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PMC指數模型的2019-2022上海體育政策量化評價

本研究以2019年8月10日至2022年1月5日11項體育局政策為研究對象，結合政策評價相關研究和《體育強國建設綱要》的要求，構建包含9個一級變量41個二級變量的PMC指數模型。本研究對2019到2022年上海體育政策采用文本分析法，收斂出政策評價維度，計算出PMC值矩陣，繪制PMC曲面圖，可以直觀反映這些政策的一致性、強點和弱點。本研究的政策評分等按照全面性和針對性劃分，結合政策出臺時間和順序，研究這些政策的一致性、強點、弱點和其他規律，對于政策進一步分析、制定新政策都有參考價值。

2019年8月10日發布的《體育強國建設綱要》（后文簡稱《綱要》）是對中國體育產業未來發展有重要指導性的文件，綱要對全民建設、競技體育、產業發展在內的多個方向提出了要求，并制定了“三步走”，即小康社會背景下初步建立的公共體育服務體系-基本現代化的體育治理體系-社會主義現代化體育強國的目標。《綱要》為中國體育產業的發展規劃了目標和路徑，但中國體育產業的發展是否正沿著這條路走向規劃中的目標，“怎么走”和“走得怎么樣”，必須通過不斷地評估，而政策評估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種手段。

1 政策分析

1.1 PMC政策分析

PMC（Policy modeling consistency index）指數模型是Mario Arturo Ruiz Estrada提出的基于Mario Arturo Ruiz Estrada假設、聯系一切變量的政府公共政策評價模型，研究政策時應將一切變量考慮在內。PMC用于分析某一具體政策模型的一致性水平，并且能夠直觀了解待評價政策組合的優勢和缺陷，以及這些變量所代表的具體含義和水平。

PMC模型可以用來檢驗政策的一致性以及強點、弱點。PMC模型使用步驟：（1）使用multi-input-output table;（2）分類變量和參數的識別;（3）PMC指數的測量;（4）構建PMC平面。該方法證明了經濟政策的多種可能效果可以通過多維圖形表現。

PMC模型的作者認為模型應當包括盡可能多的變量，包括不可預見變量，這樣可以減少政策的脆弱性，但前提是保證這些變量有著在量和質上不斷的變化。作者發現JPM早期政策模型都使用其他假設條件不變的模型，但作者提出要跳出這個思維。作者認為爭論點在于相關性沒那么大的變量是該忽視還是作為關聯性較弱變量存在。運用Omnia Mobilis假設的好處是承認一切變量皆運動，因此將關聯性強弱不同的一切變量囊括在內。

目前國內的PMC模型運用都是結合對政策的文本量化分析一同進行的。如李橋興（2020）在對新冠疫情防控期間政策文本量化分析的過程中著重從政府發布頒布部門、政策類型、政策目標和政策工具維度進行。在政策工具的研究維度，作者將政策工具分為戰略層、供給層、需求層和環境層。

1.2 維度篩選

政策性質。政策性質決定了政策的作用，通過對政策評價類論文的梳理，總結其包括描述、建議、規范、指引。描述是指對于政策精神的描述和特點概念的界定;建議指對工作落實、步驟內容等提供方向和提示;規范指對于工作具體的各環節提出標準和要求;指引是圍繞幫助工作落實展開的指導。

政策方向維度。政策方向是對工作目標指明和對工作內容的分工。一個宏觀政策目標的實現建立在多個子目標實現的基礎上，是不同方向合力作用的結果。如果不對子目標的方向指明，發力混亂，不利于政策落實。本研究所選擇的政策方向維度二級變量收斂自《綱要》的戰略任務部分的描述。

政策工具維度。政策工具是政府輔助政策理念和目標落實的方法手段。李橋興（2020）把這一維度分為戰略層、供給層、需求層和環境層，這里將這一維度分為戰略層、攻堅層、保障層，具體工具部分沿用前者的政策工具（表1）。這種劃分方式可以使數量不多但在時間分布上有連續性的政策集合看起來更具時間性和邏輯性。

后續較具體的維度收斂自《綱要》的內容和文獻。

1.2.1 維度設置

通過對相關文獻的梳理，將上海市體育政策的評價維度收斂如下：

其中，政策性質能反映政策的力度和作用，針對產業發展所處的階段不同，政策的作用力度也應相應改變，其中建議是“做什么”，指引是“怎么做”。政策時效分短期、中期、長期和年內，政策時效維度可以判斷政策側重短期調整還是長期規劃，若都沒有則政策面臨較大不確定性。政策方向維度收斂自《綱要》的戰略任務，可以反映未來體育產業的發展路徑。政策工具分戰略層、攻堅層、保障層，這一維度包含可以分析政策是側重宏觀調控還是微觀操作，是側重先期規劃、攻堅落實還是供應保障。政策對象反映的是政策針對的主體。政策落實維度收斂自《綱要》的重大工程，這個維度要比方向維度更加具體，是對政策方向的落實。政策保障維度收斂自《綱要》的政策保障，這是基于本研究對《綱要》對以后上海體育產業政策保障有重要指引作用的判斷所決定的。政策激勵分人才激勵、政策激勵、財政補貼和其他，前三個二級變量是國內不少政策評價類相關文獻共同提到的變量，其他包含這些文獻中差異的部分。政策版本維度是指一些政策在落實過程中會根據實際情況對政策中的部分內容修改，產生第二版第三版或修訂版。

