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上海城市文化的“櫥窗”
——《打造消費天堂：百貨公司與近代上海城市文化》

朱紅玉 揚州市文津中學

干凈整潔的馬路是近代上海城市景觀的一部分，人們愿意花更多的時間在那里停留，這催生了百貨公司。百貨公司拔地而起，拉高了馬路兩旁的地價，地價攀升又讓建筑物越來越高，商店的成本增加，為了促銷，商品展示方式發生了變化——商品櫥窗大量出現，新的促銷方式、消費群體也隨之出現。上海的商業街成為中國近代城市的縮影，百貨公司則是商業街上璀璨的明珠。

《打造消費天堂：百貨公司與近代上海城市文化》的作者認為，她的父親一生擁抱現代消費文化，父親和家人一起逛近代上海的百貨商店，是非常美好而獨特的生活體驗。這也是作者選擇這一切入點的重要原因。

本書最大的特點是將新文化運動期間（1915-1923）知識分子關于民主、科學、男女平等、家庭變遷、“中國人”涵義的爭論等，通過百貨公司及其媒體展示出來。抽象的理念通過上海居民變得具體、細膩，如女店員、國貨文章、廣告中的女性、理想家庭布置的照片、藥物和美容品等。由此，我們發現學術研究的史料可以是嚴肅的文獻，也可以是五光十色的櫥窗，因為生活即歷史。

作者為我們介紹了一些必要的概念和歷史背景，旨在為讀者提供更宏觀的閱讀視野和更便利的思考工具，如什么是“消費主義”。作者認為百貨公司是闡述“消費主義”、塑造社會的典型例證。作者從世界史的角度敘述了百貨公司的產生與發展，闡釋了中國在19世紀末卷入了這場零售革命，并由此引發社會變革的情況。

以百貨公司的廣告為例，他們利用報紙等媒介刊登廣告，傳播物美價廉的消費理念，刊登限時特價活動，讓消費成為“節省”的行為，而各種新的消費理念與生活方式悄然進入城市各階層。同時，新文化運動中民主、科學、衛生等詞匯通過百貨公司走進了尋常百姓家。

作者連玲玲是美國加州大學爾灣分校歷史學博士，她的研究方向一是婦女史（近代中國婦女接受正規學校教育就業時，如何面對角色的轉變）；一是城市文化史。作者特別注意到民國上海百貨公司的作用，以新的角度來詮釋百貨公司史，特別注意到新式企業的社會文化意涵。本書即是她對這一領域多年潛心研究的著述。

本書探究的主題頗具趣味性、歷史性、現實性。它告訴我們，時代洪流中抽象宏大的理念之所以能夠被大眾接受，融入大眾生活，并改變個體行為，是因為經過日常行為的長期積累而逐步達成。人們往往忽視一次次的購買行為，但這卻是社會歷史變遷的重要因素。

△ 著作封面

△ 上海跑馬場與百貨公司位置

△ 1936年上海南京路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