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龍江省營商環境面臨的沖擊及對策分析
——基于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

喬小桐

（中共黑龍江省委黨校，哈爾濱 150080）

一、疫情期間黑龍江省營商環境現狀

（一）政務環境

當前，我國經濟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為了應對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和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十四五”規劃中明確提出了要以內循環帶動雙循環，在危機中創造新機會，在變局中創造新格局。這為黑龍江省的經濟發展指明了方向，也提供了機遇。總體看來黑龍江省在優化營商環境方面已經做了許多的工作：2019年1月18日，黑龍江省第十三屆人民代表大會第三次會議通過了《黑龍江省優化營商環境條例》，并于當年3月1日實施。條例中規范了各行政區域的營商環境負責人是各級人民政府和有關部門的主要負責人，較為全面地從政務環境、法制環境、市場環境、監督保障四個方面提出了各個主體應盡的職責。到了2020年初期，疫情基本穩定之后，3月5日黑龍江省營商環境建設局制定出臺了十項舉措，為疫情期間復工復產提供了保障。條例要求各級營商環境充分利用信息化和大數據，統一受理企業復工復產的信息共享需求，建立全省統一的政務服務平臺；在政務大廳開設復工復產專窗，為復工復產企業提供“綠色通道”；在網上政務服務平臺開設復工復產專欄，幫助企業及時獲取享受優惠政策，打通政策落地“最后一公里”；實施超常規服務措施，簡化辦事程序，實施信用審批承諾制，對符合復工復產條件的企業可以直接作出審批決定；強化監督考核，對破壞營商環境的不作為、亂作為等人和事依法依規嚴肅問責；加強宣傳推廣等措施，不斷提升政府對于營商環境的服務質效。地市的營商環境建設局也將優化營商環境推動復工復產當作當前重大政治任務來抓。2020年4月2日，中共黑龍江省委辦公廳、黑龍江省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了《黑龍江省2020年持續優化營商環境重點任務實施方案》，重點強調深化放管服改革、持續降低市場主體綜合成本、持續提升企業服務質效，同時持續提高監督監管質效水平，以優化營商環境為基礎推動黑龍江省全面振興全方位振興。為深入貫徹黨中央、國務院深化“放管服”改革、優化營商環境的工作部署，2021年8月30日，黑龍江省政府辦公廳正式印發《黑龍江省進一步優化稅收營商環境若干服務措施》，該項措施主要強調三方面內容：一方面注重各部門聯動，辦好“一件事”；第二方面，壓縮辦稅時間，減少交稅次數，推動減負提速；最后，突出援企穩崗，提供個性服務。黑龍江省主要從這三個方面聚焦發力，激發市場主體活力，并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是，受到新冠肺炎疫情影響，黑龍江省的市場環境并不景氣，經濟發展受阻，營商環境仍然存在許多問題和局限性，黑龍江省的經濟發展距離東部沿海城市還有一定的差距，黑龍江省營商環境的建設仍然需要尋求新的發展方式，以迎對環境帶來的挑戰。

（二）經濟環境

市場環境方面我們選取近些年的地區生產總值、GDP增速、零售商品銷售總額等方面數據進行分析。從圖1中可以看出，近些年黑龍江省生產總值（GDP）呈增長趨勢，但是增速逐年放緩，2020年，全省實現地區生產總值（GDP）13698.5億元，按可比價格計算，比上年增長1.0%，增速下降三個百分點。由此可見，面對疫情的沖擊，黑龍江省市場活力不足，經濟發展緩慢，但是仍有較強的生命力和發展潛力，仍然保持穩定增長的勢頭。

