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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境犯罪的積極預防性刑法規制

2022-06-25 22:24:34周峨春
行政與法 2022年6期
關鍵詞:環境

摘? ? ? 要:《刑法修正案(十一)》對“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的修訂呈現出從事后制裁到積極預防的立法轉向,具體表現為擴大犯罪圈并增設新罪名,干預時間前移化,從嚴從重處罰嚴重破壞環境行為。這一立法轉向立足于我國生態文明建設和環境治理新形勢,著眼于防范環境風險和維護安全秩序的新需求,強化對集體性環境利益的保護,體現了環境治理法律體系的內在統一。預防性規制在環境風險防范方面具有正當性和實效性,但也存在適用不周延的情況,具有不確定性和應急性的特點。因此,應從回歸法益保護立場、堅守罪責原則立場、奉行司法克制立場出發,對積極預防性規制進行必要的限制。

關? 鍵? 詞:刑法修正案(十一);環境犯罪;積極預防;法益保護

中圖分類號:D924.3? ? ? ? 文獻標識碼:A? ? ? ? 文章編號:1007-8207(2022)06-0109-10

收稿日期:2021-12-07

作者簡介:周峨春,青島大學法學院,刑事法教研室主任,講師,法學博士,研究方向為刑法學、環境法學。

基金項目:本文系山東省社科規劃一般項目“環境刑事附帶民事公益訴訟刑民銜接研究”的階段性成果,項目編號:21CFXJ05。

自《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以下簡稱《刑法》)1997年第一次修訂以來,環境犯罪一直是刑法重點關注的領域,2001年8月1日施行的《刑法修正案(二)》、2002年12月28日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四)》、2011年5月1日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八)》、2021年3月1日起施行的《刑法修正案(十一)》都涉及對環境犯罪的修改完善。綜觀歷次刑法修訂,環境犯罪規制呈現出從事后制裁到積極預防的立法轉向,傳統刑法理論蘊含的謙抑原則、法益侵害原則、消極刑法立法觀被逐漸淡化,取而代之的是早期化治理、風險防控原則、積極預防性刑法觀。應當說,環境犯罪立法的逐步完善為生態文明建設和環境治理現代化提供了最堅實的保障。

一、積極預防性刑法觀在環境犯罪規制中的展開

現代社會,“人為風險超過自然風險成為風險結構中的主導內容”,[1]風險識別和防控難度的增加使得安全秩序逐漸成為公眾的首要議題,防控風險和維護安全秩序成為刑法的重要任務,[2]積極預防性刑法觀應運而生。《刑法修正案(十一)》順應環境風險防控的需求,對涉及環境犯罪法律條文進行了修訂,充分體現出積極預防性的刑法觀。積極預防性刑法觀以預防和早期化治理為核心要義,重在風險防控,以先發制人的方式防止安全秩序遭到破壞,與消極刑法觀以事后懲罰為要義截然不同。

(一)擴大環境犯罪的犯罪圈

自1997年《刑法》專章專節設置“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以來,只有在2002年《刑法修正案(四》中增加了1個罪名,即“非法收購、運輸、加工、出售國家重點保護植物、國家重點保護植物制品罪”。直到《刑法修正案(十一》頒布,近20年來首次擴大環境犯罪的犯罪圈,增設了3個罪名。

⒈增設“非法獵捕、收購、運輸、出售陸生野生動物罪”。我國對野生動物一直實行分類保護。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野生動物保護法》的規定,只保護珍貴、瀕危的野生動物和有重要生態、科學、社會價值的陸生野生動物。由于對普通陸生野生動物并未予以保護,食用陸生野生動物產業催生了野生動物交易市場,增加了病毒從自然界傳播給人類的風險。2020年2月,全國人大常委會專門出臺決定,全面禁止食用陸生野生動物,包括普通的陸生野生動物以及人工繁育、人工飼養的陸生野生動物;全面禁止以食用為目的獵捕、交易、運輸在野外環境自然生長繁殖的陸生野生動物,防范病毒傳播。為了切斷食用陸生野生動物的供應鏈,《刑法修正案(十一)》專門增設“非法獵捕、收購、運輸、出售陸生野生動物罪”,規制以食用為目的非法獵捕、收購、運輸、出售除國家重點保護的珍貴、瀕危野生動物以外的在野外環境自然生長繁殖的陸生野生動物的行為。該罪的構成要件主要表現為:目的的特定性,即以食用為目的,不包括科學研究、飼養繁殖等目的;對象的特定性,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以外的在野外環境自然生長繁殖的陸生野生動物,不包括人工繁育、人工飼養的陸生野生動物;行為方式的特定性,即非法獵捕、收購、運輸、出售等行為。

