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 昊, 俞艷梅, 吳 琪, 王圣東, 鐘 沖
(安徽省滁州市第一人民醫院, 安徽 滁州 239000)
矮小癥是指身高低于同民族、地區健康同齡、同性兒童平均身高2個標準差或第三百分位,其病因包括慢性系統性疾病、內分泌異常、中樞神經系統等,約有60%~80%矮小癥病因不明,臨床常歸入特發性矮小癥(Idiopathic short stature,ISS)類型[1]。除ISS外,生長激素(Growth hormone,GH)部分性或完全性缺乏,也是導致矮小癥的常見原因之一[2]。作為一種胰島素相似多肽,胰島素樣生長因子-1(Insulin like growth factor-1,IGF-1)被證實與兒童生長代謝密切相關;亦有研究顯示,胰島素生長因子結合蛋白-3(Insulin growth factor binding protein-3,IGFBP-3)是IGF-1的儲存和運輸載體,一方面能夠調節IGF-1濃度,另一方面也與IGF-1共同反映機體內源性GH水平變化,指導機體生長發育狀態的判斷[3]。此外,對于矮小癥患兒而言,骨密度的變化不僅與骨發育狀態、骨鈣含量有關,也直接影響著患兒生長發育指標[4]。因此,明確矮小癥兒童骨密度與血清維生素D以及IGF-1、IGFBP-3的關系,對于指導矮小癥的分型判斷、臨床診療具有重要意義。為此,本研究選取140例矮小癥患兒及40名健康體檢兒童進行了對照研究,現報道如下。
1.1研究對象:以我院2016年3月至2021年3月收治的140例矮小癥患兒及40名健康體檢兒童為研究對象,矮小癥患兒選取標準:①參照《中國0~18歲兒童、青少年身高、體重的標準化生長曲線》及臨床相關指南、共識,明確矮小癥診斷[5]:相較于同性別、同年齡健康兒童,身高低于平均身高的2個標準差,出生體質量≥2.5kg,年身高增長速率≤4cm,且相較于實際年齡骨齡延遲≥2年;②矮小癥分型為ISS或生長激素缺乏(Growth hormone deficiency,GHD)型;③患兒監護人對研究知情同意且自愿參與。健康體檢兒童選取標準:①無矮小癥及家族矮小癥史;②兒童監護人對研究知情同意且自愿參與。矮小癥患兒、健康體檢兒童均排除:①合并甲狀腺功能異常、染色體疾病、佝僂病、性腺功能低下或營養不良;②合并心理或精神疾??;③既往有GH、糖皮質激素、性激素等藥物使用史。按照矮小癥患兒病因,將其分別納入ISS組(n=79)、GHD組(n=61),并將健康體檢兒童納入對照組(n=40)。三組受試兒童年齡、性別、父母平均身高比較,未見統計學差異(P>0.05),本臨床研究具有可比性,見表1。

表1 三組受試兒童一般臨床資料比較
1.2檢測方法:骨密度檢測:使用南京科進骨密度儀(規格型號:OSTEOKJ700),囑受試兒童取端坐位,根據兒童年齡選擇檢查位置:針對6歲以下兒童,超聲凝膠涂抹于脛骨中段;6歲及以上兒童,超聲凝膠涂抹于橈骨遠端1/3處。將探頭置于脛骨或橈骨,儀器自動計算兒童骨密度值(Z值)。Z值≥-1為正常,≤-1.5~<-1為輕度不足,≤-2~<-1.5為中度不足,<-2為重度不足[6]。血清指標檢測:采集各組受試兒童空腹肘靜脈血2mL,使用液相色譜串聯法檢測其血清25-羥維生素D水平;IGF-1、IGFBP-3檢測使用全自動化學發光法,檢測儀器為Immulite 2000(西門子公司)。
1.3分析方法:對比ISS組、GHD組、對照組骨密度及血清指標檢測結果,并計算骨密度與不同類型矮小癥兒童血清指標的相關性。

2.1骨密度比較:對照組、ISS組、GHD組兒童骨密度依次下降,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三組受試兒童骨密度比較
2.2血清指標比較:對照組、ISS組、GHD組兒童血清25-羥維生素D、IGF-1、IGFBP-3依次下降,組間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3。

