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普服務助力陜北鄉村振興研究

高升成，孫 榕，樊新春，王玉柱，王小娥，賀樂樂，艾海艦

(1.榆林學院，陜西 榆林 719000；2.榆林市農產品質量安全中心，陜西 榆林 719000)

目前，我國正處于重要的歷史發展節點上，中央提出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是對中國國情、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階段性分析后得出的重大決策，是中國今后發展的重要戰略，是未來促進我國農業農村現代化的總戰略，也是未來我國“三農”工作的總抓手，是助力2035年實現基本現代化遠景目標，2050年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的重要舉措[1-3]。鄉村振興要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按照產業興旺、生態宜居、鄉風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總要求，建立健全城鄉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和政策體系，加快推進農業農村現代化[4-5]。陜北地區是中國黃土高原的中心部分，包括陜西省的榆林市和延安市，地勢西北高、東南低，因該地區處于旱作農業區，常年降水少，蒸發強，農業發展落后，農民生活十分困難，數十個縣區被列為國家級貧困縣區。精準脫貧后，該地區的鄉村振興中仍然面臨著巨大的壓力，科普工作的開展，改變了人們的生活與生產觀念，使百姓特別是使我國落后的農村地區的農民認識到科學技術的力量，為農村的發展起到了不可忽視的作用[6]。

鄉村振興的總要求是產業興旺、生態宜居等，這些要求的實現離不開人的力量，特別是農民的力量，而科普將會極大地提升農民的基本素養[6]，促進鄉村振興工作高質量完成。本文依托位于榆林市的國家級典型貧困縣佳縣以及綏德縣和子洲縣，調查了百姓對科普服務鄉村振興的態度，系統分析了調查數據所反映的問題及原因，提出了針對性的科普服務助力鄉村振興的策略，以期提升鄉村百姓科學素養，促進脫貧攻堅與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推動鄉村振興工作的有序開展。

1 材料與方法

1.1 研究對象

為了更有針對性地提出科普服務鄉村振興的實施方案，本文選取了鄉村振興需要重點幫扶的榆林市的佳縣、綏德縣和子洲縣為對象，開展了調研。佳縣位于陜西省東北部，轄12鎮、1個街道辦事處、324個行政村，戶籍人口為26.95萬人，屬于國家扶貧開發重點縣和革命老區，屬呂梁山區貧困縣，貧困人口多、貧困面積大、貧困程度深，因殘、因學、因病、因災等返貧現象突出，2020年2月27日，陜西省人民政府批準佳縣退出貧困縣序列[7]；綏德縣位于陜北腹地，地貌特征為典型的峁梁狀黃土丘陵溝壑區，土地以峁梁溝坡地為主，占全縣土地總面積的63.6%，在峁梁溝坡地中以坡地為主，占85.7%，在坡地中以25°以上的陡坡地為主，占51.24%，轄15鎮1中心11個社區339個行政村，戶籍人口34.75萬[8]；子洲縣位于陜北黃土高原丘陵溝壑區腹地，縣域面積2 042 km2，轄11鎮、1鄉、1個街道辦事處、279個行政村，總人口30.25萬人。2020年2月，陜西省政府宣告子洲縣脫貧摘帽、退出貧困縣序列[9]。

1.2 研究方法

為了更有效促進科普助力鄉村振興24字方針中的“生態宜居”和“產業興旺”的落實，本研究設計“生態宜居”和“產業興旺”科普調查問卷，涉及生態宜居16項調查內容和產業興旺13項調查內容。根據佳縣、綏德縣和子洲縣的行政村數量，按固定的比例確定各縣行政村調查數目，其中佳縣、綏德縣和子洲縣行政村調查數目分別為16、17、14個。調查采用抽樣統計方法，用電腦將相應縣區所有行政村名數字化，電腦隨機選出一定數目的行政村，通過村支書提供名單，隨機選取25～55歲農村人口進行了電話、微信或走訪調查，匯總數據并結合文獻研究法，對陜北科普服務助力鄉村振興進行了系統性的分析與研究。調查涉及佳縣、綏德縣和子洲縣3個縣的47個行政村，每個村調查40人，共計1 880人，調查共涉及問卷1 880份，有效問卷1 863份。

2 結果與分析

2.1 科普服務助力鄉村振興生態宜居數據結果與分析

針對科普服務助力鄉村振興之生態宜居，設計了生態與綠化、污水與污染、垃圾分類3個項目，包括自然與生態、污水與糞污、垃圾分類、環境美化、面源污染5個類別，17項調查內容。

