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偉 黃麒瑞
就“雙碳”概念,通常認為二氧化碳在達到峰值之后維持平穩并逐漸下降的階段為“碳達峰”,之后二氧化碳排放再經由節能減排與負碳技術等達到平衡,此狀態則為“碳中和”。
中國的經濟發展雖在近幾十年中取得輝煌成績,但主要依賴于常規能源,中國經濟巨大的體量也使其成為全球碳排放的主要國之一。同時,我國三大產業分別所產生的碳排放數據,在過去二十年的經濟發展中一直存在較大差異,第一及第三產業的碳排放量僅占數據總和的14.7%,反觀第二產業的碳排放量達到85.3%,工業發展在對社會經濟起到促進作用的同時,也成了氣候變暖的重要根源之一。
“碳中和”路徑包括三個階段:
階段一(2020—2030 年):主要目標為碳排放達峰,通過對能源種類進行差別定價等方式逐步降低對常規性能源的使用強度,能源利用轉向清潔能源為主,降低對常規能源的需求與使用。
階段二(2030—2045 年):主要目標為快速降低碳排放,工業技改的推進促進能源需求的結構性變化,綠色清潔能源的使用推廣延伸到建筑、制造、交運等領域,清潔型能源汽車的廣泛普及與負碳技術的工業運用助力“碳中和”目標的實現。
階段三(2045—2060 年):主要目標為完成“碳中和”目標。此階段從民生到產業發展已完成清潔能源促進“碳中和”目標的任務并以技術導向實現“碳中和”目標。
新中國成立以來,民族地區的經濟發展無論是在物化的資本注入還是政策上的扶持,都對民族地區提供相應的助力措施,民族地區在經濟發展的同時,也在后續經濟產業轉型升級中遺留下諸多問題,當下最為突出的便是產業發展失衡與環境污染問題。

民族地區之間產業結構在與國家經濟互動發展的過程當中由于其本身的局限性,導致民族地區之間的產業結構并未完全因地制宜的與本地區稟賦資源所呼應,由此所引發的產能過剩狀況,一方面未對民族地區資源進行有效利用,另一方面也有礙于地區經濟的發展,就我國民族地區各產業發展現狀與產能過剩問題,找到民族地區在綠色經濟發展中的可行性道路便有著相當的現實意義。
民族地區由于其自身的特殊性,因此,在經濟發展模式中的主要依靠力量為國家在行政上的寬松政策以及資本上的引入,經濟發展中的動力源來自外部環境的干預和輔助,經濟發展方式上被稱為外延式經濟發展。
2019 年,全國國內生產總值由2018 年的900310 億元增長到990865 億元,同比增速較2018 年雖有所放緩,但就總值增長來說仍然是巨大的。民族地區的八省生產總值,也由2018 年的90576.5 億元增長到2019 年的100452.3 億元,民族地區生產總值同比增速較國內總值水平而言雖有著明顯優勢,但各個產業結構對經濟增量的助力作用,相較于全國體現出它本身在產業結構和產能過剩等問題上的矛盾。
相較全國各產業結構分別所占經濟總量的比例,第一產業在民族地區的經濟生產總量中所占比例一直較高,同時其他兩個對經濟增長有著明顯增幅幫助的產業卻較之全國水平偏低,因此,民族地區在產業結構上存在著相當的失衡問題,但也從側面反應民族地區在產業結構優化升級上存在巨大的經濟增長潛力。
除西藏外的民族七省,碳排放數據中僅青海和寧夏在2015—2017 年的碳排放數據中有回落趨勢,其他民族地區的碳排放數據卻呈現逐年遞增的態勢。相較于中國各省域的碳排放與回彈效應,其回彈效應在整體上雖呈現下降趨勢,但是地域之間存在一定差異,這與民族七省在2015—2017 年的碳排放數據吻合。其中內蒙古、新疆在碳排放上遠超其他民族地區,特別是內蒙古作為高碳大省,在未來十年達到“碳達峰”目標來說有著一定的壓力。
