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研究

安 錦

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把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強化頂層設計，加大支持力度。習近平總書記明確指出：“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新征程中，職業教育前途廣闊、大有可為”。過去黨代會的報告中，科技一般安排在經濟建設中，教育一般是安排在社會建設中，人才安排在黨的建設中。2022年10月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首次把教育、科技、人才進行“三位一體”統籌安排、一體部署，并擺放在論述“高質量發展是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首要任務”之后的突出位置，極具戰略意義和深遠影響。“職普融通”和“優化職業教育類型定位”也首次出現在黨代會的文件中，為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指明了方向。

一、內蒙古職業教育發展情況

（一）辦學規模不斷擴大，辦學層次不斷提高

1998年，全區中等職業學校有284所，此后23年間累計減少了84所。相對于中職院校的大幅減少，高等職業學校則呈現出數量遞增的趨勢。2005年，全區高等職業學校只有20所，之后以平均一年一所的速度增加，2021年增加到了37所，校均規模5826人，在校生增加了3.78倍，招生人數增加了7倍，專任教師增加了2.32倍。2021年，自治區共有職業學校237所，其中，中等職業學校200所，高等職業學校37所。在校生規模為40.17萬人，招生人數為18.15萬人。全區職業學校有教職工3.35萬人，專任教師2.47萬人。

（二）經費投入逐年增加，辦學條件逐步改善

2020年職業教育總經費為97.4億元，相對于2012年的68.02億元，增長了1.43倍，年均增長約3.90%。2020年自治區教育經費總投入853.62億元，比2012年的570.2億元增長了1.5倍。2012-2020年高職教育經費總投入從28.86億元增加到52.39億元，增長了1.82倍。2007年呼和浩特高等職業教育園區開始興建，總占地面積4636畝，已投入超過20個億，6所高職院校入駐，師生總人數超過10萬人。

（三）辦學質量不斷提高，服務社會能力不斷增強

近年來，自治區緊緊圍繞落實“兩個屏障”“兩個基地”和“一個橋頭堡”戰略定位開設專業、打造精品，統籌職業教育與區域發展布局，引導職業教育資源逐步向產業和人口集聚區匯聚。2022年自治區高職院校備案專業新增239個專業布點，撤銷186個專業布點，精準對接服務自治區綠色農畜產品加工、新能源、新材料、現代服務業等產業集群。近十年來，自治區中職就業率（含升學）持續在96%以上，高職在91%以上，高于普通高校的7個百分點。尤其在現代制造業、戰略性新興產業和現代服務業等領域，一線新增從業人員70%以上來自職業院校畢業生。目前內蒙古全區職業教育年均培養近12萬名不同層次技術技能人才，畢業生就業專業對口率在80%左右，畢業生“雙證”持證率達60%以上，為地方經濟社會發展提供了重要支撐。

（四）政策不斷完善，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基本成型

近年來，內蒙古出臺《內蒙古自治區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 規 劃(2015—2020年)》（2018年）、《內蒙古職業教育改革發展實施方案》（2019年）、《關于推動自治區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若干措施》（2022年）、《關于推進職業院校混合所有制辦學的指導意見(試行)》（2022年）等政策文件，強化中等職業教育基礎性作用，鞏固高等職業教育主體地位，大力發展職業本科教育，增強職業教育適應性。開展“提質培優”“雙高雙優”建設，15所高職院校、36個專業群和45所中職學校、137個專業立項建設，1所學校獲評全國高職院校創新創業示范校。同時，制定了《關于深化產教融合的實施意見》（2018年）、《內蒙古自治區職業教育專業建設改革實施方案(2022—2025年)》（2022年），自治區現代職業教育進入高質量發展新階段。

