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發展格局下的消費拉動：邏輯、困境與對策

吳敬玉

(海南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 海南海口 571127)

世界經濟發展環境變幻莫測，受中美貿易摩擦和新冠疫情影響，我國經濟發展處于下行階段。面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在2020年5月提出構建新發展格局的戰略。同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經濟領域專家座談會上再次指出構建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不是一時之策，而是突破我國消費瓶頸的戰略配合，也是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戰略規劃。因此，在面對國際局勢及新時代主要矛盾的雙重壓力下，消費成為實現“二零二五遠景目標”的核心動力，充分展示新發展格局的優越性。

我國經濟發展處于重要轉型期，構建新發展格局是黨中央綜合研判新時期所處階段、環境條件做出的客觀判斷。“雙循環”新發展格局的構建目標在于實現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高質量發展也需要國內市場優勢這一基本保證。需要強調的是，新發展格局絕不是封閉地發展經濟，而是更為高效、持續地開放運用雙市場、雙資源發揮消費基礎性作用，從而實現高水平對外開放和高質量經濟。伴隨經濟發展格局的演進，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和對外貿易依存度顯著提高，為維持經濟發展的良好態勢，虹吸創新經濟模式，培育內生經濟增長動力成為該階段的主要攻關目標。而受國際金融危機殃及后，發達經濟體需求下降，我國政府果斷提出引導企業由投資轉向內需，采取多種方式提振消費市場活力，將發展主動權緊握在本國手中。從未來發展趨勢來看，構建新發展格局關鍵在于暢通國內循環，而發展好國內循環的重點是消費擴大和升級，以消費導向引領經濟建設。因此，只有做好經濟“內循環”，發展好經濟“外循環”，加速內外循環聯動，形成需求牽引供給、供給創造需求的動態平衡，才能深入完善新發展格局。本文通過闡述消費與新發展格局之間的邏輯關系，分析當前雙循環局勢下我國消費拉動經濟面臨的發展困境，并采取針對性對策更好地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1 消費拉動經濟與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內在邏輯

1.1 消費拉動經濟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必然選擇

“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以暢通國內大循環為主，形成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發展模式。其中，國內經濟循環以發展內需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推進國內循環暢通，進一步提升國外循環高水平建設。在進入經濟新常態前，我國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機制是投資與出口相結合，其中改革開放政策引領企業走出國門，走向國際，并將黨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這一舉措鞏固了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地位，極大地釋放了社會生產力，同時積極參與國際事務，使我國經濟得到快速發展。經濟高速發展并非一如既往，難以避免發展中的經濟失衡，尤其是需求側管理，粗放型發展方式無法長期維持供需平衡、保障經濟可持續發展。在此情況下，我國發揮宏觀調控運用財政政策和貨幣政策，試圖降低需求側對經濟的影響力度，并制定了一系列與之匹配的改善計劃，直到鄧小平南方談話，我國進一步融入國際大循環的全球化進程，對外依存度逐步提高。但完全依靠國外市場的比較優勢和競爭優勢正一點點被削弱，亟需改變以投資和出口為核心的傳統發展格局，轉向依靠投資、內需與外需協調拉動經濟增長。為重振國內市場信心、強化內需動能，消費拉動經濟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必要選擇、必經之路，持久有效的新發展格局重在建立一套擴大內需的長效機制，保證經濟持續健康發展。當經濟進入新常態，我國消費對經濟增長的拉動作用趨于穩定上升態勢，并且連續六年成為拉動經濟增長的第一動力。因此，實現經濟高質量發展行之有效的做法是立足擴大內需這一戰略基點，大力發展國內市場，同時便利國際循環的通暢，構建更有效率、更加科學的新發展格局。

