海南高職一線服務專業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調查及提升策略
——以三亞某職業學院為例

咸 丹

引言

2018年4月13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海南建省辦經濟特區30周年大會上鄭重宣布，黨中央決定支持海南全島建設自由貿易試驗區和中國特色自由貿易港，海南面臨巨大的發展機遇，國際化程度不斷提高。隨著國際交流與合作的日益開展，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對具備一定跨文化交際能力的英語人才的需求不斷增加。我國學者王小萍（2016）概括了自由貿易港建設需要的五類英語人才，第一類是精通國際經貿規則、熟知國際通行法則的英語談判人才；第二類是能夠承擔政府、企業、團體等部門的口、筆譯任務的高級英語翻譯人才；第三類是為自由貿易港培養英語新生力量的教師，普及英語學習和提高英語應用能力的培訓人員；第四類是在窗口和服務行業為外籍人士提供服務的工作人員；第五類是擔任禮賓接待、陪同服務、報警和求救協助、導購的英語志愿者。海南省高職院校為自由貿易港建設培養了大量本土英語人才，尤其是一線服務專業，包括旅游、酒店、郵輪乘務、英語、俄語等專業，是上述第四類、第五類英語人才的主要儲備來源。一線服務專業學生直接服務于外籍人士，是展現自由貿易港國際接待水平的一面鏡子，其英語交際能力將直接影響涉外服務質量，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自由貿易港的國際服務能力，因此，對海南省來說，提高一線服務專業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對自由貿易港建設至關重要，是自由貿易港本土人才培養的重要目標之一。

美國社會語言學家海姆斯（Hymes）在《論交際能力》一文中首次提出交際能力的概念。他認為交際能力由以下四要素構成：語法性，即語言使用是否符合形式準確；適當性，即語言運用是否符合恰當性；得體性，即語言運用是否符合禮儀習慣；現實性，即語言運用是否符合現實情景（吳衛平 2015）。此后，關于跨文化交際能力，國外學者進行了大量研究。在國外外語教育領域，英國學者拜勒姆（Byram）認為，跨文化交際能力包括跨文化能力、語言能力、社會語言能力和語篇能力（高永晨2014）。在我國，1983年，跨文化交際能力首先由深圳大學何道寬提出。文秋芳（1999）提出跨文化交際能力模型，認為跨文化交際能力包括交際能力和跨文化能力，其中交際能力包括語言能力、語用能力和策略能力。鐘華、白謙慧、樊葳葳（2013）對中外兩種模型進行分析比較，制訂“中國大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模型”，其中交際能力包括語言能力、社會語言能力、語篇能力和策略能力，語言能力又包含聽力語言技能和口語語言技能。根據高職學生的特點，下面將根據鐘華、白謙慧等概括的交際能力構成要素，以三亞某職業學院為例，調研海南高職一線服務專業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現狀。

一、研究方法

（一）研究對象

來自三亞某職業學院大一、大二共239名學生參與了此次調查研究，其中男生104人，女生135人；學生來自一線服務相關的五個專業：俄語30人、英語33人、郵輪乘務45人、酒店57人和旅游74人。

（二）研究工具

研究參考鐘華、白謙慧等編制的“中國大學生跨文化交際能力模型”，結合學生特點，制訂“高職學生英語交際能力調查問卷”（見附錄）。調查問卷包含兩部分：第一部分為研究對象的基本信息，如性別、年級、專業、出國計劃等；第二部分為英語交際能力自測問卷。調查問卷依據交際能力所包含的五個要素，共設32個描述項。調查問卷采用李克特五級量表，1—5級分別對應1—5分，選項設計原則是分值越大，能力越強，選取3分為中間值。

（三）數據處理

研究借助網絡問卷平臺“問卷星”發放調查問卷239份，收回有效問卷239份，有效收回率為100.00%。利用SPSS 24.0對數據進行統計分析，以了解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現狀。

二、調查問卷結果

（一）信度

研究采用Cronbach’s Alpha系數檢驗調查問卷的內在可靠性程度。根據表1，調查問卷的Cronbach’s Alpha 值為 0.737，大于 0.6，說明該調查問卷總體信度較好。

表1：可靠性統計

（二）效度

如表2所示，KMO和Bartlett’s球形檢驗結果顯示：KMO=0.925，大于 0.5，Bartlett’s 球形檢驗的近似卡方值為6 696.003，檢驗的顯著性為0.000，說明該調查問卷具有良好的結構效度。

表 2：KMO 和 Bartlett’s球形檢驗

（三）一線服務專業學生的交際能力狀況

如表3所示，交際能力和其各個模塊的平均值都略小于中值3，反映出調研對象的交際能力總體水平較弱。構成交際能力的各模塊能力由高到低依次為策略能力、聽力語言技能、社會語言能力、口語語言能力、語篇能力。

