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鄉村治理的新視域：基于現代性與認同互動的角度探析

蔣 皓

（湖北工業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00）

鄉村治理是國家綜合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發展的重要基石。隨著鄉村振興戰略政策的全面實施，對鄉村現代化治理體系的構建提出新的要求，現代化發展視域下要求以新的發展思維和新的治理模式推進鄉村治理現代化。在此時代背景下，鄉村治理受市場化、城市化和現代化觀念的多重影響，在實際治理過程中出現與傳統治理不相適應的問題，造成鄉村治理文化基礎根基薄弱，治理主體分散，直接影響中國鄉村治理水平。

1 新視域下中國鄉村治理現代化系統發展研究背景

1.1 中國鄉村治理歷史發展

地理演變是中國鄉村治理系統發展研究的首要出發點，通過對中國鄉村地域系統進行分析研究，正確認識中國鄉村歷史發展演變歷程。鄉村村莊在長期的歷史發展演變中穩步形成，與城市地區住宅戶有著明顯的區別，鄉村地區村莊各戶間具有較強的文化、血緣和利益間的聯系，中國鄉村也可看作是一個“熟人小社會”。同時，鄉村地區村落間在土地資源、財產及人口等方面有著清晰的界限，即便在經過長期歷史變遷后仍然難以混淆。從歷史演變角度來看，一個國家推進鄉村治理的根本目的在于獲取一定稅額和實現區域穩定，而采用的治理方法主要仰賴于鄉村規約、宗法道德、倫理人文禮俗等非正式制度性的手段來維護鄉村秩序。中國鄉村治理實踐經歷了數百年歷史，在此期間從“政權下鄉”到“政社合一”，再到自治、法治和德治的“三治合一”，中國鄉村治理工作在不同發展階段取得較為顯著的成效。自改革開放以來，中國鄉村治理在國家政權的微介入和市場規則的引導下，傳統中國鄉村用來維護鄉村秩序的一些非正式制度被不斷削弱。在國家政權的主導下，采用法律手段制定符合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情的鄉村自治制度，在治理實踐中重點強調自我意識，包括自我管理、自我教育和自我服務。在此背景下對于推進中國鄉村治理現代化起到一定的助推作用。

1.2 新時期鄉村治理新變化

自黨的十八大以來，我國推進全面深化改革總目標，包括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優化完善以及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從鄉村治理與社會治理間的關聯性來看，鄉村治理不僅是社會治理的重要組成部分，更是其重難點內容。新形勢下，為深入貫徹黨和國家重大戰略思想，嚴格執行中國鄉村治理新要求，在鄉村治理現代化實踐中應當通過不斷地思考和探索來建立健全的“三治一體”鄉村治理體系。另外，在鄉村治理現代化實踐中，有關《加強和改進鄉村治理的指導意見》文件中明確提出要加強對鄉村治理的統一領導和多元化共同治理，將保障和改善民生、穩固鄉村和諧穩定作為鄉村治理的主攻防線，不斷深化鄉村自治實踐。

2 新視域下中國鄉村治理主體變化發展現狀

2.1 鄉村基層干部主體的轉變

鄉村治理工作形勢的變化帶來的直接影響首先體現在鄉村地區鄉鎮政府工作內容的變化，維穩發展與招商引資，提高鄉村自治能力的工作目標正在全面取代收繳公款公糧的工作目標，鄉鎮政府所承擔的工作壓力有所轉移，對于鄉村基層干部而言，自身的工作性質從傳統被動型管理指標逐步轉向主動承擔和服務型指標。即，基層村干部不再以快速完成各項傳統性任務為主要目標，而是側重于維護鄉村和諧穩定和對外招商引資，增強鄉村地區自身造血能力。這一情況下導致鄉村基層干部往往疲于應付各種事項工作，同村民間的關系逐步被弱化。其中不乏一些村干部利用國家相關補貼和補助政策在利益分配事項上進行違規操作，謀私現象較為突出。整體來看，村干部作為銜接村民和管理上級的關鍵，村干部身份由傳統當家人角色逐步轉向事務代理人角色，鄉村治理不公平現象尤為突出。在鄉村治理和經濟發展過程中，村干部同基層村民間的聯系明顯被削弱，一些村干部往往不與村民直接接觸，而是借助體制內權力在土地流轉、租金發放及用工管理等環節“大做文章”基層政權成為村干部權力與不正當利益的匯合點，同樣也是產生矛盾沖突的集合點。另外從村干部自身作用來看，鄉村地區所制定的民主決策機制普遍難以規范落實，對于一些重大事務通常是由村干部共同決定，各項政策文件下達實施效果明顯被異化，導致鄉村地區整體管理存在諸多問題。

