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基寺的祈禱

眼前的這座藏式小院里，被供奉的拉薩的護法神喜喝俗世的白酒，藏族阿佳坐在院中，早晨清冷的風吹過，晨曦的光帶來溫暖，生活和神佛是那么近。

按照計劃，8點便可動身出發前往墨脫的我們，為了等邊防證，又要花去一個上午的時間。反正要等，同伴提議去趟扎基寺，每次遠行，他都會去祈福。很有趣的是，這里是西藏眾多寺廟中唯一一座財神廟。

扎基寺的“財神爺”在藏語里被稱作“扎基拉姆”，是拉薩城的護法神“吉祥天母”的世間化身。據說，扎基拉姆本來是在漢地的，后來隨著一位赴漢地的色拉寺大師來到了拉薩。也有另一種傳說，他隨著文成公主進藏，后來，被供奉在了扎基寺。

相傳，扎基寺的財神特別嗜酒，所以信眾供奉時，會選擇高度白酒。離得很遠都能聞到濃濃的酒味，伴著酥油和焚香的味兒，很奇妙。

早上不到7點半，來這里求財的信眾已經擠滿了寺廟廣場。寺廟門口兩邊擺著長長的攤子，擺著各式白酒、酥油、藏香，也有一些漢地寺廟常見的紙扎物品……我們到了之后，在寺廟門口的小店里面買了一瓶白酒、幾捆艾草松葉、幾條哈達，換好零錢，隨著人群的方向慢慢入內。

寺廟的建筑是普通的藏式院落，大殿的正前方是一個盛香火的大鼎。扎基拉姆像位于寺廟主殿內的一個佛龕之中。手持酒瓶、哈達的人在扎基拉姆像前排出了好幾米遠。每個人都很虔誠地祈禱著。佛龕前，一名僧人打開信徒們遞上的酒瓶，把白酒倒進酒缸，那濃烈的酒香就是從這里傳出的。

起初，我很好奇：這明明是求財的寺院，同伴為什么在遠行前，一定要來扎基寺祈福？后來偶遇一位懂普通話的藏族阿佳（藏語中指“大姐”），和她閑聊時，才知道緣由。

這個寺廟最初并不是因為求財香火才旺的，而是專門為外地人求平安而設。當時，來拉薩的外地人當中，大多數都是來這里做生意的人，漸漸地，這些外地的生意人發現，在扎基寺敬神祈福后，生意紅火、事事順利，感覺特別靈驗。于是，口口相傳，香火旺了起來，而這里也逐漸成為大家所稱的“財神廟”。

除此之外，我自己分析：寺廟供奉的扎基拉姆，本身就是拉薩城的護法神，自然也能保平安吧！

西藏，就是這么一個神奇的地方。這里從來不缺故事。

我們在寺院跟著虔誠的信徒，走了一圈。學著他們邊走、邊拜;也學著他們把額頭貼在分不清楚的每尊佛像前祈禱。小小的大殿里，擠滿了前來許愿的人們。還沒等你細看眼前的佛像造型，就被后面的人擠著往前去了。我們被裹挾在其中，跟著長長的隊伍，用自己的額頭觸碰佛像，祈求神靈賜福、能夠獲得最大的智慧。

有一刻感覺自己身處尼泊爾的加德滿都，三步一大廟、五步一小廟，人們可以在滿是神佛的寺廟廣場上曬谷子，鴿子飛過，時而會落下來吃一些。人們也不會趕走這些飛翔的精靈，生活和神佛是那么近。

而在眼前的這座藏式小院里，被供奉的拉薩的護法神喜喝俗世的白酒，藏族阿佳坐在院中，早晨清冷的風吹過，晨曦的光帶來溫暖，生活和神佛也是那么近。

沒有太多的時間，讓我可以好好端詳這寺廟里的壁畫，去看看偏殿。離開時，轉頭望去，煙霧繚繞，似是在為我們送行。

（摘自清華大學出版社《生死墨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