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雪
(成都工貿職業技術學院 馬克思主義學院,四川 成都 611743)
黨的十八大以來,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高度重視高校大學生的勞動精神培育。在2018年全國教育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在學生中弘揚勞動精神”,“培育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時代新人”[1]。而在2020年,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了《關于全面加強新時代大中小學勞動教育的意見》,教育部印發了《大中小學勞動教育指導綱要(試行)》,對新時代大學生勞動精神培育做了總體部署和要求。在此背景下,本文旨在探討榜樣認同這一重要的思政教育方法,以期助益于新時代大學生勞動精神的培育。
榜樣通常為外在的人物形象或行為事跡,能帶給其他人或群體以激勵、教化或示范,是一種價值符號,承載著一定的社會主流價值觀念。在榜樣認同中,榜樣選樹是首要環節。社會選樹什么樣的榜樣人物或事跡,事實上就是通過隱含其中的人格范式和價值精神來培育倡導什么樣的價值觀念。大學生勞動精神作用場域為大學生群體,包含著“勞動幸福”“尊重勞動”“勞動神圣”“勞動光榮”“創新創造”等主流價值觀。[2]勞動精神培育具有重要意義,尤其是大學生正處于世界觀、價值觀、人生觀形成的關鍵時期。通過勞動精神的培育,當代大學生把準人生的奮斗目標,在勞動當中增強奮斗激情,提升勞動的能力和水平,通過奮斗實現人生的目標,成為堪當大任的時代青年,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選樹勞動精神方面的大學生典型人物或事跡,發揮同輩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可以有效避免傳統教育者與被教育者之間的教育鴻溝,以“潤物細無聲”的激勵、示范作用培育大學生的勞動精神。
在勞動精神實現大學生群體認同的過程中,最關鍵和重要的環節是如何將勞動精神的內容傳遞傳播給大學生群體,使其走入內心深處,被大家所接受認同。在弘揚傳播大學生勞動精神過程中,榜樣認同具有其他載體所未有的獨特作用。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選樹出來后,通過學校相關部門以一定的方式,廣泛宣傳和報道榜樣的動人事跡,同時“畫龍點睛”地將榜樣人物或事跡背后所蘊含的精神實質傳遞給大學生群體,使大學生在知悉生動活潑、立體可感的榜樣人物或事跡的同時,能夠在潛移默化中感悟其精神內涵,最終接受榜樣人物或事跡背后的勞動精神價值內涵。
大學生勞動精神認同,最終要轉化為行為層面的落實踐行,實現知、情、意、行的有機統一。具體來說,通過勞動精神榜樣的選樹和宣傳,大學生群體對于勞動精神有了認知和認同,形成價值觀方面的共識,繼而以榜樣人物或事跡為學習標準和行動方向,自覺地把榜樣蘊含的價值精神貫徹到學習、工作和生活中去,轉化為實踐行為。而這種踐行又會起到強基固本、固化價值觀的作用,形成價值觀與實踐行為相互作用的良性循環,提升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實績,塑造良好的人格。
當前,在大學生勞動精神培育過程中,取得了較為顯著的成績,同時也不能忽視在榜樣認知、榜樣認可、榜樣學習等方面存在的突出問題。
1. 榜樣認知渠道較為單一,符號化認知傾向明顯
一方面,當前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的宣傳絕大多數是通過第一課堂的教學、教材以及第二課堂的輔導員宣講等途徑進行,而在媒介層面則主要依賴學校官方網站以及微信公眾號,認知渠道較為單一。眾所周知,學校教育具有典型的階級性、主導性、行政性特征,以上勞動精神榜樣宣傳是在學校主導下所進行的,同樣具有明顯的意識形態性和主導性等特征,這種渠道遵循一定的教育目的和規范,不可隨心所欲,具有較為明顯的自上而下、顯性灌輸、被動接受的特征。另一方面,符號化認知傾向明顯。當前大學生對于勞動精神方面的榜樣人物具有一定的認知度,有些甚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然而存在“僅知其形、不知其神”的問題。具體來說,對于榜樣人物和實際,大學生僅僅當作符號化標簽,對于背后具有的典型事跡是什么、典型人物的成長心路等缺乏全面客觀了解,對于榜樣人物或事跡所蘊含的價值精神更是不能深入準確把握,存在不同程度的認知偏差問題,甚至不會引起學生的主動關注和思考。[3]
