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企業社會責任的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性研究

魏光興， 李 瑛

(重慶交通大學 經濟與管理學院，重慶 400074)

一、引 言

民族要復興，鄉村必振興。2021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推進鄉村振興加快農業農村現代化的意見》正式發布，強化提升十九大提出的鄉村振興戰略。新發展階段的鄉村振興一定是全面、可持續的振興，經濟方面要建立現代農村產業體系；環境方面要實現農村生產方式綠色轉型；社會方面要保持農村社會和諧穩定，逐步實現城鄉基本公共服務均等化[1]。2021年5月，財政部和商務部下發《關于進一步加強農產品供應鏈體系建設的通知》，在農產品供應鏈的具體領域細化中共中央國務院推進鄉村振興的意見。農產品關系到廣大人民群眾的日常生活福祉，產業振興又是鄉村振興的核心，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發展成為促進鄉村全面可持續振興的關鍵環節。在當前仍以小農經營為主的背景下，要求農產品生產企業、農產品銷售企業等供應鏈的核心企業積極履行社會責任，進行綠色投資，減少農藥、化肥、添加劑等化學物質使用，增加生態肥、有機肥等生態物質使用，減少甲烷、二氧化碳、污水、廢棄物等排放，提升農產品綠色度，關注消費者的福利偏好，提升人民群眾日常生活消費品質，從而全面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推進實現鄉村振興的經濟、環境和社會目標。研究企業社會責任如何影響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性的原理，可以為新發展階段全面推進鄉村可持續振興提供理論依據和政策建議。本文擬用博弈論方法，建立農產品供應鏈模型，刻畫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研究企業社會責任影響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性的內在原理。

供應鏈的可持續性相關研究評述分為經濟、環境和社會三個方面。首先，經濟可持續性主要體現為追求利潤。企業利潤和系統利潤是供應鏈的基本議題，很多文獻研究供應鏈的經濟可持續性，如葉同等的研究[2]，也有文獻研究表明經濟可持續性確實是供應鏈研究的普遍問題[3]。其次，環境可持續性主要體現為促進減排。隨著社會各界環境保護意識逐漸增強，環境可持續性成為目前研究的特點。通過研究排放配額和交易政策[4]、政府補貼[5]、資產證券化[6]、環保技術投資[7]、商譽[8]和談判權力[9]等因素促進減排的原理，尋求擴大減排的途徑，增強供應鏈的環境可持續性。最后，社會可持續性主要體現為福利關注。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章程中的可持續含義非常廣泛，在環境保護之外還有消費者剩余[10]3-5和員工工作場所健康[11]231-236等。基于327份亞洲小企業的調查表明，企業績效會影響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12]2-7，6家國際公司五年面板數據分析結果表明社會可持續性已經構成公司戰略的重要目標[13]。上述文獻分別單獨研究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還有少數文獻同時考慮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如Sinayi和Rasti-Barzoki同時分析政府補貼與稅收政策對綠色供應鏈的經濟、環境、社會可持續性的影響[14]。可見，單獨研究環境可持續性的文獻最多，社會可持續性也有較多關注，同時考慮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的文獻非常少。在農產品供應鏈領域，國內中文文獻很少研究農產品供應鏈的可持續性，與國際英文文獻較多研究農產品供應鏈的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顯著不同。

供應鏈的企業社會責任相關研究評述，分為考慮上游制造商社會責任、考慮下游零售商社會責任、同時考慮制造商和零售商二元社會責任三個方面。首先，關注上游制造商社會責任的文獻較多。生產產品的制造商通常處于供應鏈的中心地位，決定產品質量、價格和排放量等，是社會責任的首要承擔者。收益共享契約促使制造商履行社會責任[15]，制造商的社會責任感將提高閉環供應鏈的回收率，并且不會改變其協調性質[16]13-15，也能降低顧客股價崩盤風險[17]，而信息不對稱會減弱社會責任的作用[18]。其次，關注下游零售商社會責任的文獻較少。零售商社會責任會提高零售價格、減排水平、產品綠色度、產品銷售量、制造商利潤和供應鏈系統總利潤[19]101-104，有利于增強供應鏈的經濟和環境可持續性[20]。最后，一些文獻同時考慮制造商和零售商社會責任。企業社會責任會降低產品價格、提高零售商銷售努力水平、擴大銷量、提高邊際利潤和供應鏈系統整體利潤[21]，在一定條件下能夠實現供應鏈的協調[22]，信用支持、政府補貼和成本補貼等會擴大企業社會責任的作用[23]4-7。可見，現有文獻最關注制造商社會責任，而較少同時考慮制造商和零售商的二元社會責任。在農產品供應鏈領域，很少涉及制造商社會責任，更鮮有同時考慮制造商和零售商的二元社會責任。

