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麗珠,邵 杰,姚瑞娟*
(1.天津市科學技術發展戰略研究院,天津 300000;2.天津師范大學,天津 300000)
科技創新是提高社會生產力和綜合國力的戰略支撐,必須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1]。創新驅動發展戰略的提出是中國共產黨放眼世界、立足全局、面向未來作出的重大決策。高質量發展一經提出便引起了廣泛關注,起初其主要運用于經濟領域,隨后被拓展至各個領域和行業,高質量發展意味著經濟、社會、生態等全方面、多維度的發展[2],它是“十四五”乃至更長時期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主題,關系到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全局。創新作為引領發展的第一動力,是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的戰略支撐,更是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由路徑[3],科技創新與高質量發展是一個動態交互的過程。目前,國內多個省市已開展了高質量發展綜合績效評價相關工作,自2018年以來,廣東、江蘇、湖北、西藏等多個省、市、自治區均出臺了高質量發展綜合績效評價指標體系和相關評價辦法,為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提供了重要的參考與借鑒。
城市是國家經濟構成的單元組成,更是實現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的重要載體和抓手。從世界科技強國的發展歷程看,無一例外都會形成一個或多個具有全球影響力的科技創新中心城市[4]。基于城市創新在推動國家科技創新引領高質量發展中的重要作用,把握城市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進程顯得十分必要。目前已有的研究中,關于區域或城市創新能力的評價研究較為豐富,已經形成了許多較為權威的評價指標體系,國外如Florida[5]在3Ts理論基礎上,提出了創新力指數,包括創造性勞動力排名、高科技排名、創新排名、多樣化排名來衡量城市的創新性。國內比較知名和權威的有《國家創新型城市創新能力評價報告》和《中國城市創新記分牌2021》等[6]。但目前對于城市開展將科技創新與高質量發展間做聯結的評價研究較少,已有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評價研究也大多是聚焦省份;從評價指標體系看,也大多是從與科技創新直接相關的指標和維度考慮,而忽視了如經濟社會發展、生態環境保護等與高質量發展相關的指標。
基于以上背景,本文參考國內權威機構、專家學者等關于創新城市和高質量發展的相關評價研究,并結合天津市高質量發展相關要求和科技創新發展“十四五”規劃等部署,開展了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綜合評價。通過對標對照重點城市,分析天津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處于何種水平,進而明確發展過程中的優勢因素和短板不足,是天津市實現高質量發展、建設現代化國際大都市的重要支撐手段。
選取北京、上海、天津、成都、大連、廣州、哈爾濱、杭州、濟南、南京、寧波、青島、廈門、深圳、沈陽、蘇州、武漢、西安、長春和重慶20個重點城市開展研究。一是經濟較為發達。20個城市除蘇州外,均為直轄市或副省級城市;常住人口除廈門外,均在700萬人以上,就業人員300萬人以上,人均生產總值除哈爾濱外,均在60 000元以上,地方財政收入在300億元以上,規模以上工業企業1 000個以上。二是創新能力較強。20個城市的研究機構較為聚集且創新舉措較多,各城市基本都擁有國家重點實驗室、國家工程技術中心、科研機構、高等學校以及工業企業研發機構等,都是區域科教活動中心,這些城市在推動自主創新和原始創新方面舉措較多、經驗豐富,創新水平較高。
指標體系構建以服務天津高質量發展為核心,體現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系統,統籌考慮數據是否可獲得,結合梳理國內國外已有研究成果,構建了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共分3級,一級指標分為創新投入、創新成效、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3個維度。其中:創新投入下設創新環境、研發投入2個二級指標;創新成效下設創新成果產出、企業創新、產業發展3個二級指標;高質量發展下設經濟社會發展、生態環境保護2個二級指標,如表1所示。