2. 榜樣認可整體度偏低,缺乏深層次認同
一方面,當前的榜樣認可度總體上呈現下降的問題。就勞動精神榜樣而言,大學生群體對于經典榜樣人物,例如雷鋒等具有較高的認可度,而對于新時期的勞動精神人物不熟悉、不了解,更遑論認同。學生普遍反映當代勞動精神榜樣人物過多,不同層級的政府、不同類型的學校往往會選樹不同的榜樣人物,且榜樣人物的事跡脫離大學生認知情境,導致其認同度不高。不少學生還會質疑榜樣人物或事跡的真實性,認為這是基于宣傳目的而刻意夸大,熱衷挖掘榜樣背后的“小道消息”等。而由于認知能力、信息多元、思想更為活躍而又未成熟的大學生群體而言,其對榜樣人物的認同又會受到各種社會因素的影響,認同度往往會低于同時期的中小學生。另一方面,不少大學生對于勞動精神榜樣的認同,僅僅停留在情感層面,為榜樣人物或事跡所感動,并未深入思考“榜樣人物或事跡的時代背景”“榜樣人物或事跡的初衷”“榜樣人物或事跡的行為方式”“榜樣人物或事跡的社會影響”“榜樣人物或事跡所蘊含的精神實質”“如何遷移榜樣人物或事跡的精神實質并轉化為自身實踐”等深層次問題,并未將情感轉化為學習行動。
3. 榜樣學習需求動機多元復雜,學習深度不夠
一方面,當前大學生對于勞動精神的學習需求呈現多元化特征,而榜樣人物或事跡無法較好地吻合學習需求,表現在榜樣人物或事跡常常“過于完美”或“模式化”,致使學習者“敬而遠之”;榜樣人物或事跡未能與時俱進,缺乏新時代現實感召力;榜樣選樹過程中缺乏學生群體的參與致使“行政化”色彩濃厚等。另一方面,在榜樣學習過程中,并非所有的大學生都是出于內在主動學習動機,很多則是出于外在壓力性因素,常常呈現出兩種結果:一種是把勞動精神的學習,是一種自上而下的政治任務,“不得不學”,學習趨于形式化;另一種是勞動精神的學習,以學習榜樣人物的“行為方式”為重點,構成“行為模仿式”學習。“政治任務式”“行為模仿式”學習的最終后果是學習流于形式化,深度不夠,容易使學習者浪費時間精力或者使學習者盲目化,缺乏歷史唯物主義和辯證唯物主義觀點對勞動精神榜樣的審視,妨礙獨立判斷能力和思辨能力的提高,甚至是適得其反。
榜樣認知、榜樣認可、榜樣學習等方面的問題不僅影響榜樣教育自身的實效性,同時進一步影響榜樣引領大學生勞動精神載體作用的發揮。探究其原因,主要有以下三個方面。
1. 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教育自身模式方面的缺陷
首先,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生成依賴教育官方體制,缺乏大學生的參與。當代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的生成,往往是通過教育系統官方評選表彰,具有明顯的“官方化”色彩。這種官方評選體制能夠保障榜樣的社會價值和社會政治功能,具有積極價值。然而,缺乏大學生群體的參與,使得容易產生榜樣評選的標準公平與否問題,影響到榜樣與受眾的心理距離感,影響到榜樣合法性和認同度問題,榜樣教育效果受損。其次,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宣傳追求宏大敘事,欠缺微觀觀照。按照馬克思主義的觀點,現實的人是自然屬性、社會屬性和精神屬性的統一。然而,現實當中榜樣宣傳“去人性化”傾向明顯,往往強調榜樣的社會價值、社會貢獻,忽視榜樣人物自身價值實現的關注;強調榜樣的社會需要、精神需要,忽視榜樣人物的自然需要,將之“神性化”,超越普通人的日常生活體驗,可信度存疑或者推廣價值待商榷。同時,在勞動精神榜樣人物宣傳上,往往過于突出其成績或感人事跡,而對于背后的成長經歷、心路歷程;往往過于關注政治性,缺乏人文性的關懷。對宏觀、顯性的關注,對微觀、隱性一面的漠視,也常常受到詬病。最后,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學習常常形式化,缺乏深刻的認同體悟。或者是由于勞動精神榜樣學習的“政治任務化”,或者是榜樣學習的“表面化”,使得榜樣學習淪為作秀或者膚淺化,偏離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教育的初衷。
2. 社會環境及大學生精神世界的變化
