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壯文, 歐陽帆, 曾繁寬
(海南省瓊海市人民醫院, 海南 瓊海 571400)
骨肉瘤(osteosarcoma,OS)是一種常見的原發、高度惡化的骨惡性腫瘤,好發于青少年及兒童,局限性OS患者5年生存率為70%,復發轉移患者5年生存率不到20%[1]。盡管OS臨床治療手段不斷改進,但是術后復發、轉移率較高,生存狀況仍不容樂觀。微小RNA(micro RNA,miRNA)具有調控細胞生長、分化、增殖、凋亡等作用,參與惡性腫瘤發病過程,其中多種miRNA已被證實參與骨肉瘤發生和發展。miR-650在不同的腫瘤中表現出不同的調控作用,在膠質瘤中miR-650表達下調,轉染miR-650后細胞增殖活性明顯下降,miR-650缺乏可上調FAM83F表達促進腫瘤細胞增殖[2]。在非小細胞肺癌中miR-650表達上調,miR-650通過靶向生長抑制因子4(ING4),調控Wnt-1/β-連環蛋白信號通路促進癌細胞的增殖和侵襲[3]。目前miR-650與OS臨床病理參數和預后暫無文獻報道,鑒于此,本研究針對miR-650在OS的表達特點,分析其臨床意義。
1.1研究對象:選擇2016年1月至2018年12月瓊海市人民醫收治的80例OS患者,其中男52例,女28例,年齡9~17(13.26±3.19)歲,腫瘤部位:股骨遠端27例,脛骨近端28例,肱骨近端21例,其他4例。腫瘤直徑2~7(5.19±2.35)cm,Enneking分期:Ⅰ期24例,Ⅱ期41例,Ⅲ期15例,淋巴結轉移15例,遠處轉移19例。納入標準:①均行外科保肢手術治療,術后病理組織學診斷為OS;②患者均首次入院糾正,術前未接受放化療等其他免疫靶向治療;③臨床基線資料、病理資料及隨訪數據完整。排除標準:①脂肪肉瘤,纖維肉瘤,或合并其他部位原發腫瘤;②慢性化膿性骨髓炎,骨折、骨結核;③中斷隨訪者?;颊呒捌浼覍倬橥夂炇鹜鈺?。
1.2miR-650表達檢測:取手術切除瘤組織及瘤旁組織(距腫瘤組織邊緣≥5cm)標本,組織研磨儀研磨后加入裂解液混勻,TRIzol試劑(美國Ambio公司)提取總RNA,M-MLV逆轉錄酶(Epicentre公司)將其逆轉錄為cDNA。取2μL cDNA樣品,CFX96實時熒光PCR儀(美國Bio-Rad)做3次平行試驗,以GAPDH RNA為內參,2-ΔΔCt計算miR-650相對表達量miR-650表達,取3次試驗平均值。引物合成及序列測定由上?;倒就瓿伞R姳?。

表1 引物序列反應條件和體系
1.3隨訪:所有患者均定期接受電話隨訪3年,統計隨訪期間生存情況,生存期定義為接受手術日期到全因死亡或隨訪結束時間。

2.1骨肉瘤、瘤旁組織miR-650表達比較:骨肉瘤組織與瘤旁組織miR-650相對表達量分別為5.03±1.19、1.02±0.36,骨肉瘤組織miR-650相對表達量明顯高于瘤旁組織(t=28.849,P<0.001)。
2.2miR-650表達與骨肉瘤患者病理參數的關系:miR-650表達Enneking分期 Ⅲ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有關(P<0.001),見表2。

表2 miR-650表達與骨肉瘤患者病理參數的關系
2.3生存分析:隨訪期間死亡36例,制作生存曲線(見圖1),經Log Rank檢驗miR-650高表達組(miR-650≥5.03,42例)OS患者3年生存率為40.48%(17/42),低于miR-650低表達組(miR-650<5.03,38例)的71.05%(27/38)(Log Rank 2=7.103,P=0.008)。
2.4COX回歸分析:以OS患者預后為因變量(1=死亡,0=存活),年齡(賦值:連續性變量)、性別(賦值:0=男,1=女)、腫瘤部位(賦值:0=其它,1=骨遠端,脛骨近端,肱骨近端)、腫瘤直徑(賦值:0=<5cm,1=≥5cm)、Enneking分期(賦值:0=Ⅰ、Ⅱ期,1=Ⅲ期)、淋巴轉移(賦值:0=否,1=是)、遠處轉移(賦值:0=否,1=是)、miR-650(賦值:0=miR-650<5.03,1=miR-650≥5.03)。分別采用單因素和多因素COX風險比例回歸分析影響OS患者預后的因素,最終結果顯示淋巴轉移、遠處轉移、miR-650≥5.03是OS患者死亡的危險因素(P<0.01),見表3、4。

