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東,羅俊斌,陳勉君,趙 陽,張玉芳
(天水師范學院 生物工程與技術學院,甘肅 天水 741000)
甘肅省地處青藏高原東緣,黃土高原中心區,蒙新高原南部和秦嶺山地的交匯與過渡地帶,植物多樣性豐富、數量巨大,種質資源豐富[1]。甘肅省擁有1.34×105 km2可利用草地[2],包括天然草地、改良草地與栽培牧草地,主要分布在甘南、祁連山、秦嶺西部、哈思山、關山東部等地,不同地區間可利用草地面積分布極不均衡,且不同區域間90%以上的草地均存在不同程度的退化[1]。
近年來,為保護草原生態環境,保障牛羊肉等特色畜產品供給,促進牧民增收,推動牧區、農牧區經濟實現可持續發展,國家與地方政府職能部門實行多種政策以實現草原生態環境的可持續發展,如退牧還草、退耕還草及草原生態保護補助獎勵政策等[3],但這類工程均屬縱向層面,雖受到政府相關職能部門的大力支持,但生態補助金額較低、覆蓋面積不足[4],農牧民參與積極性低,在部分地區常會出現過牧、偷牧等現象,無法從根本上解決草食畜牧業發展與草地生態環境的平衡匹配問題[5]。多樣多元的草地生態補獎(補償)機制應包括縱向與橫向兩類,而不同層面的補償標準與方案測算可為我國不同地區的政策制定提供考量依據[6]。
虛擬資源中最先被定義的是虛擬水,其內涵為制造產品與提供服務過程中所消耗的、以虛擬形式隱含在其中看不見的水資源數量[7]。該理念于2003年引入我國,2004年提出了虛擬耕地(虛擬土)的定義,指在生產農產品或提供服務時所需要的土地資源,是以虛擬形式隱含其中看不見的耕地,并非實際意義上的耕地[8]。由于不同地區產品及產量不同,其所隱含的虛擬耕地面積也存在巨大差異,而虛擬草地可認為是虛擬耕地的平行推廣概念,即在畜牧業生產與服務過程中所消耗的以虛擬形式包含的草地資源數量[9]。
本研究以甘肅省畜牧業發展中的虛擬草地為目標,探討2011年與2018年甘肅省不同區域間虛擬草原流動量,并對橫向補償進行分析,以提供草地可持續發展與利用的新視角與科學依據。
甘肅省下轄12個地級市與2個自治州,依據可利用草地類型與分布、經濟差異、地理環境與氣候等因子,將甘肅省劃分為5個大區,分別為河西地區(嘉峪關市、酒泉市、張掖市、金昌市與武威市)、隴中地區(蘭州市、定西市、白銀市與臨夏回族自治州)、隴東南地區(天水市、隴南市)、隴東地區(慶陽市與平涼市)、甘南地區(甘南藏族自治州)。
數據來源于《全國農產品價格年鑒》(2011年、2018年)《全國農產品成本收益資料匯編》(2011年、2018年)及各地政府工作報告、就業統計報告、畜牧業統計年度報告等,分別獲取各地GDP,測算畜產品消費量/生產量、畜產品單位凈利潤指標、畜產品(牛肉、羊肉與牛奶)價格。
虛擬草地是虛擬土的具體化,而畜牧業產品是虛擬草地的物質載體,其流動可被認為是虛擬草地及其資源的流動。虛擬草原生態橫向補獎標準模型的建立,首先依據生態學、經濟學與其交叉學科相關理論。其次,參照虛擬水、虛擬耕地等補償系統模型[8]建立甘肅省虛擬草地橫向補償與補償優先級體系。同時,對模型中涉及的參數指標進行優化與修正[9]。
結合地區實際情況,虛擬草地的物質載體所產出的產品主要為牛肉、羊肉與牛奶,因而以此作為虛擬草地流動量的參考指標,研究不同區域間的虛擬草地流動格局。同時,若區域虛擬草地流量>0,說明該區存在虛擬草地盈余,應列為流出區(該區將獲得草地生態補償),反之則為流入區(該區將支付草地生態補償)。不同地區虛擬草原流量的測算方法:

式(1)中FVGij為i區域j類畜產品的虛擬草原流量;FVGim為i區域所有畜產品的虛擬草原流量之和;n為3,只涉及牛肉、羊肉與牛奶。
2.1.1不同區域牛肉、羊肉消費量與供給量的測算 參照式(2)、式(3)。

式(2)中Cij為i 區域j 類畜產品的消費量;PAC為常數,即我國西北地區城鎮人均畜產品消費量;Pi為i區域人口數;OCRj為j類畜產品的戶外消費比例,通過文獻可知,牛肉與羊肉的城鄉居民戶外消費比例分別為27%~32%、25%~39%,分別取中位數得29.5%、32%。