表3 三組受試兒童血清指標比較
2.3相關性分析:Pearson相關性分析示,ISS、GHD患兒骨密度與血清25-羥維生素D、IGF-1、IGFBP-3均呈正相關(P<0.05)。見表4。

表4 骨密度與矮小癥兒童血清維生素D IGF-1 IGFBP-3的相關性分析(r值)
身高受遺傳、出生時體重及身長、營養、激素等多種因素共同影響,據報道,我國矮小癥患病率約0.64%,且多數患兒矮小癥病因不明[7]。大量研究顯示,GH缺乏在矮小癥的發生發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而IGF-1水平與內源性GH分泌狀態密切相關[8];與此同時,維生素D在機體生長發育中也發揮著重要作用[9]。因此,此次研究首先就矮小癥患兒血清維生素D、IGF-1及其結合蛋白IGFBP-3水平變化進行了檢測。
通過與健康體檢兒童對比,可以發現,無論是ISS患兒還是GHD患兒,其血清25-羥維生素D均顯著下降,同時伴有IGF-1及IGFBP-3的下降,與梁寶恩等[10]研究結果一致,其原因可能為:IGF-1屬促細胞生長多肽,與胰島素具有相似的結構及功能,也是介導GH促生長的重要物質。正常狀態下,血清IGF-1在體液及血液內呈游離態,或結合IGF結合蛋白,其中IGFBP-3為IGF-1含量最高、作用最強的結合蛋白。既往研究顯示,IGF-1濃度變化可對GH濃度產生直接影響,而GH水平下降也伴隨著IGF-1濃度的降低以及IGFBP-3生成速度的下降[11]。因此,IGF-1被認為是GH的生理性調節因子,而IGF-GH軸異常則被認為與矮小癥患兒生長發育遲緩密切相關[12]。本研究結果顯示,隨著矮小癥病因與GH缺乏關聯的增強,患兒IGF-1、IGFBP-3降低更為顯著,印證了上述結論。與此同時,GH分泌常表現為脈沖樣,在血液內半衰期較短,而IGF-1、IGFBP-3無明顯晝夜節律,故檢測血清IGF-1、IGFBP-3水平對于了解機體GH分泌狀態也有著積極意義。在本次研究中,GHD患兒更低的血清IGF-1、IGFBP-3水平,與其GH缺乏狀態具有一致性。
維生素D是一種固醇類衍生物,經肝臟代謝為25羥-維生素D后可促進腸道對鈣、磷等物質的吸收,并通過提高鈣鹽在骨骼內的沉積,達到維持骨骼正常礦化、調節骨骼鈣磷平衡代謝的作用。既往研究顯示,矮小癥兒童亦普遍伴隨維生素D缺乏,而維生素D缺乏所致鈣磷吸收減少、骨形成及骨吸收變化,也與患兒身高及體重增長受限有關[13]。本研究矮小癥患兒血清25羥-維生素D低于對照組,且ISS、GHD患兒血清25羥-維生素D水平依次下降,在印證上述結論的同時,亦表明GHD患兒長骨生長受限更為嚴重。
本研究結果顯示,除更低的血清維生素D、IGF-1、IGFBP-3水平外,矮小癥患兒骨密度也存在顯著下降,其原因一方面考慮與機體骨骼發育異常有關,另一方面,維生素D的缺乏也導致患兒骨鈣含量下降、骨鈣丟失增加,均使其骨密度變化,嚴重時可能出現骨結構改變。同時,本研究結果顯示,矮小癥患兒骨密度的下降也伴隨著血清維生素D、IGF-1、IGFBP-3水平的下降,且ISS、GHD患兒骨密度與血清25-羥維生素D、IGF-1、IGFBP-3均呈正相關,說明矮小癥患兒病情變化也伴隨著骨密度的顯著改變。因此,對于該類患兒而言,維生素D的補充與GH治療同樣重要,輔以體育鍛煉、增加日照時間、營養支持以促進患兒長骨生長、提高其骨密度,有望改善患兒生長發育狀態,實現成年終身高的增長。
綜上所述,不同病因所致矮小癥患兒均存在不同程度的骨密度下降表現,且患兒骨密度下降幅度與血清25羥-維生素D、IGF-1、IGFBP-3下降幅度密切相關,因此,臨床實踐中無論是針對ISS還是GHD的治療,均應強調維生素D的補充以及骨密度的監測及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