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艷芳 趙瀚文
(1.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山東濟南,250100;2.南方電網超高壓輸電公司檢修試驗中心,廣東廣州,510700)
從古至今,保密都是文書和檔案管理中的一項重要工作。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在國民黨和日本帝國主義的夾擊下,于險惡的環境中抗爭和謀生。潛伏在敵偽中的中共地下黨員和進步人士向共產黨組織傳遞重要情報,在當時沒有先進技術和設備的情況下,如何防止這些機密被竊取和利用,保證其通過特定渠道在一定的時間和空間范圍內向特定對象傳遞,是關乎共產黨生死存亡的大事。此外,傳遞成功后,如何妥善保存這些珍貴資料以作后用,亦是白色恐怖環境下需要格外關注的事情。關于此時期共產黨保密工作的研究,學界尚缺乏整體系統的深入探討,相關文章多聚焦于微觀層面,不夠全面和深入。本文從文件生命活動過程的視角回顧那一特殊時期文書檔案的保密工作,對相關機構、制度、人員、流程、方法、舉措等進行探討,以期為當前黨的文書保密工作提供經驗借鑒和精神指引。
為了防止文件遭到截獲后被人讀取和利用,往往需要在起草時就反復思量,推敲其中的措辭,最為常見的是設置密碼和使用隱語。
在戰爭時期,需要借助電臺和外界進行聯絡,作為軍事絕密的電臺密碼對戰爭成敗起著關鍵作用。自1930年黨組織在上海和香港的地下電臺開通后,加密便成為中共中央與各根據地及共產國際無線電通信的主要技術手段之一。土地革命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中共黨政軍系統發布了一系列關于無線電密碼使用、研制和保管的專門性文件,如《關于無線電保密問題的密令》《關于轉移中的文電處理和保管方法》《中央及軍委關于保密和電報管理制度的指示》等。正是因為電臺密碼十分重要,想方設法破解敵方密碼、保護我方電臺密碼的保密工作便成為共產黨人在無線電通信方面要做的緊要大事。
針對公文保密,隱語法就是將所要傳達的文件信息轉換成字面上具有一定意義但與其并不直接相關的內容,從而起到保密作用的一種方法。這些僅有發文者和收文者才明白真實含義的隱晦標記,充分保證了文件信息的客觀性和安全性。在20世紀30年代,中共中央秘書處在文件處理中經常使用“存文組宣毛”的代號,其中,“文”即中央文庫,“組”是中央組織部,“宣”是中央宣傳部,后改為特委,“毛”是共產國際。共產黨早期使用的代號一般與學校相關,如“大學”或“C.P.”指代中國共產黨或黨中央,“大學生”或“P.”指代共產黨員,“中學”指代地方黨組織,“轉學”意指轉黨員關系等。有時也用諧音詞,如用“君偉”指代軍委,“張小妹”指代張曉梅等。1948年《送中央文件均用代字》的通知規定以“亞洲部”指代中共中央,而中央各機關則用縮寫代替,如中央組織部使用“中組”或“組”,新華社用“聞”等。此外,該通知也明確了各中央負責同志的代號,如毛澤東為“李得勝”,周恩來為“胡必成”等。
在載體方面,這一時期通常要求書寫的文件尺寸盡可能縮小并裁去白邊,以便保存且易于在緊急情況下銷毀,防止落入敵人手中。有時還會在紙張表面涂抹特殊物質,或者用特制藥水密寫,經過特殊處理后的文件一般需要通過特定的藥水洗印才能夠顯現文字。這些藥水均為專門配制,常用配方為“用米湯寫,碘酒洗;或用牛奶汁寫,老醋洗,一般寫在白紙、白布(包括襯衣、棉衣里子)和木質的物件上”。同時,為防止敵人察覺密寫方法,一般要求“秘件到后,即洗即謄,謄后隨即將原件銷毀”。[1]
