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時期的黨史研究方法探析

高原

摘 要：延安時期，在毛澤東同志的主持下，中國共產黨對自身歷史進行了系統深入的研究。毛澤東同志從黨史資料、歷史時空、黨史分期、歷史經驗和歷史背景等方面，明確提出了研究中共黨史需要堅持的基本方法，為系統開展黨史研究提供了具體的指導意見。在黨的二十大即將召開之際，回顧毛澤東同志的黨史研究方法，可以為今天的黨史研究提供有益借鑒。

關鍵詞：毛澤東;中共黨史;研究方法

中圖分類號：D26 ? 文獻標志碼：A ? 文章編號：1002-2589（2022）09-0065-04

延安時期，毛澤東同志主持編纂了第一部系統的黨史文獻集，并領導了中國共產黨對自身歷史的第一次系統性研究。他從黨史資料、歷史時空、黨史分期、歷史經驗和歷史背景等方面，明確提出研究中共黨史需要堅持的基本方法，為系統開展黨史研究提出具體的指導意見。回顧延安時期毛澤東的黨史研究方法，為今后的黨史研究和學習提供深刻啟示。

一、基于黨史資料的研究，正確理解黨的路線和政策

1941年，毛澤東同志主持編纂黨內第一部系統的黨史文獻集——《六大以來——黨內秘密文件》（以下簡稱《六大以來》），在黨內掀起研究黨史的熱潮。黨以前沒有做過系統的歷史總結，1942年，在毛澤東同志的領導下，黨的高級干部學習組和中央黨校，以及黨內一些其他單位都開始研讀《六大以來》，毛澤東同志特別指示系統研究黨史資料的必要性，廣大黨員同志們研讀《六大以來》后“恍然大悟，發生了啟發思想的作用”[1]399。

基于黨史資料的研究，為正確認識黨的指導思想提供文本依據。例如，對《六大以來》的研究和學習，使黨內曾經存在的兩個主要錯誤傾向——教條主義和經驗主義——有了清晰可見的文本對照。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從一個方面說，是馬克思主義與非馬克思主義、反馬克思主義斗爭的歷史。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歷程中，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是如何用馬克思主義指導中國的具體實踐。毛澤東同志強調，“要分清創造性的馬克思主義和教條式的馬克思主義”[2]194。《六大以來》出版之后，一些人存在主觀主義、教條主義就有了可靠的依據，同時也可以看清毛澤東同志代表的正確路線是如何同“左”傾路線斗爭的。馬克思主義作為黨的指導思想，服從這個思想或者根據這個基本原理辦事，并不等同于照搬照抄。而是要發揮馬克思主義的創造性，結合具體實際不斷創新，懂得“有的放矢”。

中國共產黨的歷史進程中，發生過多次“左”傾和右傾的錯誤，其中王明的“左”傾教條主義的理論形態最完備、持續時間最長、危害最大。遵義會議時期，黨在軍事指揮上批判和改變了王明“左”的路線，但在政治上和思想上沒有來得及系統地進行回顧和總結。1940年3月19日，王明將他的《為中共更加布爾什維克化而斗爭》的小冊子，在延安印刷了第三版，繼續宣傳他的錯誤思想，并且未做任何修改和補充。王明認為他寫的小冊子不需要更改一個字，可見這種教條主義何其頑固。然而，對于黨內存在的“左”傾路線，即使是部分高級干部也“缺乏正確的認識，甚至根本否認有過這么一條錯誤路線”[2]176。后來，廣大黨員干部在研究和學習《六大以來》的過程中，才逐漸發現這些原來沒有發現的問題，那些曾犯“左”傾錯誤的同志意識到問題所在。毛澤東同志在1943年把這變化說得很明白，他指出：“1941年5月，我作《改造我們的學習》的報告，毫無影響。六月后編了黨書。黨書一出許多同志解除武裝，故可能開九月會議”[3]655，大家才承認十年內戰后期是路線錯誤。這樣黨通過研究黨史文獻的方式，考慮過去中國共產黨走的路和歷史經驗，更好地認識黨的路線問題。