2.1.1 對生態與綠化的認知。（1）對自然與生態的認知。生態與自然方面，全部調查對象認為應該尊重自然、順應自然和保護自然，認為鄉村振興過程中很有必要進行生態宜居的達標建設。百姓對生態與自然的態度表達出100%的支持率，原因在于該地區過去已經開展了大面積的植樹造林，棗樹、杏樹成為該地區山坡地帶隨處可見的樹種。據百姓反饋，通過植樹造林，該地區山洪、暴雨等氣象災害及水土流失等災害明顯減少，該地區百姓已經樹立了人類應該保護自然的觀念，但具體涉及如何保護及對尊重和順應自然的內容與方法方面，多數百姓不了解；百姓支持生態宜居的達標建設，一方面是因為百姓通過網絡及自媒體感受到了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真實意義，另一方面是因為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百姓向往更加美好的生活環境，特別是年輕人態度更加強烈，這一現象有力支持了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的論斷[10]。（2）對環境美化的認知。100%的調查者認為植樹造林是美化環境最好的方式，認為植樹造林對美化環境很有意義。對于綠化在水土流失方面的貢獻，86%的調查對象認為植被綠化可以減少水土流失，但仍然有14%的百姓持不確定態度。調查地點位于毛烏素沙漠南緣，水土流失嚴重，經過多年的植樹造林，山頭逐漸披上了綠衣，水土流失現象得到明顯改善，多數百姓產生了共同認知，即植樹造林行為降低了山洪發生概率，土地被沖刷毀壞的面積也減小，風沙天氣減少，生活環境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因此，大多數百姓贊成綠化荒蕪山頭，但仍有一小部分人員因缺乏知識，對綠化是否有利于減少水土流失沒有表達明確觀點（見表1）。

表1 生態與綠化調查數據

2.1.2 對污水與污染的認知。（1）對于生活污水的危害，只有29%的調查對象認為生活污水可能有危害，認為用洗衣物的水澆地不利于莊稼生長。在污水種類識別上，因調查對象多居住在農村，具有相似的生活方式，涉及相同或相似的污水種類，因此，在污水分類層面，百姓可以準確識別，其中83%的調查對象能區別出生活污水所屬的類別，說出生活污水的具體名稱，比如洗漱水、淘米洗菜水、洗碗水、洗衣物水。在污水危害方面的認知調查中，71%的調查對象認為生活污水沒有危害，可直接倒在土地里，這說明百姓對污水的危害沒有正確認識，缺乏對生活污水知識的了解。對于生活污水的處理，僅有6%的調查對象持支持態度，多數人認為生活污水無需治理或不確定是否需要治理，主要原因在于百姓認為污水無明顯危害，次要原因在于百姓認為污水集中處理難度大。在畜禽糞污集中處理方面，62%的調查對象持否定觀點，其余人員持不確定態度，可能在于百姓認為糞污可以直接用于肥料，無需過多處理；對污水處理費用方面，所有人都不支持支付一定的污水處理費用，原因在于百姓多靠天吃飯，收入相對較低，生活相對困難，無法承擔或不愿意承擔該部分費用（見表2）。（2）對面源污染的認知。在過量施肥的認識方面，只有12%的調查對象認為化肥可能對環境有影響，但無法具體闡述，82%的調查對象對化肥過量施用的危害持不確定的態度。究其原因，主要在于調查對象多為農民，缺乏對化肥的科學認識，只考慮經濟產量，普遍認為施肥量越多，對產量提升越有利，認為化肥不會對土壤及水產生有害影響。對農膜污染的認識，約90%的調查對象認為農膜對環境有污染，約10%的調查對象持不確定態度。農膜的污染是可見的，但是看到的多數是農膜亂扔亂放，未深入了解農膜對水體、土壤、空氣及食物鏈各環節的危害。在農膜回收費用方面，調查對象表現出類似污水處理費用的態度，但在支持農膜回收收費方面，保持不確定態度的人數略有增加（見表2）。

表2 污水與污染調查數據

2.1.3 對垃圾分類的認知。對于垃圾的分類與意義，由于多數百姓缺乏垃圾分類等知識，對垃圾的分類與意義認識不清，26%的調查對象有相對清楚的認知。在垃圾回收方面，調查者中部分人員持積極態度，認為有必要進行垃圾分類與處理，認為一些生活垃圾影響居住環境的質量，垃圾回收處理有利于生態宜居目標的實現，但在處理的方式上，多數人認為填埋是最好的方式，農村的垃圾沒有特別大的利用價值。在垃圾分類費用支持方面，近90%的調查對象持否定態度，無調查對象贊成垃圾分類進行收費的行為，調查對象表達的不同態度可能是因為百姓無力承擔或不愿意承擔過多的生活支出（見表3）。