⒉增設“破壞自然保護地罪”。自然保護區是保持生物多樣性、保護自然資源、維護生態平衡的重要載體。我國已建立自然保護區2700多個,約占陸地國土面積的14.8%,[3]保護了85%的陸地生態系統類型和國家重點保護野生動植物種群。[4]近年來,破壞自然保護區的行為頻發,嚴重破壞了自然保護區的生態環境。在《刑法修正案(十一)》頒布之前,對于自然保護區的侵害行為只能以“污染環境罪”“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非法占用農用地罪”“非法采礦罪”“非法采伐、毀壞國家重點保護植物罪”等相關罪名予以規制,例如甘肅省白某某、史某某非法采礦案[甘肅省祁連山林區法院(2019)甘7502刑初2號刑事判決書]中,白某某、史某某擅自進入甘肅鹽池灣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非法開采螢石礦80余噸,法院以非法采礦罪分別判處白某某、史某某有期徒刑兩年、緩刑三年和有期徒刑一年、緩刑一年六個月。但對于在自然保護區內違法進行開墾、開發活動或者修建建筑物的行為,如若沒有造成環境污染、殺害珍貴野生動物、毀壞國家重點保護植物等情形,便無法予以規制。為了填補這一刑法空白,《刑法修正案(十一)》專門設置了“破壞自然保護地罪”,即“違反自然保護地管理法規,在國家公園、國家級自然保護區進行開墾、開發活動或者修建建筑物,造成嚴重后果或者有其他惡劣情節的,處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痹撟镌诳陀^方面主要表現為:空間范圍的特定性,即僅限于在國家公園、國家級自然保護區內;行為方式的特定性,即僅限于進行開墾、開發活動或者修建建筑物活動。[5]

⒊增設“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外來物種從原棲息地進入本土繁殖、傳播,威脅到本土物種的生存,破壞本土生態系統,是生態安全的重大隱患。外來物種廣泛分布于湖泊、河流、森林、草原、農田、濕地等生態系統,已成為我國生物多樣性喪失和生態退化的重要因素,2020年10月通過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生物安全法》(以下簡稱《生物安全法》)把“防范外來物種入侵與保護生物多樣性”作為重要內容,在第六十條規定“任何單位和個人未經批準,不得擅自引進、釋放或者丟棄外來物種”,而且在第八十一條至八十三條規定了相應的法律責任。《刑法修正案(十一)》銜接《生物安全法》,專門設置“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即“違反國家規定,非法引進、釋放或者丟棄外來入侵物種,情節嚴重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處或者單處罰金。”這是刑法對于外來物種入侵導致生物多樣性喪失和生態退化等緊迫問題的及時回應,體現了刑法保障生物安全、生態安全的積極姿態。該罪在客觀方面主要表現為:行為的違法性,即違反《生物安全法》等法律法規;行為方式的限定性,即非法引進、釋放或者丟棄外來入侵物種,且情節嚴重。

