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字經濟影響國內市場一體化發展的機理
——基于動態面板的實證研究

殷靜蔚，房 琳

（1.商洛學院經濟管理學院，陜西 商洛 726000；2.陜西高校新型智庫商洛發展研究院，陜西 商洛 726000）

自1978年以來，經歷了40多年的市場化改革，中國成功保持了其經濟的高速增長，成為當前全球經濟的第二大主體。事實證明市場化建設和改革早已成為促使經濟得以又好又快發展的內在驅動力。然而，在當前中國經濟增速轉換期、結構調整陣痛期和前期刺激政策消化期的“三期疊加”下，面對新常態背景下的“三重沖擊”，中國經濟發展的調性亟需從過去的要素驅動、投資驅動這些較為粗獷的激增模式中轉換出來，發展為知識、大數據等要素的創新驅動和生產效率驅動，不斷演化和推動新一輪的市場化建設，尤其是市場一體化建設。針對這一問題，2019年1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規劃綱要》進一步提出有關市場一體化新發展的舉措，認為解決發展問題的關鍵還得依靠數字經濟。這是因為數字化的市場轉型將為社會化的聯動生產帶來更低的經濟成本和更高水平的服務質量，從而可以推動市場要素的重新配置，引發新一輪要素市場的規整和市場一體化的大變革。由此可見，數字經濟和市場一體化建設是緊密相關的，二者之間存在著某種高度的連接性。

隨著信息技術的創新和突破，中國早已實現了互聯網技術在經濟社會各個行業、產業層面的滲透和融合，尤其是移動互聯網、大數據、云計算以及人工智能AI等技術的應用，使傳統的經濟激增模式開始步入數字經濟時代，進一步促使世界各國紛紛加入到實施數字化發展戰略的隊伍當中。根據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公布的數據，就規模層面來說，中國數字經濟增加值的規模由2005年的2.6萬億元擴張到2019年的35.8萬億元，由此可見數字經濟在國民經濟中的地位進一步凸顯，必須營運好數字經濟這一工具，保證其在市場一體化發展進程中的作用。

進入21世紀以后，尤其是面臨第四次工業革命，傳統的農業、工業經濟逐步向數字經濟轉型過渡，數字技術對市場化變革的影響越來越突出［1，2］。一方面，通過互聯網與數字技術的完美結合，成功打破了原有生產貿易過程中存在的時間和空間壁壘，給生產者提供了更多自由化的選擇，從而實現了生產要素的流動轉移、企業生產效率的提高以及經濟社會結構的優化升級等；另一方面，經濟活動也由原來的“物理空間”擴展到現有的特殊形式的“云端空間”，數字化以及網絡智能化的信息交流平臺正在潛移默化地改變著原有的市場形態。由此可見，數字經濟已經成為推動市場一體化進程的重大引擎［3，4］。通過構設“互聯網成熟度”與“數字技術”的新結合，幫助中國實現經濟結構的優化和生產效率的提升，以此保證新的經濟發展模式成為動能轉換的關鍵要素，催動數字經濟成為推動中國市場一體化發展進程的重大引擎［4，5］。本研究利用2007—2018年中國30個省際層面的面板數據（由于西藏自治區數據缺失嚴重，為避免結果出現偏差，不將其包含在研究范圍內），運用動態面板模型對數字經濟是否能促進市場一體化進程進行實證檢驗，以期為發展數字經濟推動中國市場一體化進程提供現實基礎和實踐指導。

1 數字經濟和市場一體化：測度與機理

1.1 數字經濟指標體系的構建

目前關于數字經濟指標的選取和測算沒有制定出統一的參考標準，但是為了全面和科學地評價中國不同省份當前數字經濟的具體發展現狀，基于數字經濟指標體系構建的相關原則以及已有關于數字經濟測算方法的研究［6］，確定了數字經濟的主要衡量指標，具體如表1所示。此外，表1中所示指標的來源主要涉及國家統計局、中國工業和信息化部、中國信息通信研究院以及阿里研究院發布的《2019全球數字經濟發展指數》報告等。