在革命戰爭時期,需要對各地往來的文件進行特殊處理和偽裝。各地往來文件采用了“雙封制”,即用雙重信封包裹機要交通運送的文件。其中外信封只寫所托人姓名,而在內信封才寫轉交某某,有時候也會在信封上寫由某某轉交某某。
緊急情況下,為了應付敵人的檢查,傳遞前會將文件進行偽裝,混在其他東西中夾帶,如果再配合攜帶者的喬裝,能夠很大程度地混淆敵人視線而成功完成傳遞任務。1930年《中央秘書處科長聯席會議記錄——各科工作報告與討論》中,中共中央秘書處負責人余澤鴻(代號“曉”)總結發言時說信皮“有一點保護色,聊勝于無”。[2]
通過在各地建立的秘密交通站和以商鋪、家庭、學校等作為掩護的聯絡點,中共黨組織的文件傳遞可以盡可能地減少在路程中面臨的意外,同時擺脫敵人的視線,防止泄密。1928年《中央關于秘密文件的處理和通訊地址問題的通知》規定:“應單獨建設一個與中央通訊的地址,與別方面不發生任何關系;同時要有一個單獨接待中央交通員的地址,此地址亦不準與別項人員接洽?!保?]1939年陜甘寧邊區黨委要求“各級領導機關均須建立秘密交通站及直接間接的接頭地點”,同時規定“秘密交通向公開機關送信時須注意經過一定的關系、不能公開來往”。[4]
中共黨組織也會采取各種化裝或偽裝手段賦予傳遞者“合法”的身份。1927年9月周恩來率南昌起義軍南下,派陳居璽給上海的中共中央送信時,就指示其裝扮成商人,并將用藥水寫在草紙上的密件和解手用的草紙混在一起藏在上衣口袋里,最終使信件得以安全送達。1928年《關于湖北組織問題決議案》提出黨組織和黨員要“社會化”和“職業化”,即要求黨組織和黨員以公開的社會身份掩護保密工作。社會化和職業化不僅要求機關工作人員要偽裝成特定角色,而且要求工作地點房屋布置和相關人員的言論、行為、服飾與其偽裝的社會身份和職業地位相一致。
在地形特殊的情況下,黨組織還會因地制宜,通過具有地方特色的保密方法保證安全。例如,解放戰爭時期,中共澄武錫工委為防止國民黨軍隊準確檢測到電臺位置,乘著夜色用木船載著電臺流動傳遞情報,此舉一方面可以迷惑敵人,另一方面便于臨時轉移和躲藏,為人民解放軍渡江戰役的勝利作出了突出貢獻。
首先,規定對文件靈活妥善地處理。收到文件后需要先進行編號。1926年《中共中央關于發文要蓋章編號的通知》第二條規定:“以后中央發給各地之通告和信件,均一律編號;各地來信及報告,亦須編號以清眉目,而便檢閱?!保?]此外,根據文件材料的分類采取不同的處理方式,1931年瞿秋白起草的《文件處置辦法》規定,“事務性質及小信只須將內容簡要的記入一本流水賬,可隨時毀去,勿使積存,油印鉛印品只須有一份保存,其余另設辦法‘推銷’出去”。還在總注中說:“如可能,當然最理想的是每種二份,一份存閱(備調閱,即歸還)一份入庫,備交將來(我們天下)之黨史委員會?!保?]1943年《中央書記處關于秘密文件的檢查與管理辦法》指出一般黨內刊物不收回,“其他必要之文件指示等只發給一定干部本人看,再用口頭傳達給較廣范圍的干部”。[7]1947年《葉劍英、楊尚昆給中央并劉少奇、朱德電——關于文件分類問題及處理情況》提到將文件按公開、機密、重要和次要分類后,重要又機密者必須帶走;同年《曾三關于中央秘書處材料工作總結》亦提到將材料按重要性與機密性分開,重要的機密文件“以干部的黨性與工作來保障它的安全(即所謂與材料共存亡)”,不重要的機密文件可以燒掉。[8]可以說,這種按照重要性和機密性相結合進行區別分類并采取不同的歸檔保管方式貫穿黨組織秘書工作的始終,保證特別重要的秘密文件能夠穿越歷史的硝煙流傳給后人瞻仰。
