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探究——基于網絡數據的文本分析

李　巖

“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探究——基于網絡數據的文本分析

李巖

（安丘市統計局山東濰坊262100）

為分析“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背后的原因，文章通過數據搜集工具從抖音、今日頭條等主要自媒體平臺分別收集了網友評論、媒體評論文章等文本，利用KHCoder對上述搜集的網絡數據進行詞頻分析和共線網絡分析，旨在發掘“割小麥做青貯飼料”產生的原因，并針對分析結果提出了相應的意見建議，即穩步提升種植戶的凈收益；強化品類管理，構建“企業+種植戶”訂單式種植模式；推廣秸稈綜合利用，實現農業發展與生態環境互促共贏。

割小麥做青貯飼料；KHCoder；網絡數據；文本分析；糧食安全

2022年5月，在抖音、今日頭條等自媒體平臺上出現了“割小麥做青貯飼料”的視頻。對種植戶來說，該價格無疑是有吸引力的，所以作為賣方的農民，有人選擇“割青麥作飼料”。因此，“割小麥做青貯飼料”的視頻一度引發網友熱議。文章旨在通過文本挖掘的方式探究網絡熱議背后的原因，并提出切實可行的意見和建議。

1 基于KHCoder的文本分析

1.1 文本分析軟件及數據來源介紹

因網絡數據更新太快，為確保研究進程，此次研究數據采集時間范圍為2022年5月9日—2022年5月12日。從抖音網站視頻端以“小麥青儲”“小麥青貯”為關鍵詞檢索視頻共48個，收集網民評論條數21 580條，剔除重復及無效評論，共得到有效評論21 062條，以網友評論為“text”分析文本，以“媒體”“條數”為外部變量建立分析數據庫；在今日頭條資訊模塊以“小麥青儲”“小麥青貯”為關鍵詞檢索媒體及媒體評論人的評論文章共167篇，以評論文章為“text”分析文本，以“媒體”“條數”為外部變量建立數據庫。研究采用KHCoder軟件，王卓玉等（2020）認為KHCoder可以分析其系統支持語言下的所有文本信息，即只要是Text格式的電子文本信息，KHCoder都可以進行文本數據挖掘[1]，KHCoder的文本挖掘功能為此次研究提供了可靠的技術支撐。

1.2 詞頻分析

利用KHCoder軟件詞頻分析功能分別提取“抖音網友評論”和“今日頭條媒體評論文章”前20的高頻核心詞匯。從詞頻最高的詞匯來看，“農民”是抖音網友評論中第一高頻詞匯，詞頻高達3 280次，而媒體評論文章中則更加關注“小麥”，說明網友評論更關注農民問題，媒體評論文章則更傾向于“青貯小麥”事件。從詞頻結構來看，抖音評論側重從“人”“價格”“地”“收入”等生產要素介入，以自身視角、更具微觀的角度來發表看法；媒體評論詞匯則顯得更系統、宏觀，既有微觀角度的分析，又有宏觀層面的把控，以“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為主線多方分析，分別從“飼料”“價格”“企業”“國家”“糧食安全”等多個角度進行了詳細闡述，系統表述了“割小麥做青貯飼料”的背景、原因及國家層面的相關措施。

1.3 共線網絡分析

1.3.1 基于抖音評論數據的共線網絡分析

為探求大量網民評論數據間內在的邏輯關系，利用KHCoder軟件進行共線分析。由于涉及的詞匯數過多，選擇出現的最小詞頻數為100，篩選貢獻關系采用Jaccard相似性系數大于等于0.2。Jaccard相似性系數，一般用來比較樣本集中的相似性和分散性。Jaccard系數等于樣本集交集與樣本集合集的比值，即Jaccard=|A∩B|/|A∪B|。抖音評論共線網絡圖如圖1所示，由圖1可以清楚地看出，網民評議集中成以下5組詞匯焦點。

第一組焦點圍繞“土地”“收益”“權利”。這組詞匯以土地為核心，兩端分別連接著收益和權利，部分網民認為農民有權利基于收益的考慮處置在其土地上種植的冬小麥，以土地承包經營權為基礎的權利所有權、對冬小麥的物權處分權組成的法律權利組保障了種植戶出售青貯行為在法律上的權利能力，簡單來說種植戶在自己土地上種植的作物有權力決定處置方式，突出強調農民的自主性。

第二組焦點圍繞“化肥”“種子”“農藥”。這組詞匯按詞頻部分呈現出冬小麥的種植成本結構關系，也從客觀上反映了化肥、種子、農藥等農資價格上漲的現象，部分網民抱怨今年以來農資價格漲幅過大。

第三組焦點圍繞“喂”“牛”。這組詞匯直接反映出小麥青貯的用途，闡述了冬小麥青貯飼料多用于飼養牛羊等牲畜的現實情況。

第四組焦點圍繞“燒”“秸稈”。這組詞匯反映出冬小麥做秸稈處理的一個現實問題。以往冬小麥秸稈處理是個難題，焚燒秸稈要受處罰，其他處理方式費時費力費錢。部分網民甚至認為冬小麥打成青貯，至少可以省去處理秸稈的煩惱。

