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昕晨
(南京航空航天大學 江蘇 南京 210016)
藝術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舞蹈藝術對現實題材的挖掘和對現實圖景的描述,是舞蹈藝術體現現實意義的重要方法。舞蹈《石頭·女人》由國家一級編導應志琪、楊昭信夫婦共同創作,由原南京軍區政治部文工團舞蹈隊演員表演,并于1998 年獲得首屆中國舞蹈“荷花獎”作品銀獎和表演銅獎。舞蹈從惠安女的寫意生活入手,詠嘆世代與石頭打交道的惠安女子在辛勤勞作中體現出的堅強性格和對美好生活的熱烈追求。編導巧妙的編排使整個作品充滿了敘事性、情感性,并給觀眾留下了言有盡而意無窮的思考空間。筆者有幸采訪了該作品的兩位編創者,對整部作品的創作情況有了較為深入的了解,也對舞蹈創作方法有了全新的認識。
舞蹈《石頭·女人》在業內廣受贊譽,同時也受到了廣大觀眾喜愛,具有深刻的社會現實意義和極高的審美價值。想要分析該作品的藝術特征,對編創者在創作時的心路歷程進行探究是十分必要的。
應志琪和楊昭信兩位老師在對舞蹈《石頭·女人》進行編創的過程中,展現出了老一輩藝術家對作品高標準嚴要求的特點,對整個創作過程進行了嚴謹深入把握。對于作品展示的主要人物“惠安女”,兩位老師進行了深入研究和探索,以開展學術研究的精神和態度,不僅深入惠安進行田野調查,更是與惠安當地居民共同生活,通過一系列親身體驗,從而對這個自古以來與石頭打交道的、樸素勤勞的群體的人文特征形成了深刻理解。在進行研究的過程中,編創者不僅被惠安女的艱苦奮斗精神所感染,而且在實地考察中還迸發出許多靈感,將在考察研究過程中發現的與人物形象有著密不可分關系的要素,融入藝術創作過程中,使作品最終呈現出的不僅有群體所處環境,而且還包括藝術形象所具備的品質和精神。
舞蹈《石頭·女人》中的人物原型是我國惠安地區的女性。通過查閱社會學的研究成果可以發現,惠安女子作為一個自古以來就與當地艱苦的自然條件斗爭的獨特群體,憑借其深入骨髓的吃苦耐勞精神,逐漸形成了獨特的人物群像和文化特征。
心里喜歡,便覺得對方十全十美、無懈可擊;心里討厭,便覺得對方缺點多如牛毛,一無是處。在那種年輕得不知天高地厚的日子里,不屑也不愿掩飾那一分“自以為是”的感覺,往往“誤傷良民”而不自知。
惠安女自古以來就有著吃苦耐勞、獨立自強的優良品質,也正是由于她們長期以來的辛勤勞作和不懈付出,該群體早就形成了對于封建社會壓抑女性獨立自主意識的反抗精神,針對曾經廣泛存在的童養媳、包辦婚姻等封建陋習,她們始終進行著堅強抗爭。女性通過勞動的方式來爭取對自身生活的把握和掌控,從而形成了惠安女子獨特的精神內核。因此,惠安地區不僅形成了獨特的女性占據相對主導地位的文化習俗,而且更是讓女性這一原本柔弱的角色在艱苦惡劣的自然環境下,轉化成了一種具備強大創造能力的鼓舞人心的形象。
在對舞蹈《石頭·女人》的創作過程進行研究時,筆者發現最為重要的理念就是“藝術創作應當著眼于現實生活,更應當對生活中未被大眾所發現和熟知的題材進行實地考察和深入探索,要能夠發現生活中那些小人物身上的閃光點,并且通過藝術加工來表現這些閃光點”。孫穎在文章《芻議當下舞蹈創作的現狀與缺失》中提出的這一觀點,對于舞蹈編創者有著重要意義。