(二)設置環境犯罪行為犯

自1997年《刑法》專章專節設置“破壞環境資源保護罪”以來,立法機關多次調整入罪標準,完善環境犯罪罪名體系,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也不斷對環境犯罪入罪標準進行明確和細化。從整體來看,刑法對環境犯罪入罪門檻的調整呈降低趨勢,干預時間呈前移化趨勢?!缎谭ㄐ拚福ㄊ唬奉C布之前,環境犯罪的類型主要表現為實害犯和危險犯兩種形態。按照《刑法》第三百四十二條“非法占用農用地罪”的規定,“造成耕地、林地等農用地大量毀壞的”才構成犯罪,按照《刑法》第三百四十三條第二款“破壞性采礦罪”的規定,“造成礦產資源嚴重破壞的”才構成犯罪,兩款罪名都把造成嚴重后果作為犯罪的成立要件,屬于實害犯;按照《刑法》第三百三十九條第一款“非法處置進口的固體廢物罪”規定,“將境外的固體廢物進境傾倒、堆放、處置的”即構成犯罪,“傾倒、堆放、處置”行為并不要求造成實質損害,而是對環境法益的一種風險,因此“非法處置進口的固體廢物罪”屬于危險犯?!缎谭ㄐ拚福ㄊ唬穼h境犯罪的類型由實害犯和危險犯[6]擴展為實害犯、危險犯、行為犯三種。行為犯與實害犯、危險犯相比,只要求有危害行為而不要求造成危害結果。一個罪名屬于何種類型的犯罪,取決于對犯罪侵害法益的理解。[7]將“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設置為行為犯,其侵害的法益是生態安全,不同于一般的環境要素一旦造成損害后果是嚴重和深遠的,因此需要刑法的前置化保護。再者,外來物種入侵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一個復雜和長期的過程,一般可以分為引入階段、定殖與建群階段、擴散與危害階段,[8]其危害往往在入境后很長時間才顯現出來,所以《刑法修正案(十一)》前置對“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的干預起點,對入境行為和入境后的處置行為進行控制,即發生“非法引進、釋放或者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的行為就構成犯罪,體現了刑法干預的預防化與早期化。

(三)從嚴從重處罰環境犯罪行為

⒈增加“污染環境罪”的量刑檔次?!缎谭ㄐ拚福ò耍穼ⅰ拔廴经h境罪”的罪狀設定為基本犯和結果加重犯兩類,即“嚴重污染環境的”和“后果特別嚴重的”兩種情形,分別對應著“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和“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兩檔刑罰。由于《刑法修正案(八)》對于“污染環境罪”罪狀的規定過于模糊,刑罰的規定過于輕緩,給司法適用帶來了諸多困擾。最高人民法院和最高人民檢察院通過司法解釋和指導意見的形式細化了“嚴重污染環境的”和“后果特別嚴重的”內容,解決了罪狀模糊不清的問題,但刑罰輕緩的問題司法機關囿于罪刑法定原則的限制,對于特別嚴重的污染環境行為也只能適用最高七年有期徒刑的刑罰,無法實現“罪責相當”的平衡?!缎谭ㄐ拚福ㄊ唬穼ⅰ拔廴经h境罪”的罪狀設定為基本犯、情節加重犯、情節加重犯和結果加重犯混合的三類,即“嚴重污染環境的”“情節嚴重的”和“情形特別嚴重的”三種情形,分別對應著“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和“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并詳細列明了“情形特別嚴重的”四種情形,實現了罪狀的明確化,有效解決了罪責不相適應的問題。

⒉明確法條競合情況下的擇一重處罰。在“污染環境罪”與“破壞自然保護地罪”中均明確了這一原則,“污染環境罪”與“投放危險物質罪”發生競合時,例如向飲用水水源保護區排放、傾倒有毒物質,可能構成“污染環境罪”,也可能構成“投放危險物質罪”,“投放危險物質罪”刑罰嚴厲(最高刑罰為死刑)且刑事責任年齡更低(14至16周歲即可構成)、可以限制減刑(投放危險物質被判處死緩的,法院可以對其限制減刑)、嚴重的不得假釋(投放危險物質被判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無期徒刑的,不得假釋);“污染環境罪”與“非法占用農用地罪”發生競合時,例如污染環境致使永久基本農田功能喪失或者永久性破壞的,可能構成“污染環境罪”,也可能構成“非法占用農用地罪”,二者之間“污染環境罪”的處罰更重?!捌茐淖匀槐Wo地罪”與“污染環境罪”“非法獵捕、殺害珍貴、瀕危野生動物罪”“非法占用農用地罪”“非法采礦罪”“非法采伐、毀壞國家重點保護植物罪”等罪名發生競合時,需擇一重罪進行處罰,體現了立法機關從嚴從重懲治環境犯罪的立場和力度?!缎谭ㄐ拚福ㄊ唬吩趫猿肿镓熜滔噙m應原則的基礎上,貫徹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在我國刑事立法總體輕刑化的趨勢下,對嚴重破壞環境的犯罪行為從嚴從重處罰,體現了保護人類賴以生存的生態環境的重要性。

