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一路”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的路徑

高玉亮 張瑞宇

（中共甘肅省委黨校（甘肅行政學院））

一、引言

自我國提出“一帶一路”倡議后，國內外開始了大量的關于“一帶一路”研究，研究主要涵蓋“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背景、內涵解讀、現狀描述和實踐路徑等基本內容，研究的熱點領域集中在經貿互惠合作、區域產業升級、中阿伙伴關系、貿易便利化、宗教文化交流、地緣政治、人民幣國際化、中國經濟增長、海洋強國戰略布局等諸多熱點領域。這些研究分別從理論和實踐的不同角度，討論或者闡釋“一帶一路”倡議提出以來的相關問題。

但是，不同學者從不同的視角出發對同一個問題的研究往往會得到截然不同的答案，而且有些學者在研究問題時習慣性的選擇了政治立場。比如，美國某智庫于2017年5月初發布的研究稱，“一帶一路”投資在部分國家有虧損，進而質疑“一帶一路”倡議，甚至認為“一帶一路”是“債務陷阱”。

我國“一帶一路”倡議進展的成功與否呢？“一帶一路”倡議是在謀求中華民族復興的大背景下提出來的，在這種復興的過程中必然會受到各種外部力量的阻撓，最大的阻撓力量就是美國霸權。因此，“一帶一路”倡議能否成為突破美國霸權阻撓、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有效政策工具是判斷“一帶一路”倡議成功與否的關鍵。

而美國霸權本質上是美元霸權，諸多證據表明亞洲金融危機本質上是美元霸權導致，美元霸權“存在明顯優勢，攫取了巨大的收益，卻逃逸了應該承擔的責任”。

二、美元霸權下的世界格局及走向

二戰后，世界權力中心逐步從英國轉移到美國，時任總統羅斯福建立了美國霸權：政治上設立聯合國，國際貿易體系中建立WTO，貨幣金融體系中建立布雷頓森林體系。

（一）美元霸權下的“一超多強”世界格局

1944年，美國以其強大的軍事力量和金融創造力為依托，建立了布雷頓森林體系（其核心內容是：美元與黃金掛鉤、實行可調整的固定匯率、各國貨幣兌換性與國際支付結算原則、確定國際儲備資產、國際收支的調節），也初步確定了美元的霸權地位。但是不久后，不斷在美國的資產負債表上呈現的逆差，阻止掛鉤黃金的美元成為真正的霸權貨幣，因為呈現逆差就產生了在經濟學上的“特里芬難題”。

在1971年，世界上不少對美元失去信任的國家用美元去美聯儲兌換黃金時，美國宣布美元和黃金脫鉤。不久后，又迫使歐佩克向世界宣布石油交易只能用美元結算。美元與黃金脫鉤又與石油綁定后，一個缺失價值標準、缺失有效發行約束機制的超級貨幣——美元出現了。美國可以隨意印刷美元，當美聯儲加息時，大量美元就會輸入美國；當美聯儲減息時，美元就會輸出美國，正好在這種輸轉當中美國攫取了大量的財富，一個借助美元霸權的超級國家出現了。

在這種“一超多強”的世界格局下，美國不僅充當了世界警察的角色，也挑起了金融戰爭和軍事戰爭，給世界的和平與發展帶來了隱患。喬良將軍就認為拉美金融危機、日本金融危機、亞洲金融危機發生的根本原因都是美元霸權地位下美聯儲人為干預的美元指數周期，科索沃戰爭、伊拉克戰爭以及阿富汗戰爭等由美國以各種理由挑起的戰爭，說到底也是美國為維護美元霸權而挑起的戰爭。

（二）三分天下的世界格局走向

自2008年世界金融危機爆發后，世界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延續了幾百年的資本主義的世界體系逐步走向瓦解，美國獨立主導世界的模式面臨顛覆的可能。基本上，美國的衰落得到了大家的共識，而在這種衰落中會形成怎么樣的世界格局大概有三種不同的走向：第一種是兩超多強的世界格局，這種世界格局更加看重一些新興國家的崛起；第二種是多極化的世界格局；第三種是三分天下的世界格局。本文認為第一種世界格局出現的可能性比較小，即使出現也會維持比較短的時間；最有可能出現的是第二種世界格局：老牌強國美國、英國、德國、日本等繼續強大，新興大國中國、印度等也發展為世界強國；第三種世界格局的出現是第二種世界格局的進一步演化，美元霸權體系攫取其他國家財富的模式逐步曝露于世界，歐元、日元、人民幣等貨幣的崛起開始挑戰美元的霸權地位，在這種形勢下，美元退縮在美洲，歐元繼續在歐盟流通，日元、人民幣等亞洲貨幣聯合成泛亞共同體貨幣，而以貨幣為基礎的區域聯盟將會三分天下，這也將會是世界格局的最終走向。

多中心的出現，打破了一貫的霸權國家之間的權力轉移，也成為世界發展的新趨勢。推進“一帶一路”倡議，需要基于三分天下的世界格局走向，促使日元、人民幣等亞洲貨幣聯合成為泛亞共同體貨幣，推動合作共贏的泛亞共同體的形成。

