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號學視域下高校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安全治理的路徑探索

黃文韜 陳仁凱

摘 要：從符號學視域審視學生社團的意識形態安全工作，將高校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安全工作置換為一種主流意義秩序的維系與鞏固。從學生個體的意義探尋、社團話語傳播、信念固定的運行邏輯和內在規律來辨析當前的高校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工作，以明晰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秩序維系的現實困境，從鼓勵真相范圍內的有益探究、加強議程設置、發揮“意見領袖”導向作用、建立意識形態“把關人”制度四個方面提出了維系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安全的現實路徑，為了解高校學生社團的意識形態工作提供了一種新的話語范式。

關鍵詞：學生社團;意識形態;社會思潮;符號學

中圖分類號：G64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 — 2234（2022）03 — 0165 — 03

學生社團作為學生根據自身興趣愛好所自發形成的群眾性文化、藝術、學術團體，是學生課余生活的重要依托和校園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一切文化問題，分析到底，都是意義的產生、傳播、解釋問題”〔1〕，高校社團文化是大學生利用第二課堂所共同參與創造的意義活動的總集合，凝結了學生共同的思想觀念和價值取向，是一種典型的符號意義活動。作為一種文化意義活動，無論學生主體的這種自發創造是有意識或無意識，社會思潮便已悄然存在并無形滲透于社團文化活動中，具有鮮明的意識形態屬性。因此，有必要引用符號學的觀點來探討高校學生社團的意識形態工作，將高校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安全工作置換為一種主流意義秩序的維系與鞏固，將意識形態話語權的斗爭理解為符號意義權的爭奪，從話語秩序維系的角度來審視當前的高校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安全工作。

符號學作為文化研究的重要理論方法，被稱之為“文科數學”，將高校學生意識形態安全工作置于符號學語境下來思考，首要解決的問題便是如何讓其具備“數學”這種公式化的特征。

學生作為學生社團的主體，其本身便具有符號屬性。趙毅衡認為：“物的世界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存在，意義世界卻是人類的意識與事物交會而開拓出來的。反過來，意義活動也造就了意識，意識是人類存在的根本原因和根本方式。”〔2〕人作為一種社會性的存在，自我觀念的形成與發展正來源于客觀世界中的各類意義活動，源于一種想象認同的動力機制，皮爾斯的精辟論述：“想象認同，存在于我們自己的利益與一個無限社群之間”“通過把它融入到普遍宇宙中的相鄰部分中去，從而健全你的人格。”〔3〕而社團活動正是大學生追尋自我意義的重要依托，根據自己的興趣愛好，將自我融入學生社團這一社群，通過社群成員間的意義探討與交換來獲取一種新的想象認同和生命體驗，這便是學生社團永恒生命力的動力源泉。

同一社團的成員對于意義的探尋必然會達成一個普遍共識，即社團成員所共同認同的意義秩序。學生社團作為一個自發性的學生文化活動組織，從符號意義秩序確立的方式來看，其意義生成、傳播、凝固的方式是基于探究性的話語確立方式。學生社團作為一個自發形成的興趣愛好社群，從其本身來看該社團成員間便具有了某種共有的品質以及普遍吸引力。不同于社會公知、意見領袖這種權威型的意見確立方式，學生社群鼓勵的是一種開放的有益的自發探討，學生與學生之間不會為了達成某種共識而采取武力或者威壓的方式，其共識的達成依賴于學生間共同的興趣愛好與價值觀念，每一個社群成員都有發表自身觀點、反駁他人意見的機會，并通過社團交際活動這一載體來促進彼此思想觀念的交流與融合，進而達成共同的社群意見。

就意義探究本身而言，應該是沒有邊界與限制的，但從高校意識形態安全與學生自由全面發展的現實維度來看，必須認識到學生人生經驗與知識體系的局限性，如何幫助學生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的話語秩序內進行科學有益的探究便成為重中之重。從當前的社會現狀來看，“在社會各階層的沖突中，在國際范圍內的文化對抗中，對符號意義權的爭奪，超過其他宰制權的控制，對互聯網與大數據軟實力的掌握，超出對有形物質的需求”〔4〕。高校一直是思想文化交流交融最活躍的場域，也是各種社會思潮的集散地，學生社團是學生根據自身興趣愛好所自發組成的學生社群，在社群活動開展的過程中以學生為主體，高校教師近乎不在場，可能會受到歷史虛無主義、新自由主義、民主社會主義等各類錯誤思潮的侵襲，加之自媒體時代層出不窮的信息源難以辨別，導致青年大學生無法以科學、全面的評判標準對待，學生社團也成為高校防范錯誤社會思潮的重要窗口和維護高校意識形態安全的主要陣地。因此，高校學生社團的意識形態安全工作必須要堅持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體系鑄魂育人，牢牢把握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符號意義權，關注學生對于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的傳播、解釋和認同意向，引導學生將自身的意義探究與祖國民族的發展統一起來。

