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樂寧 張明月 吳 丹中國政法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北京 00088廈門大學中國能源經濟研究中心廈門 6005東北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長春 07
投資便利化是當前高水平對外開放研究領域的熱點問題,對推動中國制度型開放,加快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的全面開放新格局具有重要現實意義。2015年,中國發布的《推進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強調加快投資便利化進程。十九大報告提出,“實行高水平的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政策”,“推動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
如何消除外商投資障礙,減少交易成本,推進投資便利化建設,是中國當前考慮的重要問題。在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新發展格局下,中國各省(區、市)應加大制度型開放,通過提高投資便利化水平進一步完善外商投資環境,以高水平開放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基于省域視角對中國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行評估和綜合比較,根據評估結果有的放矢,高效率精準解決外商直接投資中的問題及阻力,對中國各省域高水平開放有重要現實意義。
從狹義的角度,投資便利化是指提高國際投資相關行政效率,簡化國際投資程序。如亞太經濟合作組織(APEC,2008)[1]認為,投資便利化指各國政府為吸引外國投資、最大限度提高其行政管理的實效和效率而在整個投資周期的各個階段所采取的行動。還有一些學者認為投資便利化的涵義更廣,如沈銘輝(2009)[2]認為投資便利化還包括投資環境、基礎設施和商業服務等使投資活動更透明、簡約和可預測的內容。
投資便利化評估指標體系構建的相關研究已經取得一定成果。國際組織類似的指標體系有APEC的“IFAP”內部評估指標、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OECD)的“FDI管理限制指數”、聯合國貿易和發展會議(UNCTAD)的“外資吸引指數”等。學者在相關研究中構建指標體系,如Kejzar(2011)[3]采用市場準入、審批程度、信貸融資、投資保護與爭端解決指標,Aldaba(2013)[4]采用基礎設施、投資透明度、腐敗和投資激勵指標。國內學者們構建的指標體系大多包括基礎設施、金融環境和制度質量,其他增加的指標還有宏觀經濟狀況(馬文秀和喬敏健,2016)[5]、信息技術(張亞斌,2016)[6]、市場狀況(喬敏健,2019)[7]、勞動供給(協天紫光和樊秀峰,2019)[8]、金融與電子商務(左思明和朱明俠,2019)[9]、營商環境和創新技術應用(周杰琦和夏南新,2021)[10]等。
對于指標權重的評估方法,學者們使用的主要有主成分分析法、簡單算術平均法、熵值法以及層次分析法[6,11-13]。其中,主成分分析法是被廣泛認可的方法。
由于數據獲取難度大和研究需要等原因,投資便利化水平評估現有研究主要集中在國家層面,基于省域視角的相關研究很少,且現有省域投資便利化研究涵蓋的指標和省域也比較少。俞佳佳(2019)[14]對中國“一帶一路”沿線18個省市的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行測度與分析,指標體系包括經濟環境、產業基礎和投資情況3個維度。王素芹和邵占強(2020)[15]運用因子分析法構建包括基礎設施、制度環境、市場準入、營商環境4個一級指標的投資便利化評價體系,對中國29個省(區、市)2010~2016年的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行了測評。
綜上可知,投資便利化水平評估的指標體系尚未達成共識,基于省域視角對中國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行評估和比較分析的研究很少,而且建立的指標評價體系不夠完善,包含的省域不全。本文構建更加完善的投資便利化水平評估指標體系,選取基礎設施、制度質量、商業環境、金融服務、科教資源5個一級指標,并將其細化為21個二級指標,運用主成分分析法,從多個角度對中國省域的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行測度;選取中國30個省(區、市)2010~2020年11年的面板數據,對中國省域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行評估和綜合比較分析,并在此基礎上提出推進投資便利化建設的建議。
本文參考《營商環境報告》(DBR)、《投資便利化行動清單》(UNCTAD)、《世界投資報告》(WIR)中投資便利化的相關規則以及反映投資便利化的指標,結合中國省域投資便利化的現狀和投資便利化的具體內涵,將基礎設施、制度質量、商業環境、金融服務、科教資源5個一級指標細化為21個二級指標,建立投資便利化水平評估體系,具體見表1。

表1 投資便利化水平評估指標體系的構建
鑒于數據的可獲取性和科學性,選擇中國30個省(區、市)(不含西藏、港、澳、臺地區)為研究對象,選取2010~2020年11年的數據,數據均來源于歷年《中國統計年鑒》、《中國金融年鑒》、各省(區、市)統計年鑒、《中國財政透明度研究報告》、《中國風險投資年鑒》和《中國科技統計年鑒》等。在數據處理過程中,考慮到原始數據取值范圍和度量單位差異較大,為避免評價結果不合理,本文針對原始指標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處理后各指標規范值的范圍均為0~1,其中1代表最高水平,0并不一定代表最差。具體公式如下:

式(1)中,Yi是線性變換標準化后的數值,Xi是指第i個二級指標的原始數值,變換后的取值范圍為0~1。對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后,利用SPSS25.0軟件進行因子主成分分析,從而得到5個主成分F1、F2、F3、F4、F5,并且5個主成分對投資便利化綜合指標的累積貢獻率達到83.84%,說明主成分分析的評價指標對于投資便利化水平具有較強的解釋。
利用SPSS25.0軟件進行KMO和Bartlett檢驗,結果顯示,KMO值為0.653,大于0.5,Bartlett球形檢驗的顯著性值為0,小于0.05,達到了顯著水平,說明數據適合做因子分析。隨后,分別用各個主成分指標對應的系數乘以相應的貢獻率,再除以所提取出來的5個主成分的累積貢獻率,最后再相加求和,從而得到投資便利化綜合評價模型。同時在此基礎上,對投資便利化綜合模型中的系數進行歸一化處理,便得到了各二級指標權重以及一級指標權重(為相應的二級指標權重之和),各一級指標權重如表2所示。投資便利化的綜合評價指標體系(IFI)表達式為:

表2 一級指標權重測算結果
IFI=0.0499A1+0.0153A2+0.0560A3+0.0395A4+0.0715A5+0.0941B1+0.0906B2-0.0612B3+0.0061B4+0.0785B5-0.0298C1+0.0587C2+0.0481C3+0.0612C4+0.0590C5+0.0423D1+0.0832D2+0.0832D3+0.0673E1+0.0828E2+0.0036E3
從表2數據可以看出:
(1)基礎設施的權重最高,達到0.2322,在投資便利化評價體系中有最重要。中國各省(區、市)如果擁有覆蓋范圍廣且可以高效運轉的基礎設施,可以有效減少投資的交通運輸、公司運轉等相關成本,是保障經濟增長、吸引外商直接投資的重要前提。
(2)制度質量、商業環境與金融服務的權重比較接近,基本在0.2左右,也起到較為重要的作用。其中,制度質量方面,省級政府良好的法治建設可以給投資者更為安全的投資環境,政府對于技術創新的鼓勵以及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可以有效增加創新人才的能動性,進一步鼓勵投資者進行投資;商業環境方面,良好的市場秩序以及信用意識可以增加投資者的投資意愿,促進投資增長;金融服務方面,完善的金融服務可以降低融資風險與融資難度,減少投資壁壘,降低融資難度,增強資本的可用性,進而促進投資。
(3)科教資源雖所占比重相對較低,但對投資仍有較大影響,為0.1537。中國各省(區、市)如果擁有較好的科教資源,將會提升投資者的預期投資收益,有益于增加投資者的投資意向。
基于投資便利化綜合評價體系(IFI)模型,將基礎數據經標準化后代入模型,便可以得到2010~2020年中國各省(區、市)投資便利化水平的綜合得分結果。
3.1.1 中國省域投資便利化水平總體呈波動上升狀態
總體上,中國各省(區、市)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呈波動上升狀態(圖1)。將2010年、2013年、2016年和2020年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得分進行對比可以看出,26個省(區、市)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得分均有所上升,占比86.67%。其中有幾個省(區、市)提升明顯,重慶市投資便利化水平由2010年的0.2913升到2020年的0.4062,提升39.44%;寧夏回族自治區由0.1808升到0.2373,提升31.25%;安徽省由0.3544提升到0.4636,提升30.81%。由于新冠肺炎疫情影響,2020年有23個省(區、市)的投資便利化水平有所下降,還有部分省(區、市)保持上升。其中,下降幅度最大的是黑龍江省,下降了17.95%;提升幅度最大的是重慶市,提升27.26%。

圖1 2010年、2013年、2016年、2020年各省(區、市)投資便利化水平比較
3.1.2 中國省域投資便利化水平和發展速度存在較大差距
(1)對外開放開始較早、經濟較為發達的省域,投資便利化建設最好,且一直處在領先水平。如圖2所示,北京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在2016年以前一直排名第一。廣東省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從2016年開始超越北京市,并在之后一直保持排名第一。投資便利化水平排名前五的省市分別是廣東省、北京市、江蘇省、上海市和浙江省,得分一般在0.6以上,遠超其他省市。2020年投資便利化水平前3名分別為,廣東省得分0.8679,北京市得分0.7755,江蘇省得分0.7746。

