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金元時代”中超持續發展的可行性研究

米龍

中超聯賽成立于2004年，前身是中國足球甲A聯賽，由中國足球協會組織，中超公司運營的聯賽體系。目前中超聯賽已經有了18年的發展歷程，給中國足球職業化發展提供了良好的平臺，職業足球俱樂部持續投入，吸引高水平外援來到中超，提升了比賽觀賞性，也帶動了整個足球行業規模的擴大。自2010年恒大集團買斷廣州足球俱樂部全部股權以來，中超開始進入了“金元時代”，到2019年實現中超8冠王，恒大集團高價買內援，天價引入外籍球員，使得其他俱樂部賽季的支出引來了連鎖效應。從2011年開始到2020年，這十年期間，中超各俱樂部的瘋狂投資，給現有的中超聯賽留下了巨大的泡沫，2020年因疫情后的賽季中，沒有了主客場比賽，采用賽會制，各俱樂部造血功能差，很多小型俱樂部出現“欠薪”現象，后“金元時代”中超可持續發展，應更理性、符合中國足球現狀的去投資建設足球俱樂部。

1 中超聯賽發展現狀

1.1 中超發展歷程

中超聯賽成立于2004年，是中國足球甲A聯賽后形成的新聯賽體系，是目前中國足球最高級別聯賽。從最開始的12支球隊，到2006年16支球隊，發展到現2022賽季的18支球隊，球隊規模日益龐大，參賽球員的年齡從16歲-40歲，每個賽季有180-240場比賽，每輪都有焦點戰，上演了多場精彩比賽。

1.2 中超“金元時代”

自2010年恒大集團入主廣州足球俱樂部后，集團通過引進大牌外援，超強內援，到2021賽季一共取得了中超8次冠軍，是目前取得中超冠軍最多的俱樂部。2011年，恒大每年預計投入5億元起步，單場開出贏球獎金300-500萬元，七年后，恒大年投入約20億，引進千萬歐元五大聯賽級別主力球員，才能保證加入爭冠行列。2018年奪冠的上海上港，自上港集團入主球隊以來，總投入超過百億，平均年投入近20億，加上球場設施等硬件投資，完善的梯隊配置，先進的訓練設施。通過金元攻勢，上港引進了超級外援胡爾克和奧斯卡總共花費了1.2億歐元，工資加起來超過了5000萬歐元，倆人的薪資水平可以頂一支中超球隊的年度總開銷。中超的爭冠開銷在10-20億，保級成本3億元-10億元。爭冠球隊的瘋狂投資，致使各球隊的隊員紛紛簽訂高薪資，不然很難留住核心球員。還要在保級時刻，開出巨額贏球獎金，使球隊留在中超聯賽。

2019年足協將采取措施限制俱樂部盲目重金投入，設置薪資上限、配備完善的女子足球隊、各年齡段的梯隊建設，理性對待俱樂部的投資與建設，向國際化大俱樂部學習先進的管理模式，引進先進的足球理念，走出一條適應中國足球發展的道路。

2 金元足球對中超聯賽發展的利弊分析

2.1 金元足球是各國聯賽發展必經之路

金元足球在各國職業聯賽都曾發生過，最典型的代表屬英超聯賽，各大財團入主俱樂部，加大投入，買進世界級球星，英超名次前列的俱樂部瘋狂引援，使得其他俱樂部在轉會市場上很難買到自己想要的球星。日本J聯賽也曾經歷“金元時代”，花重金吸引歐美瀕臨退役大牌球員，在國家隊層面實現規劃，扎實的青訓基礎下，日本足球在近20年中亞洲地位顯著提升。中超聯賽不得不提的是當今房地產企業，入駐中超聯賽其中有6家以上，最具代表性的屬恒大、綠地、華夏幸福等。“金元時代”最成功的俱樂部是廣州恒大淘寶足球隊，兩奪亞冠，八次中超冠軍，超越了甲A時期的大連萬達足球隊。廣州恒大足球俱樂部花重金吸引國外優秀巴西球員來華踢球，符合國際足聯規定進行規劃，但在近十年期間，并未提升中國足球水平。

2.2 金元足球可提升中超聯賽賽事品牌影響力

中國職業聯賽初期由1994-2003年與中央電視臺合作，因職業聯賽正是新生階段，必定需要國有媒體進行轉播與回放。雖然收入少，但是對全國群眾宣傳力度是非常大的，受關注度高。2001年在沈陽五里河體育場，中國國家隊打進2002年世界杯，電視轉播給中國足球起到了最好的宣傳作用。

2003年后甲A聯賽改名為中國足球超級聯賽，中超聯賽轉播權出現了競爭，與上海文廣集團簽約近10年，2012年結束。“金元足球”時代的到來，中超聯賽的關注度越來越高，2015年3月，《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出臺，中超版權開始激烈爭奪，中國足協以競標的方式出售版權，最終體奧動力以80億的價格拿下2016-2020賽季的公共信號制作及版權，成為亞洲年均版權費用第一高。足球在經濟中的吸引資金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投資人每年花重金對球隊進行建設，如果拿不到好的成績，是沒有其他回報的，為了給自己的企業做宣傳，起勢而已。

