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農型三產融合發展評價指標體系研究

潘巧韻 羅春賢 夏航宇

（廣西科技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廣西 柳州 545006）

一、引言

中共中央在“十四五”規劃中提出要加快我國現代產業體系發展的速度，推動經濟體系的優化升級，實現鄉村振興戰略。要實現鄉村振興戰略等目標必須促進三產融合，充分激活農村的生產要素資源，提高農村產業附加值延長農村產業鏈，增加農民收入，最終推動農村可持續發展，完成“十四五”規劃的編制目標。同時，隨著國家對實現美麗中國的重視程度的提高，一些以老工業等傳統產業為主要發展動力的城市無法與建設美麗中國和現代化產業體系的目標相適應，近些年來經濟呈現增速放緩趨勢，這也進一步要求這些城市要有針對性地進行產業融合升級，進一步為城市產業體系注入新的血液。因此，本文以柳州螺螄粉產業與故宮博物院兩個典型的非農型三產融合案例進行實證分析，研究三產融合主要受到哪些關鍵因素的影響，在此基礎上建立合適的評價指標體系，對融合的程度進行度量分析，有利于進一步豐富三產融合的理論構成，為農村和城市進行三產融合提供堅實的理論參考，為政府有針對性地制定促進三產融合政策方針，有利于解決彌補市場引導下的三產融合所存在的不足，進一步加大我國三產融合的深度、廣度，推動我國實現鄉村振興、建設美麗中以及促進現代化經濟體系的發展和完善。

二、文獻綜述

三產融合作為一種新興的產業發展形勢，對于豐富現代化產業體系和促進經濟增長，促進“十四五”規劃要求的完成和實現2035遠景目標具有中重大意義。三產融合的出現引起了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大量學者對三產融合的概念內涵、實現路徑以及融合發展體系的內容進行了研究，具體內容如下。

1.產業融合的概念內涵

20世紀90年代國外學者們就開始涉及產業融合研究的問題，Greenstein等（1997）認為產業融合就是隨著產業不斷發展不同的產業之間界限變得模糊，這時就產生三產融合這種新的產業形式。Bauer等（2003）也認為產業融合是產業間的邊界慢慢消失分散，不同的產業之間以一種復雜的方式逐漸演變為多層次的產業發展現象。植草益（2001）從產業組織的角度來對產業融合進行定義，他認為當原本獨立運行的幾個產業之間競爭壁壘的降低造成不同產業之間企業的競爭更加直接、激烈時，產業融合就產生了。Chen（2006）則認為產業融合是一個社會的產業發展過程中出現的新產業形式。Karvonen等（2010）提出產業融合就是一個企業進入另一種競爭激烈的產業中去的過程。蘇毅清等（2016）[6]提出產業融合是指所有的產業之間障礙和邊界的消失，各產業在此基礎上融匯共同發展。趙霞等（2017）[7]對農村三產融合的內涵作了定義，他們認為產業融合就是同一產業或不同產業之間的發展相互影響、相互交融，最終形成一個新興產業形態的過程。學者們普遍認為由于產業界限模糊或消失，產業內部或產業之間就發生了相互協同發展的一個過程。

2.三大產業融合的實現路徑

Lam等（2006）[8]指出現代產業的融合其實就是三大產業之間通過生產制造和銷售服務交互影響實現共同發展的一個過程。與國外的產業融合發展時間相比，我國三產融合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2011年，2011年我國已有三產融合的示范樣板。紀思彬（2013）提出濱州市農產品安全追溯平臺就是我國早在2011年就開始打造的三產融合示范例子，采用“1+2+3”的模式，將農產品的生產、安全控制以及銷售三者融合起來，對農產品的質量加以保障，這種融合實現將科技成果轉化為經濟效益。程湛恒等（2013）認為在城鎮化和工業化的良性互動下會促進農業、制造業和服務業的三產融合，主要的運行過程為工業化的發展促進企業規模的擴張，進而會吸納更多的勞動力前往城鎮帶動服務業的發展，帶動城鎮化促進基礎設施完善，城鎮化會提高交通條件、通信信息效率，降低制造業的生產成本，同時增加農民收入。農民擁有更多的資金反哺農業。

