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佳 范亞麗
在嬰幼兒時期,夜啼是一種較為常見的疾病,其相當于西醫中的睡眠障礙,表現為白天正常,晚上連續哭鬧,且伴有情緒煩躁[1]。此疾病較多見于6 個月以下患兒,6 個月以上者較為少見。患兒發病后,有的可持續幾天,有的則可持續幾個月[2]。有研究指出,小兒夜啼會隨著患兒年齡的增加而逐漸好轉[3]。西醫臨床并未對其具體的病因與發病機制進行詳細描述,通常認為該疾病多與遺傳因素、發育條件、環境因素和心理因素等有關,因此臨床治療也多為苯二氮類鎮靜藥物、鈣劑等,且無系統性的評價標準[4-6]。因此部分家長擔心會對嬰幼兒產生副作用而往往選擇中醫治療。在中醫學中,其治療方法多樣,如湯藥、小兒推拿、穴位貼敷等,且均會對患兒進行四診合參、辨證論治,在近年來的研究中均顯示療效與安全性俱佳[7-8]。且在筆者以往的臨床經驗中,小兒夜間啼哭以心經積熱證更為常見,其原因主要是由于小兒稚陰稚陽,若后天喂養與起居失常則可發病。對此,筆者選取近年來收治的心經積熱型小兒夜啼患兒開展研究與觀察,旨在分析導赤溫膽湯加減治療心經積熱型小兒夜啼的效果及對睡眠相關指標的影響,現進行如下報道。
1.1 一般資料 于2018 年1 月-2021 年10 月選取北京中醫醫院順義醫院收治的心經積熱型小兒夜啼患兒,共計80 例。納入標準:參照《中醫兒科學》,患兒均經中醫臨床診斷后確診為小兒夜啼,且臨床辨證為心經積熱型;患兒經西醫臨床診斷為夜驚;年齡≤1 歲;患兒均為首次接受治療,且入組前1 周內未服用過其他治療藥物。排除標準:患兒除夜啼外,還伴有其他疾病,如肝、腎、心腦血管及肺部疾病等;因饑餓、夜間燈光刺激等導致的生理性哭鬧患兒;不能接受中藥治療,或者未能堅持服藥,或者易敏體質。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將其分為對照組與觀察組,各40 例。患兒監護人在入組前均已對本研究充分了解,自愿參與,并在知情同意書上簽字。此研究經本院醫學倫理委員會批準。
1.2 方法 兩組均實施小兒推拿治療,在此基礎上對照組實施導赤散治療,觀察組實施導赤溫膽湯加減治療,兩組均連續治療1 周。(1)小兒推拿方法:瀉小腸(用拇指指腹從小兒指根推向指尖,100~300 次),揉小天心(按揉掌跟處,大小魚際交接凹陷處,100~300 次)、內關(患兒腕橫紋上2 寸,按揉30~100 次)、神門(腕橫紋微上,尺動脈搏動處,按揉30~100 次),整體時間把握在5~10 min 為宜,每日1 次。(2)導赤散治療方法:淡竹葉6 g、地黃6 g、通草3 g、生甘草6 g,每日1 劑,水煎煮為150 mL 藥液,3 個月以下患兒早晚各溫服20 mL,3~6 個月患兒早晚各溫服40 mL,>6 個月患兒早晚各溫服50 mL。(3)導赤溫膽湯加減治療方法:淡竹葉、地黃、生甘草、茯苓、陳皮、清半夏、麩炒枳實、竹茹各6 g、通草、燈芯草各6 g,每日1 劑,水煎煮為150 mL 藥液,3 個月以下患兒早晚各溫服20 mL,3~6 個月患兒早晚各溫服40 mL,>6 個月患兒早晚各溫服50 mL。
1.3 觀察指標及評價標準 對比兩組治療前后的中醫癥候積分、睡眠相關指標、療效及不良反應等。(1)中醫癥候積分中,主癥為啼哭(根據癥狀嚴重程度分為2、4、6 分),次癥為煩躁、身熱、面赤、便秘、小便黃(根據癥狀嚴重程度分為0、1、2 分)。(2)睡眠相關指標中,包括夜間睡眠時間、夜間醒來次數、夜間清醒時間,以及患兒的睡眠障礙量化積分。睡眠障礙量化積分分為6 個方面進行評估,每個方面均按照由無癥狀到嚴重癥狀記為0~4 分,分數越高,睡眠障礙越嚴重。(3)療效評估分為治愈、顯效、有效、無效,其中治愈:患兒治療1 周后所有不適癥狀均消失,且中醫癥候積分降低≥95%;顯效:患兒治療1 周后所有不適癥狀明顯改善,且中醫癥候積分降低≥70%;有效:患兒治療1 周后所有不適癥狀有所改善,且中醫癥候積分降低≥30%;無效:未達到上述標準。總有效率=100%-無效率。(4)不良反應發生情況主要包括皮疹、胃腸道不適等。
1.4 統計學處理 本研究應用SPSS 18.0 統計學軟件,數據分為計量資料與計數資料,分別以()和率(%)表示,分別以t檢驗、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一般資料比較 兩組一般資料對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兩組一般資料對比
2.2 兩組治療前后的中醫癥候積分對比 兩組治療前的各項中醫癥候積分對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各項中醫癥候積分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且觀察組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見表2。
表2 兩組治療前后的中醫癥候積分對比[分,()]