“一定的榜樣教育總是在一定的榜樣教育環境中進行的。”[4]新時代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認同度的達成,與社會環境的變遷以及當前大學生的精神世界狀況有著直接的聯系。一方面,是社會環境的變化使得榜樣教育發生的土壤發生變化。改革開放以來,中國正在發生全方位、深層次、加速度的現代化轉型,傳統與現代、國內與國外、正面與負面等多種因素交織在一起。當前,在超級大國去全球化、疫情等多重因素影響下,中國正經歷百年未有大變局,社會環境發生了巨大變化。另一方面,社會環境的變遷影響著大學生精神世界的變化。改革開放后,社會價值觀日漸多元化,多樣共存。部分社會成員的價值觀還呈現出碎片化、不定型等特征。榜樣教育依賴于某一方面或領域的社會主流價值觀,在這種變化中,榜樣教育受到挑戰。
3. 榜樣教育與時代及大學生精神世界變遷之間的突出矛盾
一是社會環境的變遷與榜樣教育自身隱含的一元化傾向之間的矛盾。榜樣人物或事跡承載著某種社會主流價值觀,這與當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導下多元活躍的價值觀現狀之間形成一種沖突,通過單一的榜樣教育凝聚大學生價值觀形成共識的難度較之以往大大增加。二是榜樣教育的理想化人格期待與世俗化價值觀之間的矛盾。榜樣教育承載著教育者對大學生的教育期待,希冀大學生像榜樣人物一樣擁有崇高的道德觀及行為,在世俗化價值觀合法化的當下難免會導致榜樣人物與包含大學生在內的社會大眾的隔閡。三是榜樣教育的官方化與大學生主體意識之間的矛盾。隨著現代公民主體意識的加強,大學生群體渴望參與到勞動精神榜樣的生成當中,獲得更多議程話語權;更容易接受柔性的宣傳教育手段等,不愿進行被動式的接受。加之榜樣教育實施過程中可能存在的“政治化”“形式化”弊病,忽略對大學生內生動力的激發,從而形成矛盾。
在勞動精神榜樣生成機制上,主要從榜樣的選樹類型和生成渠道兩個方面進行優化。一是在選樹類型上,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導下的多元性。在當前經濟社會結構、交往方式、利益關系等多元化的背景之下,所選樹的榜樣類型要適當多元性以增強時代適應性。當然,這并不意味著榜樣生成的泛濫化、低標準,而應該置于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主導之下。[5]二是在生成渠道上,增強大學生群體的參與。堅持教育系統官方榜樣生成為主導,積極吸納受教育者的意見和建議,可以把增加受教育者的投票、開展座談會聽取多方意見等作為選樹榜樣的必要環節,增強榜樣的認同基礎。同時,需要注意的是,要避免生成過程中極端民主化傾向。
一方面,優化大學生勞動精神宣傳內容。所選樹的典型人物或事跡,要避免“高大全”的完美人格形象,要立足真實人性,挖掘榜樣身上“出于常人又高于常人”之處,增強可信度和可接受度。同時,要注重典型人物或事跡的時代匹配度,對于傳統榜樣人物也要挖掘其時代內涵和時代價值。另一方面,優化大學生勞動精神宣傳手段。注重宣傳手段的通俗化、大眾化、具象化,增加類似“榜樣面對面”之類的人際互動性。[6]
在引導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學習內容方面,不僅要學習榜樣的行為方式,更應該深入精神層次,要注意要以學習榜樣蘊含的崇高人格為主,讓受教育者明辨是非標準、鞭策受教育者以更高道德標準引領自己的行為。而在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學習策略方面,立足現實基礎,以理想境界引導榜樣的學習踐行;堅持內容與形式的統一,以內容實質為主;堅持共性與個性化學習相統一,將榜樣人物或事跡所蘊含的共性學習內容傳遞給受教育者,同時也鼓勵結合自身情況挖掘榜樣的個性化學習內容。
馬克思認為,“人創造環境,同樣,環境也創造人”[7]。一方面,要注重柔性氛圍的營造。要通過宣傳教育手段,多角度、多手段、多方位地宣傳其所承載的勞動精神,以正面宣傳為主,促進榜樣與勞動精神進頭腦,成為大學生的自覺遵循;要充分利用公共文化事業和文化產品,挖掘利用宣傳傳統文化以及現代文化中的勞動精神資源,最大限度地發揮精神涵養作用;廣泛開展與勞動精神有關的道德實踐活動、志愿活動,增強對勞動精神內涵的理解、助推勞動精神的踐行。另一方面,強化硬性保障機制。通過政策保障、制度規范、法律約束等方式方法,解決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認同過程中的制度障礙。柔性氛圍營造與硬性保障機制相互作用,共同為大學生勞動精神榜樣認同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