表3 垃圾分類調查數據

2.2 科普服務助力鄉村振興產業興旺數據結果

產業興旺是發展農村生產力的根本要求，是促進農民增收的關鍵所在，是實現農民富裕、生態優美、社會和諧的可靠保證。針對產業興旺的鄉村振興方針，設計了產業概況、農業產業、產業培訓3個方面，包括13條調查內容。

2.2.1 對產業概況的認知。對產業興旺的認知中，32%的調查對象持否定或不確定態度，68%的調查對象表達了對產業興旺意義的認識，但比較片面。原因在于鄉村振興處于起步階段，政府缺少對百姓進行促進產業興旺相關政策的系統性準確解讀。具體產業的列舉方面，82%的調查對象能說出3項以上產業，包括養牛、養羊、種地、養驢等，但所列舉的產業多為該地區的傳統產業。在產業興旺與傳統產業的區別調查中，85%的調查對象持有否定或不確定的態度，很多人認為產業興旺就是把傳統的產業發展壯大，未考慮產業與環境的協調發展，未考慮產業是否會對土地、空氣、水等造成不良影響；在產業興旺的基礎方面，不足1/3的調查對象認為產業興旺的基礎是農業，但原因不明。68%的調查對象不確定農業是產業興旺的基礎，多數人認為產業興旺的基礎可能為工業。調查對象對于產業概況的認知，反映出百姓對產業興旺認知的簡單化、片面化、原始化，缺乏對其有效且針對性的培訓（見表4）。

表4 產業概況調查數據

2.2.2 對農業產業的認知。在農業是什么的調查中，約100%的調查對象認為種莊稼即為農業，只有少部分調查對象認為農業還包括牛、羊和驢等的養殖。原因在于該地區農民主要依靠種地，認為牛和驢屬于服務于耕地的范疇，不屬于農業，而羊大多被自產自銷，也未被列入農業的范疇。因該地區傳統農業中無水產養殖，因此大多認為水產養殖不屬于農業范疇。在現代農業的特征方面，只有16%調查對象能表達現代農業的部分特征，但大多人認為現代農業主要利用現代機械代替傳統的人工種植，未認識到現代農業是技術和機械的綜合體，包括機械化、智能化、規模化、標準化、精細化、技術化等內容。84%的調查對象不清楚或不確定現代農業特征，原因在于該地區多為丘陵溝壑區，在高標準農田建設之前，農業現代化的特征還未顯現（見表5）。

表5 農業產業調查數據

高標準基本農田是一定時期內，通過土地整治建設形成的集中連片、設施配套、高產穩產、生態良好、抗災能力強，與現代農業生產和經營方式相適應的基本農田[11]。對于高標準農田的建設，87%的調查對象持支持態度，10%的人持有不確定態度，原因在于多數百姓對高標準農田有所了解或有所期待，而部分百姓對高標準農田了解很少或不了解；在農業產業產品初加工和深加工的調查中，84%的調查對象持有不確定的態度，11%的調查對象對初加工有一定的了解，但未對產品深加工做出清楚的表述。究其原因，主要因為該地區所產的糧食多以原料的形式進行銷售，缺乏有效的初級和深加工過程，另外部分調查對象認為，初級加工和深加工屬于企業或小作坊，不確定是否屬于農業。

對于農業產業的品牌創建與認證，17%調查對象認為農業品牌創建與認證屬于農業，該比例較對初加工及深加工類別的調查增加了6%，原因在于該地區部分產品創立的品牌有廣泛的影響力。對于農業的認證，部分百姓有所了解，能清楚地說出有機農產品、綠色農產品及地理標志農產品，但缺乏對農產品認證的深入了解。

2.2.3 對產業培訓的認知。在產業培訓方面，調查對象持有支持觀點的人數占絕對的優勢，對于農業生產技術和鄉村振興政策培訓的需求分別達96%和86%，對于農產品初深加工及品牌創建的培訓略有降低，但最低人數占比仍然達到80%。由數據分析可知，目前從事農業生產的人，特別渴望了解鄉村振興的政策，學習農業先進技術，拓展農產品的價值，渴望能夠在鄉村振興的過程中發家致富。

