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鏈嵌入視角下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指標測度

鄧揚　王華鋒

摘要：嵌入全球價值鏈，是我國制造業貫徹新發展理念、實現轉型升級、綠色發展的重要途徑。文章以全球價值鏈嵌入為視角，基于我國制造業2003～2014年行業數據，建立了以技術創新、節能減排、經濟效益為一級指標，包括利潤總額在內的13個二級指標為基礎的制造業綠色發展測度指標。文章通過對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測度，發現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總體上呈上升趨勢，綠色發展狀況良好，行業間綠色發展差異明顯。其中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綠色發展進步明顯，而印刷和記錄媒介復制業綠色發展進步不明顯。

關鍵詞：價值鏈嵌入;綠色發展指標;制造業

改革開放四十多年來，中國的發展成果有目共睹。中國從落后的社會主義國家躍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制造業產業在這一發展進程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但是“高耗能、高污染、高排放”、“GDP至上”的粗放式發展模式導致了一系列環境問題，我國制造業也陷入產能嚴重過剩和有效供給不足的困境。2015年，國務院印發的《中國制造2025》中明確提出，要加強綠色技術研發，推進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促進中國工業綠色發展。綠色發展是我國制造業破解當前所面臨的發展困局、貫徹新發展理念、實現高質量發展的必由之路。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提出，要全面促進經濟社會綠色發展，嵌入全球價值鏈，是我國制造業貫徹新發展理念、實現產業轉型升級、綠色發展的重要途徑。但現有的全球價值鏈分工體系使中國在內的發展中國家面臨“低端鎖定”的困局，不利于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因此，本文基于價值鏈嵌入視角，測度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水平。

一、文獻綜述

（一）價值鏈嵌入對我的制造業綠色發展的影響

經濟全球化加強了國家間的聯系，嵌入全球價值鏈對各國的產業發展也產生了不容小覷的影響，學者們也越來越多地關注全球價值鏈與綠色發展的研究。

從綠色發展內涵看：Flitner認為工業綠色發展水平可以反映環境的行為和績效，政府的控制與約束也是不可或缺的，應將其納入考核范圍。T.E.Graedel和B.R.Allenby（2004）等認為，工業生產要在整個生產過程中充分利用資源，盡可能減少工業廢物的產生，才能實現綠色發展。聯合國工業發展組織（UNDIO，2011）認為，工業綠色發展主要包括“工業綠色化”“綠色產業”兩方面內容，實質上要求工業規模的擴張滿足生產和消費可持續性的條件，即提高期望產出、減少廢物排放等非期望產出。李佐軍等認為，綠色發展要結合五位一體發展，通過“綠色、生態化”實踐才能實現綠色發展。中國社會科學院工業經濟研究所課題組（2011）基于我國實際情況，對工業綠色發展進行了深刻描述，認為工業綠色轉型是通過綠色創新，走新型工業化之路，并實現工業生產全過程綠色化，達到可持續發展的目的。

從影響效果來看：波特假說認為，企業的內部機制（投資、管理、技術等）在面臨外部環境壓力時，將受到刺激（環境規制），進而促進其自身的綠色升級。Gereffi認為，企業嵌入全球價值鏈工程中處于價值鏈高端的企業通過技術溢出，能夠促進當地小企業功能、技術升級。張杰、李勇和劉志彪將出口與企業生產率作為研究切入點，實證發現，嵌入全球生產網絡具有“學習效應”，能夠促進我國行業綠色生產率提高。部分學者認為，嵌入全球價值鏈對環境產生負面影響：Arce等認為，全球價值鏈嵌入具有“污染天堂效應”，隨著價值鏈嵌入程度加深，處于GVC高端的國家會將污染較大的產業轉移到GVC低端的國家。

隨著研究深入，越來越多的學者認為，價值鏈嵌入對制造業綠色發展的影響呈非線性關系。Egger通過對奧地利行業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發現GVC嵌入程度與工業綠色生產率并不是呈簡單的線性關系，而是呈“U型”關系。王玉燕、林漢川和呂臣利用索洛殘差法測算了中國工業行業TFP，并從垂直專業化角度，實證分析了GVC嵌入與工業TFP之間的關系，發現GVC嵌入與中國工業行業TFP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