第五組焦點圍繞“解決”“問題”。這組詞匯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大多數網民的期盼。可見社會公眾認為冬小麥做青貯飼料始終是一個問題，應當積極解決問題。

圖1　抖音評論共線網絡圖

1.3.2 基于今日頭條評論數據的共線網絡分析

圖2　今日頭條評論共線網絡圖

對今日頭條評論的共線分析同樣設置最小詞頻數為100，篩選貢獻關系仍采用Jaccard相似性系數大于等于0.2。今日頭條評論共線網絡圖如圖2所示，可以看出，今日頭條評論共線關系以“小麥”為絕對核心，各詞匯通過直接或間接的關系最終都與“小麥”節點相連，并通過節點間的實線、虛線標示出影響關系的大小。“成本”“市場”“錢”以實線與“價格”節點相連，可以看出價格與市場、錢、成本的關聯性較強，客觀上闡明了影響價格的因素包括種植成本、市場需求和實際給付的金錢數量。“價格”節點通過虛線與“小麥相連”，說明在今日頭條評論中“價格”因素是“割小麥做青貯飼料”的一處評論焦點。“農業”—“糧食安全”與“土地”—“收入”—“問題”兩組詞匯以實線方式與“農民”節點相連，比較客觀地闡明了兩種觀點，一方認為應保障農業安全、保障國家糧食安全，另一方認為應關注農民增收的問題。“農民”節點與“小麥”節點以虛線方式相連，說明在今日頭條評論中“農民”因素是“割小麥做青貯飼料”的另一處評論焦點。“青儲小麥”—“秸稈”詞匯組與“產量”—“玉米”詞匯組與“飼料”節點直接相連，深刻揭示了青貯小麥經濟性上的短板，無論是產量還是秸稈利用率，青貯小麥與青貯玉米相比無任何優勢。“飼料”節點與“小麥”節點虛線相連，說明在今日頭條評論中“飼料”角度又是一處評論的焦點。“青貯”“灌漿”與“青貯飼料”相連，客觀上闡述了灌漿期小麥做青貯的事實。“養殖”“收購”“收獲”與“企業”節點實線相連，闡明 “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是由部分養殖企業的收購行為引起的。“視頻”—“農業農村部”與“青貯小麥”節點相連，體現出農業農村部高度重視“割小麥做青貯飼料”視頻，已發文并開展專項督查。與“青貯小麥”相連的三組詞匯通過“青貯小麥”節點與“情況”節點相連，是對“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的詳細說明。此外“情況”節點還直接連接了3組詞匯，“地方”詞匯旨在說明“青貯小麥”事件是個別地方的行為，并不能代表普遍現象；“河南”—“現象”說明“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主要發生在河南省，河南省有著發生“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的特殊原因；“農戶”“行為”說明“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主要是農戶的自發行為。“情況”節點與“小麥”節點虛線相連，說明在今日頭條評論中相關“情況”說明篇幅較大，是一處評論的焦點。“國家”“糧食”兩組詞匯群通過實線方式與“小麥”節點直接相連，相關關系明顯強于其他節點，是媒體評論的重點，從客觀上分析了“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對國家糧食安全的不利影響。

2 原因分析

2.1 冬小麥種植成本上升明顯

經調查，冬小麥的畝均種植成本結構如下：機耕50元、播種50元、種子120元、化肥160元、除草劑25元、尿素70元、灌溉40元、農藥60元、收割80元，合計655元（以上不含土地承包費、人工成本及后期秸稈處理費用），結構占比分別約為7.63%、7.63%、18.32%、24.43%、3.82%、10.69%、6.11%、9.16%和12.21%。網民集中議論的化肥、種子和農藥3項成本之和為340元，占比約為51.91%，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冬小麥的種植成本。今年以來受多種因素影響，農資價格持續上漲，山東價格監測與價格指數發布網（山東省價格認證中心）公布的農資價格指數顯示，2022年5月6日價格指數為93.04，較2021年5月上漲了0.88個百分點。農資價格的上漲進一步壓縮了種植戶的利潤空間，如果算上土地承包費、人工成本及后期秸稈處理費用，種植戶的利潤空間所剩無幾，客觀上促使種植戶選擇割小麥做青貯飼料。

2.2 收購價格的橫向對比

高收益是種植戶出售冬小麥做青貯飼料的最大誘因，國家統計局公布的統計數據顯示2021年小麥單產387 kg/畝，按照中國儲備糧管理集團有限公司（簡稱“中儲糧”）公布的最新小麥收購價格2.72元/kg計算，每畝毛收益約為1 052.64元，扣除上文所提的固定成本655元，在不考慮地租、人工成本的情況下，小麥畝均凈收益不到400元。當青貯飼料收購價格高達1 500元～2 000元時，種植戶基于經濟性的考慮，在橫向對比糧食收購價格和青貯收購價格后難免會傾向于更高收益的青貯飼料。