沒有歷史資料的信服是沒有根基的。恩格斯曾經說過：“只說空話是無濟于事的，只有靠大量的、批判地審查過的、充分地掌握了的歷史資料，才能解決這樣的任務。”[4]598習近平總書記在紀念五四運動大會上也強調“要加強對史料的分類整理和系統化研究。”[5]在研究黨史的過程中，以系統的黨史資料作為依托，才能更好地把黨制定路線和政策的歷史研究清楚，這對于“推進各方面的工作，都是必要的”[1]399。這不僅可以正確認識黨在歷史時期制定的路線、政策和思想，也可以為現在和未來路線的制定提供啟示。

二、基于歷史時空的研究，科學揭示歷史發展趨勢

馬克思認為人們并不是隨心所欲地創造歷史，“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從過去承繼下來的條件下創造”[6]669。任何社會歷史的存在都會帶有以往歷史存在的印記，不存在脫離一切社會條件而獨立存在的歷史現象、歷史人物和歷史事件等。毛澤東同志指出研究中共黨史不能忽略辛亥革命和五四運動，并且要“弄清楚所研究的問題發生的一定的時間和一定的空間，把問題當作一定歷史條件下的歷史進程去研究。”[1]400

研究中共黨史，不能脫離辛亥革命和五四運動，是一種大歷史觀的表現，有利于更好地理解歷史發展脈絡和趨勢。1840年以后，中國喪失主權和領土完整，中華民族的愛國志士進行了各種各樣的愛國運動，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了幾千年的封建專制制度，毛澤東同志曾提問辛亥革命是完全失敗呢，還是有些勝利？辛亥革命沖破了封建思想的牢籠，陳獨秀等早期中國共產黨人基本上都是在辛亥革命的洗禮和啟蒙中轉變思想，由民主主義者變為共產主義者。但是辛亥革命是一場以非資產階級為主要參與者的中國資產階級革命，它并未在中國的大地上建立資產階級社會結構。孫中山組織的多次革命運動也未能阻止中國進入軍閥割據、南北分治的局面。這樣的歷史背景與五四運動貫穿起來研究，就有了一個較為清晰的歷史脈絡來認識中國共產黨的誕生和發展。五四運動和辛亥革命相比，可以看出歷史進展的螺旋式上升，辛亥革命是舊民主主義革命，五四運動是新民主主義革命，五四運動是一場群眾運動，因為無產階級登上了歷史舞臺，克服了辛亥革命沒有廣泛發動群眾的弱點，發展了革命的統一戰線。大革命時期，共產黨進一步豐富和發展了統一戰線，中國革命就這樣一步一步向前發展，黨的誕生和領導革命是歷史必然。

毛澤東同志提出運用“古今中外法”研究中共黨史。這種比較研究是歷史研究的一種基本方法。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將歷史的比較研究作為理解歷史問題的一把鑰匙。如馬克思指出：“要了解一個限定的歷史時期，必須跳出它的局限，把它與其他歷史時期相比較。”[7]287對于黨史上的重大問題的研究，具體而言，既要研究這個問題在中國的歷史，還要聯系這個問題在世界的情況，這樣才能辯證地看待和評價歷史。以中國無產階級的產生為例，要理順無產階級的歷史脈絡，這是“古今”。中國的無產階級產生于19世紀40年代的外商企業中，這是中國第一批工業無產者，由破產的農民和手工業者組成。在近代社會，他們遭受著三重壓迫，具有革命性和先進性，所以能夠團結在一起成為中國革命最基本的動力。另外，還要研究世界上無產階級①的發展，這是“中外”。世界上的無產階級產生于古羅馬時期，興起于資本主義以后的14、15世紀，大量的農民因失去土地等淪為無產者，成為資本主義社會中被壓迫和剝削的對象。這些無產者除了他們自己之外一無所有，同樣具有徹底的革命性和先進性。西方的無產階級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發起革命，中國的無產階級同樣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進行革命。世界的無產階級聯合起來，成為世界革命運動的最基本動力。這樣對中國無產階級產生的問題就有了一個較為全面的理解，可以更好地把握這個問題。最后，要強調的是“古今中外”是相對而言的概念，不能僅僅從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一方面“古今”是歷史的發展，“中外”是己方和彼方;另一方面，沒有“古”就沒有“今”，也就是說沒有“這方面”，就沒有“那方面”。不要片面地、孤立地理解這個問題，這是一種全面地、聯系地研究歷史的方法。