圖1 2017-2020地區生產總值及增長速度分析

消費市場方面，2020年黑龍江省消費品零售總額比上年下降了9.1%，其中，城鎮的消費品總額比上年下降9.2%，鄉村消費品零售額比上年下降8.6%。按照消費的類型來分，餐飲收入下降較大，比上年下降24.2%，商品零售總額下降7.1%。相比于線下零售額下降的趨勢，2020年全省實物商品網上零售額比上年增長8.2%，占全省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的比重為8.2%，比上年提高1.6個百分點。財政收支方面，全省一般公共預算收入1152.5億元，比上年下降8.7%。居民收入方面，全省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4902元，比上年增長2.7%；全省常住居民人均生活消費支出17056元，下降5.8%。城鎮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1115元，增長0.5%；城鎮常住居民人均生活消費支出20397元，下降8.0%。農村常住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6168元，增長7.9%；農村常住居民人均生活消費支出12360元，下降1.1%。新冠肺炎疫情以來，為了疫情管控的需要，黑龍江省的居民減少外出購物，消費受到抑制，收入緩慢上升的同時消費支出正在下降，線下實體商品銷售額和餐飲行業明顯受到較大沖擊。部分餐飲業和零售業廠商開始尋求新的出路，加速自身經營模式轉型，利用互聯網開展線上零售業務，從數據來看取得了較好的成效。

二、國內研究現狀

關于營商環境的概念研究對實踐有著指導性作用。世界銀行將營商環境定義為：企業活動從開辦到結束的各個環節中所面臨的外部環境狀況。

學者張志銘認為，廣義的營商環境是指企業經營的全要素環境，既包括傳統宏觀經濟學所關注的自然稟賦、勞動力和資本積累，也包括產業經濟學所關注的人力資本、技術進步、激勵機制，還包括政治經濟學所關心的政治體制、司法制度、社會治安。

學者劉后金認為，營商環境是一個企業賴以生存和發展的基礎，也是一個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軟實力和核心競爭力的標志。營商環境就是指市場主體在市場準入、生產經營、市場退出等過程中關涉到所在區域的政務環境、人文環境、法治環境、市場環境等有關外部因素的條件和總和。

在國內關于營商環境存在的問題以及對策方面的研究中，楊樂、樊燕、劉家誠認為，在營商環境的建設中，政府監管以及服務力度不足是阻礙環境優化的一個常見問題，政府存在服務意識不足、信息資源共享能力不足、企業注銷手續繁雜等問題。應當轉變思想觀念，推動管理型政府向服務型政府轉型，同時還要加強組織領導保障，組建優化營商環境的專門機構，借鑒外地區經驗，完善自身建設。

三、黑龍江省營商環境面臨的問題

（一）人力資源方面的壓力

人力資本、勞動力一直都是廣義營商環境中生產經營所需的重要的要素資源。在新冠肺炎疫情肆虐初期正值年后冬季，黑龍江省旅游產業、餐飲產業正處在發展旺季，遭遇疫情影響旅游產業停擺，部分中小微企業穩崗壓力巨大，由于收益不佳許多企業離職率明顯上升，缺工現象加劇。收入減少會導致工作積極性降低，進而提升因工作效率降低而提高的成本。另一方面，年后招聘也進入旺季。由于疫情原因復工延遲，大學生求職就業被動延后，部分待業人員待業時間增多，內需降低，對營商環境又造成了不小的沖擊。同時，工資的降低也降低了人們的生育意愿和贍養費用。

由于疫情期間不定期地封城、停業，對于中小企業的打擊是非常大的，對于小商小販的沖擊更為猛烈。兩三個月的停工停產，員工、廠房的成本卻要照常支付，商販在沒有收入的情況下倒賠大量積蓄。小商小販收入不穩定性增加，對于此類現象哈爾濱地區也出臺了相關政策刺激消費，比如鼓勵了一段時間的地攤經濟，但是地攤經濟的爭議很大，雖然為小型商販帶來了營業的機會，但是對城市的美觀和治安都有一定的影響，而且疫情期間在街道擺攤也有一定的感染風險。除此之外，還由政府發放消費券、疫情期間不可堂食但是允許外賣的公告促進消費，但是鮮少有對小型商販的民生保障性措施，導致大眾在風險較大的時期不敢貿然創業。

（二）創新動力不足

良好的營商環境和大眾創業、萬眾創新一直是相輔相成的關系，良好的營商環境有利于增強區域創新意識，提高區域創新能力，并且能夠極大地吸引創新資源和創新人才，為創新提供機會。創業創新又會推動良好的營商環境的構建。新冠肺炎疫情對當今世界經濟復蘇的沖擊使得全球范圍內對科技不斷創新以應對疫情帶來的諸多不便的呼聲越來越高。科技創新對提高全要素生產率、驅動民營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的作用。