表3：交際能力總體和各模塊水平狀況

聽力語言技能考查語速、口音及連詞成句的能力對聽力理解產生的影響。聽力完全或通常有困難的學生占35.27%，通常或幾乎無困難的學生不足22.00%，約43.00%的學生認為自己有時存在聽力困難，說明學生的聽力理解能力較差。學生因英語基礎薄弱，詞匯量較匱乏，語法基礎不牢固，存在無法辯詞或無法連詞成句的情況，不能順利聽懂對方表達的內容。此外，語速也是造成此項能力弱的原因之一。

口語語言能力考查通過語音、語調變化表達意思、表達連貫性、語法準確性、細節描述、委婉語的使用及用英語解釋我國特有事物的能力。認為口語幾乎或通常有困難的學生約占36.00%，通常或幾乎無困難的學生不足28.00%，約36.00%的學生認為自己有時存在口語困難。整體而言，學生的口語表達能力較差。在上述各方面中，學生語法掌握程度最弱，其次為用英語進行細節描述和解釋我國特有事物的能力，其主要原因是基礎知識薄弱。此外，教師在課堂授課過程中較少涉及委婉語的使用，導致學生對委婉語缺乏了解，不擅長使用委婉語。而學生較擅長的是通過語音、語調的變化表達自己的意思。

語篇能力主要考查得體地開始、維持和結束交談的能力，使用銜接手段實現語篇連貫的能力及語篇的組織方式，約41.00%的學生在這三個方面通常或完全存在困難。語篇能力的建立與學生基礎知識的掌握關系密切，高職高專學生因英語基礎知識較薄弱，未能充分發展語篇能力。

策略能力主要考查學生對回避、轉述、借用、協調和求助策略的運用能力。其中，回避策略為表達不出時保持沉默或回避話題；轉述策略為用類似詞或長句解釋生詞；借用策略為表達不出時使用漢語，是學生最擅長使用的策略；協調策略為使用you know、well等會話填補語，學生最不擅長使用此策略；求助策略為使用“I beg your pardon?”或“Pardon?”等提醒對方重復話語和用疑問語氣重復對方話語，以表明自己理解有困難。學生因基礎知識薄弱，不擅長使用交際策略。在課堂教學中，教師往往將重點放在糾正學生的語言使用錯誤上，較少對其進行交際策略訓練。同時，為了避免出現錯誤，學生很少使用交際策略。

社會語言能力主要考查學生能否根據對方的年齡、性別、身份、地位、親密度、交際情景和場合因素調整自身的說話方式。學生根據交際情景和場合調整自身說話方式的能力最弱，這主要是缺乏跨文化交流實踐所致。

高職一線服務專業學生交際能力及其各個模塊水平較弱有以下具體原因：第一，高職學生入學時英語基礎較弱，制約了上述各方面能力的發展；第二，教師較重視學生能考取大學英語應用能力A級證書，在教學中對其交際能力的訓練有限，更缺少真實的跨文化交際訓練；第三，學生對英語學習的主動性不強，參與度不高，英語學習和跨文化交流興趣不足，難以為交際能力的提升提供動力支持。

（四）不同背景學生交際能力狀況

為了進一步了解交際能力的個體差異，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單因素方差分析及相關性分析對不同背景的學生進行檢驗。

1.性別差異

如表4所示，不同性別交際能力無顯著差異，但在聽力語言技能、口語語言能力、社會語言能力方面，女生明顯高于男生，在其余維度上不存在顯著差異。上述差異是由于女生大腦左半球較發達，善于語言表達和邏輯思維等。

表4：性別差異

2.專業差異

各專業在聽力語言技能、口語語言能力、策略能力、社會語言能力上均不存在顯著差異；在語篇能力上存在顯著差異，進一步多重比較后發現，郵輪乘務專業的學生的交際能力平均值顯著低于其他專業的學生，這與郵輪乘務專業學生的整體英語水平相對較低有關。

3.出國計劃

調研發現，有出國計劃的學生有60人，如表5所示，有出國計劃學生的交際能力平均值高于沒有出國計劃的學生。有出國打算學生的交際能力平均值高于沒有出國打算的學生。這表明學習動機對交際能力有一定的影響。高一虹（2004）認為英語學習者有7種心理動機類型，即內在興趣、成績、學習情境、出國、社會責任、個人發展和信息媒介。一般而言，有出國計劃的學生對外國文化更感興趣，對外國文化的興趣能夠促進其主動進行英語學習和參與跨文化交流。

