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感讓平凡的日子閃閃發光

□靖明

2022 年春節的腳步越來越近了。今年過年，我們還是會因為抗“疫”而選擇相對平淡的過年方式。但是，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不能給年味賦予一些“儀式感”。

插花，對我而言，就是一種“儀式感”。去市場上買來一大束鮮花，先將新鮮的花材在清水中洗凈，裁去多余的枝葉，然后按照構想的形狀，將花朵和枝干高低錯落地插入花瓶中，構建出一種獨特的美感。在這樣的儀式中，我感到自然的恬靜和平和，不禁在心里默默許愿：凜冬散盡，星河長明，2022 萬事順遂。

“中國有禮儀之大，故稱夏；有服章之美，謂之華”。千百年來，我們始終生活在一個注重儀式感的國度。立秋剪楸樹葉，大寒踏雪尋梅。24 節氣作為萬物和時光的節點，體現了古典時間里的“儀式感”，激發我們順應時間的結構去生活。

中秋的賞月吃餅，重陽的登高望遠，春節的拜年賀歲……生活本就很乏味，幸好節日的儀式感賦予了這一天不平凡的意義。因為有了儀式感，才成為了文化記憶和精神感念，散發著溫暖的人性光芒。

《小王子》 里面說，儀式感就是使某一天與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個時刻與其他時刻不同。而儀式感對于生活的意義就在于，用莊重認真的態度去對待生活里看似無趣的事情，不管別人如何，一本正經認認真真地把事情做好，才能真真正正發現生活的樂趣。

大多數時候，生活的確是平淡無奇又匆匆忙忙，儀式感早就被人們輕易拋諸腦后。每晚下班回家，從冰箱里隨便翻出點食物就湊合著一頓晚飯；忙著給孩子沖奶粉換尿布，早就沒了心思過什么紀念日；房間里到處是隨意亂丟的衣物，周末宅在家里連臉也懶得洗……生活被過成了一潭死水，我們還不停抱怨它的無聊無趣。

曾經我也是一個非常無趣的人，現在卻越來越覺得，生活是需要一些儀式感的，人們需要儀式感來表達內心的莊重與情感。

比如，我們之所以需要婚禮、畢業照、散伙飯等儀式，就是需要儀式感來給自己未來的開始賦予新的意義，或者讓自己和過去做一個正式的告別。盡管我們都知道明天早上醒來一切還是一樣，上班高峰的地鐵還是會擁擠不堪，早點攤的味道還是那樣一成不變，孩子還是會在夜里哭鬧，工作和作業還是會摞成一堆。只是我們需要一個儀式，需要一個可以說你好說再見，一個可以光明正大跟過去決裂，一個似乎可以逼著自己做一些改變的時刻。

很喜歡村上春樹創造的一個詞——“小確幸”，指微小而確實的幸福，持續時間3 秒鐘到一整天不等。在我看來，儀式感就是一種小確幸，它并非形式主義，實際上是一個收心、洗心、靜心的過程。相比于捧著手機的眼疼手酸、親友聚會的胡吃海塞、外出游玩的鬧心路堵，有著獨特的魅力，其飽含的敬畏、感恩、禮儀、規矩以及對美好未來的渴盼和祈愿，賦予平常生活更多的意義，即便日子清苦，也帶著神圣的高貴。所以，認認真真地對待每一個日子，莊重而用心地完成或者堅持某件事情，就是對生活的熱愛，對幸福的敏感。晨起的洗漱漸漸變成我們開啟新的一天的儀式；打掃房間不僅是清潔物品也是掃去為我們內心塵埃的儀式；一家人出去游玩全家福的照片總會變成我們最美的回憶……

記錄生活、記錄日常本身就是一個很有儀式感的事情。對于孩子來說，儀式感是生活的痕跡，他會記起在家庭中過的生日，會記起在學校參加的運動會，會記起和朋友聚會時的游山玩水……那一切的一切都是孩子回憶于生活的痕跡。

可以說，生活百味，儀式感就像主動加糖的過程，讓我們在生活的平淡中嘗到一絲甜蜜；儀式感也像備菜的過程，讓我們期待著我們即將要做的菜肴有著誘人的味道。這種期待與愉悅是儀式感帶給我們生活的禮物。

上個月，我一個朋友的爸爸過生日，她在朋友圈曬出小視頻，60 多歲的老爸帶著紙皇冠，對著一個寫著大大“胡”字的麻將蛋糕認真許愿，全家大大小小，圍在一起歡快地唱著生日歌。前幾天和她見面，聊起他們家過生日氣氛真好。她告訴我，這是他們家的傳統，從小到大一家四口，不管是誰過生日，都要買一個蛋糕，過生日的人要帶上皇冠，認認真真地許愿吹蠟燭。好玩的是，他們全家生日離得很近，四個人生日分布在兩個月里，有時候農歷一算就差幾天而已，常常在那幾天蛋糕吃到膩死。但她媽媽說，就算只差一天也不能湊在一起過，因為過生日那天只能有一個主角，每個人每年都要享受一次當焦點的時刻。

與我這個幸福感很低的人比較，這個朋友一直都是我最羨慕的類型，好像一點點小事都能開心好久，生活里處處都是期待。她說，儀式感看似可有可無，實則意義非凡，它可以對抗世俗的粗糙和消極，諸如懶散消沉、沮喪頹廢。事實上，儀式感不需要繁文縟節，不需要大費周章，只需要一點小心思，就能迅速聚攏思想和精力，讓我們感到踏實、安心。她強調，這或許是在疫情影響之下，在這個更不確定的世界里，我越來越強調和喜歡儀式感的原因。

正如德國作家洛蕾利斯在《我們為什么需要儀式》里寫道：“有儀式感的人生，才使我們有了存在感。不是為他人留下什么印象，而是自己的心在真切地感知生命，熱忱地生活。”是啊，一輩子太短，我們不僅要生存，還要好好地生活。

時光如此匆匆，新的一年要更好地對待自己和生活——把床單被套換成自己喜歡的風格，好像睡覺都特別香；把書桌整理一下，鋪上喜歡的桌布，好像學習起來也更有狀態；把電腦從桌上搬到窗臺上，滿眼的綠色映入眼簾，工作的幸福感瞬間上升……沉浸在生活中的時光是珍貴的，因為每一份專注都是有儀式感的，那是我們為理想努力的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