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蕾
(山東工業職業學院工商管理學院 山東淄博 256414)
我國高職教育對于服務地方經濟社會發展發揮著重要功能,但是目前普遍存在著人才培養質量不高、專業不對口等問題,嚴重阻礙了高職教育現代化發展。由此國家明確提出“五個對接”,包括專業設置與產業需求對接、課程內容與職業標準對接、教學生產過程與生產過程對接、學歷證書與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融通、職業教育與終身學習對接,要求“專業調整與產業升級同步協調”“實現專業的集群效應和產業鏈覆蓋”,并在2020年“建設50所高水平高等職業學校和150個骨干專業(群)”。2019年,教育部正式啟動“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1+X”證書制度成為未來指導職業教育活動的基礎性制度,是對接科技發展趨勢和市場需求的重要機制,也是深化產教融合、校企合作的制度保障。本文旨在通過“專業集群”相關研究綜述,基于“1+X”證書制度的視角,探尋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集群的路徑,據此為高職院校專業集群建設以及“1+X”證書制度的開展提供借鑒。
在互聯網百科知識平臺中,“集群(Cluster)”的概念解釋集中在計算機工程領域,如集群通信、數據庫集群、服務器集群等等。經濟學領域對“集群”現象的認識最早源于100年前的經濟學家馬歇爾。邁克爾·波特(1990)最早提出“產業集群”概念,并對產業集群概念進行了界定(1998)。王輯慈是國內最早研究產業集群與區域經濟發展的學者之一,提出產業集群理論是繼梯度推移、增長極與地域生產綜合體理論之后的新型區域發展理論,是一種適合我國國情的區域發展理論。
產業集群在降低交易成本、獲得外部經濟性和創新方面具有非集群企業無法比擬的持續競爭力,能夠大大提升區域競爭力。因此,產業集群理論在教育領域也進行了廣泛的延伸。主要集中在以下三個領域:第一,教育集群、集團化辦學、職教集團的提出和應用(鄧重一、蘇毅娟,2009;張有根,2010;管杰,2017)。方莊教育集群的探索成為教育集群化發展的成功典范。第二,專業群、專業集群概念的界定。自教育部提出建設“專業群”“專業集群”以來,對“專業集群化”發展的研究與日俱增。各學者對“專業群”“專業集群”的概念進行了界定(袁洪志,2007;羅勇武、劉毓等,2008;鄭哲,2012;李宏、徐淮娟、孫鐵波,2012;趙昕、張峰,2013)。第三,專業群、專業集群與區域產業對接方面的研究。自國家提出“五個對接”“專業設置與產業對接”“專業調整與產業升級同步協調”“實現專業的集群效應和產業鏈覆蓋”以來,開啟了專業群、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的模式和路徑方面的理論研究(孫德峰、馬欣等,2011;孟韜、孔令柱,2012;趙麗洲、李平等,2014;柯玲,2017;梁丹、謝堯,2018)和實踐研究(高紅梅,2010;高紅梅,2012;李宏、徐淮娟、孫鐵波,2012;李忠華,2015;崔社軍、郭少卿、黨輝,2016;張晞、顧永安,2018;徐娟、肖智清,2018)。但是“專業群”“專業集群”與區域產業對接如何通過學生的人才培養體現出來,即如何落地,卻缺乏相關研究。
自2019年《國家職業教育改革實施方案》啟動“1+X”證書制度試點工作,以及《關于在院校實施“學歷證書+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制度試點方案》出臺以來,掀起了一股對“1+X”證書制度研究的熱潮。但大多數研究聚焦于“1+X”證書制度本身的研究(包括職業技能標準、職業資格、學分銀行、資歷框架等)或是高職教育改革,少數涉及到人才培養、產教融合、課證融合等方面(孫善學,2019;唐以志,2019;戴勇、張錚等,2019;鄧澤民、陳森森,2019;徐鳳、李進,2019),但鮮有文獻將“1+X”證書制度置于區域產業的角度來研究。然而“五個對接”是在實現專業設置與產業需求對接的基礎上進行的,如果忽視了“1+X”證書制度與產業的對接,就會導致學生“為考證而考證”,出現學生培養的職業技能不符合產業需求的惡性循環。
綜觀研究現狀,現有文獻形成了良好的研究基礎,但仍存在以下問題:第一,“專業群”“專業集群”沒有統一的概念界定;第二,“專業群”“專業集群”各專業之間的關系,如何發揮集群效應,又如何和區域產業集群協同發展,缺乏有效的路徑和機制;第三,專業如何服務于區域產業,缺乏人才培養方面的研究;第四,如何以“1+X”證書制度為橋梁,實現專業群或專業集群與區域產業集群的對接缺乏研究;第五,“專業群”“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的實踐研究大多集中在江蘇、湖南、遼寧等地,而對于大多數北方地區鮮有研究。因此,將“1+X”證書制度置于與產業需求對接的基礎之上,研究專業集群與區域產業集群的協同發展并進行大范圍的實踐研究,就顯得非常重要了。
1.專業集群。專業集群并非專業的簡單累加,而是“對應區域中某一個支柱產業的產業鏈,由一個或多個重點建設專業作為核心專業,由若干相關專業共同組成,并能涵蓋某一服務領域的專業或專業方向組成的專業集合”,因此專業集群應當是有機組合體,能夠發揮集群效應。然而對接區域產業集群的專業集群的建設并非一個高職院校整合自身專業就能夠完成的,而是需要政府機構統籌協調、同類院校合作共建、社會部門服務溝通、行業企業品牌引導、市場信息動態調控。