中超俱樂部每年可以從中得到分紅近億元，這就是金元足球帶來的。“金元足球”最大的優勢就是可以吸引國際大牌球星來華踢球，中國是世界上球迷最多的國家，這樣就帶動了整個球市，從球票收入，廣告收益，轉播等方面的收入整體提高。

中超各俱樂部高薪引進內外援，出發點是為了球隊取得向更好的成績沖擊，也是為了球迷欣賞高水平比賽的需求以及提高俱樂部知名度。在中超聯賽和中國足球發展的高速階段，“金元時代”的投資行為刺激和促進了中超聯賽賽事品牌的國際化推廣。縱觀國際主流聯賽，優秀外援的加入，使得職業聯賽水平提高，沒有國際球員的到來，職業聯賽水平停滯不前，很難吸引世界關注。中超聯賽賽事品牌的影響力與關注度取決于競技層面的提升，恒大兩次參加世俱杯均獲得前四名的好成績，各參賽球隊來自各大洲際俱樂部比賽的冠軍球隊，面對歐洲豪門拜仁慕尼黑，巴塞羅那足球俱樂部敢于進攻，打出技戰術水平，體現了中超實力水平也可以與歐洲球隊一較高下。

近年來中超俱樂部重金購買超級外援與國腳球員，在中超聯賽賽事規模上，他們既是中超賽事發展的重要主體，又是中超聯賽品牌推廣的國際符號與象征。

2.3 金元足球對中超聯賽可持續發展的影響

金元足球對于中超聯賽快速發展好的方面，有超級外援的俱樂部短期可以取得好成績、見效快、吸引眼球，可以拉開與弱隊之間的差距，不僅可以在中超取得前四名的機會，并有機會參加亞洲級別俱樂部的比賽，積極的方面是俱樂部球迷數量增多，母品牌關注度提升，對于有追求更高舞臺的球員、年輕球員更簡單的加入到球隊中來。超級外援的到來，必然吸引了國際知名體育新聞媒體關注，特別是在2012年與拜仁慕尼黑的比賽中，打進決賽進球、并在點球大戰中罰進點球的德羅巴，拿到歐冠冠軍，即轉投中超聯賽的上海申花足球俱樂部，當時全世界的焦點還在歐洲，轉會的成功操作使中超立馬在世界足球中有了曝光度。這對于交流足球文化有很大的促進作用，吸收國外的先進技戰術理念與管理制度，對我國的青訓體系與完善管理制度有借鑒作用。09BA541E-CFD6-4C7D-BAFA-AA6E4D581042

另一方面：超級外援的上場時間致使中國的核心球員上場時間減少，中軸線的國內球員更少，使得中國球員只能在比賽中充當配角，比賽中的“臟活”“累活”，都是國內球員的。在使用年輕球員上足協出臺了U23政策，才不至于在中超聯賽中看不到新生力量，這也使得國內球員變得更為稀缺。年輕球員是中國足球的未來，這對中國足球的長遠發展不利。中超聯賽需要外援，需要高水平、高質量的比賽吸引球迷，制造熱點話題，提升球迷觀賽樂趣。“金元足球時代”使中國各級別職業球隊引起連鎖效應，加大投入，使得球隊入不敷出，投入與產出不成正比。中國足協新政要求俱樂部名稱中性化，這讓很多企業不能接受，有的球隊甚至已經解散。據統計2011年到2020年10年間，中國足球有16家俱樂部退出，每年至少一家退出。2021年中超聯賽繼續采用賽會制，制定了更為合理的聯賽賽程，最終江蘇蘇寧足球俱樂部獲得了聯賽冠軍，由于母公司無法繼續投入，2022年退出中超聯賽，球員大部分都已自由轉會其他俱樂部。

金元足球之下，中超各球隊在一線隊投入大筆資金，青訓投入按中國足協標準執行，關注俱樂部一線隊成績，沒有為球隊可持續發展規劃資金分配。因“金元時代”國內球員身價與工資薪酬的提高，據統計17賽季中超各俱樂部平均薪資約700萬人民幣，按一個俱樂部注冊球員30人，工資開支就有兩億多人民幣。國內有實力的球員自然就不想出國踢球，同樣是拿一樣的薪資，肯定就不會去不熟悉的環境，需要學習外語，也難融入到他國文化。這也是留洋球員少的原因，出口轉內銷在此階段也成為一種潮流，為了提高自身身價，“鍍金”從而獲得高薪資。

3 后“金元時代”中超可持續發展的道路

3.1 利用現有資源，確保中超聯賽正常運營

“金元時代”的結束，正值全球新型冠狀病毒性肺炎疫情的爆發，2020賽季的中超采取賽會制，根據我國疫情防控規定，難以進行主客場比賽、球迷進場觀看比賽。根據《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的政策要求，從2021賽季開始，參加中超、中甲、中乙三級職業的聯賽俱樂部的名稱必須實現去企業化，使用中性名稱，不得使用與自身企業相關名稱。

