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山區農村河權改革打造“美麗共富大花園”青田樣板

文/ 林曉雷

將“河權”改革推向縱深，趟出了“致富金山”，為全域美麗全民富裕大花園詩畫浙江提供“青田樣板”

2014年以來，青田縣借勢“五水共治”行動，在全省率先探索山區河道經營權改革，在借鑒農村土地、山林承包到戶成功改革經驗的基礎上，試點推行“河權到戶”的河湖管護機制（即河道所有權國有，管理權賦予行政村，經營權到村到戶到人），有效破解了鄉村河道“誰來管”“怎么管”等難題，被水利部評為“全國基層十大治水經驗”。2020年，青田先行開展省級自然資源統一確權登記改革，完成了全省首宗水流自然資源（章村源章村鄉段）確權登記，頒發了全省第一本水流確權登記產權證書。同年，出臺《青田縣農村河道使用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工作實施方案》，為章村源章村鄉段發放全國首筆“河道使用經營權”抵押貸款（“河權貸”）。通過將“河權”改革推向縱深，引來了“金融活水”，趟出了“致富金山”，為全域美麗全民富裕大花園詩畫浙江提供“青田樣板”，為全國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提供可復制可推廣的模式。

創新做法

“河權到戶”創新治水模式。青田小流域眾多、分布廣泛、治理難度大。在“五水共治”背景下，青田積極創新，探索農村河道“三權分置”，形成所有權委托鄉鎮管理、使用權賦予村集體、經營權分戶承包的治理模式，建立集環境保護、生態發展、村級經濟建設為一體的自然資源開發與管理長效機制。一是分類有序抓規劃。全面排查河道界線、資源、水質，將主要河道分三類制定開發規劃：在試點河道，鼓勵引導承包人發展漁業養殖；在立地條件較好的河段，重點發展漁家樂、民宿等鄉村休閑旅游項目；在章村港流域，籌備成立開發公司，加快推進綜合開發，做到點、線、面全覆蓋。二是民主評議明方案。通過村民代表大會討論確定河權承包方式，明確河道承包價格、年限（一般為3-5年），以及承包人須承擔的河道管護職責義務。三是公開招標定權屬。發布河權承包公告，嚴格履行報名、審核、公開招投標、簽訂開發合同等程序。未按合同要求執行或未實現盈利目標的，取消其承包資格或縮短承包年限。截至2021年底，河權到戶惠及11個鄉鎮（街道）、45個行政村，承包河段49條，共計163.25公里，每年為村集體增收約80萬元。

“多元承包”推動河權變現。河權承包方式遵循因村制宜原則，發展出個人承包、集體承包、股份制承包和合作制承包等多種模式。一是“集體承包”。在留守老人較多的黃肚村，由村老年協會競標承包河道，在對河道進行綜合治理的同時，以河道漁業收入補貼“幸福食堂”，為70歲以上的老人提供免費用餐，解決留守老人“吃飯難”問題。二是“個人承包”。在河道分散、常住村民較少的村，在外鄉賢以200元/公里的承包價格參與河道開發和管理。三是“股份制承包”。在農戶改革試點需求強烈的顏宅村，由村支部書記牽頭成立專業合作社，30余名村民按每股2000元入股，采用“河田一體”開發模式，在稻田里養魚、田螺、毛蟹等，在河道里養殖石蛙、畜禽等，建成了200多畝的河道生態“經營圈”。四是“合作制承包”。由村集體和合作社合作承包河道經營權，在河道治理的同時，投放魚苗，舉辦釣魚節等活動，通過雙方共享經營所得，打造了鄉村旅游新局面。目前，單人單日的垂釣收費已達120元，河道內的石斑魚，每公斤的售價達160元。