2.3 養殖企業應急性市場需求

在我國，青貯飼料早已有之，麥秸常被作為粗飼料，一些大型乳企也將青貯小麥應用于生產環節。在國外，歐美一些國家普遍將小麥作為單胃動物的能量飼料，日本也將進口小麥的1/4作為能量飼料使用。處理后的青貯飼料具有多汁適口、消化率高、營養豐富等特點，但并不是飼養牛羊等牲畜的最佳選擇。青貯玉米的營養價值、經濟價值、利用效率等方面均高于青貯小麥。河南省是畜牧業大省，對青貯飼料需求較大。2021年，受洪澇災害、玉米銹病等多種因素影響，河南省的玉米青貯供應量明顯不足。國外局勢持續動蕩、國內外疫情反復，飼料進口受阻，物流周期被動延長，導致今年畜牧業飼料出現暫時性短缺，青貯飼料供需矛盾突出。由此可見，割小麥做青貯飼料是部分養殖企業為穩定生產做出的應激性選擇。

2.4 小麥秸稈的利用存在困難

小麥秸稈原先的處理方式以焚燒為主，但小麥秸稈焚燒危害較多，如污染空氣環境、易引發火災、破壞土壤結構等，早已被嚴令禁止。目前，秸稈機械化還田是小麥秸稈的常見利用方式，通過秸稈還田能夠改良土壤、提高土壤肥力，是促進作物穩產、增產的有效途徑之一。然而，秸稈機械化還田費用大概是60元/畝，高于一般種植戶心理預期價格，網民反映部分種植戶為了減少開支而選擇人工搬運到他處。割小麥做青貯飼料，可以省去秸稈處理的問題。事實上，小麥秸稈綜合利用途徑廣泛，發展潛力較大，具有一定的經濟效益，但當前小麥秸稈利用途徑單一，利用率不高。

3 意見建議

3.1 穩步提升種植戶的凈收益

要立足種植戶“理性經濟人”的立場，以提升種糧收益為主抓手。

（1）建立健全糧食收購價格調整機制，根據市場情況適時調整最低收購價格，增強國家宏觀調控手段的靈活性。

（2）繼續發揮財政政策的調動優勢，保障耕地地力保護補貼及時發放到位。

（3）通過政府購買服務的形式，以財政資金保障的方式，開展秸稈機械化還田，消除種糧戶秸稈處理的負擔。

（4）發揮國有企業和地方供銷社的助農、扶農屬性，利用市場優勢穩定農資價格，保障農資供應。

（5）市場監管部門立足職能，限制農資價格爆發式增長，打擊農資市場中的擾亂市場秩序的非法經營行為，嚴厲查處各種侵害種糧戶合法權益的行為。

總之，通過“提收入、穩投入”的方式穩步提升種糧戶畝凈收益，切實提高其種糧的積極性，確保國家糧食安全。

3.2 強化品類管理，構建“企業+種植戶”訂單式種植模式

對于小麥青貯飼料要樹立辯證的思維，應從“割小麥做青貯飼料”事件中看到其市場潛力和發展前景，要從品類上區分“食用”和“飼用”，“非商用”和“商用”的產品屬性。從市場需求和實用價值考慮，在保障種糧面積不減的前提下，在糧食供應充足的基礎上，培養適合作為青貯飼料的新品種，強化品類管理，要將青貯小麥（玉米）品種納入長期規劃，深入分析其發展前景，探索構建“企業+種植戶”的訂單式種植模式，以穩定青貯飼料的供應，進而保障國家糧食安全。

3.3 推廣秸稈綜合利用，實現農業發展與生態環境互促共贏

小麥秸稈綜合利用途徑較為廣泛，具有廣闊的發展前景，按照其產出產品可以分為農家肥料、牲畜飼料、食用菌基料、工業原料、新型能源的原料5類。目前，小麥秸稈的利用還局限在第一種——農家肥料。因此，要加速推廣秸稈的綜合利用，推廣秸稈加工養殖飼草的技術，通過秸稈機械壓塊、機械打捆、氨化和青貯處理等手段生產牲畜飼料，建立健全秸稈飼料收購村級、鎮級網絡；要解放思想，拓展銷售渠道，由政府相關部門牽頭與產業鏈下游企業進行洽談合作，按照要求提供標準化原料，積極融入產業鏈，實現一體化發展；要提高小麥秸稈作為農村新型能源的使用率，充分利用秸稈制取沼氣滿足種糧戶對于新型能源的需求。推廣秸稈綜合利用，提升小麥秸稈利用率，將種糧戶處理秸稈產生的煩惱變為收益，激發種糧戶的種糧積極性，實現秸稈綜合利用，進而幫助種糧戶增產增收，實現農業發展與生態環境互促共贏，維護國家糧食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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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2095-1205.2022.09.45

S512

A

2095-1205(2022)09-142-04

李巖（1991- ），漢族，安徽靈璧人，本科，統計師，研究方向為農業農村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