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數字人民幣推廣的對策研究

牛夢娟 王志煒 劉若欣

（湖南涉外經濟學院，湖南 長沙 410205）

數字經濟是全球市場經濟增長中日益重要的驅動力，2014年我國數字人民幣政策研究工作小組合作成立，論證央行發(fā)行數字人民幣的可行性，2020年4月數字人民幣開始進行試點測試。目的是探索數字人民幣在支付中的運行與應用，數字人民幣在此又進入了一個新的研究階段，我國目前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加快數字人民幣推廣的問題。

一、推行數字人民幣e-CNY的目的

法定數字貨幣能夠縮減成本，提高效率。我國法定貨幣中，大額運鈔通過電子的方式能夠實現社會金錢的轉移，相比于紙幣減少運鈔和印鈔的流通成本?，F有的電子支付需要第三方清算所或支付中心，而法定數字貨幣無第三方的參與，不僅可以降低消費者的交易成本，而且可以提高貨幣支付的效率。

提升央行對貨幣供給和流通的控制力。央行推出數字人民幣政策有助于企業(yè)監(jiān)控網絡虛擬貨幣交易和資金往來，減少非法集資、逃稅、洗錢的滋生蔓延，保護了金融消費者的合法權益，加強了中央銀行對貨幣供應和貨幣流通的控制力。

有利于破解普惠金融推廣難點，推動人民幣國際化。在多數人的意識中，金融服務是貴族服務，從而對金融服務望而止步。這種背景下，應該積極發(fā)揮數字人民幣在流通方面的優(yōu)勢，以數字人民幣為基礎推廣普惠金融。其次逐步擺脫中國貨幣市場對美元的慣性依賴，有利于破解人民幣國際化的障礙，建立一個適合中國數字人民幣的基礎平臺，增強人民幣的國際競爭力，促進跨境貿易和跨境融資的發(fā)展。

二、我國數字人民幣的發(fā)展歷程及現狀

（一）數字人民幣的發(fā)展歷程

數字人民幣的研究歷程。2014年央行成立法定數字貨幣專題研究小組，國內數字貨幣概念誕生。2016年央行明確數字貨幣戰(zhàn)略目標，一年后央行正式成立數字貨幣研究所。2019年8月央行數字貨幣將采用雙層運營體系，2020年4月數字人民幣先行在深圳、蘇州、雄安、成都及冬奧場景內部封閉試點測試，6月數字人民幣“紅包”試點測試啟動。2021年7月參與數字人民幣研發(fā)的經營機構將從國有企業(yè)擴大到民營企業(yè)，重點企業(yè)將逐步參與數字人民幣研發(fā)。盡管目前的數字人民幣試點項目已經運營非常順利，但是系統(tǒng)使用環(huán)境的建設仍在路上。

央行數字貨幣支付工作模式采用雙層運營體系，中心化管理機制。雙層運行系統(tǒng)由中央銀行層、商業(yè)銀行層和用戶層三個層次組成。人民銀行首先將數字貨幣轉換成銀行或其他運營機構，然后這些機構再將數字貨幣轉換成公眾使用的貨幣，這是一個雙層運作。其中為了保證我國央行數字電子貨幣不超發(fā)，商業(yè)管理機構需要向央行全額、100%繳納準備金，再由這些傳統(tǒng)商業(yè)銀行兌換給公眾（數字貨幣錢包1），公眾（數字貨幣錢包1）與商家（數字貨幣錢包2）通過各種商品或服務體系建立社會關系。其次，商業(yè)機構向中央銀行支付全額和100%的準備金。中央銀行的數字貨幣仍然是中央銀行的債務，兩級操作體系不會改變貨幣在流通中債權與債務之間的關系，不影響現有貨幣政策傳導機制，也不增強壓力環(huán)境下的順周期效應，不會對實體經濟產生負面影響?？偟膩碚f，雙層運營服務體系適合中國國情，不僅能利用現有可利用資源調動商業(yè)銀行工作積極性，還能夠提升數字貨幣的普適性與公信力，便于數字人民幣“紅包”的試點測試，推動數字人民幣支付的發(fā)展歷史進程。

數字人民幣APP的上線。數字人民幣應用是數字人民幣使用的載體，數字人民幣錢包基本以APP的形式推出，用于使用每個城市的面額，是數字人民幣正式發(fā)布前的一次測試，也是一種先進的教育。2021年1月數字人民幣應用場景首次落戶北京，在漫貓咖啡店，獲得授權的消費者下載數字人民幣APP后方可使用數字貨幣進行掃碼或者在手機打開NFC并且上滑付款，選擇“碰一碰”的支付方式，與商戶的數字人民幣錢包靠近，離線支付完成。5月“五五購物節(jié)”中，滬蘇聯動開展數字人民幣應用測試，上海市民可以使用數字人民幣在蘇州消費，還可以參與“五五購物節(jié)”減免活動。