黑龍江省作為農業大省以及以重工業為主的老工業基地，民營企業大多為勞動密集型和資源依賴型，大多數行業處在價值鏈低端，許多企業的核心技術和裝備很大程度上依賴進口，自主創新動力不足，很多企業沒有把創新納入企業測評績效之中，創新科技轉化生產效率較低。資金方面，黑龍江省許多企業引資力度不夠，創新活動投入非常大、風險高，在沒有嚴格合理的風險管控與預估情況下，很多企業對自主創新存在顧慮，研發投入明顯不足，研發經費占銷售額的比重較低。人力資源方面，黑龍江省在技術創新方面的教育理念與培養方式固守傳統，人才引進儲備方式不健全，在激勵機制和區位條件的限制下難以吸引到高水平的科技人才。創新的保障方面，對于知識產權的保護仍然不足，原創作者的作品無法得到正面激勵，假冒書籍、盜版影音、山寨或者仿制產品、商標侵權等現象仍然嚴重，人們對于產權保護的意識不是很充分，權益無法得到保護，也會阻礙創新。基于以上的問題，在疫情的沖擊下，企業為了生存下去，很可能要繼續進行粗放式的發展，進而影響到整個民營企業以及市場經濟的發展。

（三）政務環境存在問題

第一，政府支持力度方面。疫情之下黑龍江地區中小企業尤其需要政府的資金支持、政策方面的指引以及平臺方面的服務。“放管服”改革以來政府職能有所轉變，但是仍然存在對自身職責劃分不清晰、以管理為主、輕服務、辦事效率低下的問題。企業去政府辦事難，政府沒能建立起行政審批完整的一套流水線，各部門之間相對獨立，信息不共享，導致工作不在一套審批流程里，企業進行審批需要多個部門來回跑，辦事效率極其低下。第二，政企關系方面。政企關系一直是市場經濟環境中敏感又不可繞過的話題。十八大以來，我國首次把反腐倡廉放在黨的五大建設的第四位，反復強調反腐的重要性，保證有案必查，有腐必懲，保證反腐的高壓態勢。很多干部不能正確看待這項要求和舉措，沒有認識到反腐倡廉和為人民服務的統一關系。

（四）營商經濟環境方面的壓力

以2019年習近平總書記來黑龍江省考察時的重要講話為引領，黑龍江省深入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積極應對哈爾濱市經濟下行壓力，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促進經濟平穩運行和發展。但是，當下黑龍江省仍然存在阻礙經濟發展、不利于營商環境優化的突出矛盾，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其一，融資難問題較為突出。在市場經濟中，好的營商環境直接決定招商引資的效果，進一步決定著區域經濟的高效發展，而資金的流通是保證市場正常運行的基礎保障，融資是否順利關乎市場主體在市場中活動的順利運行。盡管近些年互聯網大數據的應用拓寬了企業的融資渠道，但是由于疫情影響，許多企業的營業收入大幅下降，一些中小微企業長久不能恢復經營，導致無力償還到期債務或者維持經營，企業也由于融資渠道單一、自身信譽較低、融資擔保困難、人才缺乏、管理體系不完善、需求萎縮等問題難以為繼，面臨借貸無門，資金緊張的局面。中小企業自身發展的不穩定性不利于黑龍江省營商環境的健康發展。其二，產業發展的局限性也較為突出。黑龍江省穩農業促增收，雖然受疫情影響較大，但是農業一直能保證平穩運行。工業近些年增速放緩，每個季度增加值一直低于全國平均水平。由于疫情的影響，全球經濟衰退，下游市場對石油等天然資源的需求明顯放緩，市場萎縮對工業產品的價格造成負向的拉動，同時，對資源的加工不是很精細，開發不夠完全也是阻礙工業產業升級轉型的一大痛點。另外，大項目對區域經濟的帶動作用不強。第三產業中，黑龍江省的旅游業旺季在冬季，疫情兩年來都在冬季有增多趨勢，使旅游業遭受重創，很多旅游資源的潛力沒有完全釋放。

四、對于疫情時期優化營商環境的對策分析

（一）優化人力資源配置

黨的十九大明確提出構建和諧勞動關系的總體目標。這不僅是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重要基礎，也是優化營商環境、穩定就業大局的重要保障。良好、高效、有序、便捷的營商環境需要和諧的勞動關系，需要公平正義的法治環境，需要完善的社會保障。面對疫情時期營商環境的勞動關系以及人力資源方面的矛盾，提出以下對策建議：

