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福利會兒童藝術劇院院長
我和子楓老師同在一個劇院工作,但沒有同臺一起演出過兒童劇,多少有些遺憾。但在20世紀80年代,我和子楓老師一起參與了電視劇《新世界,你好》的拍攝。近一個半月的時間,我們一起工作、一起相處,我開始了解他的為人、了解他對藝術的鉆研以及他對其他藝術的興趣愛好,比如他喜歡書法、喜歡根雕,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嘗試、去鉆研。
子楓老師退休后,我們的交往更多了一些,他常來我的辦公室,講講劇院的過去,談談劇院的發展和未來。雖然退休了,他一直在為劇院、為兒童戲劇做普及推廣,他的心中時刻牽掛著兒藝。后來,我看到子楓老師參加話劇《生命行歌》劇組的消息。這個戲是他退休20年后回歸舞臺的一個戲,子楓老師是非常看重的。很有幸,我觀看了《生命行歌》的首演,為他20年后回歸舞臺而高興。2019年子楓老師因扮演《生命行歌》中的陳阿公一角,獲得了第29屆上海白玉蘭戲劇表演藝術獎主角獎。頒獎當天,劉老師的感言讓人頗為感動。演出在繼續,但我知道他的身體不如以前了。
子楓老師是一名優秀的藝術家,他雖然遠行了,但他對戲劇藝術的執著與貢獻鐫刻在舞臺上他塑造的每個角色中;他淵博的知識與刻苦鉆研的精神品質回蕩在每一位戲劇后輩心中。在子楓老師的追思會上,兒藝的家人在一起緬懷、回憶、追思……子楓老師,一路走好!
|《生命行歌》制作人

■獲第29屆上海白玉蘭戲劇表演藝術獎主角獎時,劉子楓發表感言

■《生命行歌》
我與子楓老師相識于1984年,當時我還是一個高中生,因和他女兒一起在上海市青年宮中學生話劇隊,于是就經常到兒藝玩。交往過程中,發現子楓老師和藹可親,那時我剛開始學表演,他給我指導、排小品,可以說他是我表演的啟蒙老師。
2018年因為話劇《生命行歌》,我與他再次結緣。記得邀請他時我特別忐忑,當時他已經80歲了,而這是一個有關臨終關懷的題材,怕他忌諱,沒想到他毫不猶豫一口答應。后來他跟我說,其實10年前他就很想回歸舞臺,所以當收到邀請電話時他非常興奮,陳阿公這個角色是一個老年病人,而自己也是一個腿腳不便的老人,日常的聲音、形體、狀態和角色特別接近,很容易和角色合二為一,更何況這是一個角色,完全不會忌諱。他說:“我都已經80歲了,一天一天步入生命最后的狀態。我們中國人都恐懼死亡的,但其實沒那么復雜,順其自然就好。”他做什么事,都強調順其自然。
80歲的他,只要聊戲精神就特別好,只要有排練,他總是第一個到。《生命行歌》劇組特別像一個大家庭,他就是大家長,是劇組的定海神針,50多天的排練,他從來沒請假、遲到或早退,但是神經末梢炎當時已經困擾他了。后來,子楓老師的愛人孟老師告訴我,2018年在北京國家大劇院演出的那一場,他的腳趾已經沒有知覺了,走路鞋子掉了都不知道。但那天他還是堅持演完了。對于《生命行歌》,子楓老師傾注了太多,他把他喜歡的書法和詩詞全用到了陳阿公這個人物身上,他扯著嗓子、竭盡全力唱《信天游》。2018年11月13日,在北京國家大劇院的那一場是他最后一次演出,我能看見他那天謝幕時眼里含著淚光。子楓老師一直說,做戲做人做事,有一樣東西千萬不能忘,那就是“真”。子楓老師,感謝您給這個世界留下那么多美好的印記。
|中國福利會兒童藝術劇院離退休代表
劉子楓是個做事情很認真的人,不斷鉆研表演藝術,不斷提高自身修養。成名需要有準備,也要有機會,他兩者兼備。多年前,我曾向他請教過一個問題:作為演員,是否要認真地研究有關表演藝術的理論?他想了想說:“剛開始學表演,不用去專研表演理論,業務上成熟了,從理論上做些總結是恰當的。”之后,我找焦晃等人討論這個問題,他們的觀念同劉子楓的說法相當接近。由此可見,他對表演是比較有想法的,考慮得也比較周到。