二、積極預防性刑法觀在環境犯罪規制中展開的正當性

(一)集體法益保護的理性選擇

刑法所保護的法益分為個人法益和集體法益。集體法益又稱為超個人法益,是指一切社會成員均可以享有和利用的法益,不能將某一部分分配給社會中的部分成員,[9]具有廣泛性、不可分性、非排他性的特點。集體法益相較于個人法益更加重要,是個人法益的集合體,加之風險社會理論對集體法益重要性的凸顯,各國的刑事立法都加強了對集體法益的保護。集體法益的價值是維護秩序,個人法益的價值在于保護個人自由,二者之間不僅僅是形式和量的區別。法益性質的不同決定了保護手段的不同,以保護人身法益和財產法益為中心的傳統刑法,對于犯罪的認定和處罰更加注重實害結果,即只有在實害結果出現時才啟動刑法。[10]而集體法益具有廣泛性和不可分割性,一旦造成實害結果則影響重大。而且,對于集體法益的侵害雖然并不直接侵害具體的個人法益,但是對于集體法益的損害后果最終會危及具體的個人法益。因此刑法在出現行為或抽象危險時應提前介入,不必等到個人法益受到侵害或者具體的危險結果發生,將集體法益作為個人法益保護的前階,以實現對集體法益的前置性保護,這就是法益保護的前置化。[11]以環境犯罪中的“污染環境罪”為例,《刑法修正案(八)》修訂之前的“污染環境罪”將“致使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或者嚴重危害人體健康”的危害結果作為犯罪成立的要件,體現了以個人法益為中心的保護原則,《刑法修正案(八)》將其修改為“嚴重污染環境的”,圍繞著集體法益構建犯罪構成,犯罪構成由個人法益保護向集體法益保護設定的轉向,直接關系到刑法手段的正當性和有效性。《刑法修正案(十一)》也將集體法益作為保護重點,新增18個罪名中有17個罪名涉及集體法益保護,包括公共安全、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和社會管理秩序等,其中環境刑法所保護的集體法益從章節設置來看,概況的集體法益是社會管理秩序,而具體性的集體法益則是環境利益,它是環境對人的生存和發展環境需要的滿足,不是部分人的私利,而是屬于公共利益的范疇。[12]除前置化保護外,《刑法修正案(十一)》對于環境刑法的修訂還運用了擴大處罰范圍、加重處罰力度等保護集體法益的必要手段,背后蘊含的價值目標即對環境風險的防范和對環境利益的保護。從整體來看,集體法益的保護是為了避免社會的混亂,而不是為了對具體的侵害行為實施制裁,在突出集體法益的同時,實際上是弱化了對個體法益的保護,[13]個體法益的損害不是犯罪成立的要件,只能成為犯罪成立后量刑的依據。例如,自《刑法修正案(八)》修訂后,《刑法修正案(十一)》重新將人身損害和財產損害納入《刑法》第三百三十八條“污染環境罪”的規定中,但由犯罪成立要件變為加重處罰的情節。

(二)環境治理法律體系的內在統一

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將生態環境保護制度列入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內容,強調“實行最嚴格的生態環境保護制度”,“健全源頭預防、過程控制、損害賠償、責任追究的生態環境保護體系”。環境治理現代化是我國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選擇,同時也是生態文明建設的直接檢驗。推進環境治理體系和環境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必須摒棄傳統環境治理理念和方法,注重從末端治理轉向源頭預防、從局部治理轉向全過程控制。2020年3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于構建現代環境治理體系的指導意見》,為環境治理現代化的實現構建了七大體系,其中符合環境治理現代化要求的法律體系是環境治理現代化實現的重要保障。

