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忠權 沈心一
(1.黔南民族師范學院 經濟與管理學院,貴州 都勻 558000;2.斯德哥爾摩大學 社會科學院,瑞典 斯德哥爾摩 999027)
自2012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大力培育新型職業農民”以來,各界對新型職業農民內涵的理解可謂眾說紛紜、莫衷一是。雖然關于農民的提法經歷了從“職業農民”到“新型農民”再到“新型職業農民”的演變,但尚未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屬性、發展條件、內涵特征作出闡釋。弄清新型職業農民的屬性,有利于推動新型職業農民的職業認定、培育對象遴選、政策制定等工作開展,也有利于準確把握新型職業農民的構成及來源。
任何事物的屬性都有其規定性及區別性,即該事物成其為該事物而區別于其他事物的性質及關系,由內涵和外延所構成。新型職業農民作為一個新生概念,應有其明確的屬性及特征,需要準確把握其內涵和外延。
主要見于原農業部辦公廳和財政部辦公廳聯合下發的《農業部辦公廳財政部辦公廳關于做好2014年農民培訓工作的通知》(農辦財〔2014〕66號)和原農業部于2017年制定的《“十三五”全國新型職業農民培育發展規劃》兩個文件。前者將“新型職業農民”界定為“以農業生產為職業、具有較高的專業技能、收入主要來自農業且達到一定水平的現代農業從業者”,后者將“新型職業農民”界定為“以農業為職業、具有相應的專業技能、收入主要來自農業生產經營并達到相當水平的現代農業從業者”。雖然二者在措詞上有所不同,但其內涵基本相同,都強調新型職業農民應具有“現代農業從業者”“具有專業技能”“收入主要來自農業并達到一定的水平”這三個基本特征。不過,這兩個文件對新型職業農民的界定也存在兩個問題:一是其外延過于寬泛和模糊,涵蓋了“從業現代農業的所有人員”;二是收入標準模糊,對于強調的“主要收入來自農業領域并達到一定水平”,并沒有規定收入的下限范圍,是一個較難認定和把握的標準。同時,兩個文件都將“新型職業農民”的外延籠統地劃分為“生產經營型”“專業技能型”“社會服務型”三種類型,但同樣都未對其內涵進行界定,而是以簡單方式對其外延進行羅列,如將“生產經營型”羅列為“專業大戶、家庭農場主、農民合作社骨干”等,將“專業技能型”羅列為“長期、穩定在農業企業、農民合作社、家庭農場等新型農業經營主體中從事勞動作業的農業勞動力”,將“社會服務型”羅列為“長期從事農業產前、產中、產后服務的農機服務人員、統防統治植保員、村級動物防疫員、農村信息員、農村經紀人、土地仲裁調解員、測土配方施肥員等農業社會化服務人員”。如果“新型職業農民”界定問題不解決好,將直接影響農民職業制度的建立和新型職業農民的資格認定。
學界對新型職業農民內涵和外延的界定目前雖不多見,但也不乏有些觀點和見解是有啟示和借鑒價值的。如有學者從區分傳統農民和職業農民的角度出發,認為傳統農民主要追求生計,是與市民身份相對應的群體;而職業農民則是充分地進入市場,將務農作為商品產業,利用一切可能使其報酬最大化,并將職業農民的內涵特征概括為“全職務農”“高素質”“高收入”“獲得社會尊重”四個特質;也有學者認為,新型職業農民是以農業為固定職業以及具有較高的文化素質、有技術、懂經營、會管理的新一代農民;還有學者認為,新型職業農民不僅具有傳統農民的四個基本特征即“占有或長期使用一定數量的生產性耕地”“大部分時間從事農業勞動”“經濟來源主要來自農業生產和農業經營收入”“長期居住在農村社區”,而且還具有“市場主體”“高度穩定性”“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和現代觀念”這三個鮮明特征。
只有從理論層面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及外延進行科學界定,從實踐層面對其與“傳統農民”“兼業農民”“農業工人”等概念的關系進行科學區分,才可避免概念混淆及張冠李戴的現象出現,才能更好地把握新型職業農民的屬性。