包烏蘭托亞等（2019）指出了我國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的實現路徑主要有三個：首先是要延長農業生產的產業鏈，把農產品的生產和加工結合起來，利用互聯網進行線上線下的把控；其次是全面開發農業的功能，將農業與旅游和教育等方面進行聯合發展；最后是要利用好產業集聚效應帶來的優勢。同樣地，劉國斌等（2019）也是針對農村一二三產業融合提出相應的實現路徑，主要是創新農業主體自身經營發展活動、政府加強政策支持引導以及推動城鎮與農村之間資源要素流動。唐德才等（2019）針對我國農村產業融合目前存在的問題提出了一些促進融合的方法路徑，第一個方法是通過促進農業其他產業融合方式多元化來激活農業生產的活力，第二個方法是強化農業自身經營主體的力量。周莉雅等（2020）以江蘇農村作為研究對象，通過研究分析得出可以借助于創新農村產業鏈的方式盤活農村的生產要素資源從而提三產之間的融合度。

曾芳芳等（2020）采用層次分析法和熵值法對2010年～2017年廣西甘蔗相關數據進行測量分析，提出了農業的發展必須與現代的科學技術相結合，同時要與旅游等產業相互聯動以實現提高農業產量、銷量最終達到促進三產相融合適應狀態。張鐘允等（2021）通過構建評價體系對山東傳統農業城市三產融合的水平進行測度，發現近些年來山東省得這些城市三產融合的測度在逐步提高但增速緩慢，為進一步促進三產融合地市農村要利用好自身的區位優勢優勢，在政策指引下開發農村農業多元性。劉賽紅等（2021）以湖南省得縣域數據作為研究對象，發現信貸支持對于三產融合具有顯著的正向促進作用，即農村三產融合的程度隨著信貸支持水平的提升而增強。

3.文獻述評

綜合以上關于三產融合兩個方面的文獻梳理，可以知道在三產融合的實現路徑研究上，多數學者都主要以農村為主要的研究對象，在理論上分析如何才能更好地實現以農業為主導的一二三產業融合，較少有通過實證分析方法針對非農主導的三產融合展開研究。

因此，本文將借鑒融合理論，同時在前人對于三產融合研究的基礎上，以柳州螺螄粉產業這一典型的非農型三產融合案例構建三產融合標評價體系進行實證分析，基于分析結果為提升三產融合給出相應的參考意見。

三、產業融合發展評價體系的方法

1.評價體系建立的原則

姜崢（2018）從融合效率效果兩個方面對選取指標，提到三產業融合包括了兩個方向：一是正向融合，由第一產業農業向第二產業、第三產業發展；二是反向融合，是由第三產業或者第二產業反向帶動第一農業和第二產業的發展。

本文主要結合當下與三產融合指標體系建立相關的已有研究作為支撐，結合螺螄粉產業發展的特征建立合適的三產融合發展評價體系，以此來豐富該方向的研究，為建立更加完善的三產融合發展評價體系貢獻一份力量。當下對三產融合發展評價體系的研究還處于初步探索階段，對評價體系中指標的選擇也帶有較強的主觀性，本文在建立指標體系的過程中遵循以下幾個原則。

農業發展原則。響應“十四五”規劃中對鄉村振興的相關政策，本文需要對農業相關的指標進行選擇。對三產融合程度而言，可以在一二三產業的融合效率、融合效果兩方面選取合適的指標。

可量化、可獲取性原則。本文評價指標需要能夠應用于實際案例之中，可獲取性是可量化性的基礎，可量化性的指標才能夠進行下一步的實證分析。因此，我們在選取指標時不應當只考慮該指標對產業融合度的反應程度，還需要考慮它的可獲得性和可量化性，在三者之間進行平衡，尋找到最合適的指標。

