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 瑄
(江蘇經貿職業技術學院,江蘇 南京 211168)
人工智能技術推動人類社會從信息時代進入智能時代,知識獲取和能力培養方式發生了顛覆性變化。人工智能技術帶來的四元空間對公眾信息素養提出了新要求。未來公眾的信息素養需要從數字化和網絡化向智能化升級,不僅要樹立熟悉人機深度協作的意識和觀念,還要培養應用人工智能信息技術解決問題的思維以及行為,構建對智能化社會的深度認知,提升應對由此引發的道德和倫理問題的能力[1]。
信息素養 ( Information Literacy ) 術語最早于1974年由時任美國信息產業協會主席保羅·澤考斯基 ( Paul G. Zurkowski )在《信息服務環境關系與優先事項》報告中提出。具體措辭是“普遍信息素養”,強調面向所有人,是“公眾信息素養”之義,指代“公民使用現有以及尚處于開發測試狀態信息工具的能力”。其內涵在1989年《美國圖書館協會信息素養主席委員會最終報告》中解釋為:能夠判斷何時需要信息,知曉如何獲取、評價和有效利用所需信息。1979年,“信息素養”術語被引入圖書館學領域。信息素養不同于計算機和網絡素養,主要強調對信息內容的獲取、評價與利用;2008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UNESCO將此術語擴展為“媒介與信息素養”( Media and Information Literacy, 即MIL ) ,主要指公眾使用一系列工具,以合乎道德、批判性的有效方式獲取、檢索、理解、評估和使用、創造以及分享所有格式信息和媒體內容的一組能力[2]。國內學者對信息素養內涵界定說法不一。溫銳松[3]認為,信息素養包含信息意識、信息知識、信息道德和信息能力等多個層面。信息素養是動態變化概念,其內涵會隨時代和新技術發展不斷拓展。
通過對知網等學術平臺文獻檢索發現,信息素養提升專題文章大多集中于大中小學學生和教師信息素養提升,公眾整體信息素養提升探討較少,理論和實踐研究不多,尚未引起足夠重視,人工智能環境下公眾信息素養提升相關內容沒有檢索到。當前公眾信息素養提升主要存在以下問題。
我國信息化建設起步較晚,基礎薄弱,發展不均衡[3],公眾普遍缺乏信息素養提升意識。普通公民信息保護意識不強,信息技能不足,增加了個人數據被泄露和濫用風險[3]。有些手機和網絡用戶認為,具備基本信息檢索知識和技能,能夠操作電子通信設備和上網就具備了信息素養。還有些人誤認為,每天在網站瀏覽海量信息就等于接受了媒介及信息素養教育。事實上,這只是簡單具備了媒介及信息素養信息獲取能力,對于信息批判性辨別分析、支配和利用能力還需要提升。這些都是媒介及信息素養教育要求具備的基本能力[4]。
近年來,數字中國建設取得顯著成效,國民信息素養有了顯著提高[3],但我國公民信息素養水平整體偏低,與所處國際地位和國家信息化戰略要求差距較大[5],有待進一步提升。中國互聯網絡信息中心(CNNIC)發布的第49次《中國互聯網絡發展狀況統計報告》顯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10.32億,非網民規模3.82億,其中農村地區非網民占比54.9%。調查顯示,非網民群體無法接入網絡,無法充分享受智能化服務帶來的便利,其中,無法及時獲取信息,比如各類新聞資訊占非網民不上網比例的23.9%。非網民不上網的主要原因有缺乏使用技能、文化程度限制、設備不足等,其中,因為不懂電腦/網絡而不上網的非網民占比48.4%,因為不懂拼音等文化程度限制而不上網的非網民占比25.7%[6]。從上述數據推算,截至2021年12月,我國非網民人數在總人數中占比約占27%,超出四分之一;非網民中無法及時獲取信息人數占比23.9%,將近四分之一。因為信息素養偏低,如不懂電腦/網絡而不上網,以及不懂拼音而不上網的非網民人數,在非網民總數中共計占比74.1%,將近三分之二。
美國最早于20世紀80年代率先開展信息素養教育,我國在信息素養教育領域的研究最早始于1995年。由于地域、經濟和教育發展不平衡等因素影響,我國信息素養培育一直以來沒有得到足夠重視,實施效果相對滯后于世界主要發達國家[2]。
由于我國信息素養教育起步相對較晚,目前此領域的發展理論支撐較少,評估研究薄弱,缺乏系統性研究。