綜觀現有的環境治理法律體系,源頭預防和全過程控制已成為環境法和民法的基本原則:2014年修訂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環境保護法》第五條關于環境保護基本原則的規定,明確提出了“保護優先”“預防為主”“綜合治理”的環境治理原則,為源頭預防和全過程控制提供了立法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典》(以下簡稱《民法典》)第九條提出“民事主體從事民事活動,應當有利于節約資源、保護生態環境”,源頭預防和全過程控制由“綠色原則”的具體化實現了在《民法典》中的價值滲入。綠色化已成為環境治理法律體系的趨勢,環境法作為環境治理基本法和環境刑法的前置法天然具有綠色化屬性,民法為了發揮環境治理的功能也趨向綠色化?;诜ㄖ刃蚪y一原理,刑法的綠色化也成為必然。刑法實現綠色化有兩種途徑:一種是事前的源頭預防,一種是事后的末端修復。在末端治理的各種措施中,環境修復是目前最符合環境犯罪特點的處理方式,在司法實踐中已廣泛應用。在理論界,有學者依據罪刑法定原則探討將其納入刑法規范,作為刑法明確規定的責任形式。[14]相較于末端治理的環境修復,源頭的事前預防則是環境犯罪治理的更優手段。其中,積極預防性刑法觀的預防與刑罰的預防在功能上存在本質區別,前者的預防通過前置干預時間、加重處罰力度等方式防止損害發生,后者的預防則是在損害發生后,通過對犯罪的懲罰而防止犯罪再次發生,因此,屬于源頭預防的“防止發生”相較于屬于末端懲罰后客觀效果的“防止再次發生”更有助于環境的保護,將環境損害遏制在萌芽階段,符合環境治理現代化的內在要求。

(三)維護安全秩序的現實需要

當今社會風險無處不在,嚴重影響著人類的生存安全,引發了人類對安全秩序的擔憂,安全在法律制度的基本價值(自由、平等、安全)序列里被賦予更多的關注,[15]成為追求其他價值的前提條件。傳統刑法的價值選擇與功能設定正發生深刻變化進而轉向安全刑法,風險成為刑法理論重構與刑法規范調整的直接誘因,保護風險社會下的安全秩序成為刑法的基本任務,更加凸顯刑法的工具屬性,在涉及國家安全、社會安全、生態安全等重大法益的保護時,刑法不能只作為“最后手段”發揮懲罰的功能,還應該發揮“先手”的預防作用。[16]

《刑法修正案(十一)》關于環境犯罪法條的調整體現了基于維護安全秩序的考量。首先,基于保護生態安全的考量。20世紀中期以來,生態問題嚴重危及人類的生存而被廣泛關注,并逐漸上升為安全問題。從微觀層面來看,生態安全是人的健康及生命活動不受生態危險威脅的狀態,[17]從宏觀層面來看,生態安全是一個國家不受生態環境和資源制約與威脅的穩定狀態。在保證生態安全的前提下,才能解決人類的生存威脅問題和國家的持續發展問題。各種環境侵害行為中,環境污染作為危及生態安全的主要因素,造成的生態惡化屢見不鮮,有重要生態功能的飲用水水源保護區、自然保護地核心保護區以及重要的河流、湖泊遭受的環境污染愈發嚴重,而原有的刑罰設置較為輕緩,無法匹配污染行為的危害性。《刑法修正案(十一)》針對此種問題提高了刑罰幅度,增加了七年以上有期徒刑的處罰措施。同時《刑法修正案(十一)》還專門增設了“破壞自然保護地罪”,我國通過建立自然保護區保護動植物種群、濕地以及自然遺跡等自然生態系統,自然保護區功能的特殊性決定了必須對其進行特殊保護。其次,基于保護生物安全的考量。生物安全是生物有關因素對人體健康、生態環境以及社會、經濟所產生的危害或威脅狀態。[18]當前,生物安全問題已成為全球共同面臨的挑戰,新冠疫情的暴發及蔓延暴露出各國對生物安全風險防控的種種不足,將人類推入“生物安全風險最嚴重的時代”。[19]《刑法修正案(十一)》針對生物安全風險防范問題,在環境刑法中特別增設了兩個罪名,一個是“非法獵捕、收購、運輸、出售陸生野生動物罪”,一個是“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以防止生物流動與傳播帶來的安全風險。最后,基于保護國家安全的考量。在和平時期,人與自然的關系代替國與國的關系,成為影響國家安全的主要因素。[20]新冠疫情暴發以來,生物安全之于國家安全的作用更加明顯,加強生物安全的治理和保障,不僅關系到總體國家安全觀的踐行,也是應對當前非傳統安全領域重大風險的迫切需要。[21]