毛澤東同志強調研究中共黨史，也要研究黨建立以前的歷史，這既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也是對馬克思主義歷史觀的發展。既要考慮國內因素，也要考慮國際因素，在時空交叉中，多角度、多因素、多方面地研究黨史。今天，中國共產黨人在新的歷史方位上，結合新的歷史條件，繼續傳承和發展這一思想，習近平總書記也強調，“要堅持大歷史觀”[5]，深刻地總結歷史規律，準確地揭示歷史趨勢。

三、基于黨史分期的研究，準確把握歷史進程與階段性特征

毛澤東同志在延安時期，從中國共產黨的斗爭目標、打擊對象和政治路線出發，將黨的歷史分為三個階段：大革命時期、內戰時期和抗日時期。毛澤東同志關于歷史分期的論述，是中國最早運用歷史分期理論研究中共黨史的論述。這一研究黨史的基本思路影響深遠。今天，黨將百年黨史劃分為四個歷史階段，各個階段各有其主要任務，但是又有實現民族偉大復興這一不變的主題貫穿其中，各個時期接續過渡，不可分割。這是對黨史分期的科學運用，更準確地把握歷史的總進程與階段性特征，同時反映了毛澤東同志黨史分期方法，為現在黨史研究和分期奠定了一定的基礎。

人類社會的歷史是從低級向高級的連續發展過程，前一階段人的實踐所創造的歷史現實，成為下一個階段人的社會實踐的前提和條件。但是不同階段具有各自突出的特點，研究清楚不同時期的不同情況，才能更好地認識中國共產黨的歷史進程。毛澤東同志闡述的三個歷史階段，中國的革命任務都是反對帝國主義及其幫兇。但在不同時期帝國主義含義不同，共產黨反對的側重點也有所不同。第一階段側重于反對北洋軍閥。辛亥革命之后，中國社會進入軍閥混戰、割裂統治的悲慘局面。北洋軍閥是帝國主義的爪牙，對外喪權辱國，賣國求榮;對內爭奪土地，壓迫人民。中國的民族資本主義工業和官僚資本主義工業雖然有了一定發展，但帝國主義控制著主要的工業部門，在帝國主義的束縛下，民族資本不可能得到長足發展，人民生活苦不堪言。第二階段側重于反對國民黨。此時研究歷史資料就不能局限于共產黨的各種宣言和政策等，還要研究國民黨的宣言和政策。了解到國民黨向帝國主義的妥協，才能正確認識國共合作破裂，進行內戰的必然性。第三階段側重于反對日本侵略者和汪精衛政府。這個時期的主要問題在于日本對中國的侵略，必須進行全面抗戰。然汪精衛政府發表的宣言和政策重點卻仍然是反共。此時我黨意識到保存獨立軍隊的重要性，也因此更清楚地認識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錯誤等。除了革命對象，還有群眾路線和政治路線的不同，這些不同在各自歷史階段表現出不同特點，但是又相互交織緊密聯系，揭示了黨的歷史進程。毛澤東同志在提出歷史分期的時候強調：“這個分法是否妥當，大家可以討論”，他只是將這個三階段的分法“作為一個意見提出的，不是中央的決議。如果有更適合的黨的歷史進程的分法更好”[1]400。這表明毛澤東同志對黨史研究的重視和嚴謹態度，希望學者多研究、多思考。同時他自己也在思考這個分期是否適合，在第一階段之前，他又說：“還有一個準備階段。實際上是由辛亥革命、五四運動準備的”[1]402。尤其是五四運動對于思想解放所做的基礎。毛澤東同志又進一步強調：“我們研究黨史，只從一九二一年起還不能完全說明問題，恐怕要有前面這部分的材料說明共產黨的前身”[1]402。毛澤東同志將共產黨成立到大革命前期的這個時期稱為大革命的直接準備階段，并認為這個階段可以劃分到第一階段。將“七七”（指“七七事變”）以前，國民黨三中全會以后，國共合作大體形成的階段劃分到第三階段。這樣又將原第一階段和第三階段進行了補充拓展。總之，從不同的側重點可能會有不同劃分歷史的方式，但無論如何，都是為了更好地了解歷史進程，指導未來實踐。