表1 數字經濟測度的指標體系

如表1所示，數字經濟的評價方法主要是對表1選取的一級指標和設定的各項二級指標的權重進行綜合加權，最終得到數字經濟的綜合評價指數，具體公式如下。

式中，Xi為表1顯示的各種二級指標數值，Wi為對應指標的各項權重，Yi為數字經濟指數。

1.2 數字經濟促進市場一體化發展水平的機理分析

研究表明，數字經濟代表的是一個具有發展階段性的基本理念，即經濟增長過程的高階狀態；而數字化知識、信息是發揮自身功效的關鍵要素，其通過規模效應、集聚效應、擴散效應和平臺效應等滲透于整個市場一體化進程的全過程［7，8］。具體如圖1所示。

圖1 數字經濟影響市場一體化的機理

1）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為市場所需的經濟一體化的動力變革提供了最基本的物質支撐，其中包含了數字化的技術應用和技術變革。一方面，市場變革離不開基礎設施的支持，如高速率寬帶、移動互聯網等設備為市場化的一體性變革提供了動力轉換的物質基礎。從市場一體化發展的規模效應來看，國內現行的市場分割現象已極大影響到統一市場的形成，這一點在經濟欠發達地區表現尤為突出，這些地區由于長期性的地方貿易保護機制而間接形成了對本地市場發展規模較為狹小的空間延伸，既限制了資源密集區在全國范圍的專業化分工，形成如“資源詛咒”的惡行循環，又極大地限制了產業鏈的形成。但是數字經濟時代的到來可以直接通過大數據這一新型技術，將不同主體集聚在相對統一的虛擬空間中，發揮市場應有的一體化效應，直接弱化了空間距離的限制，幫助不同區域的生產者把握消費者的差異性產品需求，形成一個動態的彈性市場。另一方面，科技的變革和創新是實現市場經濟發展模式轉換的關鍵力量。具體指以數字化的技術應用為代表，其所提供的具有技術支撐能力的效率變革恰好借由提高知識、要素的產出效益，來實現以技術化的創新驅動帶來要素資源的合理配置和集約利用；與此同時，這種模式使生產者能精準地把握當前市場地生產的規律性，規整已有的物質產出模式，杜絕資源在不同時空的浪費，達到經濟一體化的規模效應。可見，數字技術的發展促使各行業相互與之滲透，依靠數字化提高要素生產效率成為當前及未來市場一體化的主要發展模式。

2）數字人才為推動一體化建設提供了技術人才支撐。一般來說，數字經濟代表了知識型經濟和創新型經濟，而數字人才則代表了人工智能、互聯網等多重智能領域發展的智力擔當。一方面，他們是數字經濟背景下科技創新的主要承載體，能為科技、智能等技術的創新出謀劃策。高素質的優秀人才以及擁有高水平科研能力的專業人員是推動某一地區經濟得以持續發展的重要助動力，其直接影響該地區市場化改革的推動進程，使某一地區的經濟不會因要素錯配或集約利用率不高等其他原因，而造成資源密集區的生產效率未得到充分提高；另一方面，他們又是促進區域市場一體化發展的重要因素。經濟競爭就是對人才的搶占，人才作為提升區域綜合實力的關鍵力量，其本身能夠直接影響地區內一體化水平。因此，在數字經濟發展的背景下，要充分利用人才的集聚效應和擴散效應，將發展創新性經濟人才作為推動一體化進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因此，人才既是實現科技創新的關鍵力量，又是推動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

3）數字產業為推進市場一體化建設奠定了運行保障。首先，數字產業化可以將數字信息和技術持續轉換為經濟發展所需的高端新型要素，將互聯網成熟度與傳統生產制造的舊模式相結合，不斷催生出一種強效性的市場生產方式，促進經濟發展新舊動能之間的銜接和轉換，發現并解決以往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生產效能過低的主要問題，形成新的產業鏈，并為國內的統一市場方針奠定基礎，最終實現國內的經濟一體化發展。具體來看，目前中國傳統各行各業的發展規模已逼近飽和，市場占有空間已滿，持續依靠規?；a刺激生產效率將無多余空間，在新常態背景下，亟需將新傳媒信息技術、互聯網營運與傳統行業產業進行不同發展階段的深度融合，推動數字化產業發展來推進一體化進程。如數字經濟的創新產物“滴滴出行”就是利用網絡的平臺效應作用于交通運輸行業，這對運輸業的多渠道發展起到了一定的促進作用，使順風車和快車等服務者成為兼職司機，這樣既能提高基礎設施的創新性，產生新型的勞動關系，又能合理規制各行各業的要素資源，使各要素在同一虛擬空間下得到有效配置，達到集約化發展，推動一體化市場的建設。與此同時，即便第一、三產業與數字產業融合程度較高，仍然存在數字滯后產業的經濟現象，此時必須充分了解數字經濟帶動下相關產業的發展趨勢，避免產業發展滯后。