其次,指定專人保管和謹慎收藏。陜甘寧邊區在《邊區政府秘書處處務規程》中規定機要文件的撰擬繕寫和原稿由承辦機要人員辦理、保存或歸檔,《機要規則》還規定收發管理電報由各部隊機要秘書負責。指定專門人員起草公文不僅便于追責,而且能夠限制涉及事項的知曉范圍,有利于保密。1938年朱德、彭德懷在《關于國民黨派人來八路軍任聯絡參謀時應該注意事項的指示》中要求各部隊“一切機密文件應有專人保管”,且保存文電的地方,除秘書機構人員外“不許任何人進入”。[9]1939年《中共中央直屬機關暫行工作規則》要求“凡機密文件必須專人負責嚴格保管,并不得向外泄漏”。[10]1948年《中央關于中央各部委處理機密文件的制度》指出“一切密電及機密文件,不得隨便置于案上,機要秘書應有專門的箱、柜保存機要文件,并應加鎖”。[11]
在動蕩不堪的戰爭年代,很多檔案被安全無虞地保存到今天,是相當不容易的。被稱為黨的“一號機密”的中央文庫1927年成立于上海,在缺少經費又需進行偽裝的艱苦歲月里,張唯一、陳為人、韓慧英(陳為人妻子)、韓慧如(陳為人妻妹)、徐強、李云(徐強妻子)、周天寶、繆谷稔、陳來生等十余位地下黨員及其家屬始終甘冒生命危險守護著這批檔案,直到1949年9月這批“未受到霉爛、蟲蛀、鼠咬等半點損傷”、共計104包16箱的檔案被完好無損地送到中共上海市委組織部。[12]無獨有偶,有賴于革命烈士張人亞的衣冠冢,見證中國共產黨歷史進程的寶貴檔案才得以重見天日,其中包含1920年9月印刷出版的《共產黨宣言》中文譯本、《中國共產黨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決議案》等在內的國家一級文物16種,二級、三級文物10件。
掌管機密文件的處所不能擅入。1939年《中共中央直屬機關暫行工作規則》第九條規定:“凡機密室內不經允許,不能擅入及翻閱文件。”[13]這種規定與今天司空見慣的“某某重地,禁止擅入”有類似的警告作用。
關于文件和檔案的利用亦有不少規定。比如1939年《中共北方局關于秘密工作決定》第五條規定:“一切文件要登記,別的部要看一定要得到主要負責人的允許,拿去看時要簽字,并要定期收還,如逾期不交回,保管者要負督促之責。”[14]1943年《關于延安機關學校部隊閱讀黨內秘密文件的通知》規定,借閱絕密文件的人員要在文件回執上簽字,且不得轉借他人、抄錄原文、隨身攜帶或任意放置等,歸還時須親自或派遣可靠人員在規定期限內送還,對遺失或泄密者要按秘密工作紀律論處。1945年《中央秘書處材料科借出條例》對材料的借閱手續、數量、時長等進行明確規定,即借閱時須持介紹信并經中央秘書處處長批準,借閱數量以滿足短期需求為準,借閱時間為一到三月,借用人或借閱單位親自在登記簿上簽名登記和歸還,借閱材料不得轉借他人和污損遺失。這些規定既保證對文件和檔案的合理利用,又規避了泄密的風險。
雖然有及時歸檔和妥善保管文件的規定,但是如果面臨形勢不利或自身被暴露等緊急情況,共產黨人亦可銷毀相關文件,避免泄露給敵人。
形勢不利指的是生存條件比較惡劣,隨時有生命危險,這種情況下不適合保存文件。1939年,為了迎擊日軍秋季大圍攻,晉察冀邊區行政委員會規定機密文件、賬簿等必須妥善攜帶,而不甚重要的文件卷宗登記后予以焚毀。解放戰爭時期,中共中央規定“在蔣管區工作的同志,文件隨看隨燒,不準隨身攜帶任何秘密文件”。[15]1946年劉少奇致電葉劍英轉薄一波時,叮囑其從延安帶去邊區的筆記本及涉及土地指示、憲法說明等秘密文件都要銷毀。1947年任弼時指示曾三交給曹力如保管的安條嶺文件“在目前敵人亂竄情況下,請再檢查原藏地區是否確保安全,請你們負絕對保管責任,在危急時徹底燒毀”;同年曾三在致任弼時的電報中為西北局農場的檔案資料被燒掉感到惋惜,但又為“敵人未得片紙只字,甚慰”。[16]