2.專業集群與區域產業集群的對接。專業集群與區域產業集群的對接可以從宏觀、中觀、微觀三個層次進行對接,分別是宏觀專業鏈對接產業鏈、中觀專業集群對接專業鏈、微觀專業建設。雖然已經找到了理論上的對接架構,但是會發現仍然無法有效實施,此時則需要尋找到一個工具,使得學校、政府、企業都能夠參與進來。
3.1+X證書制度。“1”為學歷證書,“X”為若干職業技能等級證書。學歷證書全面反映學校教育的人才培養質量,職業技能等級證書是畢業生、社會成員職業技能水平的憑證,反映職業活動和個人職業生涯發展所需要的綜合能力。而“1+X”證書制度的實施恰好需要學校、政府、培訓評價機構、企業都參與進來,能夠成為高職院校對接科技發展和市場需求的重要機制。
通過以上分析,構建基于1+X證書的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集群路徑圖,如圖1所示。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發展根據“產業-職業-專業”的原則,從宏觀產業鏈-中觀專業集群-微觀課程群這三個層次來進行對接。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集群的產業鏈,若干個專業有機組合在一起,每個專業包括若干門課程,如果實施“1+X”證書制度,學生畢業時會同時擁有畢業證和若干個職業資格等級證書。而這兩類證書能否滿足企業需求呢?區域產業集群的產業鏈需要提供若干個企業崗位,不同的崗位需要相同或相似的基本素質和不同的職業技能,而學生是否具備這些職業素質則從畢業證和職業資格等級證書來判斷,最終仍落實到學生的“1+X”證書。由此,可將“1+X”證書制度作為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發展的有效途徑,其有效運行還需要同類院校合作共建、政府機構統籌協調、社會部門服務溝通、行業企業品牌引導、市場信息動態調控作為支撐。
通過以上分析可以發現,“1+X”證書制度確實能夠成為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集群的橋梁,但前提是其中畢業證書的“1”和若干個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X”能夠獲得家長、學生、學校、企業多方面的認可。自從“1+X”證書試點開展以來,出現了眾多問題,包括三個“不認可”:第一,由于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的開發和考評工作只交給了個別企業,導致其他同行企業不認可;第二,由于參加企業的證書并無官方認證,導致學生不認可;第三,高職院校在組織學生考證的過程中,老師們對考證內容不熟悉,考證流程繁瑣,同時由于考證時間受限,在完成任務的壓力下,組織過程中出現了“為了考證而考證、為了通過率而考證”的現象,導致高職院校也不認可。這些問題使得“1+X”證書制度并未發揮出應有的效果。因此,雖然“1+X”證書能夠成為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集群的橋梁,但是“1+X”證書制度仍需要進一步完善,才能夠起到高職院校服務于區域經濟的效果。本文認為,對于“1+X”證書制度的實施應當從以下三個層面進行改進:
政府層面。政府應當起到組織者和規范者的角色。政府需要組織行業企業、院校專家進行調研和考察,提取出行業需求的核心技能,并組織行業企業及院校的專家進行證書開發。在證書的開發過程中,可由政府主管部門組織、企業參與,但不應當以企業為主。企業作為營利性組織,如果以企業為主導進行開發或者組織考評,必然會將考證和企業推銷軟件和書籍相掛鉤,導致行業內其他企業不認可,最終導致學生不認可。比如我國以前的從業資格證書,之所以當時認可度比較高,就是因為以人力資源保障廳為發證單位,屬于政府部門,而非營利性組織。
考評機構層面。以政府部門作為考證部門的弊端在于,證書無法隨著市場的發展與時俱進,也容易失去職業技能認定的效果,而以企業作為考評機構則可規避這個弊端。企業處于市場中,能夠使得“X”證書隨著市場需求的變化而變化。將企業設為考評機構,就需要政府部門對考評機構做好遴選和考核工作,并建立一套動態的考核機制,實現對考評機構的動態調整。考評機構也需要和政府、院校做好對接工作,開發出真正能夠體現出行業企業、學生和院校認可的職業技能等級證書,發揮“1+X”證書制度應有的作用。
高職院校層面。高職院校作為“1+X”證書制度的直接運行者,對于該制度的有效實施也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高職院校應當協調好“1”和“X”的關系,重整人才培養體系,充分考慮“X”證書的融合應用,實現課證融通。高職院校也應針對“1+X”制度的實施出臺相應制度,比如教師晉升、經費使用、設施場所等,保障“1+X”證書制度的有效實施。
不同于本科教育,我國高職教育具有濃重的地方色彩,但服務于區域經濟的功能卻非常有限。同時,也出現了專業標準、課程標準不統一,不調研、不研討,因人設課、課程隨意增減等現象,同一個專業各個學校差別非常大。因此,國家提出的“1+X”證書制度能夠對于規范職業院校、培養學生職業技能、促進專業集群對接區域產業集群起到積極的推動作用,最終實現高職院校服務于區域產業經濟的效果。本文建立的理論模型可以為進一步研究高職院校專業集群建設以及“1+X”證書制度的運行提供借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