三、積極預防性刑法觀在環境犯罪規制中的限制

作為環境治理的重要手段,環境刑法的修訂必須基于環境治理現代化的立場,回應人們對生態安全、生物安全和國家安全的訴求。面對層出不窮的環境問題,擴大規制范圍、提前介入的時間、增加處罰力度已經成為環境刑法修訂的常態化內容。常態化的積極干預有助于實現常態化的安全秩序,但同時也會引起人們對于刑法過度干預化、處罰界限模糊化的擔心。積極預防性刑法規制符合環境治理現代化的需求,在環境風險防范方面具有種種優勢和合理性,但同時也具有不確定性和應急性。因此,對環境犯罪規制中的積極預防性刑法觀進行必要的限制尤為重要。

(一)回歸法益保護立場

法益是刑法保護的國家、社會和公民的核心利益,它是刑法存在的根基和規制的邊界,即法益確立的標準和保護的規則決定著刑事立法和刑事司法的限度。[22]保護法益是刑法的根本任務,法益遭受侵害是刑法介入社會生活的依據。積極預防性刑法負有防控社會風險、維護安全秩序的責任,以干預早期化、擴大規制范圍、增加處罰力度作為基本方式,而這三種方式卻不斷沖擊犯罪邊界和處罰邊界。在積極預防性刑法的規制下,犯罪邊界和處罰邊界呈現逐步擴張的趨勢——安全秩序遭受威脅→為保障安全擴張刑法邊界→新的安全威脅出現→再次擴張刑法邊界……[23]隨著刑法邊界的擴張,法益的制約功能也逐漸弱化。法益的制約作用在設定犯罪和刑罰的階段最為明顯,如果在此階段偏離法益設定犯罪和刑罰完畢,便貼上了規范的標簽,違反規范的行為便構成犯罪并應受刑罰處罰——這便形成了與“法益論”相對應的“規范論”。與“法益論”以法益侵害作為構成犯罪的依據不同,“規范論”對于犯罪的界定不以法益侵害為中心,而是根據是否違反規范來判斷是否構成犯罪?!耙幏墩摗睂嶋H上是刑事違法性的概括,正如刑事違法性只是犯罪的形式特征一樣,“規范論”對于犯罪的界定也只駐足于形式,其偏離法益界定的犯罪往往沒有實質社會危害性,這不符合犯罪的本質特征。不可否認“規范論”的目的是為了維護安全秩序,但其可能將沒有實質危險的行為納入犯罪進行處罰,造成刑法的過度干預或不當干預。而“法益論”以法益遭受侵害或危險作為刑法介入的依據,要求被懲治行為所造成的危險必須具有向實際危害結果轉化的現實可能性,避免刑法的過度干預或不當干預。法益理論原本就是為了防止國家刑罰權恣意化而創設的,且實踐已經證明法益保護是限制國家刑罰權最有效的方式,回歸法益保護的立場,以法益為中心確立犯罪和刑罰,可以避免或糾正積極預防性刑法在運行過程中發生的偏差。[24]

