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冬佛手幾樹黃

◎繆士毅

每當深秋初冬，生活在浙江金華的大學老同學總會來電告訴我，那兒的佛手又到觀賞期了，有機會一定要去領略那金燦燦的佛手之美。

早年，我就讀大學時，就與這位同學同住一寢室。而他的家鄉(xiāng)金華就出產佛手，每年佛手成熟時，他總要從老家?guī)┓鹗謹[在大學寢室桌子上，以作“清供”。那佛手金黃锃亮，香氣飄逸，頓使寢室滿室生輝，雅致非凡。從此，我也深深愛上了佛手這一天然佳品。

佛手，因其果形似“佛手”而得名，俗稱“佛手柑”，恰如明代李時珍在《本草綱目》里說：“木似朱欒而葉尖長，枝間有刺。植之近水乃生。其實狀如人手，有指，俗呼為佛手柑?！贝送?，佛手還有蜜羅柑、福壽柑、五指柑等稱呼。其為蕓香科常綠灌木或小喬木，在廣東、廣西、福建、云南、四川、浙江、安徽等地，皆有分布。佛手為圓錐花序或為腋生的花束，雄花較多，香氣濃厚。一年之中，春夏兩季均有花期，但春花結果甚少，人們往往將它抹光，而將夏花予以保留，用于結果。佛手果實一般于深秋初冬摘取，其果實卵形或矩圓形，頂端分裂如拳，或張開如指，外皮鮮黃色，皺而有光澤,無肉瓤與種子。

我曾在佛手果實成熟之時，徜徉果園，但見那佛手果實不經意間從樹枝間伸出一只又一只黃澄澄的“手掌”，有的似少女的玉指微露，有的若孩童的嫩掌半握，有的像觀世音的纖手輕展，美不勝收。更讓人叫絕的，一個個果實上竟多達十多個、二十多個大小不一、屈伸交錯的“手指”。伴隨而來的果實香味，香氣盈園，直沁肺腑，令人心曠神怡。此時，情不自禁地觸景生情，想起了清代李御吟詠佛手的詩句：“白業(yè)堂前幾樹黃，摘來猶如帶新霜。自從散得天花后，空手歸來總是香。”詩情畫意，盎然成趣。

相傳，宋代大文豪蘇東坡在杭州做太守時，有一年深秋慕名前往金華羅店玩賞佛手，但見果園內的佛手千姿百態(tài)，果形別開生面，果香撲鼻，不覺流連忘返。此時，一位叫泌香的老人驚聞東坡大文豪到來，便趕緊向蘇東坡求作詩聯(lián)。于是，蘇東坡應老人之請，揮筆題了兩副對聯(lián)，其中一副為：“沁入詩脾清流環(huán)抱，香分佛果曲徑通幽。”寥寥數語，既點出了佛手特點，又道出了佛手園優(yōu)美環(huán)境。

著名畫家齊白石畫有一幅《歲朝圖》，畫中有紅燈籠、鞭炮，還有佛手、蘋果等。從畫中得知，佛手是用于清供的。其實，佛手清供也是我所好，不過，我是從金華這位大學同學那里得到啟迪，每當佛手果實成熟之時，我總喜歡購上幾個，雅陳客廳幾上，或書房案頭，細細玩賞，趣意橫生。更有那盈室果香，直透心田，著實使人疲勞頓消。同時，民間視佛手果為吉祥之象征，這更增添了佛手清供之美。

佛手果實除了觀賞之外，最大的奉獻就是用作藥材。中醫(yī)學認為，佛手果實味辛苦酸，性溫，具有理氣、化痰之功效。治胃痛，脅脹，嘔吐，噎膈，痰飲咳喘，并能解酒?！兜崮媳静荨氛f佛手“補肝暖胃，止嘔吐，消胃寒痰，治胃氣疼痛，止面寒疼，和中行氣”。《本草綱目》稱佛手“煮酒飲，治痰氣咳嗽。煎湯，治心下氣痛”?！峨S息居飲食譜》認為佛手功效“醒胃豁痰，辟惡，解酲，消食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