綜上，現有文獻對供應鏈的可持續性和企業社會責任的研究是分離的，研究可持續性時沒有考慮企業社會責任，研究企業社會責任時又沒有考慮可持續性，只有極少數文獻初步涉及企業社會責任對供應鏈可持續性的影響。比如：Wang在考慮市場壟斷和產品差異的條件下建立三級博弈模型，研究發現制造商社會責任會提高供應鏈系統利潤、增強經濟可持續性，提高消費者剩余、增強社會可持續性，擴大環境破壞程度、減弱環境可持續性，但是沒有同時考慮零售商社會責任的影響[24]；唐書傳等在排放配額和交易的條件下研究發現，零售商社會責任會提高零售價格、減排水平和產品銷售量，但是沒有同時考慮制造商社會責任的影響[19]101-103。在農產品供應鏈領域，通過知網檢索到1900多篇文章顯示，無論是農產品供應鏈的可持續性還是企業社會責任，國內中文文獻很少涉及，而國際英文文獻雖然對可持續性和企業社會責任的單獨研究較多，但是很少同時考慮農產品供應鏈的企業社會責任與供應鏈可持續性。

本文擬研究二元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三維可持續性的影響原理。其中二元指農產品生產企業和農產品銷售企業，分別是農產品供應鏈的制造商和零售商；三維指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

二、考慮企業社會責任的農產品供應鏈博弈模型與決策

(一)假設與符號

(1)

(2)

(3)

(4)

其中，0≤ηi<1表示社會責任的強度，滿足條件0≤ηr+ηm≤1[23]3-4。如果ηi=0，就沒有考慮企業社會責任[27]；如果ηr=0，就沒有考慮零售商的社會責任[16]13-15；如果ηm=0，就沒有考慮制造商的企業社會責任[20]690-698。同時考慮供應鏈制造商和零售商的社會責任，是對現有研究的擴展。

(二)博弈決策求解

農產品供應鏈上游的生產企業先決定其綠色量和批發價格，下游的銷售企業再決定其綠色量和零售價格。采用逆向歸納法，先求農產品銷售企業的反應函數，再求農產品生產企業的綠色量和批發價格決策，最后求農產品銷售企業的綠色量和零售價格決策。

(5)

(6)

最后，將式(6)代入式(5)，農產品銷售企業的最優單位產品綠色量和零售價格為

(7)

三、考慮企業社會責任的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性刻畫

現有文獻一般從經濟、環境、社會三個方面描述供應鏈的可持續性。從經濟可持續性、環境可持續性和社會可持續性三方面刻畫企業社會責任的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性，分別表現為系統總利潤、系統綠色總量和系統消費者剩余。

(一)經濟可持續性

供應鏈的經濟效果由利潤體現，系統總利潤越大，說明經濟可持續性越高[2-3]。用系統總利潤刻畫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可持續性，就是農產品生產企業利潤和農產品銷售企業利潤的加總。系統總利潤越高，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可持續性越好。將式(6)和式(7)代入式(1)，得農產品生產企業利潤為

(8)

將式(6)和式(7)代入式(2)，得農產品銷售企業利潤為

(9)

綜合兩方面，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可持續性即系統總利潤為

(10)

(二)環境可持續性

現有的供應鏈的環境可持續性研究集中于降低減排量[4-5]。在農產品供應鏈中：Zhu等采用減少農藥化肥添加劑等、增加新型可降解易分解物質、實施綠色營銷等綠色投入來描述環境可持續性[28]；Miranda-Ackerman等采用農藥、化肥、除草劑、添加劑使用的減少量，以及二氧化碳、污水等排放的減少量來描述環境可持續性[29]。用系統綠色總量刻畫農產品供應鏈的環境可持續性，指在農產品生產和加工過程中通過減少使用農藥、化肥、除草劑、添加劑等化學物質，降低甲烷、廢水、廢渣等污染物排放，增加使用可降解、易分解、可回收的包裝物等，提高農產品綠色度。系統綠色總量越大，農產品供應鏈的環境可持續性越高。根據式(6)和式(7)，得農產品供應鏈的單位產品綠色量為

(11)

根據式(7)和需求函數q=a-βp+δk，可得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的產量為

(12)

根據式(11)和(12)，得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的環境可持續性即系統綠色總量為

(13)