潛伏的共產黨人預感到自身已暴露時,亦可迅速焚毀或轉移在住所保管的文件和檔案。1931年,時任中央特別行動科主要負責人的顧順章在漢口叛變,中共中央秘密工作委員會負責人周恩來指示將中央特科負責處理和保管的檔案徹底銷毀。1932年,陳為人、韓慧英將中央文庫的檔案放在三層閣樓的木板夾墻中,無論春夏秋冬總會放一個長燃的火爐以備不時之需。這些措施都是為了避免資料文件落入敵手,給革命事業造成損失。
中國共產黨創建初期,并無專門的保密工作領導機構,機關保密工作主要由秘書主管。1929年中央秘密工作委員會成立,負責起草涉密的方針政策性文件以及檢查指導其他機關的保密工作等,成為黨內第一個專門從事保密工作的機構。此后,中共中央的保密工作又先后由社會部、書記處辦公廳等承擔。抗戰時期,軍隊系統的敵工部、情報部和鋤奸部以及政府系統的保安處(廳)也分別承擔軍政系統的保密工作。1947年中共中央保密委員會建立后,主管黨中央和中央軍委各機關的保密工作。中央保密委員會的成立,進一步加強了黨對保密工作的領導,“標志著黨的保密工作在新形勢下走向統一、健全和規范化”。[17]
1926年中共中央機關報《??钒l表《秘密工作的常識》,對保密工作提出了具體要求;1928年黨中央又向各支部下發《秘密工作常識》,普及秘密狀態下的保密防范知識。1933年《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關于保持機密問題的訓令》指出,通信聯絡保密可以從監視通信工具、培訓通信員保密技能、采用技術手段加密和利用視號通信等方式進行。
此外,在中央秘書處的一些業務細則中亦提到保密的內容。比如1946年發布的《中央秘書處地方文件處理工作細則》對文件的分類管理及歸檔進行了說明;1947年《中央秘書處材料科工作條例》提到該科具體的工作任務和保密要求;1948年《中央秘書處材料科工作細則》對秘密文件、公開書報等的登記、整理歸檔進行規定;1949年《中央秘書處材料科工作細則》改訂,規定了收發組、文件保管組、文件摘編組和書報保管組的具體工作流程。這些細則和條例的出臺,有利于在一定程度上減少文件遺失、泄露等情況。
將保密責任寫入入黨誓詞中,并在黨紀和國家法規中明確對泄露、盜竊等破壞黨的秘密者予以懲罰,對于保守黨組織的秘密具有重要意義。井岡山革命博物館展出的一件已經泛黃的布片檔案(如圖1),乃1931年貧農賀頁朵親筆寫下的入黨誓詞:“犧牲個人、嚴守秘密、階級斗爭、努力革命、服從黨紀、永不叛黨?!保?8]1944年晉察冀軍區政治部、1947年暨南區組織部、1949年安東省委組織部印發的入黨誓詞中皆有保守秘密方面的規定,充分說明任何時候保密皆是一名共產黨員應該具備的基本素養。

圖1 井岡山革命博物館展出的賀頁朵入黨誓詞
黨紀作為規范黨組織和全體黨員的行為規則,從組織上將保密作為黨員必須遵守的紀律和必須履行的義務。1921年中共一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第一個綱領》就明確規定:“在黨處于秘密狀態時,黨的重要主張和黨員身份應保守秘密?!?922年二大通過的《中國共產黨章程》在第四章“紀律”中明確規定“泄露本黨秘密”者“必須開除之”。1943年《中央總學委、中央書記處辦公廳關于保管和檢查秘密文件的通知》指出,“保守黨的秘密是每個黨員干部的政治任務”。[19]