從符號學意義秩序維系與鞏固的角度來審視當前學生社團的意識形態工作，有利于從宏觀上動態地把握高校社會思潮間的斗爭及對馬克思主義符號意義權的沖擊，也有利于從微觀上把握學生對主流意識形態話語體系認同的過程。從應然的理想情境來看，維護了高校意識形態安全意味著維系了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的符號意義權，且學生的意義探尋始終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主流話語體系框架內，把“為人民服務、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共同富裕”等核心議題作為自身所追尋的意義真相，形成心靈深處強烈的價值認同和情感認同，并轉化為實踐報國之行的強大動力。但就實然層面而言，網絡技術的不斷發展與經濟全球化的持續作用，無法將各類社會思潮及西方話語體系以“閉關鎖國”的方式區隔開來，高校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工作必然面臨多重社會思潮的沖擊，學生也必然要在多重話語體系的影響下結合自身利益訴求以尋求自我解讀的合理性，從而形成自己較為固定的信念。

從學生對意義追尋及其價值認同的規律來看，有必要引用皮爾斯關于符號傳播的一組概念：“即傳播過程中的解釋項所組成的三元關系：符號對發送者所產生的意向解釋項，符號對解釋者所產生的效力解釋項，以及發送者與解釋者在傳播過程中所達成的共同解釋項。”〔5〕皮爾斯的符號傳播過程即意圖解釋項與效力解釋項在傳播過程中通過對話交融，進而形成共同解釋項的過程。以社會思潮為例，社會思潮通常以學術、文藝、輿論、宗教和政治五種形態出現，任何一種社會思潮都會由其支持者將其思想編碼成任意一組形態的符號系統，即發送者對外界宣傳所產生的意向解釋項，比如歷史虛無主義的不良用心者以學術形態進行意向解釋項的編碼，打著“重新評價”“重新認識歷史”的名義進行編碼，設置理論陷阱，而缺乏社會經驗和歷史知識的青年大學生，在以往的道聽途說的效力解釋項的印證下，便可能產生對言之鑿鑿的歷史虛無主義觀點的認同，從而達成共同解釋項。通過上述分析，我們發現在傳受雙方實則存在兩套符號系統，一套是社會思潮支持者們的符號編碼系統，一套是接收者學生固有的文化知識解碼系統。從高校學生社團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秩序運行的現實狀況來看，如何使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編碼系統與學生自身的解碼系統實現嚴絲合縫的高度匹配，則成為了問題的關鍵。

從符號傳播的角度來看，一是主流意識形態話語體系編碼如何融入學生社團的日常生活。學生社團涉及各門各類，與學生的世俗生活密切相關，宏大的主流意識形態話語體系如何在保證其思想性與理論性的同時，編碼成具有親和力、針對性的能夠融入學生日常生活的意向解釋項，這無疑是項挑戰;二是從解碼系統來看，學生固有的文化知識符號系統需要長期的培育，這一關鍵就是思想政治理論課。從我國的現狀來看，思想政治理論課尚未完全實現大中小學的有效銜接，理論性、親和力和針對性都有待進一步加強，何況學生的成長除學校的影響外，還受到家庭和社會各界的廣泛影響，大學生的符號解碼系統的培育需要潛移默化的長期培育;三是學生社團探究性話語秩序的確立方式本身處于一種監管不力的無意識狀態，缺乏教師等權威性人物的有效引導，處于一種蒙昧狀態。學生社團的主要負責人不時存在政治意識淡薄的狀況，學生社團低俗化、庸俗化、媚俗化的現象亦時有發生。

從高校學生社團最為理想的意識形態安全情境來看，肯定是寄希望于大中小學思政課主渠道已經培養了青年大學們堅定的“四個自信”，形成了對主流意識形態話語秩序的高度認同，隨著近年來思想政治理論課的改革創新，課程思政的同向同行，相信無論是主流意識形態的輸出編碼體系還是學生固有的思想文化符碼接受基礎，在未來的匹配度肯定會越來越高。從當下第二課堂的社團文化建設和意識形態安全的現狀而言，在維系主流意識形態意義權、推動學生進行科學有益的自發探究方面，也可以采取一些措施，為高校的意識形態安全和時代新人的培養作出應有的貢獻。