在我國,“傳統農民”其實就是“農民”的稱謂,是與“工人”“干部”“城市居民”相對應的身份,是強調“身份屬性”的戶籍概念。在過去,人們通常把具有“農業戶口”的人員統稱為“農民”,社會對農民形成了刻板印象,將農民固化為“落后”“保守”“缺乏開放精神和市場意識”等形象,視其為與“城市人”“現代文明”相對立的概念。而新型職業農民,賦予了農民新的時代內涵,包括淡化農民的“身份屬性”,強化其“職業屬性”,強調以“經營農業”為終身職業,并可獲得“等于或高于社會平均勞動的比較收益”,突出“農業勞動價值”“身份地位平等”等內容。同時,新型職業農民又是與“傳統農民”相對應的概念,反映了農民的職業化演進,體現了農民“從兼業到專業”“從身份到職業”“從傳統到現代”的轉變過程,這與農業經營模式“由小戶經營到規模經營”“由家庭經營到組織化經營”“由傳統分散化經營到現代集約經營”的轉型是相適應的,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分工分化導向。相對傳統農民而言,新型職業農民所強調的“新型”是指其擁有全新的能力和生產方式。
從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的現實需要來看,新型職業農民是與現代農業的集約化、規模化、標準化生產方式相適應的職業類型,具有經濟理性、市場主體意識、生產經營規劃視野、產品銷售和占領市場能力、突破區域限制等職業屬性。而“傳統農民”則是與傳統農業中的分散細碎化的家庭經營或自給自足的小農經營相適應的職業類型,他們從事農業生產主要用于自銷,只有剩余農產品才拿到市場上交易、變換成為貨幣用于改善日常家用、紅白喜事及建造房屋等開支,缺乏擴大再生產和贏利的動機。他們大多安于現狀,將從事農業生產視為生存保障的需要。因而二者在職業素養和職業追求上有著較大差異,新型職業農民對務農的追求,不僅將其看作是改善生存狀況的需要,更將其視為主動尋求發展的過程;“傳統農民”對務農的追求,則將其看作是滿足于生存保障需要而自給自足的過程。
“兼業農民”是農戶工的一種類型,相對而言,他們既缺乏主動改變“傳統農民”身份的愿望,也缺乏將經營農業當作終身職業對待的動力,存在土地撂荒行為、缺乏護地意識和農業投入預期、較少關注和參與鄉村社會治理事務等特點,他們為了改善家庭生計,常采取“農忙時務農、農閑時務工”的“半工半耕”勞作方式,長期游離于家鄉和外地之間,具有“亦工亦農、亦城亦鄉”的典型特征,好比棲息于工農城鄉“兩邊跑”的“候鳥”。同時,“兼業農民”又不同于“離土又離鄉”的“脫農”農民工。“脫農”農民工一般是在城市有了穩定的工作或長期經商,甚至舉家遷徙到城市定居,具有不再務農的特點。而新型職業農民則把經營現代農業當作唯一工作,將農業作為產業對待而進行長期投入,能開展規模化、專業化、標準生產并獲得較高收入,具有“愛農敬農護農”的職業操守,對農產品質量、土地持續利用、環境生態保護高度負責,具有市場主體意識和契約精神,能主動參與鄉村社區治理等特征。可見,新型職業農民與“兼業農民”是有本質差異的兩類群體。
關于在農業企業(公司)、農業社會化服務的中介公司、規模化農場打工的職員(或雇員)是不是新型職業農民,學界有不同的看法,這其中有3個問題值得深思:一是許多“傳統農民”甚至“非農民”,經過一定的培訓都有可能成為在工商資本下鄉投資的農業企業(公司)或規模化農場工作的“農業工人”或雇員。二是許多農業企業(公司)或規模化農場會在追求利潤和投資預期的導向中,改變經營內容,采取“非糧化”“非農化”行動,造成其從業人員有可能從事與農業無關聯的工作內容。三是“農業工人”的就業穩定性會受到農業企業(公司)或規模化農場的經營合同期限的不確定性及經營效益的影響,經營主體有可能會面臨經營不善,甚至破產的窘境,“農業工人”則有可能會面臨失業。從上述思考可得出,新型職業農民不應包括在農業企業(公司)或規模化農場工作而取得工資收入的“農業工人”,也不應包括憑借工商資本獲得經營利潤的農業投資人和經營管理收入的農業企業管理者。
通過對新型職業農民的內涵與外延界定及相關概念辨析的探討,可以較明確地得出新型職業農民的衡量標準與特征。
