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自然賦能兒童

史延延

幼兒園與自然同呼吸

進入幼兒園，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開闊的活動區和低矮的平房，稍微抬起頭便能看到廣闊的藍天。枝繁葉茂的樹木間掩映著各種游樂設施，它們大多是用木頭做的，和長著雜草的泥土地面一樣，凸顯著原生態的味道。

丹麥幼兒園大多依地形和周圍的自然環境順勢而建，自然生長的大樹或木樁、被綠植遮擋的柵欄就是園所與外界的分界線，很少能看到被厚厚的圍墻和氣派的大門包裹的幼兒園。在這里，幼兒園仿佛被大自然環繞的游樂場，與自然同呼吸。

丹麥人似乎不想留下過多人工制造的痕跡，而是讓幼兒盡可能地回到自然中，與自然為伴。在他們看來，大自然就是豐蘊的寶藏，供幼兒活動和游戲的戶外設施不需要特別復雜和精美，如何在保護優美而豐富的自然植被基礎上促進幼兒的身心發展才更有價值和意義。所以，幼兒園的戶外區域和設施似乎就是自然的一部分，幼兒可以在天晴的時候爬山坡、鉆山洞，與灌木和花草嬉戲;下雨的時候躲進小木屋，聽淅淅瀝瀝的雨水敲打木頭的聲響，玩沙子與泥……

丹麥教師也會有意識地引導幼兒將大自然帶回室內，支持幼兒發掘低結構自然材料的多重玩法，充分利用自然材料進行創意表現。所以，即便在室內，我們依然可以看到有關自然的元素，這讓教室也成了自然的一部分。

讓幼兒有能力做想做的事

幼兒園的室內設計和布局同樣體現了丹麥人對待兒童的態度。他們認為：幼兒是積極主動的、有能力的學習者，教師與幼兒是平等的關系。因此，除了按幼兒的身高設計取放材料的柜子、廚房區的灶具、洗手池、桌椅、床具等的尺寸外，幼兒園還都配有專門的餐桌和高腳餐椅，這是為了讓幼兒和教師可以在同一高度的餐桌上一起用餐。為了鍛煉幼兒的自主性和生活自理能力，廚房和活動室共處一個大廳。廚房的設計也很巧妙，地面的里側一般會低于外面兩個臺階，這樣既方便教師能以舒適的高度在操作臺工作，又能讓幼兒從外側以平視的高度與教師共享操作臺。有的幼兒園也會在廚房操作臺的外側安裝可抽拉的踩凳，方便幼兒取用。

學會生活、熱愛生活

盡管丹麥幼兒園的室內一眼看過去不是那么精致漂亮、豐富多彩，但不代表教師對室內環境的布置漫不經心、有所怠慢。其實，教師非常關注幼兒對生活中各個事物的探索興趣，擅長為幼兒創設真實、巧妙的環境——即使幼兒感興趣的事物是人們日常生活中討厭的存在。比如有段時間幼兒對蒼蠅很感興趣，教師會鼓勵他們去觀察、發現蒼蠅的特點，并會將蒼蠅制成簡易的標本帶進科學區展覽，還會投放關于昆蟲的標本和圖書，引發幼兒對蜜蜂等更多昆蟲的深入探索。

大多數幼兒園每周還會組織一到兩次走出幼兒園的戶外活動，如去附近的樹林遠足。對于較小的嬰幼兒，教師會請他們給小樹苗澆澆水，或只是簡單地走走停停，坐在草地上近距離地觀看不遠處的牛羊。對于大點的幼兒來說，他們的活動范圍更大，也許是登高爬樹、在綠蔭下跑跑跳跳，也可能是聚在一起認真地討論如何喂養小動物。

在他們看來，教育絕不僅限于幼兒園內，而應該走向更廣闊的戶外。戶外既是游戲場所又是具有教育價值的廣闊場域，幼兒從中更容易獲得直接和真實的體驗。丹麥有句名言：沒有不適合的天氣，只有不適合的衣服。我們發現，無論刮風下雨、嚴寒酷暑都影響不了人們在戶外活動，幼兒園亦是如此。每個幼兒園都配有很大的衣帽間供幼兒存放裝備——帽子、雨衣、雨鞋以及特有的連體褲沖鋒衣，似乎幼兒早已準備好隨時走進多變的天氣中。

在真實的環境中成長

丹麥幼兒園會為幼兒提供真實的環境，讓幼兒在環境的磨礪中學會保護自己。作為“自行車王國”的丹麥，每個幼兒園都必備一種出行神器——特色廂式自行車，以此滿足幼兒的出行需要。有的幼兒園會有一片大大的交通游樂場，這里真實還原了生活中的行車區、停車區、人行區，就連交通信號燈也在規范地運行著，幼兒去車庫取車后，就可以來到這片場地遵循交通規則進行游戲。

他們認為：幼兒的安全教育不應是保護式、預防式的，而應該在嘗試中體驗、在挑戰中習得。教師相信幼兒是能動的學習者，所以即使幼兒要從事某項危險的活動，教師也不會嚴令禁止，而是引導幼兒先進行風險評估，只要風險是基本可控的，便會得到許可和支持。因此，我們往往會看到一幅幅熱鬧而又讓人“心驚膽戰”的景象：幼兒會專注地使用鋒利的刀子、堅硬的鏟子、大大的拉鋸、重重的鐵鍬、尖銳的細針，也會自由地穿梭在樹林草地、河流小溪間，甚至撿木棍、摘果子、采蘑菇，劈柴、生火和做飯……

結語

參觀中可以發現，丹麥的幼兒園設計簡樸、崇尚自然、擁抱戶外，在細微之處體現著對幼兒的關愛和呵護。他們相信幼兒的力量，創造了足夠幼兒探索和冒險的空間，讓他們可以盡情地在田野間奔跑、在雨中嬉戲。幼兒的成長離不開真實的環境，幼兒也只有在與自然、生活的對話和互動中，才能收獲真正的經驗和愉悅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