2 計量模型的構建與方法

基于以上機理分析，本研究構建動態面板數據模型進行相關主要參數的最優估計，參考了周穩海等［9］的研究，設定模型如下。

式中，市場一體化指數（MI）為被解釋變量；數字經濟指數（IDE）為核心解釋變量；本研究加入了其他控制變量：政府干預（GOV）、產業結構（IS）、固定資產投資（FI）以及人力資本存量（HR）。μi為非觀測異質性；λit為隨機誤差項內容。此外，為了減少異方差問題對最終實證結果的干擾，本研究對模型等式兩端出現的所有變量都取對數。以上選取的指標數據均來源于國家統計局。

3 市場一體化對地區經濟發展差距影響的實證分析

3.1 實證檢驗結果

采用兩步GMM方法進行分析。首先，對方程中出現的殘差項序列相關性進行檢驗；其次，對工具變量的選擇進行有效性Sargan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通過對數檢驗以及模型中AR（1）、AR（2）的序列相關顯示的檢驗結果可以得出，對工具變量的選擇和使用是有效的。說明原模型中的隨機干擾項存在AR（1）相關，不存在AR（2）相關。因此，本研究將滯后一期因變量作為工具變量的設計是完全合理的，并且很好地回避和解決了設定模型中可能存在的異方差和序列相關等問題。

3.2 實證結果分析

由表2可知，數字經濟指數的系數為正且影響顯著，表明總體來說，數字經濟對國內市場一體化的發展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以互聯網和信息技術為媒介的數字經濟正在改變傳統市場經濟的生產方式，數字基礎設施的建設為市場所需經濟一體化的動力變革提供了最基本的物質支撐。更重要的是，數字經濟帶動數字變革，將新技術新產業基因源源不斷地注入到各地區市場經濟的高質量發展中，這與理論部分分析一致。市場一體化的系數為正且影響顯著，在1%的置信水平上顯著，表明現階段市場一體化的發展水平整體提高，國內市場經濟較活躍。政府干預對市場一體化的影響顯著，通過了1%的置信水平，但系數為負，表明政府干預過多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市場經濟的發展。固定資產投資對市場一體化的影響顯著，這是因為投資額的加大會改善市場經濟供需不平衡等現象，對一體化進程產生積極影響。人力資本存量對市場一體化的系數為負且影響顯著，表明人力資源要素錯配或集約利用率不高會導致市場生產效率低下，需進一步提高創新型人才隊伍建設。

表2 動態面板模型的回歸結果

4 結論與啟示

本研究以中國30個?。ㄊ?、自治區）作為研究范圍和對象，探討了數字經濟對國內市場一體化發展進程的影響，并且從理論和實證2個方面進行了相關分析和驗證。對于理論部分的研究，發現數字經濟會通過規模效應、集聚效應、擴散效應以及平臺效應等為一體化的發展進程提供動力基礎和保障，即通過互聯網成熟度與數字技術的結合優化經濟結構和提升效率，促使數字經濟成為推動市場一體化發展進程的強大動力。對于實證部分的研究，基于相關理論的支撐構建動態面板模型，結果表明數字經濟對促進市場一體化發展進程有顯著的正向影響。

為保障當前國內市場一體化進程的高質量水平發展，本研究提出了以下幾點建議。①應致力于數字經濟基礎設施的投資與建設。要利用數字經濟實現市場一體化的發展，首先不能離開對數字性基礎設施的運用。因此，必須致力于將數字化的基礎設施擺在與關乎國民生計基礎行業相同的地位，以避免資源浪費。②加快數字產業化的發展和產業生態化的利用率。如加快互聯網與各行各業的深度融合，不斷推進具有數字化、智能網絡化的產業發展平臺建設，提高同一虛擬空間內各要素的配置率和使用率。③實施數字經濟人才的培養。必要時應加強與數字經濟相關聯的知識或技能的教育。④推動一體化政策協調。要消除地方保護和市場分割，建立一個資源競爭有序且全國統一開放的大市場。這也是當前中國實施市場一體化政策中最重要的環節，因此應減少市場壁壘，建立統一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