通過上述分析,可從以下兩個方面確立新型職業農民的衡量標準。一是從“收入來源、收入水平及就業的穩定性”來看。新型職業農民的收入應主要來源于農業經營收入,具有等于或高于其他職業的社會平均收入、就業相對穩定、能長期保持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活動等特點。而不同于“兼業農民”“農業工人”,其收入主要是打工所得,且收入和就業的穩定性面臨諸多不確定性的風險。二是從“對土地經營、農產品的責任及市場主體意識”來看。新型職業農民對土地負責,不會粗放經營、撂荒或過度使用土地,能對土地持續利用、對農產品進行綠色生產、對消費者負責,有獨立的市場主體意識,能滿足市場需求。而不像“傳統農民”經營農業僅是為了家庭的自給自足;不像“兼業農民”將農業視作家庭“副業”,將種地限于“夠吃”,讓留守人員粗放式經營;不像“脫農”農民工已不在乎農業經營收入,而將保留土地當作未來“可退守”的需要;不像農業企業(公司)或農地規模化經營者將土地經營當成是純盈利行為,而對土地進行掠奪式利用或通過改變“土地用途”損毀地力。
當前,學界對新型職業農民所具有的特征存在不同看法,如李文學(2012)提出了“四特質”說,將“全職務農”“高素質”“高收入”“獲得社會尊重”看作是新型職業農民的必備特質;魏學文、劉文烈(2013)提出了“五要求”說,認為新型職業農民具有“以農業為固定職業”“較高文化素質”“有技術”“懂經營”“會管理”的要求;朱啟臻(2013)提出了“七特征”說,認為新型職業農民具有“占有或長期使用一定數量的生產性耕地”“大部分時間從事農業勞動”“經濟來源主要來自農業生產和農業經營收入”“長期居住在農村社區”“市場主體”“高度穩定性”“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和現代觀念”等特征;李文學(2012)提出了“四農特點”說,認為新型職業農民具有“愛農”精神、“懂農”能力、“強農”素質和“民主法治”意識。2017年4月習近平總書記對新型職業農民提出了“九字真經”的要求,即“愛農業、懂技術、善經營”,對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提出了明確要求。結合總書記期望和學界成果,筆者認為新型職業農民應具備以下五個特征。
1.全職務農。當前,在工業化、城鎮化、信息化加速推進而農業現代化發展相對滯后的背景下,鄉村由于勞動力的分工分業分化而帶來了深刻變化,鄉村精英和優質勞動力向城市和經濟發達地區轉移在短時期內呈現出“不可逆”的趨勢,導致“人地分離”矛盾日益凸顯。這帶來了兩方面的問題:一是農業現代化面臨“兼業農業”“老齡農業”的困境,鄉村振興面臨“誰來種地、怎么種地”的挑戰;二是進一步加速了土地的流轉,推動土地的承包主體與經營主體的分化。在這一形勢下,農村農業發展迫切需要“全職務農”的新型職業農民,需要他們以務農為終身職業。
2.較高的比較收益。較高的比較收益直接關系著新型職業農民的就業穩定性,是他們快速成長與發展的重要前提。如果務農的比較收益低,就難以保證其扎根農村且全身心投入農業生產經營活動的動力。只有新型職業農民的勞動凈收入高于社會其他產業工人的平均水平、高于城鎮居民的平均收入、高于“兼業農民”和“脫農”農民工的打工收入,鄉村才能留住高素質務農人才。
3.職業地位受社會尊重。這是新型職業農民成長與發展的重要保障條件。新型職業農民要擁有較高的職業地位,除了務農要獲得較高的比較收益之外,其職業地位亦須受到社會尊重。這就要求國家必須加快建立健全農民職業制度,將新型職業農民納入國家職業體系,不斷完善新型職業農民的從業資格認證、從業政策支持和從業保障體系。使其能像其他職業一樣,享受同等的社會保障待遇,并得到社會認同與尊重。同時,通過破除戶籍身份界限、消除社會歧視,恢復其在經濟產業中的職業地位。