在懲戒破壞黨組織秘密者的各項法規中,尤以1934年頒布的《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懲治反革命條例》最具代表性,其中第十條規定:“傳達盜竊收集各種有關國家秘密性質的材料或軍事秘密者,處死刑”“因玩忽職守,不感覺其行動所能發生的結果而泄露上項秘密者,處1年至5年的監禁”。該條例第十五條又規定:“投降反革命并向反革命報告中華蘇維埃共和國的各種秘密者處死刑。”[20]此外,黨中央還下發《中共中央關于秘密工作條例》《關于保守軍事秘密》等文件,要求全體黨員干部養成保密觀念和習慣。
抗日戰爭期間發布的《中央軍委關于轉移中的文電處理和保管辦法》和《中央關于審查機要人員的指示》均要求加強對秘書和機要人員的領導、檢查及審查,以防止源頭泄密。挑選標準不僅包括“對黨無限忠誠,嚴守秘密”,而且在政治性、工作年限、文化水平等方面均做出了規定。1929年《中央秘書處工作報告大綱》指出中央秘書處的工作人員必須具備的條件是“黨籍較深”“觀念清楚”“經過群眾斗爭”等,而且在生活上反對腐化、官僚化、機械化、簡單化和浪漫化。[21]1930年《中央秘書處的組織及其工作任務》則要求除“黨籍較深”“經過群眾斗爭”外,還要“積極細心”“社會關系不復雜”“不適宜經常調換”。[22]1948年《中央關于中央各部委處理機密文件的制度》指出機要秘書的選擇條件為“政治上純潔”與“來歷清楚”者、“忠實于黨的事業”且“思想意識正確”者、五年黨齡和相當于初中文化水準者。[23]此外,黨組織還注意加強對這類人員的教育和行為規范?!吨醒胲娢P于轉移中的文電處理和保管辦法》提出要使秘書和機要人員養成“機警精細特長”[24],任弼時為中央起草的給周子健的指示電中也要求“注意氣節教育”[25]。通過嚴格選擇和規范教育,相關人員的保密素養有了很大提高。
革命戰爭時期,許多地下黨員寧可犧牲也要冒死傳遞機密文件,比如“身上攜有黨的重要文件甚多”的張寶泉遭到逮捕,受到毒打拷問,最后竟被“二百軍棍七響盒子炮三把刺刀”活活打死[26],鄭文道在隱蔽戰線上被捕后跳樓自殺,董健民夫婦為保護黨的密件攜幼子跳海,諸如此類可歌可泣的事件,不勝枚舉。
回顧革命戰爭時期中國共產黨的公文保密史,除了那些具體的保密措施和方法外,最值得我們繼承和弘揚的就是共產黨人始終團結、依靠群眾,始終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始終以國家和民族利益為重的精神,這不僅是保密工作的法寶,也是黨和國家取得事業勝利的力量之源。作為新時期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引路人,中國共產黨人必須牢記初心使命,堅持深入群眾,使文書檔案的保密工作越做越好。
在長達28年的革命戰爭中,黨始終堅持“一切為了群眾,一切依靠群眾,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并將之貫徹到保密工作中,認為“當全黨同志愈是深入到群眾運動中去,愈是能夠團結廣大的群眾在自己周圍,愈是能夠同群眾打成一片,則黨的秘密愈是容易保持”。[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