圖2 2010~2020年部分省(區、市)投資便利化水平比較
(2)中國投資便利化水平處于一般便利程度的有6個,占比20%。這些省(區、市)雖與處于前列的省(區、市)仍存在一定差距,但投資便利化水平上升幅度比較大。如安徽省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從2010年的0.3544提升到了2020年的0.4636,提升了30.81%,而且一直保持上升趨勢;湖北省投資便利化水平從2010年的0.3687升到2020年的0.4504,提升了22.16%;四川省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從2010年的0.3516提升到2020年的0.4406,提升了25.31%。
(3)中國大多數省(區、市)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屬于不便利,占比60%,總體上,這些省(區、市)雖然投資便利化水平與其余地區相比仍存在較大差距,但進步較大。其中,寧夏回族自治區由0.1808升到0.2373,提升31.25%;江西省投資便利化水平由2010年的0.2782升到2020年的0.2976,提升了29.76%。
3.1.3 中國省域投資便利化水平總體不高
對11年來各省(區、市)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得分取均值,得到各省(區、市)投資便利化水平的平均結果,對投資便利化水平進行劃分,分為非常便利(0.75~1.0)、比較便利(0.6~0.75)、一般便利(0.4~0.6)和不便利(0.4及以下)4個等級(見表3)。

表3 不同投資便利化水平下各省(區、市)數量
根據劃分結果可以看出,目前中國達到非常便利的省(區、市)僅有北京、廣東兩個,比較便利的有上海市、江蘇省以及浙江省,大多數的省(區、市)均處于一般便利以及不便利的水平下(占比83.33%),說明中國各省(區、市)繼續加強投資便利化建設是十分有必要的。

續 表
3.1.4 中國省域投資便利化水平的區域性差異明顯
將中國的經濟區域劃分為東部、中部、西部和東北四大地區,將地區內的省(區、市)投資便利化水平得分取均值,得到各區域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得分(表4)。可以看出,全國的投資便利化水平平均得分為0.3937,數值較低。其中,東部地區的投資便利化水平達到0.5640,遠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以及其他地區;中部地區投資便利化水平為0.3750,接近于全國平均水平;東北地區投資便利化水平為0.3024,略低于全國平均水平;而西部地區投資便利化水平為0.2617,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

表4 中國各區域的投資便利化水平比較
對2010~2020年的原始數據取均值,并對各個一級指標進行主成分分析,得到一級指標的指標評價體系,進一步計算得到公式,具體如下:
A=0.3163A1+0.2841A2+0.0886A3+0.0384A4+0.2726A5
B=0.1831B1+0.2209B2-0.2318B3+0.1818B4+0.1823B5
C=-0.0996C1+0.2632C2+0.2435C3+0.1521C4+0.2416C5
D=0.1674D1+0.4233D2+0.4093D3
E=0.385E1+0.3574E2+0.2621E3
將各省(區、市)均值標準化的數值代入公式,可以得到各省(區、市)在5個一級指標方面的得分排名情況。通過觀察各省(區、市)一級指標的雷達圖(圖3),可以針對各省(區、市)的不同情況提出該方面的建議,進一步加強投資便利化建設。