從2021賽季開始，中超俱樂部單個財政年度支出球員薪資不得超過至6億元人民幣，中超國內球員單賽季薪酬不得超過稅前500萬元人民幣，全隊平均年薪最高不超過稅前300萬元人民幣，中超外援單季頂薪為稅前300萬歐元，全隊外援總薪資不超過1000萬歐元。2019賽季中超聯賽平均薪資為853萬人民幣，在世界聯賽薪資水平第六位，球員薪資占到俱樂部運營成本的68%，比例已經高出世界上運營最成功的英超聯賽。

中超俱樂部的正常運轉，需要一定的規則約束，減少俱樂部運營成本，使俱樂部走上自負盈虧，扭轉虧損的頹勢，加強自我造血功能。中超聯賽改革的大方向，是為了中超聯賽平穩運行，在疫情防控與新的經濟形勢下，調控球員薪資進入合理范圍，使俱樂部走上良性運營的發展道路，是足協改革的初衷。

3.2 俱樂部完成股份改制，加強自我造血功能

根據《中國足球改革發展總體方案》，要求中超俱樂部完成股份多元化，即政府指定的省（市）直屬企業和所在地體育局要各占俱樂部30%的股份，投資方有40%的股份，即“433”比例，當地行政管理部門與體育行政部門簽署持股協議。大部分中超俱樂部短期內無法完成股份的變革，新政策難以執行。“金元時代”的末期，導致各大企業相繼退出，俱樂部的改制更加困難。2021賽季，山東魯能泰山足球俱樂部是第一家完成改制的俱樂部，因擁有國企背景、將與山東省政府、魯能體育共建俱樂部，形成互相促進、互相監督、混合制的股權形式。

中超各俱樂部的收入模式與運營模式與世界先進聯賽不同，國內俱樂部缺乏自身造血功能與盈利模式，資金模式單一，主要依靠企業的贊助。應挖掘自身優勢，結合俱樂部的財力狀況，設計營銷模式，致力于門票銷售、球迷商品、球員專屬代言、廣告贊助等多維度吸金策略。各俱樂部應設置足球職業經理一職，對俱樂部商務開發擁有決策權，針對地區球迷文化，加強與新聞媒體之間的交流與合作，做好正面宣傳，吸引更多的人關注俱樂部動態。

3.3 完善“青訓體系”，為中超聯賽持續輸入“新星”

自2017年中國足協出臺了U23政策，從每場比賽至少有兩名U23球員出場到U23出場人數不得少于外援出場人數，到最后的每一場比賽中必須有一名U23球員在場。這樣的硬性規定，使得球隊在安排球隊陣容，技戰術打法上有了限制，違背了競技體育的規律。中國足協出臺U23政策的初衷是為了鍛煉青年隊員，為了中國足球國家隊在亞洲足球有競爭力，但是在俱樂部層面上，U23政策更像是走過場，出場短時間，完成足協要求。

2018賽季中國足協準入規定，中超、中甲球隊必須擁有一支一線職業隊、一支預備隊，下設5個級別梯隊分別為U19、U17、U15、U14、U13。中乙球隊擁有4個級別梯隊，除U19外，必須具備4支梯隊。青訓梯隊建設不完善的俱樂部不得不另尋其他辦法，加強與本地體校合作或與社會其他青訓機構合作，這樣的硬性規定使得很多小型俱樂部短期內難以完成。

中國足協從2017年后出臺了很多中國足球國情發展的方案，初衷、本意是好的，但是中國足球的土壤并不肥沃，使得各家俱樂部在執行足協政策的態度上，各有“辦法”，難以實現足協真正的用意。

在2021賽季中，U23球員有多名入選新一期國家隊、山東泰山的郭田雨、廣州恒大的吳少聰、嚴鼎皓、上海申花的朱辰杰、廣州城的韓佳奇、深圳隊的戴偉浚等隊員。在2022年世界杯亞洲區12強賽上，朱辰杰與戴偉浚的首發出場，體現了U23政策下，“新星”鍛煉的價值。

4 結論

中國足球在1994年職業化以來，中超職業聯賽發展了快30年，中國足球一直原地踏步，國家隊成績并未實現突破。中國足協在不同時期頒布了不同的政策，保護中超聯賽，但是效果不理想，違背了足球發展規律。中國足協應繼續加大青訓投資，設置更多的青少年比賽，青超聯賽應繼續舉辦，讓更多的孩子有鍛煉機會。要有“臥薪嘗膽”的精神，中國足球已經到達最低谷，在世界杯亞洲12強比賽中，1：3輸給越南隊，同在B組越南已經7連敗，中國隊從未在大賽中輸給越南球隊，被國人唾棄。中國足協要有長遠規劃，制定一系列符合足球規律的政策，不要因一屆領導的更迭而改變發展路線，要有前人栽樹，后人乘涼的精神，中國足球的路還很長，應腳踏實地，符合足球發展規律去建設中國足球。

（作者單位：山東農業大學體育學院）09BA541E-CFD6-4C7D-BAFA-AA6E4D5810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