式(3)中EQSij為i區域j類畜產品的供給量;TPij為i區域j類畜產品的產量;根據相關測算,θ為常量[10-11],牛羊肉分別取54%、50%。
2.1.2不同區域牛肉、羊肉虛擬草原流量測算 參照式(4)。

式(4)中FVGij為i區域j類畜產品的虛擬草原流量;PVGTj為我國j類畜產品的虛擬草原量[10];α為常量,參照文獻分別取值0.14、0.43[9]。
2.2.1不同區域牛奶虛擬草原量測算 參照式(5)。

式(5)中TVGim為i區域牛奶的虛擬草原量;TPim為i區的牛奶產量;PVGTm為全國層面1 kg牛奶的虛擬草原量[8];根據相關研究表明,生產1 kg牛奶需草地面積0.82 m2,即α取0.82。
2.2.2牛奶人均虛擬草原量測算 不同區域牛奶人均消費量有較大區別(17.2~22.1 kg/年),而人均牛奶消費量差異是導致牛奶人均虛擬草地量變化的主因之一。

式(6)和式(7)中PERVGim為i區域牛奶人均虛擬草原量,PERVGTm為全國牛奶的人均虛擬草原量,TVGTm為全國牛奶的虛擬草原量,Pi為不同區域人口數,PT為全國人口數[8]。
2.2.3牛奶代表的人均虛擬草地流量與牛奶虛擬草地流量測算 目前,我國牛奶年產量基本能滿足國內市場需求,且牛奶產量分配完全由市場調控,因而根據相關分析研究[12],牛奶代表的人均虛擬草地流量用劃分的區域與我國牛奶人均虛擬草地量差值代表,即:

式(8)中FPERVGim為i區域牛奶的人均虛擬草地流量,劃分的區域牛奶的虛擬草地流量通過人均虛擬草地流量與人口數量指標進行測算:

根據公式(2)~(4)測算不同劃分區域間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由表1可知,2011年甘肅省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流出區域為河西地區、隴東地區、甘南地區,流入區域為隴中地區與隴東南地區;2018年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流出區域為隴東南地區、隴東地區、甘南地區。2011年甘肅省草原生態補償機制開始實施,河西地區、隴東地區與甘南地區分布有較大面積的草地資源,且人口密度較小,因而生產出的畜產品流動性強,在滿足本區域的情況下表現為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的流出;隴中地區、隴東南地區則反之,畜產品虛擬草地流量表現為流入。2018年甘肅省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呈現出諸多不同,隨著草地生態補償政策的實施,草地資源分布較多的區域獲得更多的補償金額,但草地生產功能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以保護為主、利用為輔,因此河西地區為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流入區;甘南地區降低了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隴東南地區、隴東地區隨著畜牧業產業結構的調整[7]、人工草地的大量增加及集約化牛羊養殖,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區域自足能力,并向外部流出畜產品。

表1 不同劃分區域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分析
不同區域間牛奶消費量表現出很大差別,城市化程度、城鄉差別、經濟發展水平與教育水平等均顯著影響牛奶消費量[9],進而影響區域間牛奶虛擬草原流量。依據公式(5)~(9)計算牛奶虛擬草地流量,從圖1可知2011年和2018年河西地區、甘南地區均表現為流出至流入;隴中地區表現為持續流入;隴南東地區與隴東地區表現為持續流出。

圖1 不同劃分區域牛奶虛擬草原流量分析
依據公式(1)~(9),對甘肅省劃分的5個地區進行區域間草地流量統計,見表2。2011年河西地區草地流量流出14.96×102 hm2、2018年流入10.73×102 hm2;隴中地區虛擬草地資源表現為流入區域,且2018年是2011年的1.65倍;隴東地區虛擬草地流量持續增加且為流出區域;隴東南地區2011年表現為流入區,而2018年為流出區;甘南地區與隴東地區相反,流出的虛擬草地資源總量在降低。

表2 不同劃分區域虛擬草地流量
為完善甘肅省草地生態橫向補償機制,本文借用虛擬水、虛擬土等理論[13],以虛擬草地為中心、相關文獻為基礎,測算了甘肅省草地流量,有利于進一步規范草原生態保護補償機制。甘肅省草地資源的豐富程度、分布與畜牧業發展緊密相關,草地資源豐富且面積大的區域為其他區域提供了優質的畜牧產品[12]。同時,受飲食習慣、牛羊肉消費量等因素的影響,隴中地區、河西地區對畜牧產品的要求明顯高于其他區域。甘南地區分布有較大面積的草地資源,且人口密度較小[10],因而生產的畜產品流動性強,在滿足本區域的情況下表現為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的流出。隴東地區和隴東南地區由于畜牧業的快速發展,牛羊肉虛擬草原流量表現為流出。本研究表明:虛擬草地總流量可較好地反映,隱藏在畜產品背后的草地資源數量與草地生態補償獎勵之間關系緊密;橫向補償是縱向層面補償的輔助,能如實地測算區域間的牛羊肉、牛奶等資源流量,并明確橫向補償的必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