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桂鑾 陳海慶 陳蘭
肺源性心臟病大多是由于支氣管-肺組織或肺動脈血管病變導致肺動脈高壓,造成右心室負荷增加,出現右心室重構或其功能障礙[1]。本病具有較高的致殘率、病死率,大部分患者經治療后預后較差,但有學者認為,如果能夠快速、準確識別患者的右心室收縮功能變化,則可以提高肺心病早期診斷率,及早治療,進而有助于改善患者預后[2]。常用的心臟疾病診斷方法是超聲心動圖,其有無創、可重復的優點,可通過應用不同參數量化評估受檢者的右心室結構和功能,為疾病診療提供一定的依據[3]。現為進一步明確超聲心動圖在評估肺心病患者右室收縮功能中的應用價值,本研究選擇50例肺心病患者和50例健康志愿者進行研究,對比其右心室收縮功能檢查結果,具體報道如下。
將2021年3月-2022年7月潮州市中心醫院收治的50例肺心病患者設為觀察組,其中男44例,女6例;年齡50~80歲,平均(62.20±8.76)歲;病情緩急:16例急性期,34例緩解期。另選同一時期來本院體檢的50例成年健康志愿者,將其設為對照組,其中男25例,女25例;年齡50~80歲,平均(59.42±7.06)歲。兩組的性別、年齡等比較,差異均無統計學意義(P>0.05),有可比性。納入標準:兩組均自愿接受心臟超聲檢查,觀察組患者均符合文獻[4]《慢性肺源性心臟病基層診療指南(2018年)》的相關診斷標準;對照組志愿者無心臟疾病史,且心臟超聲檢查顯示無異常。排除標準:伴有冠心病、先心病、惡性腫瘤、全身感染性疾病、嚴重肝腎臟器功能不全者。本研究已獲得醫院倫理委員會批準,患者及志愿者對研究內容知情,并簽署同意書。
兩組均進行超聲心動圖檢查。應用美國GE LOGIQ E9、飛利浦EPIQ7C超聲心動圖診斷儀,相控陣電子扇形探頭(頻率2.5~3.5 MHz)。檢查時,受檢者取左側臥位,平靜呼吸,醫師將超聲探頭放在受檢者胸部,先應用常規二維超聲顯示心尖四腔心切面,測量受檢者的右心房上下徑、右心房左右徑、右心室中間段橫徑,劍突下切面獲得下腔靜脈直徑。然后,轉為M型超聲心動圖,(1)在右心室游離壁三尖瓣環處取樣,取得三尖瓣環的運動曲線,測量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TAPSE),該指標反映受檢者右室縱向收縮功能,<16 mm提示右室收縮功能受損[5];(2)測量受檢者的右心室舒張末期面積、右心室收縮末期面積,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RVFAC)通過公式RVFAC=(右心室舒張末期面積-右心室收縮末期面積)/右心室舒張末期面積×100%得出,該指標反映右室整體收縮功能,<35%提示右室收縮功能減低[6];(3)轉為組織多普勒成像模式,采集二維灰階圖像(3個心動周期),在右心室游離壁三尖瓣環處取樣,測量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S’),該指標反映右室縱向收縮功能,<10 cm/s提示右室收縮功能減低[7];(4)在心尖四腔心切面測定三尖瓣反流峰值速度(V)、右心房壓力(RAP)的評估:下腔靜脈直徑≤21 mm且吸氣末回縮率>50%時為RA壓正常即3 mmHg(參考范圍 0~5 mmHg);下腔靜脈直徑 >21 mm 且吸氣末回縮率<50%時為RA壓升高即15 mmHg(參考范圍10~20 mmHg);如果指標處在兩者之間,可取中間值即 8 mmHg(參考范圍 5~10 mmHg);肺動脈收縮壓(PASP)通過公式PASP=4V2+RAP得出。
(1)比較觀察組與對照組的右心腔徑線(右心房上下徑、右心房左右徑、右心室中間段橫徑、下腔靜脈直徑)及右心室收縮功能相關指標(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肺動脈收縮壓)的結果。(2)比較觀察組中急性期與緩解期患者的右心腔徑線、右心室收縮功能相關指標結果。
本研究數據采用SPSS 25.0統計學軟件進行分析和處理,計量資料以(±s)表示,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以率(%)表示,采用χ2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右心房上下徑、右心房左右徑、右心室中間段橫徑、下腔靜脈直徑、肺動脈收縮壓顯著高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均低于對照組,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右心腔徑線及右心室收縮功能指標測定結果比較(±s)

表1 兩組右心腔徑線及右心室收縮功能指標測定結果比較(±s)
組別 右心房上下徑(mm) 右心房左右徑(mm) 右心室中間段橫徑(mm) 下腔靜脈直徑(mm)觀察組(n=50) 53.30±3.99 44.39±4.02 30.90±2.97 16.16±3.07對照組(n=50) 44.54±1.93 33.12±1.73 23.38±1.10 12.64±1.78 t值 13.983 18.214 16.792 6.996 P值 0.000 0.000 0.000 0.000