（二）制造業綠色發展的評價指標

在綠色發展的評價指標方面，國內外的研究主要分為兩類。第一類，主要是構建的工業全要素增長率、工業綠色發展效率等指標來評價工業綠色發展效率。Mohtadi（1996）從投入產出的角度構建綠色發展評價指標體系，使用的指標包括資源投入、人力投入、期望產出及非期望產出。Kumar（2006）利用包含非期望產出的Malmquist-Luenberger指數，以二氧化碳排放量為非期望產出，測算了41個國家的綠色發展情況。楊文舉基于我國2002～2010年工業數據，實證分析了我國工業綠色全要生產率 。

第二類，通過定義綠色發展、明確綠色發展內涵、建立綠色發展指數，來評價工業綠色發展。2009年，OECD通過建立綠色經濟監測指標體系，評估了自然資源、生活環境、經濟發展和政府政策四個因素。高春玲（2012）利用熵值法確定指標權重，建立了湖北綠色經濟評價體系，針對湖北綠色發展存在的問題，提出湖北綠色發展長期運行機制。李琳（2016）采用熵權-TOPSIS模型評估長江經濟帶108個地級市2004～2013年的工業綠色發展水平。

通過對上述文獻分析發現：目前對綠色發展的分析主要針對特定行業和地區，缺乏全面性，針對我國制造業的相關研究較少，且用綠色全要素生產率來衡量綠色發展存在一定局限性。因此，本文以價值鏈嵌入為視角，構建綠色發展指數來分析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

二、綠色發展指數構建

由于《國民經濟行業分類》和WIOD數據庫在制造業行業劃分方面仍然存在差異，為保證數據的一致性和準確性，需要對部分行業進行合并。本文參考孫華平的做法，對部分行業進行合并。合并結果如下：C05（農副食品加工業、食品制造業酒、飲料和精制茶制造業、煙草制品業）、C06（紡織業、紡織服裝、服飾業皮革、毛皮、羽毛及其制品和制鞋業）、C07（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業）、C08（造紙和紙制品業）、C09（印刷和記錄媒介復制業）、C10（石油、煉焦和核燃料加工業）、C11（化學原料和化學制造業、化學纖維制造業）、C12（醫藥制造業）、C13（橡膠和塑料制品業）、C14（非金屬礦物制品業）、C15（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有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C16（金屬制品業）、C17（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C18（電氣機械和器材制造業、通用設備制造業）、C19（專用設備制造業）、C20（汽車制造）、C21（鐵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運輸設備制造）。例：C05為WIOD數據庫在制造業行業劃分，括號內的行業為我國國民經濟行業分類。

本文參考陳奕等的方法，構建綠色發展綜合評價體系，考慮到綠色發展要充分利用環境資源，盡量減少生產廢物的產生，提高綠色全要素生產率，故本文建立的綠色發展評價指標和數據來源如表1所示。

三、分析結果與建議

參考陳奕的方法，基于我國制造業2003～2014年行業數據，采用主成分分析法來進行相關數據的分析，分析結果如圖1所示。

從總體上看，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指數整體呈上升趨勢，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整體良好。分行業看，C15（黑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有色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綠色發展指數增幅最大，C11（化學原料和化學制造業、化學纖維制造業）綠色發展指數增幅第二，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化學原料和化學制造業等資源型產業本就是污染較大的行業，能取得良好的綠色發展成就，可能與自身綠色技術進步、政府環境規制等因素影響有關。而C07（木材加工及木、竹、藤、棕、草制品業）、C09（印刷和記錄媒介復制業）等行業綠色發展增長幅度不大。

本文基于我國制造業2003年到2014年數據，建立了以技術創新、節能減排、經濟效益為一級指標，13個二級指標為基礎的制造業綠色發展測度指標，對我國制造業綠色發展水平進行了測度，發現我國制造業整體綠色發展水平呈上升趨勢。行業間，綠色發展差異明顯。其中金屬冶煉和壓延加工業綠色發展水平提高較快，而印刷和記錄媒介復制業綠色發展水平提高較慢。因此，在嵌入全球價值鏈過程中，我國制造業在保持綠色發展、引進吸收國外綠色技術的同時，也應避免成為“污染避難所”，應保持綠色高質量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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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鄧揚，昆明理工大學管理與經濟學院;王華鋒，昆明理工大學黨委巡察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