三、“一帶一路”倡議：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國方案

（一）“一超多強”世界格局中的我國外交困局

為配合“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絲路基金、亞投行相繼設立。2014年11月，習近平總書記對外宣布，我國將出資400億美元，成立絲路基金，為“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建設與合作提供投融資支持；2017年5月，我國又向絲路基金新增資金1000億元人民幣，用于金融機構開展人民幣海外基金業務。與此同時，亞洲基礎設施投資銀行（簡稱“亞投行”）在我國首都北京正式成立。

2015年3月，我國對外發布了《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方案中明確提出了“一帶一路”建設的內容和重點。此后，全國31個省區市和新疆生產建設兵團“一帶一路”建設實施銜接方案陸續出臺。

2018年，我國改革開放40年成就展在北京隆重舉辦，可以看到，我國積極推進共建“一帶一路”，是我國致力于加強對外合作、完善全球治理的具體行動，也是我國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擴大對外開放的有力證明。

（二）“一帶一路”倡議助推人類命運共同體建設

霸權主義正在被時代所拋棄，人類命運共同體順應時代前進潮流、促進世界和平發展，而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發展也是中國對人類文明走向的判斷。習近平總書記在出席博鰲亞洲論壇2015年年會時提出了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倡議，也明確指出了要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需秉持的“四個堅持”。

“一帶一路”倡議源于全球化相互依存時代各國面對多種挑戰難以獨善其身的現實，為的是實現世界共同發展繁榮、共商共建共享、相互尊重、互利共贏的合作機制。共建“一帶一路”，正在成為我國參與世界開放合作、改善世界經濟治理體系、促進世界共同發展繁榮、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中國方案。

在新冠疫情不斷反復蔓延，全球大動蕩大變局的時代，實現人類共生，推動經濟可持續發展，需要世界各國共同的努力，“一帶一路”有力帶動了沿線國家從官方到民間多層次、多領域的合作交流機制，開辟了全球化建設和發展的新路徑，也為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構建發揮了重要作用。必須注意的是，推動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追求是“一帶一路”的長期的追求。因此，在具體的方略上，我們首先要推動亞洲命運共同體，再推進人類命運共同體。

圖1 2014—2022年海上絲路貿易指數

圖2 2017—2022年“一帶一路”航貿指數

圖3 2014—2018年外貿出口先導指數

四、通過“一帶一路”促進人民幣國際化的路徑

2008年的國際金融危機后，我國嘗試開展了跨境貿易人民幣結算試點和境外直接投資人民幣結算試點。北京時間2015年12月1日，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正式宣布，人民幣2016年10月1日加入SDR（特別提款權），人民幣成為了與美元、歐元、英鎊和日元并列的第五種SDR籃子貨幣。

近年來，人民幣在國際金融市場資產交易計價和儲備貨幣等領域的應用范圍逐步得到進一步擴展，但依然處于起步階段，而“一帶一路”倡議為助推人民幣國際化提供了一條新的路徑。

（一）人民幣國際化是“一帶一路”倡議的精髓

當今世界，國家間經濟競爭的最高形式歸根結底就是貨幣的競爭。增強人民幣對其他貨幣的替代性，推進人民幣的國際化，不僅有助于改變儲備貨幣的分配格局及相關的鑄幣稅利益，而且也會對世界地緣政治格局產生重要的影響。無論是從世界格局走向趨勢看，還是從我國推動人類命運共同體方略看，我國都應該把著力重點布局在亞洲，以人民幣聯合亞洲其他貨幣如日幣、韓幣等推動構建泛亞共同體貨幣。

根據前述分析，應該明確把人民幣國際化作為評判“一帶一路”推進如何、成功與否不成功的根本判斷依據。在具體的思路上，應該把促進東亞區域經濟一體發展作為著力重點，加快中日韓自貿區建設進程，促進人民幣與日幣、韓幣直接兌換。進而，以東亞經濟圈輻射至東北亞、南亞、西亞等地區，把推動構建泛亞共同體貨幣作為最終目標。目前，我國已經與30多個國家和地區簽署了本幣互換協議。其中，22個是“一帶一路”沿線的國家。

（二）“一帶一路”倡議推動了人民幣走向國際化

“一帶一路”的發展和推進，在推動國內經濟和金融改革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也為進一步拓展人民幣職能、推動人民幣逐步走向國際化的新的路徑選擇。“一帶一路”有著東連亞太經濟圈和西接歐洲經濟圈的便利條件，有助于推進人民幣從周邊化、區域化到國際化的發展進程。同時，倡議將有力助推人民幣發展成為結算貨幣、投資貨幣和儲備貨幣。要充分利用我國貿易大國的便利條件，通過區域貿易、雙邊貿易等有力條件推進人民幣國際貿易結算，擴大對亞歐國家、特別是一些新興經濟體開始使用人民幣進行跨境貿易、投資結算的需要，進一步提高人民幣貿易結算所占份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