此外,在編創和表演上的創新使得該舞蹈作品在藝術表現力上具有了一定的獨創性。這一點也啟發了所有的編創者和表演者,我們在舞蹈藝術作品的創作過程中,應當充分取材于現實生活場景,同時結合真實人物形象來表現人物的心理狀態。該作品不僅對現實圖景進行了充分描摹,更通過藝術性手段將其進行深度融合。在采訪時,編創者表示“沒有可借鑒的書籍,我和楊老師直接到惠安女現實生活中去汲取營養,產生創作沖動,獲得生活感悟后再搞作品,掌握的是第一手資料,再不斷挖掘內涵,深化主題,來體現人物的堅強特性和對美好生活的強烈追求”。
舞蹈《石頭·女人》中出現了許多獨創性的舞蹈動作,例如“雙人抬”“單人杠”“托天舉”等,這些都是在過往舞蹈作品中未曾出現過的舞蹈語匯。筆者通過對編創者進行采訪,了解到了編創者在對這些動作進行創新時的創作理念和創作手法。
舞蹈《石頭·女人》貫徹了編創者取材于生活的藝術理念,因此在作品的動作設計中,我們隨處可見描寫惠安女子勞動狀態的舞蹈動作,也正是通過這些取材來自惠安女子真實形象的動作設計,使得整個作品充滿了形象的藝術表達。惠安地處海濱,當地經濟發展以漁業和農業為主,這樣的生活環境一定程度上決定了當地人民堅韌不拔、勤勞奮斗的性格特征。因此在作品的第二個舞段中,群舞部分就選擇了揮舞手臂的動作來表現波濤洶涌的景象,突出了人物所處的環境背景。此外,為了突出當地獨特的石頭工藝,編創者把舞蹈尾段的“雙人抬”動作放在了最后的關鍵段落,而這一動作正是取材于惠安女抬石材的勞動場景,編導通過藝術化的表達,生動展現出人物的勞作狀態。
(3)求關聯系數。關聯系數是計算關聯度與耦合的基礎,定義ξij(t)為t時刻的Xi與Yj的關聯度,其計算公式為:
Zhang等[6]對Sagae進行了改進,使用線性模型對決策序列進行預測,從全局的角度對決策進行了考量,采用泛化的感知器算法對模型的參數進行訓練,模型解碼時,不再像Sagae使用確定性方式,而是引入BeamSearch策略,實驗中討論了Beam-size和訓練數據集的大小對實驗結果的影響,可惜的是此文只給出了在CTB上的實驗結果。
舞蹈開頭是一組女子抱手佇立的舞姿剪影。第二舞段的開端是一位女性舞者從靜態群像造型中走出,隨后進入單人舞段。演員走出藍色光影,重復強化展示群舞部分舒緩柔韌的主題舞段。緊接著,樂聲以及女性舞者的喊號聲穿過海潮,舞段自然過渡到了群舞階段。舞蹈行將落幕,此時伴著清麗的樂聲和蔚藍色的燈光,演員擺出了靜止的“雙人抬”造型,強化了整部作品的主題,為舞蹈畫上了句號。整段舞蹈動作對比強烈、剛柔相濟,展現出群體角色內心情感的誘惑力和精神外化表現的穿透力。
舞蹈《石頭·女人》除了對動作進行了全新編創之外,還在舞蹈表現領域進行了一定創新。這種表現形式使得觀眾可以清晰直觀地感受到惠安女所處的自然環境,并且對于惠安女子堅韌不拔的性格產生更深的理解。
因此,舞蹈《石頭·女人》的人物原型塑造與傳統舞蹈作品中展現出的柔弱女子形象不同,而是將“石頭”與“女人”作為對立統一的二元關系,“石頭”成為惠安女的外化形象,表現出艱苦奮斗的個性特征。