(三)社會可持續性

現有的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研究比較寬泛，包括社會福利[10]5、工作安全[11]232-235、支持中小企業發展[12]1-5等。Bubicz等[13]在服裝供應鏈中，Sinayi和Rasti-Barzoki[14]、Wang[24]在綠色供應鏈中，用消費者剩余描述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在農產品供應鏈中，Hsu等用消費者剩余描述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30]。因此，用系統消費者剩余刻畫農產品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系統消費者剩余越大，農產品供應鏈的環境可持續性越高。根據消費者剩余的經濟學定義和式(7)，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的社會可持續性即系統消費者剩余為

(14)

由式(14)可知：農產品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由銷售價格和綠色量決定；農產品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同時受企業的綠色投資、社會責任感、市場需求的價格敏感性、綠色消費敏感性等因素影響。可見，社會可持續性是對企業綠色投資、企業社會責任、市場需求的綜合性測度。

四、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性的影響

(一)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

作為農產品供應鏈的制造商，農產品生產企業向銷售企業提供初級農產品。為了履行社會責任，以減少環境污染、提高產品綠色程度和滿足人民群眾高品質生活需要，農產品生產企業會投資綠色技術，在生產農產品時減少使用農藥、化肥、除草劑、添加劑等化學物質，減少甲烷、二氧化碳、污水等環境污染物排放，增加使用新型可降解、易分解物質。這些行為將影響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

1.對經濟可持續性的影響

可見，農產品生產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可以提升農產品供應鏈的系統總利潤，增強經濟可持續性，社會責任感越強，經濟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而且，無論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如何，都是如此。

2.對環境可持續性的影響

可見，農產品生產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可以擴大農產品供應鏈的系統綠色總量，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環境可持續性，社會責任感越強，環境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而且，無論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如何，都是如此。

3.對社會可持續性的影響

可見，農產品生產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可以擴大農產品供應鏈的系統消費者剩余，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社會責任感越強，社會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而且，無論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如何，都是如此。

(二)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的影響

作為農產品供應鏈的零售商，農產品銷售企業對初級農產品進行分割、加工、包裝等處理后，再滿足人民群眾日常生活需要。為了履行社會責任，以減少環境污染、提高產品綠色程度和提高人民群眾生活品質，農產品銷售企業會投資綠色技術，采用新型可降解、易分解物質進行加工包裝，減少分割和加工過程中的廢氣、污水等環境污染物排放，減少加工、倉儲和運輸過程中的損耗，降低運輸和倉儲過程中的能耗。這些行為將影響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

1.對經濟可持續性的影響

可見，農產品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可以提高農產品供應鏈的系統總利潤，增強經濟可持續性，社會責任感越強，經濟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而且，無論農產品生產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如何，都是如此。綜合定理1和定理4，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都會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可持續性，二者沒有矛盾，社會責任感越強，經濟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

2.對環境可持續性的影響

可見，農產品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可以提高農產品供應鏈的系統綠色總量，增強環境可持續性，社會責任感越強，環境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而且，無論農產品生產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如何，都是如此。綜合定理2和定理5，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都會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環境可持續性，二者沒有矛盾，社會責任感越強，環境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

3.對社會可持續性的影響

可見，農產品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可以提高農產品供應鏈的系統消費者剩余，增強社會可持續性，社會責任感越強，社會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而且，無論農產品生產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如何，都是如此。綜合定理3和定理6，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都會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社會可持續性，二者沒有矛盾，社會責任感越強，社會可持續性增強程度越大。

(三)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社會責任影響的比較

1.影響經濟可持續性的比較

定理1和定理4表明，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對農產品供應鏈經濟可持續性的影響方向相同，都會增強經濟可持續性，并且社會責任感越強，增強程度越大。定理7進一步表明，雖然二者都會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可持續性，但是增強程度不同，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提升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經濟可持續性的程度總是比農產品生產企業大。

2.影響環境可持續性的比較

定理2和定理5表明，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環境可持續性的影響方向相同，都會增強環境可持續性，并且社會責任感越強，增強程度越大。定理8進一步表明，雖然二者都會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環境可持續性，但是增強的程度不同，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提升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環境可持續性的程度總是比農產品生產企業大。

3.影響社會可持續性的比較

定理3和定理6表明，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感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社會可持續性的影響方向相同，都會增強社會可持續性，并且社會責任感越強，增強程度越大。定理9進一步表明，雖然二者都會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社會可持續性，但是增強的程度不同，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提升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社會可持續性的程度總是比農產品生產企業大。

綜合定理7、定理8和定理9可得，在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三個方面，作為農產品供應鏈零售商的農產品銷售企業，其社會責任的促進作用都比作為制造商的農產品生產企業大。正如Mobini等、Chernonog和Avinadav研究發現，零售商更接近消費者，更了解消費偏好、社會需求、民生福祉等的變化[31-32]。從這個角度講，Mani等[12]和Bubicz等[13]只考慮制造商社會責任而不考慮零售商社會責任是不妥的。