（一）鼓勵真相范圍內的有益探究

皮爾斯曾精辟論述：“在探究社群中，信息的增長會對系統所關聯的符號行為者產生一定的影響。當信息狀態增長到接近于一個實在的準確表達時，就會產生符號解釋的習慣;而這些習慣將盡可能地去保證（社群成員）對世界的正確態度。”〔6〕無論學生社團以何種形態出現，社團的成員都是社會主義大學下的一員，當科學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話語體系牢牢把握符號意義權，在馬克思主義旗幟營造良好文化氛圍的前提下，學生自發的意義探究便基本會在主流意識形態的話語框架內。而且，學生自發的意義探究式的信念確立方式相比權威、公共意見等方式更具有長久的固定性，更容易形成穩固的信念。正如習近平總書記在學校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座談會上所強調的一樣，要堅持主導性和主體性相統一，要用主導開發主體，靠主體順應主導，鼓勵學生進行自發的意義探索，形成長久的牢固的信念。

（二）加強議程設置

在學生社團活動中也可以加強議程設置，設立意義探究的問題域。議程設置是傳播學中的重要理論，其提出者麥庫姆斯和肖認為：“大眾傳播具有一種為公眾設置‘議事日程’的功能，傳媒的新聞報道和信息傳達活動以賦予各種議題不同程度的顯著性的方式，影響著人們對周圍世界的大事及其重要性的判斷。”〔7〕在各類社團活動開展時，可以通過議程設置突出主流議題的顯著性程度，旗幟鮮明地加強主流意識話語體系的引導。例如在社團文化節設置主題和分場活動時，可以設置“小我融入大我、青春獻給祖國”“青春心向黨·建功新時代”等議題。不過在議程設置的同時需要注重議程的融合，傳播效果早已與過去無限效果的“魔彈論”告別，需要關注受眾個體的導向需求，可以通過社交媒體平臺與網絡問卷調查等手段觀察分析個人用戶的心理需求、行為特征及對待傳播媒體的態度及方式。因此，在社團活動議程設置時應通過數據分析等手段準確把握學生的內心需求，在主流意識形態編碼的過程中融入更多更貼近學生思想特點和日常生活、更具趣味性的議題，吸引學生在主流意識形態的話語框架內進行自發的意義探索，并融合線上線下多種傳播手段，達到全媒體議程融合的疊加傳播效果，促使學生達成長久的穩固信念。

（三）發揮“意見領袖”的正確導向作用

學生基礎教育階段的思想文化水平及其知識譜系無論是否完成階段性的培養目標，高校都要面對現實完成自己育人的重任，保障高校意識形態安全。從高校學生社團意識形態安全自身的運行現狀來看，首要解決的便是缺乏專業指導老師及學生社團骨干政治意識淡薄的問題。因此，學校團委可以根據學生社團的種類，邀請學校相關領域的老師進行指導，如此既能保障學生自發的意義探究不偏離航向，也能提升社團文化建設的水平;在每屆社團換屆時，亦可以邀請馬克思主義學院的專家學者對學生社團骨干進行意識形態方面的教育與培訓，抓住社團學生骨干這一關鍵少數，提升社團骨干的政治意識、大局意識;在社團藝術文化節等大型活動中，可以邀請人文社科領域的專家學者及受學生廣泛歡迎的教師等權威人物進行專題報告，吸引廣大社團成員的認同與支持。

（四）建立意識形態“把關人”制度

“把關人”理論同樣是一個傳播學概念，最初由美國社會心理學家盧因在1947年提出，他認為，在群體傳播過程中，只有符合群體規范或把關人價值標準的信息內容才能進入傳播的渠道。在學生社團的文化實踐活動中，學生所凝結的校園亞文化成果主要以文藝形態進行展示，社團文化的輸出必須要符合群體規范主流意識形態的價值標準，以避免社團文化成果出現庸俗化、低俗化、媚俗化的傾向，甚至出現像南京某大學學生社團活動懸掛日本軍旗的事件。因此，在高校學生社團的管理中，必須牢牢把握主流意識形態的符號意義權，建立誰指導誰負責的意識形態把關人制度，避免社團文化輸出出現反主流意識形態符碼的現象。與此同時，高校也可以利用現有的網絡輿情系統，建立意識形態安全的符號系統，通過對輿情的檢測進行意識形態把關。

〔參 考 文 獻〕

〔1〕〔4〕趙毅衡.符號學的文化意義管窺〔N〕.中國社會科學報，2015-01-14（B05）.

〔2〕趙毅衡.符號是如何讓這個世界有“意義”的？〔N〕.四川日報，2021-02-08（12）.

〔3〕〔美〕C.S.Peirce.皮爾斯：論符號〔M〕.趙星植，譯.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2014：10，9.

〔5〕趙星植.論皮爾斯符號學中的傳播學思想〔J〕.國際新聞界，2017，39（06）：87-104.

〔6〕〔美〕C.S.Peirce.皮爾斯：論符號〔M〕.趙星植，譯.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2014：10，263.

〔7〕郭慶光.傳播學教程：〔M〕.北京：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11：11，194.

〔責任編輯：丁 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