值得強調的是，對黨史進行分期，并不意味著割裂歷史。例如不能因為分期而分裂大革命前和大革命后的歷史，也不能割裂改革開放前和改革開放后的歷史等。歷史分期是為了更好地理解歷史進程，研究清楚在不同的歷史階段，黨和人民的任務、矛盾、政策和路線等。要根據不同時期的特點來制定政策路線，這樣才能清晰地認識到哪個政策是符合當時社會情況的，哪些是需要注意和加以改正的。正如毛澤東同志說：“我們要研究哪些是過去的成功和勝利，哪些是失敗，前車之覆，后車之鑒”[1]399。

四、基于歷史經驗的研究，科學把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進程

1938年，黨的六屆六中全會上，毛澤東同志在《論新階段》的政治報告中第一次明確提出了“馬克思主義中國化”這一科學命題，闡明：“馬克思主義必須和我國的具體特點相結合并通過一定的民族形式才能實現”[8]534。1942年，在《如何研究中共黨史》中，毛澤東同志強調：“研究中共黨史，應該以中國做中心”[1]407。以中國為中心來研究中共黨史，研究中國的歷史發展，才能正確認識理論與實際的關系問題，更好地指導實踐。不以中國為中心，會使政策和實際相脫離，那么就不能解決中國的問題，甚至會阻礙中國的歷史發展。毛澤東同志指出：“不研究中國的特點，而去搬外國的東西，就不能解決中國的問題”[1]407。

列寧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與俄國實際相結合，創造了布爾什維克主義，領導了十月革命。中國也必須將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實際相結合，創造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革命。中國的問題可以說比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問題都更復雜，以中國為中心，實事求是，一切從實際出發，深入調查研究，了解中國革命的特點和規律，才有可能真正解決中國的問題。1941年8月，中共中央做出《關于調查研究的決定》及《關于實施調查研究的決定》，設立調查研究局，毛澤東同志任局長，取得了很多重要成果。這些成果對中國實際的了解，為黨中央運用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來指導各項工作和制定正確的方針政策等提供了重要現實依據。

延安時期，受到共產國際的影響，一些人以外國為中心來制定在中國實行的政策，這些政策有些并不符合中國的實際情況，而是從蘇聯機械地搬過來的，這使黨的革命事業遭受了巨大挫折。例如，1937年王明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做《如何繼續全國抗戰和爭取抗戰勝利呢？》的長篇報告，雖然這個報告在堅持聯合國民黨抗戰上有一些正確的意見，但是他抹殺了共產黨和國民黨兩條路線的原則區別，忽視黨在統一戰線中的獨立自主性。王明強調“一切經過統一戰線”，并宣稱“我們不能說是誰領導誰，而是國共共同負責共同領導”[9]272。這是王明受到1935年共產國際第七次代表大會影響的結果，因為這次大會制定的總綱領及其所采取的形式就是建立廣泛的反法西斯戰爭的統一戰線。王明以蘇聯為中心解決中國問題，片面地強調統一戰線，這是蘇聯的政策，而不是根據中國的具體國情制定的中國政策。1938年2月，王明又在中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做《目前抗戰形勢與如何繼續抗戰和爭取抗戰勝利》的報告，以國民黨為中心，贊成國民黨“只要一個軍隊”和“統一軍令”的主張，認為共產黨的人民軍隊要服從國民黨的統一領導。脫離實際的右傾投降主義指導政策得到傳播，對中國革命問題造成了消極影響。

中國問題的解決，必須以中國為中心，這是研究黨史的基本立場。以外國或者其他黨派為中心，不能制定正確的方針政策，也不能實現科學理論與具體實際的結合，更不能指導實踐。照搬照抄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和符合蘇聯國情的方針政策，那就是犯教條主義錯誤，是中國社會發展的絆腳石。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歷史研究要“堅持歷史唯物主義立場、觀點、方法，立足中國、放眼世界”[10]。中共黨史的研究，必須以中國為中心，堅持運用理論聯系實際的方法，科學認識馬克思主義與中國具體實際相結合的方法。