表6 產業培訓調查數據

3 結論與建議

3.1 科普服務鄉村振興的研究結論

通過以上分析可知，當地百姓樹立起了尊重自然與順應自然的態度，普遍期望擁有美麗的生態環境，支持生態宜居的達標建設。認為植樹造林是美化環境的最佳方式，可以降低水土流失，對于生態建設具有重要意義；在污水與糞污方面，也能夠準確識別污水的類別，但對污水的危害知之甚少，對污水的治理持否定態度，更不支持支付一定的污水處理費用，也不支持糞污的集中處理。同時，百姓認可農膜對環境的污染，一定程度上支持農膜的回收，但在農膜回收的資金支持方面持否定態度；此外，大多數百姓并不認為化肥會污染環境，持不確定的態度；并且很少有人支持支付垃圾回收費用，不能理解垃圾分類的意義。部分百姓不清楚產業興旺的意義，很少考慮產業與生態的關系，絕大部分人對“農業是產業興旺的基礎”這一觀點持懷疑態度，甚至表達出工業是產業興旺基礎的觀點。此外，百姓普遍認為農業即為種莊稼，缺乏對宏觀大農業的認知，縮小了農業的范圍，認為機械代替人力即為農業現代化，缺乏對農產品初級加工、農產品深加工、農產品品牌創建、農產品產品認證與農業產業關系的理解和認識，大多數百姓支持高標準農田建設。當地百姓希望參加有關鄉村振興的政策、農業產業技術、產品初深加工及品牌創建與認證等內容的培訓。

3.2 科普服務鄉村振興策略

科學知識的普及對實現鄉村振興目標至關重要，結合調查研究中發現的問題，經查閱相關文獻資料[5,12-14]，咨詢學者與專家，提出如下針對性策略。

3.2.1 科普服務應有的放矢。科普服務鄉村振興應重點抓住生態宜居和產業興旺兩個主要方面，充分調查百姓對落實生態宜居和產業興旺方針存在的疑惑，做到有的放矢，從而促進鄉村振興工作高質量完成。對于科普服務鄉村振興中的生態宜居方面，陜北農村百姓多具有相似的認知與疑惑。應加強尊重自然、順應自然和保護自然的培訓，使百姓能夠更深入了解人與自然的關系。應加強生活污水危害及糞污集中處理意義的解讀，從而提升百姓支持污水與糞污處理的積極性。應加強過量施肥危害知識的普及，促進百姓建立科學用肥、保護環境的觀念。應加強垃圾分類知識的講解，使百姓清楚地識別有害垃圾、廚余垃圾、可回收垃圾，從而促進垃圾分類與回收工作的開展。對于科普服務鄉村振興中的產業興旺方面，應強化產業興旺的宣傳，使百姓能夠正確認識到鄉村振興中的產業興旺必須依靠農業，必須發展環境友好的產業，必須強化農業產業發展的現代特征，必須注重農產品的初級加工、深加工，必須注重農產品的認證與品牌創建。

3.2.2 科普服務內容應通俗易懂。大多數農民具有年齡偏大、文化水平低、理解專業知識能力相對較差的特點。科普服務鄉村振興必須注重內容的通俗化，以幽默化、風趣化、口語化、方言化、形象化的方式將晦澀難懂的科技知識教授給百姓。以蘋果樹施肥為例，在講解山地蘋果科學施肥誘導根系深扎的知識時，可以形象地將深奧的根系趨肥性舉例為喂雞的生活事例。

3.2.3 豐富科普服務方式。據當地百姓反饋，傳統課堂授課無趣且沒有意義，希望現場教學和參觀學習。在科普服務鄉村振興的方式上，應實現各種學習方式的有機融合，以百姓喜聞樂見的學習方式為主，鼓勵百姓邊學邊做。應將集中培訓與日常指導相結合，在百姓遇到問題時能及時給予解答。注重應用自媒體，鼓勵百姓利用快手及抖音進行學習。應樹立村中典型，讓其將科普知識講授給村民。定期舉辦科普知識經驗交流活動，給予科普知識學習扎實的百姓適當的物質獎勵。

3.2.4 創建技術過硬的科普服務隊伍。近年，陜北各地舉辦了各種各樣的培訓活動，但培訓效果不明顯，其中一個重要的原因即為培訓師資力量參差不齊，培訓質量不高。應強化科普服務培訓的師資力量，建立一支專業知識豐富、技術過硬的培訓團隊。一方面給予師資團隊人員充分的資金支持，另一方面，建立健全能者進、弱者退的考評機制，及時清退技術差的人員，汲取新鮮血液。此外，應建立專家科普服務匿名評價渠道，使百姓能夠將真實意見反饋給科普服務師資團隊的管理人員，從而提升團隊人員的科普能力，進而促進科普服務與鄉村振興的有效銜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