對于碳排放的實際控制與減排自“十二五”以來的制度化推行初見成效,并依據“十三五”時期中對產業結構優化和能源結構調整的現實要求,各地區均提出以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為路徑以實現構建新發展格局的階段性任務,當下“十四五”時期明確提出碳達峰的現實任務,將經濟發展與生態保護問題兩者統籌兼顧,提前規劃碳達峰階段性任務,消費結構升級與產業結構調整相結合,實現從終端為始的降碳舉措。
“十四五”規劃公布以來,各個民族地區明確提出將碳達峰、碳中和各項工作落實到現實的行動方案,優化產業結構與能源高效利用成了各民族地區達成當下碳達峰目標的一大任務,但就各民族地區之間由于其自身稟賦資源的不同,具體行動方案又有所不同。
例如內蒙古作為“高碳”大省,其“十四五”發展中為打造出國家重點能源基地以及農畜基地等目標,提出以編制各地級市碳達峰行動方案,節能減排與全國碳達峰任務協同推進,對地區內資源合理開采并高效清潔利用,高規格高標準地建立起國家級現代煤化工產業示范區。新疆作為民族地區碳排放第二大省,“十四五”規劃中主要以清潔能源基地建設為主要任務,著力建設完備等級的電力網架,保證清潔能源的有效輸送,從能源結構與使用上切實解決碳排放問題。
根據民族地區在各產業結構所占總產值的比重以及碳排放的數據,當下民族地區經濟發展與全國發展水平之間存在一定的差距,民族地區在為達到當前“碳達峰”目標的同時更應對產業結構進行進一步的調整優化,結合當地特有的稟賦資源和區位優勢,在經濟發展當中逐步調整雖處不同地區卻因同質化嚴重導致產能過剩狀況的產業,合理運用該地區特有的國家政策優勢和環境資源,將“碳中和”目標與低碳產業進行有機互動,深度分析民族地區產業結構現狀,調整各地區產業結構,鼓勵高新技術與清潔能源的廣泛運用,因地制宜地走出一條符合當地的產業升級優化之路。
“雙碳”目標的提出,標志著我國經濟發展進入新階段,原有的由生產要素價格優勢與資源消耗型經濟增長模式,已不能和當下時代發展主題相契合,經濟的高質量與可持續發展,為創新驅動下的低碳經濟發展模式提供了先決條件。
民族地區在“碳中和”發展上面臨著雙重境遇,一方面民族地區與其他地區相比存在經濟發展滯后的現狀,但又因其自身的稟賦資源,因此在低碳經濟發展上有著后發趕超的機會,高新技術推廣下的綠色能源于民族地區有望首先成為主體能源,高污染性的常規能源,在綠色經濟發展格局中重新架構并逐漸由新能源所取代,由此引起區域經濟發展方向在宏觀格局上的重新排布,為大部分民族地區提供發展便利。以此發展格局作背景下的民族地區經濟也將會迎來新的機遇。
我國少數民族地區占據國家面積半數以上,地理位置上,大多處于國家版圖的中西部地區,地理條件雖在一定程度上制約民族地區經濟發展,但民族地區自身包涵眾多豐富的人文旅游資源,旅游業的經濟發展,在本質上符合“碳中和”愿景下的可持續發展理念,面對如此龐大的資源與相對已發展成熟的旅游行業,將經濟發展的綠色模式與旅游業發展能動結合,不但對經濟發展有推進作用,同時也能作用在人文地理資源的保護之上。
旅游業的發展本身依托于自然資源的存續,旅游業發展在本質上需要對于自然資源和環境做出相應的保護工作,在推進經濟高質量與可持續性發展的同時,亦可對“碳中和”目標做出相應的貢獻,同時,旅游業本質作為服務于人的服務業,其低碳旅游的倡導,有助于將低碳生活與消費的理念傳遞到對旅游資源的受眾之中。