五、基于歷史背景的研究，科學評價重要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

毛澤東同志指出：“我們研究黨史，必須全面看，這樣研究黨史，才是科學的”[1]406。科學地研究黨史問題，找出歷史事件背后的實質和客觀原因，辯證地認識和評價黨史上的重大歷史事件和歷史人物。

毛澤東同志告訴我們，“研究黨史，必須是科學的，不是主觀主義”[1]406。要客觀地研究黨史，跳出所處的謎團，透過表象看到歷史事件的實質和它所發生的客觀原因，應用這種方法，來研究黨的策略和路線等。例如，大革命后期，陳獨秀等中共中央領導人犯了右傾機會主義錯誤，這是造成大革命失敗的重要原因之一。陳獨秀作為中國共產黨早期的領導人，為了解決中國的問題奔走呼號，鞠躬盡瘁，為什么在大革命時期犯了錯誤呢？從思想上看，陳獨秀主張“二次革命論”，當時他的思想還限制在中國的民主革命只能由資產階級領導，先建立資產階級共和國，等社會發展成熟再由無產階級領導發動第二次革命，建立社會主義國家，他忽視了資本主義的軟弱性和中國無產階級的革命性，在另一個角度也暴露了他本身的階級局限性。從組織上看，共產國際對蔣介石仍存有幻想，做出了錯誤的決策和指示，中國共產黨受到共產國際的影響，加上本身的弱小和年輕，不能夠獨立地制定政策。從而對國民黨右派的進攻一味地妥協退讓，對農民運動采取壓制態度，不堅持共產黨獨立領導革命武裝，放棄領導權。于是當蔣介石和汪精衛發動反革命政變時，沒有反抗之力，最后致使大革命慘遭失敗。分析這個問題，要研究歷史事件背后的客觀原因，抓住事物的本質，考慮事件發生的主觀因素，但是要避免從主觀出發去評價歷史事件。

評價歷史人物是一個復雜的問題，同樣對于陳獨秀右傾機會主義的這個問題，要運用馬克思主義歷史觀正確評價。“大革命末期陳獨秀主張‘聯合一切，蘇維埃運動末期又走到‘打倒一切。‘聯合一切和‘打倒一切都不是馬列主義，而當時主持的人卻認為是馬列主義”[2]191。所以不能正確運用馬克思主義不是陳獨秀一個人的問題，大革命失敗的責任不能僅由某個人承擔。毛澤東同志指出：“研究黨史上的錯誤，不應該只恨幾個人。如果只恨幾個人，那就是把歷史看成是少數人創造的”[1]406。要找客觀原因，歷史的發展具有客觀性，不以個別人的意志為轉移。歷史的客觀性與關鍵人物的重要作用并不沖突，歷史上的關鍵人物會加速或者延緩歷史進程，發揮很大的作用。但就算是領導人物，也是客觀的存在。社會歷史的形成是多數人的社會歷史實踐的共同作用，即歷史是多數人創造的，不是少數人創造的。恩格斯認為歷史是“許多按不同方向活動的愿望及其對外部世界的各種各樣作用的合力”[11]302。這個合力是在社會歷史領域的多數人的活動。研究歷史不能犯主觀主義錯誤，而是要找客觀原因，解釋清楚問題，正確認識和評價歷史人物。基于歷史背景研究黨史，客觀辯證地看待歷史事件的歷史人物。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樹立正確黨史觀”，“正確認識和科學評價黨史上的重大事件、重要會議、重要人物”[12]24。對于歷史人物的評價不能脫離其所在的社會背景、歷史條件和歷史進程，更不能忽略或者否認歷史必然性和歷史偶然性的關系。成功不是某一個人的，失敗同樣如此。

毛澤東同志對于黨史研究方法的指示，不僅在當時被證明是科學的，直到今天，仍然是指導我們學習和研究黨史的科學方法。新時代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總結歷史經驗，繼承和發展了毛澤東同志關于黨史研究的方法。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堅持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方法論，用具體歷史的、客觀全面的、聯系發展的觀點來看待黨的歷史。要堅持正確黨史觀、樹立大歷史觀。”[13]中國共產黨堅持總結歷史，善于研究黨史，必將帶領中華民族早日實現偉大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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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習近平.關于《中共中央關于黨的百年奮斗重大成就和歷史經驗的決議》的說明[N].人民日報，2021-11-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