表2 兩組治療前后的中醫癥候積分對比[分,()]
*與治療前對比,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對比,P<0.05。
2.3 兩組治療前后的睡眠相關指標對比 兩組治療前的各項睡眠障礙積分、夜間睡眠時間、夜間醒來次數及夜間清醒時間對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各項睡眠障礙積分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夜間睡眠時間增加,夜間醒來次數及夜間清醒時間顯著減少,且觀察組的上述各項指標均顯著優于對照組(P<0.05)。見表3、4。
表3 兩組治療前后的睡眠障礙積分對比[分,()]

表3 兩組治療前后的睡眠障礙積分對比[分,()]
*與治療前對比,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對比,P<0.05。
表4 兩組治療前后的夜間睡眠時間、夜間醒來次數及夜間清醒時間對比()

表4 兩組治療前后的夜間睡眠時間、夜間醒來次數及夜間清醒時間對比()
*與治療前對比,P<0.05。
2.4 兩組療效對比 觀察組的治療總有效率為95.00%,顯著高于對照組的77.50%(χ2=5.165,P<0.05),見表5。

表5 兩組療效對比[例(%)]
2.5 兩組不良反應發生情況對比 兩組患兒在治療過程中,均未發生較為明顯的不良反應,安全性較好。
對于嬰兒而言,哭是一項正常的生理活動,如果哭聲是由于饑餓、排便、恐慌、寒冷等原因引起的,則對其采取相關的措施后會停止,如喂食、換尿布、安慰、保暖等,這些均是正常的表現,無須過分擔心[9]。而小兒啼哭則是一種病理狀態,其是指嬰兒在夜間哭鬧,可為間斷性,也可為持續性,但白天正常,這樣的疾病表現對嬰兒的睡眠質量造成較為嚴重的影響,甚至會導致嬰兒大腦垂體不能夠分泌足夠的生長激素,從而導致其可能發生生長發育遲緩等嚴重影響其健康的疾病[10-13]。現階段,西醫臨床針對該疾病尚無統一的共識,其認為該疾病的發生主要與中樞神經系統發育、腸道功能不成熟有關,因此在治療時也多進行相關的睡眠藥物干預,如地西泮等苯二氮類藥物[14-16]。但對于年齡較小的嬰兒而言,服用西藥可能會發生較多的不良反應。
在中醫學理論中,由于小兒臟腑嬌嫩,形氣未充,易外感六淫,內傷驚恐,耳聞異聲、目觸異物、不慎跌仆等均會引起小兒驚恐[17]。而且在眾多醫學著作中均對小兒夜啼進行了相關描述,其中《諸病源候論》中最早提出“夜啼”這一病名,其曰“臟冷故也”;《小兒藥證直訣》中指出該疾病的病因病機為小兒熱邪擾心,致心神浮越于外所致;《三因極一病證方論》中描述“一曰寒,二曰熱,三曰重舌口瘡,四曰客忤”,將該疾病分為了四種不同的類型。綜上所述,小兒夜啼一般是由脾寒、心熱、驚恐、食滯所致[18-20]。在筆者長期的臨床工作中發現,心經積熱證型相對較為多見,故而筆者分析,這可能是小兒體稟純陽,體現在其新陳代謝快、體溫較高等,因此患病后易從熱化,心熱則神志不安,由此發病;另外,隨著經濟水平的升高,人們對于嬰幼兒的飲食干預過多,往往存在喂養與穿衣過度,因此熱證時常發生[21-23]。筆者總結以往的臨床經驗,在導赤散常規治療小兒夜啼的基礎上進行了改進,以導赤溫膽湯應用于本研究對象中,該方中淡竹葉、燈芯草、通草清心除煩、通利小便;地黃清熱涼血、養陰生津;茯苓、陳皮健脾安神;清半夏、麩炒枳實止逆和胃,胃和則臥安;竹茹清心除煩、清熱和胃;生甘草調和諸藥[7,10]。本研究結果顯示,兩組治療前的各項中醫癥候積分對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各項中醫癥候積分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且觀察組均顯著低于對照組(P<0.05)。兩組治療前的各項睡眠障礙積分、夜間睡眠時間、夜間醒來次數及夜間清醒時間對比,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各項睡眠障礙積分均較治療前顯著降低,夜間睡眠時間均增加,夜間醒來次數及夜間清醒時間均顯著減少,且觀察組的上述各項指標均顯著優于對照組(P<0.05)。觀察組的治療總有效率為95.00%,顯著高于對照組的77.50%(P<0.05)。兩組患兒在治療過程中,均未發生較為明顯的不良反應,安全性較好。上述結果均提示,對于本研究患者而言,實施導赤溫膽湯加減治療有利于改善患兒癥狀與睡眠質量,其療效與安全性均較佳。
綜上所述,導赤溫膽湯加減治療心經積熱型小兒夜啼的效果較好,大大改善了小兒夜啼患兒的睡眠質量,且安全性佳,具有較高的臨床應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