環境安全秩序恰是刑法所要保護的法益,法益保護的立場有助于識別需要保護的環境安全秩序,而偏離法益的識別,往往發現的是對于環境安全秩序的心理感受,即環境安全感。積極預防性刑法把環境安全感作為刑法保護的法益還有待商榷。環境安全秩序是客觀存在的事實狀態,相對確定并可估量,而環境安全感是主觀心理狀態,往往由主觀臆測或猜想形成,具有不確定性并無法具體估量。隨著認識提高和時空轉移而發生變化,在對環境安全感進行保護時會陷入無從著手的困境,即我們以何種標準來確定主觀感受以及是否得到保護,環境安全感的高度抽象性,難以顯現為生命、自由、健康、財產等實體性法益,不具有形式上的具體可能性。[25]以對環境安全秩序的主觀心理感受作為刑法規范產生的依據,其合法性和正當性存在諸多問題。法益保護的立場為環境安全秩序的范圍設定了限制性門檻,防止將不明確的環境安全感納入刑法的保護對象。

(二)堅守罪責原則立場

罪責原則也稱“非難可能性”,是刑法的基本原則,認為行為人應該為危害社會的行為受到非難或譴責。罪責原則確立初衷是為了限制刑法預防功能的濫用,限制國家刑罰權,被視為刑罰正當化的必要條件,[26]要求發揮預防功能必須以罪責相適用為限度,罪責是刑罰的基礎,刑罰必須與罪責相符。積極預防性刑法為了保護集體法益,防止社會風險轉化為現實危害,把對危險行為的規制從“非難可能性”轉換為“預防必要性”,這一轉換符合風險社會下維護安全秩序的內在需求,但風險預防的實現不能違背罪責相當這一基本原則,否則就會造成刑罰失當。因此,只有堅守罪責原則對預防必要性的制約才能保證積極預防性刑法的正當性,[27]罪責原則是預防機能的上限,[28]不可逾越。

罪責原則對于積極預防性刑法觀在環境犯罪規制中的限制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罪名設置。首先是環境侵害行為“質”的衡量。積極預防性刑法以防范風險為價值考量,風險行為具有高度不確定性,并不都具有現實危險性,刑法不能把所有造成風險的行為都規定為犯罪,而應將“風險行為”與“危險行為”區分開。“風險行為”具有侵害環境法益可能性,大多數情況下這種可能性極低不能轉化成現實危險。而“危險行為”具有侵害環境法益的確定性,只是侵害結果未現實發生。比如,行為人非法丟棄外來入侵物種,雖然沒有造成破壞生態系統和物種多樣性的侵害結果,但威脅到丟棄地物種的生存?!帮L險行為”是可容許的且不應該受到責難,而“危險行為”是不可容許的且應該受到責難。即便如此,并不意味著要將所有“危險行為”規定為犯罪,“只有對那些離發生實害距離很近并且發生實害的概率較高的危險行為,才能實行犯罪化?!盵29]其次是環境侵害行為“量”的衡量。并不是所有“危險行為”都應該受到責難,應該有“量”的要求,積極預防性刑法的目的和功能是為了預防嚴重的“危險行為”轉化成現實的重大危害,只有嚴重的“危險行為”才應該受到責難,而不是預防一般的“危險行為”,一般的“危險行為”不屬于積極預防性刑法規制范疇。二是刑罰設置。相較于造成環境實際損害的行為,環境“危險行為”的違法性程度要低,根據罪責衡平原則,對于環境“危險行為”刑罰的設置,應采取入罪輕刑化、刑罰寬幅化的方式,即對于一般的環境“危險行為”設置輕緩的刑罰,而對于情節嚴重的行為設置較重的刑罰,對于情節特別嚴重的行為設置更為嚴厲的刑罰。如此設置既能發揮環境刑法的積極預防功能,又符合罪責原則要求。罪責原則和積極預防性刑法并不矛盾,在風險社會的條件下堅持罪責原則,應該對罪刑設置的傳統觀念進行適當調適,“改變犯罪一定是社會危害性極其嚴重的行為的觀念”,[30]而根據風險防范的需要增設輕罪,并設置寬嚴相濟的刑罰,保持對風險行為正當的積極干預。