相關性原則。在選擇三產融合指標時，可以從融合程度以及融合效果兩個大方向著手，再逐步深入探索與這兩方面相關的二級指標、三級指標，最后建立出三產業融合的評價指標體系。

2.評價體系及其構建要素

結合相關文獻的研究成果以及本文研究案例的特點，本文從產業深度發展、產業融合帶動、產業融合外溢三大方向設立指標，根據三大方向設置16個具體指標。具體指標如表1所示。

表1 三產融合發展評價體系

結合國內外學者對產業融合度測量方法的研究成果，本文選擇用灰色關聯分析法來測量三大產業之間各要素的融合程度，并分析各指標對農村三產融合的貢獻程度。

四、非農型三產融合案例分析

1.案例介紹

螺螄粉是柳州歷史悠久的傳統美食，從2014年袋裝螺螄粉誕生，到2019年“柳州螺螄粉”電子商務產業園的建立，到2020年柳州螺螄粉實現了超百億的銷售收入，柳州螺螄粉成功助力柳州經濟的發展。螺螄粉行業的快速發展離不開人們生活習慣的改變，同時也與政府出臺的支持政策息息相關。螺螄粉產業本屬于第二產業，隨著柳州市政府出臺《柳州市大力推進柳州螺螄粉產業升級發展的實施方案》《促進柳州螺師粉產業電商拓市的工作方案》等政策，螺螄粉產業逐漸打通了三產融合的道路：螺螄粉原材料的大量需求帶動了柳州農業的發展；螺螄粉電子商務產業園、螺螄粉小鎮的建立也進一步加大了柳州第三產業的發展力度。螺螄粉制造的產業融合過程如圖1所示，從這些生產流程可以看出螺螄粉的生產離不開大量的農產品和勞動力，袋裝螺螄粉通過電商平臺、線下售賣等渠道火熱銷售，同時還能夠進一步帶動服務產業的發展。

圖1 螺螄粉制造的產業融合過程

2.三產融合發展評價體系測算

根據前文給出的產業融合發展評價體系，本文將重點對柳州本地案例——螺螄粉產業的三產融合發展評價水平進行測算。

首先從柳州市2020年年鑒及相關報道中獲得了如下數據：截至2020年年底，柳州生產制造螺螄粉的注冊企業共有81家、200多個品牌，2020年袋裝螺螄粉銷售收入達到109.94億元，配套及衍生產品銷售收入超130億元，遠銷海外20多個國家。通過螺螄粉制造這一產業鏈發展讓更多農戶能夠有保障地養殖田螺，種植豆角、筍、蘿卜等農產品，更提供了不少就業崗位，有效助力柳州脫貧攻堅戰的圓滿完成，使柳州市貧困發生率降至為1%。

在此使用灰色關聯度的方法計算個指標之間的關聯度，計算過程如下：

本文選取柳州市2015年～2020年的以上數據，構成一個6行16列的數據，如式（1）所示：

表2 螺螄粉行業的三產融合發展評價體系結果

關聯度在0.7～1為高關聯，0.40～0.69為中關聯，0.39以下為低關聯。從表2關聯度數據可以看出，在δ一定的情況下，食品制造業的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休閑農業的主營業務收入、農牧產業的產值增長率以及服務業的產值增長率關聯度較高，分別屬于多維度產業發展、制造業帶動農業和服務業發展方面；農副產品加工業營業利潤、森林覆蓋增長率、生產制造螺螄粉的企業數量等關聯度較低。總結下來，柳州市三產融合存在以下特點及問題。

（1）三產融合能夠有效提高其他產業的產值。農牧產業的產值增長率、農業服務業以及食品制造業的主營業務收入增長率三者在產業融合的作用下都充分增長了，由此說明產業融合的確能夠有效帶動其他產業的共同發展。