4.現代從業素養。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需要新型職業農民具備懂農業、愛農業的從業素質,這就需要夯實其文化素養、專業素養、職業素養。文化素養是新型職業農民的通用素質,即具備與人交往、溝通、表達等能力,掌握文明禮儀和農耕文化等。專業素養是新型職業農民在“懂技術、善經營、會管理”方面的要求,即具備農業生產經營的知識,掌握地力培育、農產品生產、包裝、品牌打造、營銷策劃、合作談判、借助互聯網推銷宣傳、農業投資融資、土地評估、機械作業等相關技能,具有發展高產、優質、高效、生態、安全農業的現代觀念和能力;能開展農業科技的推廣與應用,推動農業供給側改革以滿足消費升級需求等。職業素養是新型職業農民熱愛和忠誠于農業農村事業的要求,其應具備市場競爭意識和契約精神,能奉行綠色生產和共贏共享理念,對土地、生態、產品、消費者及后代高度負責,能做到“農地農用”和農地合理使用;能以主人翁意識參與鄉村社會治理,能在藏糧于“地”、于“技”上下功夫,為農業可持續發展盡職盡責。這些要求,不僅是認證、遴選、培育新型職業農民的重要條件,也被看作是新型職業農民的“門檻”及特征,而且是識別“傳統農民”與“農業工人”的重要標準,更是避免“兼業農民”取得國家種糧補貼和財政支持農業項目的辨別要素。
5.屬于“產業農民”和“專業農民”。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要求新型職業農民具有“把農業當作產業來經營”的思想、意識和能力,對現代農業發展有設想、有規劃、有行動。新型職業農民應當成為“產業農民”,而非自給自足的小農生產者,也不是將農業作為副業和打工賺錢的“兼業農民”和“農業工人”。同時,新型職業農民還應是“專業農民”,有較好的人文素養、較高的科技素質、較強的經營管理能力,是有文化、懂技術、善經營、會管理的農業從業者,能用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科學的經營管理方法從事農業生產,注重產前、產中和產后一體化管理,成為生態農業、環保農業、綠色農業的忠實執行者,具有較高的專業素養和職業操守,能將規模化生產、產業化經營與市場運作有效對接。
準確把握新型職業農民的構成及來源,有利于破解“兼業農業”“老齡農業”無法支撐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的現實困局。構建新型工農城鄉關系,創新城鄉融合發展的體制機制,才能不斷拓寬新型職業農民的來源及渠道,推動新型職業農民發展,培育農業后繼者。
在新型工業化和新型城鎮化進程中,仍然有一批守望鄉村陣地從事農業生產經營活動的人員,特別是那些具有一定文化水平和前瞻眼光的中年勞動力已成為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的中堅農民。他們在農村改革過程中分享著“三農”政策紅利,日益發展成為種田能手、養殖示范戶、土地流轉承包大戶、家庭農場經營者以及村級“兩委”組織、農業生產經營企業、農業合作經濟組織的帶頭人。他們不僅是農地“三權”分置改革、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的探路人,而且是盤活鄉村資源要素、開展農業適度規模經營的實踐者,已成為推動農業產業發展和鄉村治理變革的中堅力量。這些鄉村守望人員不僅有成長為新型職業農民的良好愿望,也是政府重點培育和發展的對象,更是鄉村振興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
新生代農民主要指20世紀80、90年代和21世紀00后出生的有志于從事農業生產經營的中青年群體。與第一代農民相比,他們有文化、有想法、有追求,具有思維變通靈活、易于接受新生事物、學習能力強、樂于創新創造等特征。盡管這部分人群自出生后就很少接觸農業活動,缺乏務農的經歷和本領,甚至還有厭農傾向,但如能挖掘這一群體中有意愿從事農業生產經營的優秀人才,將其培養和發展為新型職業農民,就能使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后繼有人”。隨著鄉村老齡化進程的加速,50、60后農民已農業退休,70后農民也將逐步面臨農業退休,80、90后農民已處于從“外出務工”向“回歸鄉村務農”的角色轉換和逐步接替第一代農民的“農業換班”的關鍵時期。各級政府要消解當前鄉村社會面臨的“農民荒”“未來誰來種地”等現實問題,就必須在“如何將新生代農民培養成為新型職業農民”這一問題上下功夫,將之發展成為推動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的接班人和主力軍。