數字人民幣紅包試點。目前，中國人民銀行尚未發(fā)行法定數字貨幣（DC/EP），也未授權任何交易平臺進行資產交易，數字人民幣仍在測試中。數字人民幣“紅包”實驗是一個測試階段，首批數字人民幣“紅包”試點城市已經測試成功。地方人民政府將規(guī)定量的電子貨幣可以通過免費抽獎的方式，將數字人民幣“紅包”發(fā)放給群眾；商業(yè)銀行需要對商家的POS機等支付終端進行升級。數字人民幣錢包中的貨幣應該要求商家用戶的使用范圍，只能在特定的時間段特定的場景使用，不能轉換給他人使用?？稍谙鄳獏^(qū)內已完成數字人民幣系統(tǒng)改造的多家商戶無門檻消費，商戶涵蓋商場超市、日用零售、餐飲消費、生活服務等各類別，具體商戶清單可至相應區(qū)內專區(qū)查閱。數字人民幣使用者進行付款時，將會先選擇紅包里面的金額支付，如果紅包金額不足時，可選擇其他的支付方式。

（二）數字人民幣的發(fā)展現狀

現階段，法定數字貨幣正在初步試點階段，隨著更多機構加入試點，數字人民幣的覆蓋范圍、參與機構、用戶群體層面不斷擴大；推廣力度和方式不斷地多元變化，用戶數量進一步增加，個人錢包從2020年8月的11.3萬個，截至2021年6月上升至2087萬個，對公錢包從2020年8月8859個，截至2021年6月上升至351萬個，交易資金在2021年達345億元；數字人民幣APP開戶量與交易量都呈迅猛增長趨勢。就像中國社會人民銀行數字貨幣研究所所長穆長春所言，盡管我國目前的數字人民幣試點項目管理運營能力非常順利，但是通過系統(tǒng)可以使用網絡環(huán)境的建設仍在路上，用戶量與交易量仍然有較大的提升空間。一些銀行將通過“子錢包”功能來擴展數字人民幣的應用場景。以農業(yè)銀行為例，數字人民幣APP“子錢包”頁面已接入京東、B站、美團、滴滴、順豐、途牛等電商平臺入口，付費時使用數字人民幣APP，商戶與應用場景不斷融合，應用場景不斷擴大。

三、數字人民幣推廣面臨的機遇和挑戰(zhàn)

（一）促進數字人民幣推廣的機遇

龐大的網絡支付規(guī)模是數字人民幣推廣的用戶基礎。銀聯在線、支付寶、微信、財付通等第三方支付平臺已經融入人們的日常生活，隨著互聯網的發(fā)展，網絡支付無處不在。數字化現在越來越流行，第三方的交易規(guī)模已經占據整個市場的半壁江山。從2013年的16.9萬億元至2021年的388.6萬億元提高了371.9萬億元，第三方綜合支付的交易規(guī)模逐年增加，支付寶、財付通市場雙巨頭瓜分主要市場份額。第三方支付也在不斷的走向世界，拓寬市場規(guī)模和實力，此外，支付寶/微信等第三方支付提供了金融理財、生活服務、交通出行等多樣化的服務，更增加了其在不同場景的使用規(guī)模和使用頻率。2020年之后網絡支付用戶的使用率達90%以上，2021年上半年我國網絡支付用戶規(guī)模達8.72億人，其中數字人民幣用戶個人錢包2087萬個，相較于接近9億人的網絡支付用戶規(guī)模的“冰山一角”，未來數字人民幣的用戶規(guī)模將在這部分人群中擴張。

成熟的第三方支付技術是數字人民幣推廣的技術支持。第三方支付在支付系統(tǒng)技術方面非常成熟，除了常見的掃碼支付外，可以解決移動支付會打斷手機其他線程運行的生物識別技術也日益完善，在場景運營和習慣方面已經取得重大優(yōu)勢，可以通過差異化競爭，將其優(yōu)勢和成功的經驗進行放大，遷移到數字人民幣當中，可以使用戶引流到其他核心業(yè)務獲得盈利機會。

（二）數字人民幣推廣面臨的挑戰(zhàn)

數字人民幣仍處于試點推廣階段。首先，從認知上來說，人們對數字貨幣的性質和技術了解不夠，特別是老年人，對于既陌生又無形的數字貨幣的理解程度是較低的。其次，對于數字人民幣APP的使用操作過程不熟悉，數字人民幣的開戶有別于銀行賬戶的開立，多級別的數字人民幣錢包更使得人們認為使用較復雜。

就消費支付習慣而言，第三方支付滲透至很多行業(yè)及各種消費場景，并且像微信支付、京東金融、支付寶等第三方支付的用戶黏性非常高。從整體來看，數字人民幣與第三方支付并不存在沖突或者矛盾，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是兩者的支付體系存在交集，使得人們產生誤解：使用微信和支付寶支付很方便也很習慣，因此，在短時間內數字人民幣APP的推廣會存在一定的阻礙。