2.2 鄉村企業創業主體的轉變

鄉村治理中，發展經濟是治理的一項重要內容，同時也是鄉村振興建設中的重要內容之一。經濟作為鄉村治理發展的核心，在鄉村整體發展中起著重要的帶動作用。現階段，隨著國家美麗鄉村、鄉村振興等重大戰略決策的全面實施，在政策的導向下，以往一些外出務工的村民選擇回鄉創業發展。這部分人作為資本下鄉的創業企業主體在經濟發展上占據相對可觀的優勢，成為鄉村治理中最重要的主體之一。同時，這部分治理主體通常攜帶一定資本回鄉創業發展，在基層群眾基礎建設中熱衷于同當地村干部、鄉鎮政府聯絡好合作關系，運用干部體制內權力獲取便利，如爭取到更多的惠農補貼或農業項目等。這些資本創業人員同村干部、鄉鎮政府干部形成利益共同體。

2.3 外出務工者思想的轉變

大部分外出務工者受都市化、現代化思想理念的影響頗深，長期發展過程中逐步形成金錢至上的利益觀念，對于鄉村內公共資源的再開發利用、籌資修路等公共事務往往充耳不聞。以鄉村修路這一公共事件為例，多數村民抱著一種消極態度，其中部分人持觀望的態度，部分人持故意拖欠的態度，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受當地村管理狀況的影響，各級村干部、鄉鎮政府間的內在矛盾沖突使得村民抱著一種消極的思想。對于受都市化影響較深的這部分外出務工者而言，思想的極端分化對鄉村的發展和治理帶來更大的難度，明顯削弱了鄉村治理的主觀能動性。

2.4 鄉村留守人員能力認知的變化

目前，我國城鄉差距仍然較為明顯，兩極分化現象較為嚴重。在此背景下，留守鄉村地區的多為老年人群體和婦女兒童。這部分人的共同特點表現為文化知識結構狹窄、勞動能力稍加欠缺且對于土地流轉、農業現代化、鄉村振興等戰略決策缺乏正確完整的認知與實踐能力，無法承擔起鄉村發展和治理工作應有的責任。這一情況下，在留守人員群體中關于能人能力的標準發生顯著變化，且這部分群體在鄉村發展和治理工作中發揮的作用相對有限，導致鄉村治理現代化實踐本身存在較為明顯的局限性。

3 新視域下中國鄉村治理工作面臨的困境

從鄉村治理歷史發展演變過程來看，新視域下中國鄉村治理結構的變化經歷了從傳統系統向現代化系統的過渡轉變。目前的鄉村治理已經全面轉向工業文明和城市文明，無論在治理思維、治理的規則結構還是治理制度上都存在顯著的差異。在現代化鄉村治理實踐中，都市化、城市化及工業化的思維和強大力量侵蝕著鄉村，對鄉村村民傳統思維觀念和認知能力、知識儲備無疑產生巨大的影響和沖擊。這種導向性的現代化轉型產生的效果過于強烈，鄉村村民往往缺乏足夠的應對能力和適應時間，在一定程度上導致相關政策權威失效。國家想要全面推進全域范圍內現代化建設，想要有效縮減長期以來形成的城鄉差異，但在具體實踐過程中尚未全面解決中國農村長期所形成的倫理秩序與現代化理念之間存在的差異性問題，導致鄉村治理視域下現代化與傳統認同互動的實效。

總體來看，現代化建設為鄉村治理和發展指明正確的發展方向，但所帶來的影響和沖擊不能完全處于可控范圍內，思想觀念的多元化及社會治理結構的復雜性無疑為鄉村治理現代化建設帶來更大的難度。現代性因素正在逐步取代傳統性因素，兩者產生的沖突矛盾決定了現代性思維理念與傳統性因素無法真正完全兼容，成為當前中國鄉村治理現代化實踐中面臨的一大困境。

在鄉村治理現代化因素與傳統性因素產生沖突矛盾的過程中，容易導致鄉村治理失效，而出現治理失效問題的主要根源在于傳統因素向現代性因素的過渡，對鄉村治理過程中以村民為治理主體的治理原則構成嚴重的威脅。

4 基于現代化與認同互動視角下鄉村治理的有效措施

4.1 優化協調鄉村內外部治理結構

目前，在自治、法治和德治“三治一體”的鄉村治理現代化體系中形成以政府為主導、社會多元化治理主體共同作用的治理格局。其中都市化、城市化和現代化因素對中國鄉村治理內外部環境產生較深影響。這里我們假設以鄉村農民作為鄉村治理的核心主體，以增進現代性和傳統認同互動和諧關系為根本目標，通過優化提升鄉村治理內外部結構和環境來促進鄉村治理和發展水平的全面提升。其中，內部環境的提升主要表現為農村農民文化認同感的形成與治理主體思想能力的塑造；而外部結構主要是指能夠為鄉村治理提供外部支撐條件的治理環境。在推進鄉村治理工作中，政府作為主導主體需要與公民建立一種協調合作、共同確認的伙伴關系，共同實現公共事務管理目標。當國家認同與農民認同出現邏輯或思維層面的分歧之后，需要通過有效的鄉村治理尋找一個共同的發展平衡點，并建立一套合理的平衡協調機制。通過建構鄉村治理的公共性，集中組織全體農民，在鄉村發展中不斷壯大農民組織社會性力量，以此增強鄉村治理的有效性，并建立起國家與公民間的邏輯思維平衡點。