五、數值分析

參考Chen等的案例研究數據[27]，參數取值如下：市場潛在最大需求a=100，價格敏感系數β=3，綠色消費敏感系數δ=0.5，農產品生產企業的單位產品成本c=1，綠色投資邊際成本εm=εr=50。

(一)企業社會責任對經濟可持續性的影響

圖1 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總利潤的影響

在圖1a中，分別展現在銷售企業社會責任為0、0.1、0.2、0.3和0.4五種情形下，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總利潤的影響；在圖1b中，分別展現在生產企業社會責任為0、0.1、0.2、0.3和0.4五種情形下，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總利潤的影響。可以看出，供應鏈系統總利潤會隨著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感增強而增大，也會隨著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增強而增大，分別驗證了定理1和定理4。對比圖中縱坐標的增長趨勢可以看出，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對供應鏈系統總利潤的提升程度大于農產品生產企業，驗證了定理7。此外，無論是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還是農產品生產銷售企業社會責任，供應鏈系統總利潤隨之增長的方式都幾乎是線性的，擴展了理論分析。

(二)企業社會責任對環境可持續性的影響

圖2 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綠色總量的影響

在圖2a中，分別展現在銷售企業社會責任為0、0.1、0.2、0.3和0.4五種情形下，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綠色總量的影響；在圖2b中，分別展現在生產企業社會責任為0、0.1、0.2、0.3和0.4五種情形下，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綠色總量的影響。可以看出，系統綠色總量會隨著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感增強而增大，也會隨著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增強而增大，分別驗證了定理2和定理5。對比圖中縱坐標的增強趨勢可以看出，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對供應鏈系統綠色總量的提升程度顯著大于農產品生產企業，驗證了定理8。此外，系統綠色總量會隨著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以近似線性的方式增大，而以顯著不同于線性的方式隨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增大，擴展了理論分析。

(三)企業社會責任對社會可持續性的影響

圖3 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消費者剩余的影響

在圖3a中，分別展現在銷售企業社會責任為0、0.1、0.2、0.3和0.4五種情形下，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消費者剩余的影響；在圖3b中，分別展現在生產企業社會責任為0、0.1、0.2、0.3和0.4五種情形下，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對農產品供應鏈系統消費者剩余的影響。可以看出，農產品供應鏈系統消費者剩余會隨著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感增強而增大，也會隨著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增強而增大，驗證了定理3和定理6。對比圖中縱坐標的增強趨勢可以看出，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感對消費者剩余的提升程度顯著大于生產企業，驗證了定理9。此外，系統消費者剩余以近似線性的方式隨著農產品生產企業社會責任增大，但以顯著不同于線性的方式隨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增大，擴展了理論分析。

六、結語

鄉村振興在經濟方面要建立現代農村產業體系，環境方面要實現農村生產方式綠色轉型，社會方面要保持農村社會和諧穩定。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發展是推進鄉村全面可持續振興的重要環節。農產品生產企業作為制造商，農產品銷售企業作為零售商，其社會責任都會影響農產品供應鏈的可持續性。建立博弈模型，從經濟、環境和社會三個方面刻畫農產品供應鏈的可持續性，分析農產品生產與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如何影響農產品供應鏈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的內在原理，比較二者的差異。研究發現：第一，企業社會責任會同時增強農產品供應鏈的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具有協同效應，三方面不存在沖突，不會此消彼長。第二，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的社會責任都會增強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性，具有正外部效應，二者沒有矛盾，不會彼此抵消，而是相互促進。第三，農產品銷售企業社會責任的作用更強，對農產品供應鏈經濟、環境和社會可持續性的提升程度都大于農產品生產企業。因此，培育企業社會責任可以推動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發展，促進鄉村建立農村產業體系，實現生產方式綠色轉型，保持社會和諧穩定的全面振興。

對農產品供應鏈可持續發展和全面鄉村振興的管理可得到如下啟示：從政府層面而言，統籌規劃經濟、環境和社會發展目標，充分發揮企業社會責任的協同效應，積極鼓勵農產品生產和銷售企業履行企業社會責任，推進經濟、環境和社會的可持續發展。從供應鏈層面而言，協調農產品生產企業和銷售企業共同進行綠色投資，充分發揮企業社會責任的正外部效應，上下游企業合作履行社會責任，推動農產品供應鏈的可持續運營。從企業層面而言，把社會責任納入經營戰略體系，從單一經濟目標擴展到經濟、環境和社會的三元目標，主動履行社會責任，尋求政府支持、供應鏈伙伴合作和消費者認同，提升綜合競爭力，促進可持續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