改革升級引來“金融活水”。以開展省級水域產權確權登記改革試點為契機，順勢推出“河權貸”，破解析產確權難、融資流轉難、長效經營難等改革瓶頸。一是數字賦能清家底。以科技賦能確權頒證，運用傾斜攝影技術對試點水域三維建模，形成水流自然資源權屬調查圖表，并在區域內界樁中鑲嵌二維碼，掃碼可動態獲取登記單元號、登記單元名稱、空間范圍、權屬狀況、行使主體等信息。截至目前，累計完成試點河道章村源、四都港、方山源等水域33.7公里、面積128.09平方公里的水流自然資源確權登記任務。二是金融下鄉注活力。出臺《青田縣農村河道使用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工作實施方案》，啟動河道使用經營權抵押貸款試點工作，更深層次推動綠水青山蘊含的生態產品價值充分轉化為經濟價值、社會效益，推動金融支持共同富裕示范區建設。截至目前，“河權貸”項目授信2000萬元，累計發放“河權貸”10筆，貸款金額215萬元，其中支持村集體經濟合作社7個165萬元，支持河段承包經營戶2戶、20萬元，支持水文旅經營公司1戶、30萬元。“河權貸”執行優惠利率，較同類信貸產品低近3-4個百分點，“以河養河”打通生態信用和金融授信，“河道綠水”秒變“金融活水”。三是探索機制降風險。積極探索建立金融風險緩釋機制，設立風險補償基金，由財政給予金融機構風險補償，并對金融機構發放的農村河道使用經營權抵押貸款給予一定獎勵，提高金融機構開展“河權貸”的積極性和主動性。

亮點成效

生態底色越擦越亮。通過“河權改革”，改變了以往河道治理“政府推著干、群眾站著看”現象，激發了群眾參與治水、創業的積極性，讓面廣量大的鄉村河道“有人管、管得起、管得好”，展現出一幅幅“水美人和”的動人畫卷。2018-2021年連續四年獲得“大禹鼎”。2021年，9個青田縣控及以上地表水常規斷面及1個集中式飲用水源地水質達標率繼續保持100%，水質均達到Ⅱ類及以上標準，其中4個斷面水質達到Ⅰ類標準，共有5個斷面優于斷面目標水質要求。創成省級生態文明建設示范縣、省級美麗河湖5條、樂水小鎮3個、水美鄉鎮2個、水美鄉村17個。2020年度生態環境狀況指數EI值達87.3。

“共富之路”越走越寬。以河養河的“河權改革”，不但節約了治河成本、治出了清澈河道，還治出了“和諧富美”的新農村。自2020年10月27日全國首筆“河道使用經營權”抵押貸款20萬元在章村鄉吳村落地后，已實現試點流域內21公里河道經營承包全覆蓋，每公里河道年均收益達2萬元，每年為村集體增收超20萬元。同時，全縣集體經濟薄弱村全部“摘帽”，低收入農戶收入增長連續8年保持在15%以上，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年均增長9.7%，2021年城鄉居民收入比為1.79。

發展潛力越變越強。“河權貸”案例被評為“麗水市金融扶貧十大案例”，中國農網與農民日報、浙江衛視新聞聯播、麗水發布等各級主流媒體進行了專題報道。以“河權貸”為起點，青田在綠色金融的機制創新上進行了一系列的探索。完成了麗水生態產品價值實現機制國家試點第一筆調節服務類生態產品市場化交易300萬元，頒發了全國首本生態產品所有權證書，發放了全國首筆“GEP貸”500萬元，不斷激發全縣綠色發展新動能。2021年，躋身中國最具發展潛力百佳縣第58位。

重要啟示

改革以人為本。改革必須激發民眾的參與積極性，并具備回應市場呼聲的敏銳性。只有讓參與者產生收益預期，才能充分調動改革的熱情，并形成整體參與改革的氛圍。

創新盤活資源。通過“河權貸”“生態貸”“GEP貸”等綠色金融創新，打通生態資源和金融資本間的梗阻，建立政府引導、市場運作、社會參與的生態資源資產運營服務體系，有效盤活自然資源產權價值，形成GDP和GEP相互轉化金融新通道。

底線必須堅守。改革能在不突破法律法規和政策底線的前提下，有效打破傳統觀念和固化習慣，建立高效的新規則。在深化改革的過程中，河道等自然資源所有權歸于國家的制度底線必須堅守，才能讓“綠水青山”科學轉化為“金山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