表3 影響OS患者預后的單因素COX回歸分析

表4 影響OS患者預后的多因素COX回歸分析

圖1 OS患者術后3年生存曲線
OS是威脅青少年健康和生命安全的常見骨原發惡性腫瘤,以早期肺轉移和低生存率為特征。目前OS發病機制尚未完全闡明,缺乏有效的治療手段,即便接受手術和(或)化療患者預后依然較差,因此尋找OS診斷和治療的潛在生物標志物和靶點十分重要。
miRNA是一類由20-25個核苷酸組成的非編碼單鏈RNA,具有翻譯、基因調控、轉錄后調控等作用,通過降解或抑制信使RNA參與惡性腫瘤細胞增殖分化和凋亡過程。越來越多研究表明miRNA在OS發病機制中發揮作用,其中miR-188-5p通過靶向降解CCNT2抑制骨肉瘤細胞的增殖能力[4],miR-98-5p通過下調細胞分裂周期25調控細胞周期抑制骨肉瘤惡性增殖和進展[5]。miR-650最早被發現于人類結直腸中,通過調控靶基因表達介導細胞活性,在不同的腫瘤中表現出不同的調控作用?,F有報道顯示miR-650在肝細胞癌中表達上調,通過靶向腫瘤抑制蛋白激酶2(LATS2)參與癌細胞增殖、遷移和侵襲[6]。慢性淋巴細胞白血病患者miR-650也呈高表達,且與Binet分期、IGHV、P53基因畸變有關,miR-650通過調控腫瘤抑制基因NDRG2抑制細胞凋亡[7]。而在結腸癌中miR-650表達下調,發揮抑制癌細胞生長和侵襲作用,miR-650可能通過靶向AKT2蛋白抑制AKT通路誘導上皮型鈣黏附素(E-cadherin)表達,抑制細胞遷移和侵襲[8]。
然而miR-650與OS臨床病理參數和預后的相關報道十分少見,本研究發現miR-650在骨肉瘤組織中高表達,提示miR-650在OS中可能發揮促癌基因作用。通過分析miR-650與臨床病理參數關系發現miR-650表達與OS患者Enneking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有關,提示miR-650過表達可能誘導OS細胞惡性增殖、侵襲和轉移,miR-650參與OS病情惡性進展過程。推測miR-650參與OS的發病機制為:①miR-650通過下調靶基因ING4表達參與腫瘤炎癥反應調節,ING4作為一種腫瘤抑制蛋白,其表達受抑制后可通過調節核轉錄因子-κB(NF-κB)活性誘導白細胞介素6(IL-6)的轉錄和分泌,IL-6促進細胞間黏附分子-1表達,調節成骨細胞和破骨細胞分化參與OS發病過程,因此miR-650可能通過ING4/NF-κB/IL-6軸參與OS發病機制[9]。②miR-650過表達通過抑制ING4表達促使OS細胞快速增殖[10]。③miR-650與ADP-核糖基化因子-1(ARF1)mRNA靶向結合,ARF具有調節肌動蛋白細胞骨架重塑、質膜重組和囊泡轉運等過程[11],是囊泡運輸過程中通過分泌通路早期區隔的關鍵分子開關[12],參與侵襲性乳腺癌侵襲轉移和上皮間質轉化過程以及OS破骨細胞分化過程和OS腫瘤微環境改變過程[13],因此推測miR-650可能通過調控ARF1表達促進OS細胞上皮間質轉化誘導OS瘤細胞增殖,Enneking分期增加以及淋巴結和遠處轉移。通過隨訪調查發現,miR-650高表達與OS患者低生存率有關,COX風險比例回歸分析示miR-650高表達是OS患者預后不良的危險因素,可能與miR-650高表達促使OS細胞增殖、侵襲、轉移,導致腫瘤復發轉移有關,提示miR-650可以作為判斷OS患者預后情況的一項指標。miR-650在人體組織中表達穩定,卻對基因表達和調控具有關鍵作用,與骨肉瘤其它腫瘤標志物比較,可更敏感地反映腫瘤發生和進展,是骨肉瘤頗具前景的生物學指標。
綜上所述,骨肉瘤組織中miR-650呈高表達,miR-650表達與OS患者Enneking分期、淋巴結轉移、遠處轉移有關,miR-650高表達是OS預后不良的危險因素。miR-650有望作為OS預后預測的潛在標志物和治療的潛在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