表5：出國計劃與交際能力水平狀況

4.不同文化接觸次數

如表6所示，與不同文化的人接觸的次數與交際能力及其各模塊中口語語言能力、語篇能力、社會語言能力均存在正向相關關系，表明跨文化交流實踐有助于學生交際能力的提升。在真實的跨文化氛圍中交流，感受不同程度的文化差異和沖突，能鍛煉學生的英語語言運用能力和非語言交際能力，使其積累跨文化知識。

表6：不同文化接觸次數與交際能力及其各模塊水平狀況

5.英語成績

如表7所示，英語成績與交際能力及其各模塊均顯著正相關，成績越高，交際能力越強。學生英語成績能夠反映其英語基礎知識的掌握程度。對英語基礎知識的良好理解和掌握，能為英語應用能力的進一步提升奠定基礎。高職高專學生普遍英語基礎薄弱，缺乏英語學習興趣，難以堅持學習英語，而基礎知識薄弱在一定程度上制約了其英語交際能力的進一步發展。

表7：英語成績與交際能力及其各模塊水平狀況

三、高職學生英語交際能力提升策略

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對一線服務專業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需要其在未來的涉外服務中能夠用英語進行有效的跨文化交流，提供高質量的服務。鑒于學生的英語交際能力現狀，海南高職一線服務專業英語教學應從語言基礎、跨文化交流實踐、學習興趣等方面多管齊下，不斷探索提升一線服務專業學生英語交際能力的策略。

（一）夯實語言基礎

高職學生普遍英語基礎較弱，從交際能力構成各要素的調查中發現，學生各方面的能力均低于中等水平，直接影響其語言交際。同時，因為語言基礎不夠扎實，加上受母語負遷移的影響，學生較難實現從語言層面到跨文化交際層面的“跳躍”，因此高職一線服務專業英語教學應不斷增強他們的語言基礎。例如，加強詞匯量的持續擴充和實際訓練，課后監督學生利用手機APP或網絡資源進行語音跟讀、辨音、語調語氣模仿，利用記憶法的不同訓練方法、系統的詞根、詞綴詞源講授和訓練幫助其記憶詞匯；改變傳統、枯燥的語法學習和訓練，采用翻轉課堂、影視、歌曲、游戲等方式進行語法教學，便于學生接受和學習，使其能夠較準確地理解交流的內容并進行英語表達；增加交際策略的學習和訓練，幫助學生得體地表達。另外，因為語言的學習和文化知識的學習密切相關（陸晨 2021），語言現象反映文化現象，所以教師應注重在教學中為學生系統地補充必要的跨文化知識。

（二）增加跨文化交流實踐

跨文化交流實踐有助于提升學生的交際能力，因此，可通過與海南省相關企業、組織等合作的方式，突破傳統教室的空間局限，帶領學生進行實地演練，體驗和感受一線涉外服務工作；充分利用海南自由貿易港各種國際會議、賽事等重大活動，組織學生積極參與志愿者工作，在真實的跨文化交流中鍛煉英語交際能力；積極聯系海南省各高校的留學生，定期邀請他們進課堂與我國學生進行文化交流等。通過各種跨文化實踐活動幫助學生拓展跨文化知識，開闊國際視野（陳震宇 2020），使其既能認同自身文化，又能尊重他國文化，理解不同文化的異同，增強參與跨文化交流的信心和英語學習興趣，逐步鍛煉并提高交際能力。

（三）激發學生的英語學習興趣

很多學生認為英語學習枯燥，缺乏英語學習和參與跨文化交流的興趣。因此，教師應采用新技術、新方法激發學生的英語學習興趣。在新媒體時代，教師可將新媒體與課堂教學相結合。例如，利用各種網絡音/視頻資源，營造跨文化交流場景，鍛煉學生的交際能力；采用游戲化教學策略，尋找英語學習應用軟件，幫助學生自主學習；利用社交媒體平臺，鼓勵學生在課余時間多進行跨文化學習和交流，如堅持收聽和觀看英語類節目，與國外友人進行實時交流。此外，教師還應不斷提升自身的信息化教學能力，使課堂更生動、豐富，從而提高學生的英語學習興趣和課堂參與度，增強其參與跨文化交流的熱情和信心。

結語

在海南自由貿易港國際化進程不斷加快的背景下，國際合作與交流日益緊密，英語交際能力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交際能力的提升不是一蹴而就的，只有長久訓練和堅持，才能取得滿意的成效。在高職一線服務專業英語教學中，教師應不斷探索提高學生英語學習和英語交際能力的有效途徑和方法，不斷提高他們的英語交際能力，使其展現良好的涉外服務能力。海南高職院校應牢牢抓住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和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的偉大歷史機遇，為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和國家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提供人才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