近年來,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強力實施、農村土地制度改革的持續深化,鄉村資源要素不斷盤活,農業產業發展環境不斷優化,鄉村新產業新業態不斷涌現,加之各級政府加大了對回流青年就業創業的扶持力度,進一步推動了工商資本投資鄉村和“逆城鎮化”趨勢的出現,農民工返鄉就業創業呈現出良好的增長態勢。目前,回流農民工主要有兩類群體:一類是主動回流農民工。他們在城市經過多年打拼,開闊了眼界,積累了一定發展資金、職業經驗和專業技能,積極尋求回鄉創業的機會。這類農民工成為新型職業農民的主要培育對象。一類是被動回流農民工。他們在城市經濟轉型升級和對勞動者素質要求不斷提高的背景下,因缺乏一定的文化知識和專業技能,在城市繼續就業的難度日益加大、打工收入也日益減少,面臨生存困境而被迫回鄉務農。這類農民工一般是年齡較大、文化程度較低,是較難培育成為新型職業農民的一類人群。
在我國高等教育大眾化發展的20余年中,大學生畢業人數年年攀升,大學生的就業問題面臨嚴峻挑戰。特別在高等教育進入普及化的新階段后,大學生的就業壓力進一步增大。隨著國家“三農”政策的日益完善,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深入人心,農業農村優先發展的投入不斷加大,“三農”工作隊伍建設得到不斷加強,大學生特別是涉農專業大學生面向鄉村就業創業成為新趨勢。國家對這一群體寄予厚望,期待將之培育成為新型職業農民的重點對象。如果這一群體能投入鄉村振興主戰場,必將對鄉村勞動力結構優化、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和生產經營方式轉變、推動現代農業發展和鄉村治理變革產生重大影響。近年來,國家通過“三支一扶”、大學生村官、選調生、“西部計劃”、農村特崗教師計劃等政策措施,不僅緩解了大學生的就業壓力,而且成為激勵大學生到鄉村創業的重要舉措。未來,隨著鄉村經濟社會環境的日益改善、鄉村發展機會的日益增多,也必然會吸引更多大學生到鄉村干事創業,積極投身于鄉村振興和現代農業發展的宏偉事業之中,發展成為新型職業農民。
鄉村振興戰略能否取得最終成效,關鍵在于農民自身主體性的發揮、創造潛能的實現,成為具有現代價值觀念、現代思維習慣和現代性行為方式的新型農民意愿的強烈程度。因而,鄉村要振興必須植入現代科學技術和現代文明理念,改造農業傳統方式,健全現代農業的產業體系、生產體系和經營體系。要實現這一目標,除了要挖掘農村內部的資源要素之外,更需要城市富余的資源要素的注入。將城市人力資本下鄉人員積累的科學技術、資金財富、經營管理能力、創業信息等資源要素吸引和匯聚于鄉村,就能夠較好地破解鄉村發展與振興所面臨的許多困境。在鄉村振興大背景下,隨著新型工農城鄉關系的逐步形成,阻礙城鄉要素流動的藩籬將逐步消除,城市對農村資源的“單向吸納”、農村勞動力凈流出的格局也將逐步改變,城鄉資源要素“雙向對流”局面將會逐步形成。退役軍人、城市資本經營者、農業科技人才、城市退休人員等均有可能成為鄉村創業的新型職業農民。在農業科技創新引領和農業適度規模經營蓬勃發展的新時代,城市知識青年、農業科研人才開始將創業目光投向現代高效農業領域,進入鄉村尋找發展機會,鄉村必然呈現“勞動力倒灌”和“新型職業嵌入”現象,這類人員也是新型職業農民的重要來源。特別在當前,隨著各地黨政機關干部、事業單位及國有企業的專業技術人員到鄉村掛職、兼職及離崗創新創業等政策實施,吸引了黨政干部、專家學者、企業家、技術人才等通過下鄉擔任志愿者、投資興業、包村包項目、捐資捐物等方式參與到鄉村振興事業中來,推動他們與新型職業農民對接與合作,為現代農業發展注入新的生產要素,為鄉村振興增添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