首先，重點強化農民主體意識和民主意識，引導農民組織共同參與鄉村治理。針對現有農村組織內部社會力量中的分散個體進行集中組織，推進農民組織化、群體化，在此基礎上重點加強農民組織思想教育和專業培訓，在強化農民民主意識的基礎上引導農民學會如何處理公共事務和表達自身利益訴求，引導農民主動正確自身權益，包括文化政治權利、社會服務權利及經濟權利等。其次，應當強化政府的主導扶持作用，政府部門應當主動承擔起扶持發展農民組織的責任，重點培育農民社會性力量，切實提高農民專業化能力和權益保護意識，以此建構鄉村治理的公共性和有效性。

4.2 增強中國鄉村治理現代化延伸性

鄉村治理現代化新視域下，現代性與傳統認同的互動實質上是一個博弈活動過程，當鄉村治理主導的現代性發展過于強烈的情況下，鄉村的傳統思維能力受到削弱和沖擊。通過對現代性與傳統認同關系進行研究可以發現，某種程度上國家的認同與農民的認同，國家的思維邏輯與農民的思維邏輯并非總是保持協調一致的。此時，國家關于鄉村振興發展的戰略決策措施在鄉村治理實踐過程中遭遇到各種各樣的問題。對此，在優化鄉村治理內外部結構，建構鄉村治理公共性和有效性的基礎上還需要增進鄉村治理工作的延伸拓展性。

為更好地促進鄉村治理拓展延伸，這里著重從教育、體育和治理主體機制等方面進行深入研究。首先需要強化鄉村治理現代化實踐中的教育功能作用。快速現代化、快速城市化趨勢對鄉村治理產生較大沖擊，大面積的治理空心化成為目前鄉村治理工作的一大困境，具體表現在鄉村學校建設規模小、教學資源條件與基礎設施條件匱乏等。對此，應當重點協調改進鄉村地區學校教學資源的投入產出比，從經濟學角度分析資源的投入產出質量和效益，重點凸顯學校社會性教育功能，促進鄉村社會組織內部教育功能的豐富化與多元化，將其作為協調人際關系和落實鄉村內部環境治理能力教育培訓的主陣地，促進鄉村學校教育教學功能拓展延伸。其次，為不斷強化鄉村地區村民勞動能力，應當重點加強體育教育。一方面需要盡快完善體育設施和場地，強化體育設施及活動場地的社會性功能；另一方面多組織開展體育活動，如籃球比賽等，引導村民自發組織體育活動事項，促進體育專業知識和技能的再開發利用，以此不斷增強村民的協作精神和合作能力，為鄉村治理能力的提升提供有力的基礎保障。

4.3 優化治理模式，完善現代公共服務，強化政治轉型作用

“三治一體”建構理念下需要村民主動參與鄉村治理工作，在村民社會組織的公共參與下探索構建貼合鄉村治理實際要求的治理模式。關于鄉村治理模式的優化構建應當重點考慮村民的利益訴求，著重解決村民遇到的矛盾問題，對于存在的利益性問題需要由村委會進行解決。有效的鄉村治理模式應當貼合鄉村實際情況，具備可操作性的特點，提高村民參與鄉村治理的積極性，對于重大事件需要通過召開村民會議的方式組織全體村民共同參與討論，如公路整修問題，不僅能夠提高村民參與度和工作積極性，還能從根本上扭轉村民落后思維意識，確保公路修建等重大事項公平開展，提高重大事項決策透明度，最大程度維護村民的公共權益。另外著重完善現代化公共服務，強化鄉村治理中鄉村公共整體服務職能，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加大資金、資源投入力度。同時加強落實鄉村治理過程中的監督管理工作，確保所投入的資金資源使用效益最大化，提高資源投入使用的生產運作價值，促進社會資源優化配置，提高現代化鄉村公共服務水平。

5 結語

綜上所述，中國鄉村治理視域下，現代性因素與傳統性認同間的博弈關系是客觀存在的，需要結合鄉村治理實際情況加以正確改進來實現兩者的良性互動。本文通過詳細分析鄉村治理背景下現代性與傳統性因素間產生的矛盾關系，重點提出具體的鄉村治理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