1.2 新發展格局是深化消費拉動作用的系統性戰略

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的經濟發展格局為擴大內需、充分發揮消費拉動作用提供了系統的戰略保障。2020年，我國經濟增長速度為2.3%，成為全球唯一實現經濟正增長的經濟體。在新發展格局下，新型消費成為新冠疫情時期經濟發展的新增長極，非接觸式新型消費如雨后春筍般出現，國內市場興起大范圍的需求，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經濟壓力。通常來說，一個經濟體消費需求規模與市場空間呈同向關系，需求規模越大，其市場就越大，就可以吸引更多的生產要素及分工投入生產過程；反之，市場的擴大會激發消費新需求。2022年《政府工作報告》指出，統籌新冠疫情防控和發展社會經濟，國內生產總值、居民消費價格各項經濟指標有所降低，基本保持恢復發展。為促進我國經濟重展活力，堅持擴大需求的戰略基點，將國內消費需求轉化為市場需求，刺激生產需求，進而開拓經濟發展空間。一方面，將國內需求作為經濟發展的著力點，培育內需體系支撐國內大市場的順暢。另一方面，貫穿“生產、流通、分配、消費”動態循環，通過產業升級，提高產業鏈韌性，深層次探索產業鏈中的消費動力，進一步貫徹落實“雙循環”重大戰略抉擇，擴充消費拉動經濟的龐大市場，穩中有進，促進經濟增長。因此，新發展格局是深化消費拉動經濟增長的系統性戰略，從而更有效率、更可持續地增強國內經濟綜合實力和在國際范圍內的競爭力。

2 發揮消費拉動作用面臨的發展困境

2.1 國內供給質量不高

新時期，供給質量有所提高，但仍然未達到高質量水平。“雙循環”新發展格局下，同質性強、原創性少、內含質量低的供給產品不僅會被國內市場淘汰，還使我國長期處于國際產業鏈、價值鏈中低環節，影響產業結構的深層調整和優化。具體來說，供給要素質量與供給體系質量共同影響著國內產品的供給質量。其一，勞動者能力與素質同工作需求不協調，高新技術投入比與對市場競爭的適應能力等供給因素阻礙著社會化再生產平衡供需。為滿足消費需求，供給數量增加過快導致供給質量有待商榷。其二，“利潤中心”模式居主導地位，部分行業因平均利潤和超額利潤差距過大，致使中小企業間競爭加劇，試圖采用不成熟資源開發加工技術、逃避產品質量認證標準、雇傭非專業性勞動者、缺乏必要的監督機制與配備不健全的基礎設施等方式融入生產，降低產品標準，使供給產品陷入質量風波。

2.2 消費結構升級緩慢

商品市場由賣方市場轉為買方市場，居民具有多元消費需求，對商品市場供給提出新挑戰，出現結構性失衡。從消費類型來看，勞務消費比實物消費發展迅速，但勞務消費的需求節奏較慢。從消費內容來看，居民在家庭食品支出上的比重相對下降，而文化娛樂和教育支出占比提高。從消費結構來看，由生產型消費向享受型消費轉移，即商品型消費需求下降，服務型消費需求增加。我國服務型消費支出相對提高，但增速較為緩慢，尤其是多年的房貸透支了廣大居民的消費能力，遏制服務型消費意愿的擴散，甚至一部分居民兼負車貸，在其他行業的消費欲望更加難以為繼。

2.3 預防儲蓄占據高點

2020年，我國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然而，現有的社會保障體系針對人口大國來說不夠完善，醫療、衛生、教育、養老等社會保障無法達到全覆蓋，各領域保障比例與地區居民所需相差甚多，居民更愿意將現有貨幣儲蓄起來以防突發事件，從而預防儲蓄占據比重遠遠高于消費。國家完善按勞分配和按要素分配，居民收入增加，時代進步中不可控因素同步增加，包括意外事故、收入不確定性、投資風險等。城鎮化建設下，城市社會保障覆蓋面相對廣泛，而農村發展緩慢，社會保障十分薄弱且不健全，無力支撐大力消費。相比城鎮，農村相對不足的社會保障制度更加激發了農村家庭預防性儲蓄。概而言之，多項消費預期壓力會增加心理障礙，不敢且不愿主動消費，降低了消費需求，消費行為普遍謹慎。