四、推動數字人民幣支付推廣的對策

（一）充分利用第三方支付的市場和技術加速數字人民幣的推廣

借助第三方支付的市場規(guī)模來推動法定數字人民幣支付的發(fā)展。目前數字人民幣支付仍然存在許多問題，現階段我們需要讓數字APP轉型以推廣數字人民幣為主體，數字人民幣APP為輔助，與二層運營機構對接，讓數字APP加入第三方支付，第三方支付移動終端鋪設較好并滿足支付需求，在此情況下，可節(jié)省數字人民幣終端機具的布設推廣成本，可以融合內嵌于現有支付方式的特性及優(yōu)勢。轉型過程中，不斷接受社會群眾的反饋改進，當社會群體對數字貨幣樹立起公信力，對數字人民幣APP已有普適性，則這次轉型成功。數字人民幣APP在此過程中不斷更新，更好的融入社會。此外，政府部門還可以出臺相應的政策，使商業(yè)銀行、第三方支付和數字人民幣的應用場景相結合，構建一個基于法定數字貨幣資金流通的金融產品服務新平臺，可以減緩銀行業(yè)與第三方支付在法定數字貨幣的替代中受到的沖擊，同時第三方支付的規(guī)模較大，可以利用這一便利性來推動法定數字貨幣更好的應用于生活中。

2019年9月，《金融科技（FinTech）發(fā)展規(guī)劃（2019-2021年）》指出：“將推動條碼支付互聯互通，研究制定技術標準，統(tǒng)一條碼支付編碼規(guī)則、構建條碼支付互聯互通技術體系。”在第三方擁有條碼的基礎上，消費者可以自由選擇支付方式，商家一站式接入各個錢包，各個錢包實現互通。因此國家推動的數字人民幣正好可以打破壁壘，更有利于節(jié)約前置成本和人力來推動數字人民幣的發(fā)展。第三方支付擁有解決信任問題的核心能力，利用這一能力數字人民幣的可編程性促進了智能合同的使用，并限制了交易范圍。從這個社會角度分析來看，如果進行交易雙方達成一致，通過人工智能合約撰寫定義協議的規(guī)則，安全性高、速度快、節(jié)約資源成本，這有可能是未來新的一種擔保管理機制，是大多數中小企業(yè)去升級發(fā)展創(chuàng)新的一個重要方向與趨勢。

（二）多途徑提升人們對數字人民幣的認知

利用社交平臺宣傳提高知名度，數字人民幣應用在功能和視覺上逐步完善。在學校和社交場所，舉辦專題活動，科普相關知識并有專人指導公眾使用。當然，最簡單的方法是進入微信、QQ、微博、抖音、知乎、貼吧、論壇等平臺，這是一個通過與潛在客戶互動來鞏固用戶基礎的好方法。除了使用社交平臺，主要的視頻網站是應用開發(fā)者經常使用的營銷平臺，有很多好的例子，不僅因為視頻網站可以讓人們更容易地了解應用程序操作步驟和過程，還能讓更多的群眾了解應用程序并嘗試使用。

優(yōu)惠券、紅包分享營銷引流。以拼多多為例，拼多多以市場為導向，與社交平臺合作，將主要社交平臺群體作為潛在消費者，從1人擴展到10人，實現網上購物共享的營銷模式。數字人民幣APP也可以基于這種營銷模式，邀人拼團或者進行分享APP鏈接拆紅包，用邀請使用人數決定紅包或者優(yōu)惠券的金額大小，吸引更多用戶開通賬戶，并用拼團教會用戶正確使用APP，在數字人民幣APP中可以適當加入小游戲，并設置優(yōu)惠券、紅包獎勵措施，可以增加用戶的活躍度和留存率。

數字人民幣服務有形化，提升APP的“溫度”。數字人民幣應用程序作為一種電子錢包，屬于一種無形的產品，通過綁定其他應用程序來提供支付服務。例如，支付寶依賴于淘寶和天貓的龐大客戶，擁有60多萬家商戶，而微信通過聊天和掃二維碼支付，占據了第三方支付的另一部分份額。在購買支付中感受到APP的存在，這都是將無形變有形。數字人民幣APP可以應用到政務場景和專項補貼支付中，運用政府的力量，鼓勵事業(yè)單位、社會企業(yè)、政府部門使用數字人民幣的資金往來，相應的對生產經營的應稅行為實行減免優(yōu)惠，數字人民幣參與到政務場景中，如社保醫(yī)保、黨費的繳納、公益捐贈等。使用數字人民幣進行專項補貼，既有利于提高補貼的效率和監(jiān)管能力，也可以增加人民對數字人民幣的認知。

五、結束語

全球數字人民幣發(fā)展競爭日趨激烈，若走在競爭的前列，就掌握了在國際上更多的話語權；近年來Libra的推行前景并不景氣，美元霸權不斷增強，對國際體系產生了巨大影響，一系列危險也加快了我國對數字人民幣的研究。結合國內外對央行發(fā)行法定數字貨幣的相關研究及目前央行數字貨幣的發(fā)行狀況，嘗試通過利用第三方支付的市場和技術加速數字人民幣的推廣，以及多途徑提升人們對數字人民幣的認知等方式，推動數字人民幣支付推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