“我最清楚的記憶來自6歲那年的遭遇。那是一個禮拜天,母親陪著我們兄弟倆走下公寓的臺階。我們正準備去教堂。正沿著走廊走向大門口時,我們聽見巨大的撞擊聲,混雜著尖叫聲和呼救聲。三輛載著家人的轎車發生了事故。不知怎的,混亂中,我松開了抓著母親的手。我站在路邊,看見有什么東西從一輛翻轉的車里滾落出來。它停在我所站的馬路牙子邊。那是一個小女孩的頭。我彎下腰,想去觸摸那張臉,和她說話——但在碰到她之前,我就被什么人拽走了。”
“雙人抬”“單人杠”和“托天舉”這些動作都是取材自惠安女日常生活中的勞動場景,主要關于石材的獲取和生產過程。由于當地獨特的地理環境和自然風貌,再加上當地居民艱苦奮斗、靠山吃山的勞動精神,惠安地區形成了全國有名的石材工藝產業。“雙人抬”作為舞蹈《石頭·女人》中的獨創動作,通過舞蹈演員兩人一組互相攙扶、艱難前行的動作設計表現出惠安女面對的艱難生存處境和艱苦奮斗的精神。這個舞蹈動作設計不僅具備獨創性,而且通過對現實場景的藝術性展示,加強了藝術表現力。
藝術首先要源于生活,然后才高于生活。編創者應當避免走入藝術精英主義的誤區,將過于概念化、理想化的藝術表達方式作為核心標準,而應當腳踏實地,盡可能表現真實生活中的美好。從視聽效果來看,舞蹈《石頭·女人》的具體動作設計體現出了“簡潔而又富有生命內涵”的特征,這樣的手法對于其他舞蹈編創者具有重要的啟發作用。事實上,舞蹈編創者在進行創作時,經常走入片面追求舞蹈動作技術難度和復雜程度的誤區,而這一現象也被許多舞蹈學者討論過。該作品的舞蹈動作設計處處體現著簡潔的美感,一方面是因為作品本身表達的是勞動人民真實的生活狀態和精神面貌,過于復雜的舞蹈動作設計,難免在寫實方面有所欠缺,另一方面,簡潔而富有生命力的舞蹈語言也最能夠直觀反映出惠安女堅韌不拔、迎難而上、獨立自強的形象特征。
在舞蹈《石頭·女人》的創作細節方面,編創者也為我們提供了一些可以借鑒的手法。在音樂選擇上,編創者選擇了具有當地特色的音樂,突出了人物角色所處的文化背景。在舞蹈動作上,編創者將當地居民日常勞動的姿態和艱苦奮斗的精神進行結合,不拘泥于舞蹈范式的動作語匯,創造出全新的舞蹈動作,令觀眾眼前一亮。
積極開展創新、創業及學科技能競賽等實踐活動,加強大學生創新創業基地建設,規范基地運行管理流程,以基地為依托開展大學生創新創業項目和各類學科競賽等實踐活動。
本文通過文獻研究、作者訪談等方法,對舞蹈《石頭·女人》的編創理念和創作手法進行了探究。在編創理念方面,舞蹈《石頭·女人》最為突出的特征就是其扎根于現實生活、反映現實生活的理念。編創者通過田野調查以及與當地居民共同生活的方式,對作品描述的惠安女群體特征進行了深入挖掘,并將調查過程中發現的許多細節融入了最終的舞蹈作品中,使得作品本身表達出具有社會意義的主題。此外在編創方法上,編創者沒有使用復雜的技術動作,而是將舞蹈動作盡可能地與當地居民的勞動狀態進行結合,同時以簡潔但富有生命力的表現形式,來展現惠安女艱苦奮斗、獨立自強的精神。
該作品對于舞蹈藝術編創者而言有著重要的啟發作用,筆者在對原作編創者進行采訪交流時也深刻感受到了老一代藝術家對于藝術作品精益求精的態度,深受鼓舞和啟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