表1 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評價指標體系
本文主要根據指標體系,采集20個重點城市2020年相關指標數據,部分指標沒有2020年數據,用同口徑2019年數據代替。數據通過以下兩個渠道獲取:一是通過公開統計數據資料獲取,例如《中國統計年鑒》《中國科技統計年鑒》《企業研發活動情況統計年鑒》《火炬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以及各地方年鑒;二是部分指標數據,尤其是城市數據無法從公開渠道獲取,則通過與統計局、國家知識產權局等權威機構,或與相關省份建立溝通協調機制獲取。
熵值法是一種客觀賦權方法,能夠有效避免認知偏差,但也容易導致忽視指標重要程度[7]。層次分析法則恰好與此相反,因此,為了客觀體現指標觀測值信息量,并且突出高質量發展指標的重要性,本文采用熵值法與層次分析法主客觀相結合的組合賦權方法,對3級指標權重做出判斷。
將數據標準化,并將數據映射到60~100進行修正:
式中:Xij為修正標準化后第i個樣本的第j個指標的數值;i=1,2,…,20;j=1,2,…,16。
計算第j個指標下第i個樣本在該指標中的占比(pij):
計算第j個指標的熵值,計算第j個指標的信息效用值,得出具體指標的權重:

第三步:綜合確定權重。
對復雜大系統進行效能評估時,會存在信息不完備、不全面、不充分的情況,灰色理論的相關原理和方法正適用于該問題[8]。灰色白化權函數聚類法是灰色綜合評估法的一種,根據灰數的白化權函數將一些觀測指標或對象聚集成若干類別,用于檢測評價對象是否屬于事先設定的不同類別[9]。本文采用灰色聚類方法對評價對象進行梯度劃分。
第一步:建立評估指標集和確定灰類。
本文將對指標體系中的二級指標開展灰色聚類分析,直接得出20個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水平梯度。根據最終評價目標,將水平梯度按照“高—中—低”劃分,確定3個灰類:k=1,表示第一灰類“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能力弱”;k=2,表示第二灰類“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能力一般”;k=3,表示第三灰類“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能力強”。設xiq(i=1,2,…,20;q=1,2,…,7)為評價對象i關于指標q的樣本值。
第二步:構建白化權函數模型。
本文7個二級指標的白化權函數如下。
第三步:計算隸屬度和聚類系數。

根據已確定的權重及隸屬度,計算得出20個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能力關于灰類k的聚類系數σ。
本文采用綜合指數法進行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的計算。采用線性加權法對二級指標、一級指標進行綜合評價。
第一步:三級指標評價值。
將各三級指標進行修正標準化后,得到三級指標評價值,即為三級指標相應的指數(dij),計算方法為:
第二步:二級和一級指標評價值。
二級指標評價值(二級指數,dij)由三級指標評價值加權綜合而成,計算方法為:
式中:diq為二級指標評價值,i=1,2,…,20,q=1,2,…,7;wj為各三級指標評價值相應的權數;nj為具體三級指標個數。同理,一級指標評價值(一級指數)di由二級指標評價值diq加權綜合而成。
總評價值(總指數,d)由一級指標加權綜合而成,計算方法為:
式中:wi.為各一級指標評價值相應的權重;n為一級指標的個數。
通過計算,20個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水平梯度分別為“高”(S3)、“中”(S2)、“低”(S1)3個水平。隸屬度越高,說明在該水平梯度內的黏性越大(見表2)。結果顯示,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水平屬于高(S3)的有4個城市,屬于適中水平(S2)的有12個城市,屬于較低水平(S1)的有4個城市(見表3)。
(1)高水平梯隊。科技創新高質量發展水平較高的城市分別為北京、深圳、南京和上海。按照隸屬度大小看,北京隸屬度最大,達到0.892,毫無疑問屬于第一梯隊。上海由于規模以上工業企業中有研發活動企業占比在重點城市中表現較不突出,在二級指標創新環境中受到影響,在第一梯隊城市中隸屬度相對較小。

表2 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水平隸屬度情況

表3 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水平梯度情況
(2)中水平梯隊。天津、沈陽、大連、蘇州、杭州、寧波、廈門、濟南、武漢、廣州、成都、西安12個城市處于居中水平。其中,隸屬度最大的分別是武漢(0.862)和天津(0.711),隸屬度最小的是西安(0.286)。天津市在20個重點城市中處于第二梯隊,隸屬度較高,為0.711。
(3)低水平梯隊。長春、哈爾濱、青島和重慶4個城市處于相對較低水平,重慶隸屬度最高為0.720,青島隸屬度最低為0.442。
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測算結果,如表4所示。鑒于篇幅所限,本文只呈現一、二級指標測算結果,三級指標不具體呈現。