圖3 2010~2020年數據均值各省(區、市)一級指標得分排名情況
在投資便利化建設較好的省(區、市)中,廣東省在制度質量方面處于領先地位,在法治建設以及對知識產權的保護方面較為突出;上海市在基礎設施與商業環境方面位列第一,交通運輸基礎設施比較高效,政府辦事效率與政府的清廉程度較高;而北京市在金融服務與科教資源方面領先其他各省(區、市),在資本可用性以及人才資源方面優于其他各省(區、市),說明其相關建設較好。
對于一些投資便利化水平處于中等的省(區、市)來說,各個一級指標之間存在發展不平衡的問題。列舉部分省(區、市)進行說明,山東省在投資便利化建設的基礎設施方面表現較為突出,但在商業環境相關指標上較為落后;安徽省在制度質量方面得分較高,投資便利化的基礎保障較好,但金融服務方面存在較大進步空間;遼寧省在商業環境得分較高,在對外開放以及市場秩序建設方面做得較好,但在金融服務方面有所落后,可以采取措施提高融資效率、增加資本可用性。
對于投資便利化建設得分較低的省(區、市)來說,各個一級指標相關得分均處于靠后位置,相較于其他各省(區、市)還存在較大進步空間。以青海省為例,各個一級指標均處于最低值,與其他各省(區、市)存在較大差距,尤其是在制度質量方面,對于知識產權的保護和政府調控較為落后;由于地理位置廣闊,鐵路、公路以及航空網絡的構建不夠全面,交通設施以及網絡通信設施等基礎設施方面效率較低;且地處偏僻的西北地區,人才流失較為嚴重,創新研發缺乏動力,缺少可用的人力資本,科教環境較差;缺少金融機構以及缺乏對外開放建設的意識,商業環境以及金融資本可用性都處于落后地位。
投資便利化發展水平和發展速度在省域間差異較大,中國各省(區、市)應針對性補短板,有的放矢,高效率精準推進投資便利化建設。
(1)各省(區、市)均應加強制度便利化建設,營造良好投資環境。各省(區、市)在制度便利化建設方面都還存在很大進步空間。從研究結果看,中國16個省(區、市)的制度便利化得分在0.2以下,主要分布在西部和東北地區;8個省(區、市)的制度便利化得分在0.2~0.3之間,主要分布在中部地區;6個省(區、市)的制度便利化得分在0.4以上,主要分布在東部地區。進一步分析二級指標可以看出,河北省和海南省應當重點加強知識產權保護,完善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可以顯著提高科技創新積極性。天津市和海南省應進一步加強法治建設,保護企業利益。江蘇省應當提高市場化程度,增加政府政策透明度,對企業的相應程序以及結果進行及時公布,構建更透明的投資環境。
(2)各省(區、市)應加強金融便利化服務,增加企業資本可用性。各省(區、市)在金融便利化建設方面存在較大進步空間。從研究結果看,全國19個省(區、市)的金融便利化得分在0.2以下;6個省(區、市)的金融便利化得分在0.2~0.4之間;北京、廣東、上海和江蘇的金融便利化得分在0.5以上。各省(區、市)應該加強金融便利化服務,完善金融市場環境和金融制度,提高投資者的預期收益和投資者的投資意愿。還應引導金融機構創新金融產品服務,提升金融融資效率,增加風險機構數量,為投資提供融資和風險擔保。其中,青海省和寧夏回族自治區應該重點提升金融機構融資效率,黑龍江省、內蒙古自治區應當重點增加直接融資,擴大社會融資規模。廣西壯族自治區和江西省應當鼓勵風險投資機構的建立,增加風險資本可用性,保證金融市場的正常運行。
(3)應重點增加東北和西部地區科教資金投入,吸引人力資本。各省(區、市)在科教資源便利化建設方面尚可。從研究結果看,中國9個省(區、市)的科教資源便利化得分在0.2以下,主要分布在西部地區;17個省(區、市)的科教資源便利化得分在0.2~0.5之間,主要分布在中部地區和東北地區;北京、江蘇、上海和天津的科教資源便利化得分在0.5以上。近些年,東北和西部地區人才流失問題嚴重,不利于投資便利化建設。國家應該推動區域間教育的協同發展,根據不同區域的教育現狀以及面臨的問題,加大對中西部地區的教育投入以及政策支持力度,頒布一些優惠政策引導人力資本前往經濟薄弱地區,盡力避免人力資本分配中出現的嚴重失衡問題。
(4)應重點加強西部地區基礎設施投資便利化建設。西部地區在基礎設施便利化建設方面有較大進步空間,主要是西部基礎設施建設相比東部和中部地區還存在很大差距。西部地區,如青海省基礎設施得分0.1854,甘肅得分0.2252,新疆得分0.2836,云南得分0.2857,而其余16個省的基礎設施得分在0.4以上,其中東部的江蘇基礎設施得分0.6802,上海得分0.8329。基礎設施在投資便利化建設中占有重要地位,具有較好的基礎設施是吸引外商投資的重要前提。而從研究結果看,內蒙古自治區、青海省以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由于省域面積較廣,地理位置偏僻,公路與鐵路覆蓋率較低,運營能力較差。青海省應當加強供水能力建設,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應當增加供電能力建設,以及貴州省應該加強網絡端口的相關建設,確保配套基礎設施的完善。
(5)各省(區、市)應進一步優化商業環境,增加投資吸引力。各省(區、市)商業環境便利化建設方面普遍較好,得分均在0.4以上,其中接近一半在0.6分以上。良好的商業環境對吸引外商投資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各省(區、市)政府可以進一步加強市場秩序建設,提高政府行政效率,加大對貪污腐敗行為的打擊力度,增大對中小企業的扶持,增加商業機構的信用意識等。進一步分析可以看出,東北地區應主要加強市場化程度建設,提高企業活力。青海省和寧夏回族自治區應該增加政府效率以及對外開放度,優化政府行政審批的流程,完善外資管理制度。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吉林省應加強信用意識,鼓勵人們遵守契約,引導人們遵守合理的市場經濟規則文化,提高投資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