大部分民族地區所獨有的區位優勢,給地區發展帶來太陽能、風能等低碳經濟發展所需資源,以新疆維吾爾自治區為例,該民族地區擁有九大風區,風能資源總儲量約占全國的20%,高達8.9 億千瓦。內蒙古自治區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作為民族地區中的高碳排放省份,在產業經濟發展上對于傳統消耗型能源需求較高,相較于當下國家所推進的以“碳中和”為目標的發展路徑,結合民族地區發展需要,當下清潔能源的發展將會給民族地區帶來新的發展契機。
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普及應用,傳統畜牧養殖效率提高的同時也使得畜牧養殖規模成倍速增長,而民族地區由于其本身在自然資源上的優勢,畜牧養殖上也得益于相當的自然條件,畜牧養殖在給當地經濟發展帶來促進作用的同時,畜牧養殖中所產生廢物的處理問題卻會給綠色理念下的可持續發展帶來問題,與之相對應所產生的碳排放更是對“碳中和”目標的逆向發展,低碳經濟的發展更需要“低碳農業”的支持與呼應。
畜牧業在我國的經濟結構中的基礎性,使其在發展低碳經濟上具有巨大潛力,畜牧業的養殖形式也隨著社會發展逐步向著規模化作業改變,規模養殖的推進給畜牧業低碳發展提供良好的先行條件,對畜牧業相對統一化的調度規劃,有利于畜牧業在低碳發展過程當中整合當下養殖狀況引入相應的低碳循環養殖現代化作業方式。
民族地區在“雙碳”目標下的發展模式具有很多天然優勢,在“碳匯”技術逐步發展成熟的當下,民族地區發展要想后發趕超,就應該在此次“碳達峰”目標下合理運用低碳發展模式進行產業的轉型升級,以在根本上對地區經濟發展起到原動力的推進作用。
民族地區具備不同的區位地理條件,雖向消費者提供的人文旅游資源不盡相同,但在發展模式上與低碳經濟所相符,因此從根源上即旅游目的地打造低碳景區,以碳匯技術所出發,為景區提供與之相對應的基礎配套設施,低碳設施作為游客旅游觀光當中的接觸物之一,其低碳設施所帶來的全新旅游體驗將對游客起到相應的宣傳教化作用。例如昆明市西山風景區,在景區內打造低碳節能小區并使用綠色節能建筑材料、提高景區內森林覆蓋率等措施便是對民族地區旅游業升級的一大嘗試。
目前我國綠色能源使用占比雖在持續提升,但以常規能源為主的狀況并未發生根本性改變,2020 年煤炭在一次能源消費中占比為56.8%。電力行業的產業升級從根本是對能源需求的改變與生產要素的重新集合,目前對以煤為主的能源需求遞減正給光伏、電能等清潔能源帶來產業結構重新布局的巨大前景。
電力行業產業升級的一般思路主要圍繞著清潔能源的擴大發展使用以及節能減排技術的廣泛運用,在我國當下的經濟發展道路上,電力行業中落實實施相應的高新技術,使得低碳經濟與電力行業相互支撐發展。在發展清潔綠色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的同時,統籌調控產業結構當中對于傳統能源的消耗量,優化能源結構的同時完善電力市場當中的定價優勢,從賣方和買方市場共同作用于電力行業的低碳轉型。
城鎮建設過程當中推進規模化養殖模式的轉變,為畜牧業進行產業升級改變提供一定的便利條件,畜牧業產業結構調整首先需要從農戶的養殖理念作為切入點,在對畜牧養殖戶進行低碳養殖理念普及的同時,政府更應自上而下提供對應的綠色養殖技改培訓。
畜牧業作為農業的一部分發展其中,產業升級改造更應與該民族地區的農業相互協調發展,在區域經濟當中將畜牧業和農業放置在產業結構當中的合理區位,促進兩者之間協調發展以推進減碳排放為主要任務的雙贏發展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