3 新發展格局下實現消費拉動的對策

3.1 推進供需協調發展

供給角度，調整供需關系，嚴格把控國內市場供給質量，完善產業標準體系，加強產品質量監管，規范產品有序交易，從而提高國內供給質量和增強市場競爭力，降低投機取巧行為的發生，同時打造特色品牌或傳承中華老字號，發揮品牌效應。國家需要不斷改善進口商品的供給結構，適當借助關稅或非關稅壁壘引進國外優質商品，確保供給產品值得消費者信賴。企業在管理好供給要素質量的同時，適當開展質量管理實踐活動，保障高質量供給。需求角度，及時追蹤市場信息，定位階段產品需求，合理規劃產品需求結構，通過大數據分析，準確掌握消費者的需求質量，減少不必要工作產生的機會成本。發揮居民消費對社會需求的引領作用，將過剩生產力轉化為國內消費者所需商品及服務，實現生產力的最終價值。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充分利用經濟全球化下的國際市場，借助“一帶一路”、RCEP、世博會等組織深入推進區域聯系，將我國優勢產業推進大市場，形成國內供需平衡。

3.2 加快消費結構升級

為提高消費動能，推動我國消費結構轉型升級，應做到：第一，促進實物消費不斷提質升級。加強食品市場監管力度，創新監管方式，為廣大消費者提供安全綠色產品，保障消費者安全和健康。堅持“房住不炒”的定位，提倡租購并行，對“炒房”行為進行打壓嚴懲，超額房產征收一定比例的房產稅，從而引導住房市場健康運轉。第二，推進服務消費持續擴容增效，綜合考慮需求與供給，在合理的空間內充分調動服務性消費活力，推動服務消費擴容增效。在掌握消費基本趨勢的基礎上，做好新型服務消費的規劃、落實和推行工作。加快發展文化旅游娛樂、健康養老家政、教育培訓、交通低碳出行及強身健體等消費，擴大服務型消費容量，豐富消費持久性。

3.3 推進保障體系建設

社會保障作為居民穩定生活的屏障，是經濟實現高質量發展必須解決的首要問題。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建設，擴大社會保障覆蓋面，降低居民對未來收入、意外事件和支出預期的不確定性，打通消費與生產的隔閡，使居民在享受福利的同時愿意消費。強化社會保障管理，利用統一部門進行專項管理工作，促進其協調發展。人口老齡化問題突出，健全養老保險管理制度能夠協調優化社會養老、家庭養老等的分配，降低單方供應壓力。適當彈性調整醫療福利，尤其是擴大農村醫療，構建以大病統籌為主體內容的農村新型合作醫療機制，解決“看病難，看病貴”的問題。持續加大對醫療、養老、教育、住房等的投資力度，充分運用民間力量和非政府組織擴充社會保障資金，緩解資金壓力，發揮“杠桿效應”，降低預防性儲蓄比重。消除消費者的后顧之憂，消費者才敢于消費且愿意消費，進一步激發并釋放國內市場的消費潛力。

構建新發展格局是發展市場經濟的客觀要求，實現我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消費作為新發展格局的核心支點，對經濟增長拉動作用甚大。改革開放以來，擴大了對外開放力度，我國經濟取得重大成就。當今世界正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消費成為新時代經濟發展的新引擎，推動動態經濟朝更高水平發展。充分挖掘消費潛力，調動國內消費積極性，滿足消費結構轉型的需要，應該堅持創新驅動戰略，不斷加強國內供給質量監督，疏通消費賭點、解決消費難點，從而營造良好的消費環境，強化消費帶動作用，實現經濟循環有序運行。堅持擴大內需，發展消費導向型經濟，構建相互促進、更為高效的新發展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