二、內蒙古職業教育存在的問題

（一）職業教育經費投入總量不足、渠道單一

根據聯合國教科文的統計，職業教育辦學成本是普通教育的3倍左右。從世界上職業教育比較發達的國家來看，“雙元制”學生的培養成本大約是本科生2倍。2020年，自治區中等職業技術學校投入只有普通高中的20%，高職院校投入僅占普通高等教育的30%，經費投入總量嚴重不足。中職院校按照專業大類進行3500元、4000元、4500元撥款標準，高職院校生均撥款12000元政策均難以真正落實。另外，隨著內蒙古對職業教育的財政投入的快速增長，社會投入呈萎縮態勢。財政投入占到86%，社會性教育經費投入占比不足1%，“以政府投入為主，行業、企業及其他社會力量共同支持的經費投入長效機制”尚未形成。

（二）中職“空小散弱”問題突出，高職存在重復建設風險

《中等職業學校設置標準》規定學歷教育在校生數應在1200人以上，自治區達標率不足一半。2021年中職招生人數67352人，學校200所，校均招生337人。2020年校均招生僅280人，有4所不足140人。“空小散弱”中職學校大量存在，規模效應較差。同時，中職學校硬件不足明顯，近一半以上中等職業學校占地面積、校舍建筑面積、學歷教育在校生規模等關鍵指標不達標。高職院校隨著近些年的累計投入，各個學校在樓宇改造和實訓基地建設都方面的投入已經趨于飽和狀態。如果仍不改變專項資金的投入方向，勢必造成重復采購、財政資金浪費的情況出現。

（三）管理體制存在錯位與越位

按《職業教育法》規定，職業教育事權主要在地方，但是，中央部委不僅承擔著宏觀管理的事權，也承擔著一部分職業學校的管理事權。從事權劃分的角度，省級政府主要負擔高等職業教育，中等職業教育主要沉淀在縣一級。在這樣的框架下，職業教育的分級管理變成了徹底分家，缺乏省級統籌理念，凸顯了層級間的不平等，加大了支出責任與財力不匹配的狀況。高職教育大發展的20年來，一大批優質中職學校升級成高職學校，中職學校失血過多，留下來的辦校條件相對較差。縣一級的財政要供養一所職業學校，財力有限，最終導致中職學院空小散弱。

（四）部門間政策協調不夠

職業教育作為一種“跨界”的教育，是“行業性、地方性和外部性很強”的復雜教育類型，涉及不同利益主體互動。橫跨產業界和企業界，當然也包括政府支持。從政府層面來講，財政支持、金融貸款、教育改革、產教融合、職稱評定、土地審批等涉及財政、金融、教育、發改、人社、建設等部門協同。從發展實際看，內蒙古職業教育還是各級各類教育中的薄弱環節，面臨體制機制不夠健全、層次結構不盡合理、辦學條件有待改善、人才培養質量亟待提高、服務發展能力有待加強等諸多困難和問題。

三、支持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政策建議

（一）堅持以辦好人民滿意的職業教育為根本立足點，加強政策供給

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親自主持審議《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簡稱《職教20條》），明確提出：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是兩種不同教育類型，具有同等重要地位。2022年5月制定近26年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職業教育法》首次修訂并實施。2022年7月5日自治區職業教育大會召開，自治區黨委書記孫紹騁作出“把職業教育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的重要批示，自治區主席王莉霞指出“推動內蒙古職業教育從‘大有可為’向‘大有作為’邁進”。自治區人民政府以及有關部門、高校要深刻認識習近平總書記關于人民至上，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教育的思想，辦好人民滿意的職業教育。要強化政策供給，落實發展舉措。各級黨委和政府要加大制度創新、政策供給、投入力度，弘揚工匠精神，提高技術技能人才社會地位。要強化保障、強化投入，全面落實國家和自治區支持職業教育發展各項政策措施。

（二）以自治區六大支柱產業為重點，支持職業教育轉型

職業教育是應用技能型教育，首要職責是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發展戰略。圍繞自治區能源、冶金建材、化工、機械制造、農畜產品加工和高新技術六大支柱產業發展職業教育。一是支持80%以上易地新建的職業院校建到工業（產業）園區；二是支持實現每條產業鏈有2所以上職業院校、應用型本科院校精準對接。三是支持重點產業專業布點建設。通過“扶優新設、壓減停撤、改造提升”方式，分類推進專業建設。到2025年，服務自治區重點產業的專業布點占比達到70%以上。