對于人力資源方面的壓力，一方面要解決人才供給問題，另一方面也要給企業減負或者補貼，減輕用人成本方面的壓力。在人才供給方面，將人才選任和互聯網大數據相結合，采用線上招聘、線上宣講會、線上培訓、線上考核的方式，保證每年招聘的節奏，緩解用工壓力，釋放勞動力潛力。同時，要積極開展高校教育的改革，充分考慮地區實際情況。對于黑龍江省這樣重農重工的地區，出臺相關政策鼓勵校企合作，有針對性地培養地區產業發展所需的專業性人才。學校為企業培養輸送人才，企業為高校學生提供專業化實習場所、組織相關培訓，提高黑龍江省本地大學生實踐能力。大力推廣諸如此類的人才培養工程，可以使得緊缺型人才得到有效的滿足。對于企業在疫情期間用工成本較高的問題，要保證工資的正常發放，政府可以出臺相關的財政政策補貼企業，如減免或者緩繳企業員工保險的金額等，緩解用工成本壓力。

（二）激發科技創新活力

針對黑龍江地區自主創新動力不足的情況，主要從以下三個方面解決：第一，為創業創新提供資金支持。政府可以引導部分金融機構建立利息較低的創業貸款，為中小企業創業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還可以引進風險投資基金。風險投資基金又叫創業基金，它是以一定的方式吸收機構或個人的資金，投向那些不具備上市資格的中小企業、新興企業，尤其是高新技術產業，其目的就是為產業的發展提供充足的資金供給，幫助投資的產業快速發展成熟，獲得上市資格。風險投資在黑龍江省起步較晚，應該努力完善風險投資操作流程，拓寬風險投資渠道。同時，對于企業投入產出風險方面的擔憂，可以適當降低初創企業的投入成本，如減免初創企業的房租、共享大型科研器材機制等，同時設定相關指標，對于達到指標的企業進行獎勵，每年對于優秀的初創企業進行資金上的支持與補貼。第二，校企對接，促進理工類專業、科研院所與企業科技創新相結合，為企業創新定向輸送有理論基礎的專業人才，同時設立人才激勵計劃，鼓勵黑龍江省內部高校的高素質人才留在本地。第三，完善本地區關于知識產權保護以及鼓勵創業創新的相關政策，通過法治化、制度化的方式保護企業合法權益。

（三）優化政務環境

在優化營商環境中，政府要起到領導作用，對企業的扶持力度也要進一步加強。采用“互聯網+”的政務服務方式，利用政府在數據的收集整合方面的優勢，提高政府辦事效率；及時發布有利于企業發展、營商環境優化的市場信息、經濟政策等，解決企業發展時面臨的信息不對等問題，使得信息得到更好地傳輸以及共享；在疫情期間積極推動網上審批辦理業務，拓展“遠程政務”的潛力，使得“不見面服務”成為疫情期間的主流政務服務方式；或者整合各部門的審批權限，優化審批流程，實現“最多跑一次”，這對于構建新型積極的政商關系有著正向作用，做到真正的協同審批。除此之外，政府還要為企業創造良好的市場環境，對誠信經營、對社會發展起到積極促進作用的企業給予鼓勵，對損害百姓利益、污染環境、非法經營等對社會發展造成負效應的企業進行懲罰。于2019年在哈爾濱市成立的營商局也要積極發揮自身作用，完善自身服務職能，推進建設良好的營商環境。

（四）拓寬融資渠道

針對疫情期間融資難的問題，首先中小企業要加強自身建設，樹立誠信的企業形象和企業品牌，在公司內部從高層到基層樹立誠信經營、信用第一的理念，這對于提高企業的綜合競爭力和整體素質有著重要的作用，對于改善黑龍江地區企業整體的發展環境也有積極的影響。同時，要拓寬融資渠道，除了銀行貸款外，社會上還有閑置資金未被利用，民間資金雄厚，政府可以牽頭鼓勵開展民間借貸，同時還要完善擔保體系和監督體系，保證融資在法律允許的范圍內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