人工智能技術促使新聞種類增加﹑內容豐富﹑覆蓋面和影響范圍擴大。人工智能算法推薦新聞中,非主流和反主流話語在算法推薦技術作用下不斷推送給用戶,致使主流話語和價值觀傳播頻繁錯位,有些人陷入非主流價值觀無法自拔。人工智能使人們更容易接受單方面信息和觀點,出現“信息繭房”現象,加劇網絡輿論偏激傾向[7]。
綜上所述,公眾信息素養整體偏低主要原因在于,很多人認為自己不需要接受媒介及信息素養教育,公眾大多尚未認識到信息素養提升的必要性和緊迫性,社會各界對此也沒有給予足夠重視。
當前人工智能進入新發展階段,呈現深度學習、跨界融合、人機協同、群智開放和自主操控等新特征[8]。人工智能技術的深度應用將深刻改變和影響公眾社會生活。公眾信息素養不會隨社會進步自然提高,需要通過各種方式進行提升,要增進用戶對相關信息技術的認可,必須提升其媒介信息素養。人工智能環境下,面對由人﹑物理世界﹑智能機器和虛擬信息世界構成的四元世界,信息素養提升應該以人工智能素養為核心,即人機共存虛實并行的知識﹑能力和人格全方位綜合素養提升[1]。公眾信息素養提升應該從自身意識樹立、外部環境建設等方面多措并舉。
理論是實踐的支撐和指南。對于公眾信息素養提升,從發展理念、推進方式和實施路徑等各方面加強理論研究和探討。
建立信息素養宣傳教育網絡平臺,引導公眾認識信息素養提升是踐行公民責任;認識到在智能社會中維持正常生活和社會活動,必須提升媒介信息素養,從而自覺提升運用和傳播信息的能力和倫理道德。人工智能發展的不確定性給公眾信息素養提升帶來新挑戰,尤其是安全風險挑戰,要著重提升公眾在信息獲取和利用時的風險防范意識。
構建國家信息素養教育資源公共服務體系,全面提升國民信息素養。建立中國公民信息素養評測標準體系,推動實施“全民信息計劃”[5]。建立適應智能經濟和社會所需要的終身信息素養培訓體系,實施全民信息素養提升項目。
圖書館重視用戶信息素養提升,根據人工智能技術和社會屬性高度融合特征,預判風險挑戰,對用戶進行風險防范培訓,教育公眾遵守社會信息倫理道德。媒介及信息素養教育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要隨媒介和信息技術發展及時更新教育內容和方式[4]。
支持各類教育、科研和文化培訓機構開展形式多樣的信息素養科普活動,鼓勵圖書館員、媒介和信息從業人員積極投身信息素養科普推廣,全面提升全社會對信息素養的整體認知和應用能力。
美國從國家層面重視公眾信息素養提升。英國研究與實踐互相促進,建立專門信息素養教育網站,創辦專門刊物。新加坡在全國范圍推廣公眾信息素養教育運動,發布《數字媒介與信息素養框架》。澳大利亞和新西蘭學習美國信息素養教育最佳實踐,成立信息素養教育研究所,出版信息素養框架。日本在教育實踐中倡導“信息活用能力”,韓國則強調“信息的理解和倫理”,在中學推行“信息素養認證制”[2]。
加強增強現實和虛擬現實人工智能技術推廣應用,促進虛擬和實體環境協同融合,滿足公眾感知﹑分析﹑判斷與決策等實時信息需求。大數據智能技術有助于解決無監督學習以及綜合深度推理等難點問題;跨媒體感知計算技術有助于自然環境聽覺與言語感知,以及多媒體自主學習,即面向媒體智能感知自主學習;混合增強智能技術有助于人機協同共融情境理解與決策學習,以及面對復雜數據和任務的混合智能增強學習,實現學習與思考接近或者超過人類智能水平的混合增強智能;群體智能技術有助于提升基于互聯網的群體智能;高級機器學習技術有助于自適應學習和自主學習,有助于統計學習﹑不確定性推理與決策﹑分布式學習與交互﹑隱私保護學習﹑深度強化學習﹑無監督學習﹑半監督學習和主動學習的實施,實現具備高可解釋性和強泛化能力的人工智能。量子智能技術可以實現與外界環境交互信息的實時量子人工智能[8]。
人工智能是引領未來的戰略性技術,正在成為國際競爭新焦點。在無時不有、無處不在的智能化環境下,公眾信息素養提升勢在必行。提升公眾信息素養是建設智慧社會和網絡強國的重要舉措。在總結和反思信息素養提升存在問題的基礎上,探討解決辦法,幫助公眾更快適應國家經濟和社會智能發展。通過加強理論研究,引導公眾樹立意識,構建國家體系,加強圖書館主導作用,開展科普活動,學習借鑒國外先進經驗,以及充分利用人工智能技術各項舉措促進公眾信息素養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