|中國福利會兒童藝術劇院離退休代表
劉子楓多年來在表演藝術上貢獻頗多,在銀幕上、在舞臺上塑造的人物都讓人印象深刻。比如說《十二個月》,他塑造了“正月”這個角色,只要他在場戲就好。1963年,《小足球隊》和《水晶洞》參加華東區話劇觀摩演出,他是唯一兩個戲都參加的,只要他在場這個戲的味道就出來了。這兩個戲里,“黎明”和“劉石匠”是完全不同的兩個角色,一個是農村來的孩子,一個是年紀很大的老年人,他都能很好地切換。我們稱他為“戲瘋子”,只要有戲,無論角色大小,他都認真對待。作為一個演員,他為人低調不張揚。他還是“多面手”,琴棋書畫都很好,這在演員中是少有的。
采訪時他非常興奮地告訴我:“我身體好著呢,還登臺了呢,就是對面上戲的《生命行歌》,坐著輪椅、拄著拐杖上臺,能夠再次回到我敬畏、久別的舞臺,享受話劇表演的魅力,這種感覺特別好。”說話時,劉老師的眼睛里似乎發著光,他的這種興奮也感染了我,那時的我突然特別驕傲,能和這樣的前輩共同工作在同一個劇院,為兒童劇事業盡一份力。他的那種信念感和關懷在無形中給予我很多堅持的力量。斯人已逝,風范長存,永遠懷念劉子楓老師。
|中國福利會兒童藝術劇院青年職工代表
作為一名年輕的后輩,我非常榮幸在2018年剛畢業進入劇院工作時結識了劉子楓老師,那時因為要撰寫一篇關于劉老師的采訪,我在劉老師的帶領下走了一遍劇院,至今我腦海中還浮現他如數家珍向我介紹劇院的樣子。他說“我們都是宋慶齡先生事業的追隨者”,他說“兒童劇不是小兒科”,他話語里的殷殷囑咐不僅是對我說的,更是對我們劇院一批又一批年輕人說的。
|中國福利會兒童藝術劇院退管會副主任
劉子楓老師的影視作品和銀幕形象伴隨我成長,更讓我感到榮幸的是在現實生活中能與他相遇相識。子楓老師在我心中是一位學識淵博、風趣幽默、平易近人的老藝術家,每次去看望他,他總是歡聲笑語、侃侃而談。即使是在被病痛困擾期間,他依舊是那么樂觀開朗。話劇《生命行歌》中他所飾演的人物形象正是他在現實生活中的真實寫照。
|上海市戲劇家協會副主席、秘書長
作為戲劇、電影、電視領域的前輩,子楓老師樹立了光輝的典范。他的離去是中國戲劇、影視界的巨大損失,上海市戲劇家協會對劉子楓老師的仙逝致以誠摯的悼念。一直以來,子楓老師與上海文聯、上海劇協、上海影協保持著密切聯系。子楓老師終生為表演藝術奉獻。在演藝界子楓老師有個外號叫“戲瘋子”,對于這個外號子楓老師覺得很滿意,而這一稱呼也完美地詮釋了他對藝術的認真、執著、癡迷。子楓老師擔任上海白玉蘭戲劇表演藝術獎評委近10年,德藝雙馨,提攜后輩。
2017年,我與子楓老師有過接觸。當時海上電影論壇、《癡戲醉墨》新書發售,還有他與唐國強合辦的“君子之交”書畫展,幾個活動同時進行,而我是策劃人,子楓老師看我很辛苦,因此他什么事都親力親為不麻煩我。當時我真得非常感動。
|中國福利會兒童藝術劇院副院長
劉子楓老師從上海戲劇學院表演系畢業之后,就走進了中國福利會兒童藝術劇院,成為了一名演員。劉子楓老師是一位熱愛生活、熱愛藝術、熱愛人民的藝術家,是慈愛親切的長者,也是良師益友。劉子楓老師雖然去世了,但他留給了我們很多經典的作品,他的形象將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也永遠活在觀眾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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