表1(續)
急性期肺心病患者的右心房上下徑、右心房左右徑、右心室中間段橫徑、下腔靜脈直徑、肺動脈收縮壓顯著高于緩解期患者,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但急性期、緩解期患者的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對比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急性期與緩解期肺心病患者的右心腔徑線、右心室收縮功能檢測結果比較(±s)

表2 急性期與緩解期肺心病患者的右心腔徑線、右心室收縮功能檢測結果比較(±s)
分期 右心房上下徑(mm) 右心房左右徑(mm) 右心室中間段橫徑(mm) 下腔靜脈直徑(mm)急性期(n=16) 57.62±3.31 47.00±5.27 32.12±3.33 18.57±2.83緩解期(n=34) 51.27±2.32 43.16±2.54 30.32±2.64 15.02±2.49 t值 7.849 3.501 2.059 4.494 P值 0.000 0.001 0.045 0.000

表2(續)
在肺心病發生發展過程中,心臟結構、功能會不斷變化,首先為代償期,此時心臟在適應逐漸升高的肺血管阻力,使得心臟后負荷增加,右心室室壁變厚,對三尖瓣開放進行限制,隨之增加血液從右心房到右心室的阻力,右心逐漸變大,引起右心舒張功能障礙,出現心肌纖維水腫、萎縮,進而累及右心收縮功能,進入失代償期[8]。因此,及早判斷右心收縮功能變化,早診斷早治療有助于減少肺心病右心衰竭發生。然而,人體右心鄰近胸骨后部,受肺心病引起肺氣腫變化及骨骼肌的影響,而且右心室形態相對較為復雜,肌小梁較大,常會影響影像學圖像的清晰度,右心功能診斷難度較大[9]。超聲心動圖為臨床常用的有效心臟病診斷方法,由于其具有高敏感度、無創等優點而被廣泛應用,可避免有創性檢測帶來的副作用,故尤適用于慢性肺心病患者,其多為老年人難以耐受有創檢測。與常規心電圖相比,超聲心動圖對肺心病右心室肥厚的診斷效能更高[10]。另有研究報道,多普勒超聲心動圖診斷肺心病準確率可高至88%,但關于其對肺心病患者右心功能的評價效果如何目前尚無明確的說法[11]。
本研究對肺心病患者與健康志愿者進行超聲心動圖檢查,發現觀察組右心房上下徑、右心房左右徑、右心室中間段橫徑、下腔靜脈直徑、肺動脈收縮壓顯著高于對照組,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顯著低于對照組,提示肺心病患者的右心功能指標與健康人有顯著差異,主要表現為右心房形態變大,收縮功能降低,故通過應用超聲心動圖檢測右心功能可準確區分出肺心病患者,為臨床診斷提供可靠的依據。
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為臨床用于評價右心室收縮功能的超聲參數[12]。右心室進行收縮活動時75%心肌縱行肌和25%徑向肌起作用,故當右心室收縮障礙時,縱行肌從基底部至心尖部的作用就會逐漸減弱,故應用超聲診斷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有助于監測右室縱向收縮功能[13]。同時,右心室縱行肌活動減弱會導致其面積變化變性,研究發現,在右心收縮功能評價中,應用超聲檢測右心室面積變化率與右心射血分數呈正相關[14]。當右心室功能降低時,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會下降[15]。本研究對不同分期肺心病患者的超聲檢測右心室收縮功能指標結果顯示,急性期患者右心腔徑線各項指標及肺動脈收縮壓高于緩解期,進一步證實肺心病急性期患者的右心室收縮功能顯著降低。但本研究中,急性期、緩解期患者的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對比差異不明顯,這可能與患者年齡、病情嚴重程度不同等有關,也有可能本研究納入樣本量較少引起結論偏倚,在今后研究中可擴大樣本量做進一步驗證。
大量研究證實,超聲心動圖能夠利用超聲聲束對心臟組織進行全方位、連續掃查,清晰反映心室壁變化,而且還可以通過超聲掃描顯示的血流頻譜、血流加速時間、射血情況等客觀反映肺動脈阻力[16-17]。肺動脈高壓為肺心病的主要特征之一,故肺心病變化的關鍵環節為檢測肺動脈壓變化。張進等[18]應用超聲多普勒超聲心動圖檢測肺心病和健康者,證實肺心病患者的肺動脈舒張壓、收縮壓及平均壓與健康者有顯著的差異,而且肺動脈壓測定結果不受心臟自身結構所影響,提示超聲心動圖檢測肺動脈壓有助于臨床診斷肺心病。本研究中肺心病患者的肺動脈收縮壓高于正常者,且急性期患者高于緩解期,進一步表明了肺動脈收縮壓在肺心病診斷及分型判斷中有一定的應用價值,因此筆者認為在應用三尖瓣環收縮期位移、右心室面積變化分數、三尖瓣環收縮期峰值速度三項指標評價肺心病患者右心室收縮功能時,可輔助應用肺動脈收縮壓這一指標,以提高臨床診斷及病情評估的準確率。
綜上所述,超聲心動圖可為肺心病患者右室收縮功能的評價提供定量分析數據,為臨床早期診治肺心病及臨床分期判斷提供依據,值得推廣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