(三)奉行司法克制立場

刑法在社會治理方面經歷了從“危險防御”到“風險預防”的轉變,[31]其自身正發生著從保障法到防衛法的轉變,逐漸成為社會防衛機制的重要組成部分,“預防危險、追求安全和助力社會控制成為優先的價值選擇,刑法與警察法的界限開始變得模糊不清?!盵32]《刑法修正案(十一)》新增“非法獵捕、收購、運輸、出售陸生野生動物罪”“破壞自然保護地罪”和“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既發揮了刑法社會防衛功能,同時還帶有應急性特征。積極預防性刑法本身就是對傳統規制手段的超越,再疊加應急性的特征,容易造成積極預防性規制手段的濫用,除了在立法階段堅守法益保護和堅守罪責原則的立場兩方面予以限制外,還應在司法階段奉行克制立場。2011年《刑法修正案(八)》將“醉駕”入刑,體現了司法克制立場對積極預防性刑法的限制和補足,其在防范交通風險方面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展現出積極預防性刑法的積極作用,但粗放的“一刀切”式的執行方式造成了“醉駕”入刑過度適用,不但擠占了公民自由權益的空間,還造成司法資源的極大浪費,[33]直到2017年最高人民法院出臺量刑指導意見,規定“醉駕”入刑應綜合考慮被告人的醉酒程度、車輛行駛道路、行車速度等情況,各地法院根據指導意見區分不同情況定罪量刑,限制了“醉駕”入刑的濫用。

司法克制立場可以有效化解積極預防性刑法擴張帶來的危險,其對于環境犯罪規制的限制應體現在定罪和處罰兩個方面。一是定罪。環境刑法對于環境犯罪的規制采用的是“立法定性+定量”,即在法益侵害性基礎上以情節要素作為衡量是否構成犯罪的條件,如“污染環境罪”規定的“嚴重污染環境的”“非法捕撈水產品罪”規定的“情節嚴重的”以及新增的“非法獵捕、收購、運輸、出售陸生野生動物罪”“非法引進、釋放、丟棄外來入侵物種罪”對“情節嚴重”的規定,都是通過情節要素體現行為的可罰性,即使個別罪名沒有規定情節要素,根據《刑法》第十三條“但書”條款規定,也應進行情節要素衡量。在司法過程中,司法者應嚴格遵循“立法定性+定量”的定罪要求對環境侵害行為進行衡量,首先進行法益侵害性的定性分析,即是否具有造成嚴重危害重大風險,其次是情節的定量分析,即是否達到了嚴重的程度。在進行定量分析時,應區分行政處罰與刑事處罰的界限,通過第十三條“但書”條款的實質解釋,將“情節顯著輕微危害不大”的行為排除在犯罪之外。二是處罰。與風險行為犯罪化相匹配的應是處罰的輕緩化。謙抑性原則是刑法始終如一的本色,即使在風險社會下亦應保持。積極預防性刑法觀通過立法擴張不斷突破謙抑性原則的界限,降低了環境犯罪的入罪門檻,所以需要在司法處罰方面采取輕緩化處理方式,以限制立法擴張對謙抑性原則的突破,謙抑性原則在風險社會下的實現在于立法擴張與司法克制的并行不悖和張弛有度。[34]在處罰輕緩化的實現方面,司法者應靈活適用認罪認罰從寬、不起訴、定罪免刑或緩刑制度。[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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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ive Preventive Regulation of Environmental Crime

——Interpretation Based on the Amendment Ⅺ to the Criminal Law

Zhou E’chun

Abstract:The amendment of the Amendment Ⅺ to the Criminal Law to environmental crimes presents a legislative shift from post-sanctions to active prevention,which is embodied in:adding crimes to further expand the crime circle,the time of intervention is moving forward,and severe punishments Serious damage to the environment.This legislative shift is based on the new situation of my country's ecological civilization construction and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focusing on the needs of preventing environmental risks and maintaining safety and order,strengthening the protection of collective environmental interests,and reflecting the inherent unity of the environmental governance legal system. Active preventive regulation has legitimacy and effectiveness in environmental risk prevention,but at the same time it has the characteristics of uncertainty and contingency,which can easily lead to incomplete application.Therefore,necessary restrictions should be imposed on active preventive regulation,mainly including the position of returning to the protection of legal interests,the position of adhering to the principle of guilt,and the position of pursuing judicial restraint.

Key words:amendment Ⅺ to the criminal law;environmental crime;active prevention;legal interest protec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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