（2）資源未能充分利用，產業融合程度不夠。從關聯度較低的幾個指標，如森林覆蓋增長率、農副產品加工業營業利潤、生產螺螄粉的企業數量、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之比，可以看出螺螄粉制作對農副產品加工、自然生態以及居民收入增長沒有產生太大的作用，但由于關聯度均大于0.5，所以其實彼此都是有關聯的，只是關聯的程度不夠深導致作用不明顯。

3.針對柳州螺螄粉的三產融合發展建議

上節提到關于柳州螺螄粉三產融合的特點及問題，本文在參考其他三產融合案例的基礎上提出了以下幾點建議。

（1）政府應大力支持螺螄粉產業及其相關產業的發展。政策的導向是行業發展的催化劑，2018年至今，柳州市政府出臺有關螺螄粉行業的政策有10余個，這些政策有利于螺螄粉行業的快速發展。受到政府的鼓勵，螺螄粉行業從柳州走向了全國，帶動了柳州經濟的崛起與發展。但僅僅只針對螺螄粉與電商提出發展政策并不足夠，還應當將其他與螺螄粉相關的產業列入到政府扶持的行業中來，例如對螺螄粉小鎮和螺螄粉產業上下游企業的鼓勵扶持。

（2）從螺螄粉產業著手，加大力度促進其他產業發展。目前，螺螄粉產業已經較好地融合了農業、服務業的部分產業，例如農作物的生產、旅游業的發展等，同時螺螄粉產業園區的建立也方便螺螄粉企業的進一步集聚。本文認為，螺螄粉制造可以更好地帶動其他產業的發展，例如其他類型的生產制造業（家居、體育美工等）。同時，因為當下是一個服務業逐漸蓬勃的時代，因此對于服務業板塊的擴展發展是刻不容緩的，可以通過發展螺螄粉旅游、螺螄粉文化創意、螺螄粉信息技術與科學研究等來完善。建設螺螄粉相關的鄉村旅游業不僅可以進一步擴大農村居民的收入，還可以打造地方品牌。

五、結論及建議

2021年的中央一號文件依舊指出要格外重視三農問題，處理好“三農”問題的解決方法不止一種，農業一二三產業的融合可以發展農業，三產融合的方式同樣也可以進一步發展農業。本文針對三產融合的典型案例螺螄粉制造產業進行了研究分析，得出由螺螄粉產業帶動的產業融合是能夠很好促進各行業發展的，但是目前三產融合的程度較低，通過進一步深度的融合可以更好地解決三農問題。為更好進行三產融合，本文提出以下建議。

1.政府應大力支持三產融合發展

三產融合是一種有效解決產業發展速度緩慢的方式，通過一種產業帶動其他產業的發展能夠更好地幫助各行各業完成產業的升級。因此，為了鼓勵產業融合，政府應制定相關的政策文件，大力推動“制造業+農業+服務業”一條龍式產業共同發展。積極把以螺螄粉為中心的產業鏈條推廣到全國，并將螺螄粉的地方品牌打造得更為深刻。

2.著力思考本地能夠進行產業融合發展的產業

并非所有的產業都能夠做到產業融合，能夠進行產業融合的產業一定是上下游產業鏈與其他產業有相交之處的。因此，地方政府需要尋找一個能夠真正帶動地方發展的產業，大力發展該產業促進產業融合。以該產業為軸，完善制造業產業結構，立足服務制造業生產全過程，更好帶動三大產業共同融合發展。

3.加快培育地方居民助力三產融合發展

地方居民作為地方發展的貢獻力量，應加強自身的意識，在產業發展和融合的過程中有所作為。因此，應大力培育提升地方居民的產業生產能力，鼓勵創建融合發展該產業的企業、合作社、組織等，拓寬居民的收入來源渠道，讓更多的居民加入到產業融合發展的大工程中，讓居民在收入增加的同時助力地方產業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