（三）支持中職強基、高職提質

中職強基包括基礎設施硬件建設和基本教學保障軟件建設。一方面通過撤銷、合并、轉型、托管、土地置換、集團辦學等措施，整合“空、小、散、弱”學校，優化中職教育的布局結構。對在校生1200人以下，特別是600人以下的“空小散弱”中職學校開展全面清理工作，調整或撤銷，解決中等職業學校校點分散、規模偏小、辦學條件達不到基本標準等問題。2022年中央財政啟動中職學校三年達標工程，有效的途徑之一就是撤并學校、建立職教園區。呼和浩特市的中等職業學校從前幾年的64所銳減到2022年的34所，民辦和公辦都減少將近一半。同時，在和林格爾新區大力新建高標準職業教育園區，計劃投資35億，建設內容為5所中等職業學校及配套基礎設施。另一方面，支持中職學校進行內涵式建設，對入選自治區“雙優計劃”建設的學校分檔予以資金支持，2025年建成40所左右優質中職學校和100個左右優質專業。打破行政區域限制，在呼包鄂烏經濟圈中職學校開展統一招生錄取試點，逐步向全區推開，促進中職學校做優做強。

高職院校“提質”，重點支持“雙高計劃”與“升本”建設。一方面，對重點學校、重點專業建設支持力度要加大。目前，自治區只有3所“雙高”院校，有1所職業本科院校。到2025年，建成8所左右自治區級高水平高職院校和25個左右高水平專業群。另一方面，《內蒙古自治區“十四五”教育事業發展規劃》提到，力爭到2025年高標準建成3所以上特色鮮明的職業本科院校，支持8所左右高職學校設置職業本科專業。對納入自治區重點規劃建設的職業本科院校，嚴格落實教育部的設置標準，優先保障教學用地、保障基礎設施建設和經費投入、按標準及時核定編制或人員總量、配齊配強學校領導班子和師資隊伍。

（四）支持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社會力量辦學

要認真落實2021年《內蒙古自治區產教融合建設試點實施方案（試行）》，落實“免征增值稅、30%-50%支付教師課酬和勞務、研究費用享受優惠政策、工資薪金總額8%扣除、投資額30%的比例”等相關規定。設立產教融合、校企合作專項獎補資金，以財政直補、購買服務等方式，推進大中型企業與職業院校開展深度合作。探索“校中廠”“廠中校”等產教融合，校企合作模式，支持企業接納實習實訓學生，開展實訓課程，推進1+X證書制度及具有特色的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建設現代學徒制試點項目。積極拓寬投融資渠道，爭取安排中央及自治區預算內投資、政府專項債、政策性金融工具等投資，集中力量支持應用型本科院校、職業院校產教融合型實訓基地項目建設，重點支持承擔產教融合改革任務的院校，建設帶動性強、區域特色鮮明、影響力大的重大項目。同時，要鼓勵和支持企業以資本、技術、知識、設施、設備、場地和管理等要素參與職業教育。特別是鼓勵上市公司、行業龍頭企業舉辦職業教育。鼓勵企事業單位、社會團體和公民個人對職業教育捐資助學。

（五）優化“雙師型”教師隊伍結構，培養現場工程師

2022年7月《關于推動自治區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若干措施的通知》指出：每個盟市建設若干個校企合作“雙師型”教師培養培訓基地。到2025年，“雙師型”教師占專業課教師總數70%以上。2022年10月《教育部辦公廳等五部門發布關于實施職業教育現場工程師專項培養計劃的通知》指出，到2025年，累計不少于500所職業院校、1000家企業參加項目實施，累計培養不少于20萬名現場工程師。因此要深入實施職業院校教師素質提高計劃。中央財政每年投入7億元專門支持職業院校教師的國家級培訓，自治區應增加相應的配套專項資金，主要用于“雙師型教師”和“現場工程師”培養，以及培養培訓基地和現場工程師學院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