表4 重點城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測算結果
(1)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重點省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平均水平為74.5%,測算結果顯示,共有8個城市高于平均水平,分別為北京、深圳、南京、上海、西安、廣州、蘇州和杭州。天津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能力綜合指數為73.1%,位列全國第10位,排名居于中間位置。
(2)創新投入指數。創新投入指數20個重點城市平均水平為73.8%,共有8個城市高于平均水平,分別是北京、南京、深圳、西安、上海、廣州、杭州和蘇州。創新投入中,創新環境指數最高的5個城市分別為南京、蘇州、北京、深圳和廣州;研發投入指數最好的5個城市分別為北京、深圳、南京、西安和上海。天津市2020年創新投入指數為72.5%,排名第9位,其中創新環境排名第16位,研發投入排名第8位。可以看出,天津市的創新環境在重點城市中處于落后地位,作為“潛在創新投入”,創新環境的改善對于提升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的能力也至關重要。
(3)創新成效指數。創新成效指數20個重點城市平均水平為72.5%,共有8個城市高于平均水平,分別是北京、西安、深圳、廣州、上海、南京、天津和蘇州。創新成效中,創新成果指數最高的5個城市分別是北京、西安、廣州、天津和武漢;企業創新指數最高的5個城市分別是深圳、北京、蘇州、杭州和廣州;產業發展指數最高的分別是北京、西安、重慶、上海和成都。天津市2020年創新成效指數為72.9%,排名第7位,其中創新成果產出排名第4位,企業創新排名第13位,產業發展排名第10位。天津市在創新成效方面有個別具體指標表現較為突出,如創新成果產出。但企業創新表現不佳,在今后的發展過程中,天津市要加大培養市場主體的力度,為企業創新提供各方面的支持。
(4)高質量發展指數。高質量發展指數20個重點城市平均水平為81.8%,共有9個城市高于平均水平,分別是北京、上海、深圳、蘇州、南京、杭州、廣州、寧波和廈門。高質量發展中,經濟社會發展指數最高的5個城市分別是北京、上海、深圳、蘇州和南京;生態環境保護指數最高的5個城市分別是杭州、廈門、深圳、北京和廣州。天津市2020年高質量發展指數為76.3%,排名第12位,其中經濟社會發展排名第12位,生態環境保護排名第19位。天津在重點城市中,高質量發展方面表現較不理想,這是天津市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的一大短板,特別是生態環境方面,加強生態保護工作刻不容緩。
本研究梳理了國內高質量發展相關評價的理論實踐,結合天津市科技創新工作實際,構建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指標體系,對20個重點城市進行綜合評價:一是采用灰色聚類分析法,將20個重點城市的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水平劃分為“高—中—低”3個梯隊;二是通過綜合指數法,得到20個重點的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綜合指數,以及一級指標、二級指標的具體情況;三是分析出天津市在20個重點城市中的水平梯度處于中間水平,具體指數排在全國第10名,此外,天津研發投入和創新成果具有優勢,但生態環境方面是薄弱環節。
從研究的角度進一步展望:(1)進一步完善評價指標體系,使其更加符合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的核心要求。科技創新與高質量發展是一個較為復雜的系統體系,目前的評價指標體系較為精簡,指標選取較為傳統[10]。例如在創新成果中,關于專利的指標,目前使用的是“每萬人發明專利擁有量”,下一步考慮對標我國“十四五”規劃和2035遠景目標中提出的“高價值發明專利”;產業相關指標,考慮增加“數字經濟”等熱點指標等。(2)擴大評價對象,目前僅涵蓋了20個重點城市,下一步,考慮從兩個方向擴大評價對象:一是在城市層面,將GDP超萬億的城市,甚至更多的城市納入評價;二是考慮面向縣域、高新區、產業等對象開展評價,針對不同的評價對象調整指標體系和權重的設定,不斷修正和完善,形成一整套科技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的評價指標體系和評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