1.2.2 二級變量評分標準

二級變量的評分取決于政策內容是否符合二級變量的描述、是否包含二級變量的內容以及是否出現二級變量相同的詞匯。若是符合上述條件中的任意1條，則評分為1;若均不符合，則評分為0。以X5政策對象為例，在《上海市體育局關于推進都市運動中心新型體育服務綜合體建設的意見》中從政府、企業和社會力量角度討論了都市運動中心的建設、標準、評定等內容，但未涉及學校，因此在該政策中，在X5政策對象維度政府單位、企業、社會取值1，學校取值0。

1.3 2019-2022上海市體育政策

以下政策收集自上海市體育局官網政務公開版塊在2019年8月10日《體育強國建設綱要》后的條目。其具體政策如下11項：

2 PMC 指數模型

2.1 PMC 指數計算

PMC指數計算共分四步：第一步，確認一級變量和二級變量;第二步，通過（1）和（2）計算二級變量;第三步，通過（3）計算一級變量;第四步，根據各一級變量計算PMF指數。計算方程如下：

（1）X～N[0，1];

（2）X={XR：[0～1]};

（3）Xt

（4）PMC=

在（3）中，t和J分別代表一級和二級變量，T為各項和。

2.2 PMC評分等級

PMC反映的是政策組合的全面性，因此根據評分高低可以分為全面、較全面、較針對、針對。評分等級的取值范圍為國內PMC政策分析類文獻普遍使用的范圍，如下表：

2.3 PMC指數計算與PMC曲面

以《國務院辦公廳關于促進全民健身和體育消費推動體育產業高質量發展的意見》為例，通過文本分析將目標政策代入評分標準表，可得到投入產出比，如表6。

將投入產出表的數值代入公式（4）可以計算出目標政策的PMC數值，如下：

PMC1=0.25+0.25+1+0.667+1+0.889+1+0.75+0.5=6.306

得到PMC數值后，為使政策評價結果更加直觀，可以將其轉化為PMC曲面。PMC曲面的建立需要先得到一級變量各維度的數值，并轉化成矩陣。根據對國內相關文獻的收斂，一般為3*3矩陣，如公式（5）。

（5）PMC曲面=

3 2019-2022上海體育政策PMC分析

3.1 2019-2022上海體育政策PMC分析

如表7所示，通過對PMC指數的計算，可得以上十政策的PMC均值為5.182，屬于較針對，而十項政策的政策組PMC值為8.75，屬于全面性。政策中，屬于針對的有3項，較針對的3項，較全面的4項和全面的0項。

將政策按時間分組，可以反映政策組合的時間邏輯。P1-P2為2019年組，P3-P6為2020組，P7-P9為2021組，P10為2022組。可以反映政策組合的時間邏輯。分組后的政策維度PMC均值趨勢見表8。

從各項均值來看，X4政策工具維度均值0.767最高，其次是X5政策對象維度0.725，然后依次是X1政策性質維度均值0.625，X2政策時效維度均值0.6，X7政策保障維度均值0.583，X3政策方向維度均值0.56，X9政策版本維度均值0.5，X6政策落實維度均值0.422，X8政策激勵維度均值0.35。

綜合均值分析可見，政策中涉及宏觀視角、時間和對象的維度擁有較高的全面性，涉及具體內容和激勵的維度全面性較低。擁有較高全面性的政策維度PMC值都在2019年到2020年的上升趨勢;全面性較低的維度在同一時期都是下降趨勢，可見對于政策維度的全面性而言初期走勢對于以后的發展有重要影響。

3.2 2019-2022上海體育政策PMC曲面分析

2019-2022上海體育各政策的PMC曲面圖如下所示：

PMC曲面的水平位置是變量取值，反映二級變量的全面性;水平位置相同代表不同二級變量的全面性相同，反映的是同一性。PMC曲面圖水平位置越高，全面性越高;水平平面面積越大，同一性越高。基于PMC曲面圖形最高點的狀態，可分為四種狀態，頂部水平平面S1、頂部等高線狀S2、頂部單峰S3、頂部凹陷S4，分別反映具有高同一性、一定同一性、低同一性高針對性、低同一性多處針對性。其中，屬于頂部水平平面的有政策P8、P9、P10、P強、P總;對應值為6.083、6.856、5.683、8.25、8.75;屬于頂部單峰的有政策P1、P2、P3、P4、P5、P6、P7，對應值為5.316、6.306、6.077、2.75、5.683、3.7、3.366，無頂部等高線狀S2和頂部凹陷S4。可見2019-2022政策組中符合頂部水平平面S1的政策PMC值在6-9之間，屬于全面和較全面;符合頂部單峰S3的政策PMC值在2-7之間，屬于針對、較針對和較全面。在時間分布上，至2019年8月到2021年5月的政策都是頂部單峰S3，2021年5月2022年1月都是頂部水平平面，結合對應的PMC值，可以得出政策組的同一性和全面性隨時間變化而提高的結論。

結合政策內容來看，自2019年8月10日《體育強國建設綱要》發布到2021年5月17日政策P7發布，政策指向了體育消費和產業規范化內容，同一時期P1到P7的PMC曲面圖都屬于頂部單峰S3，而之后的政策與體育設施相關且PMC曲面圖是頂部水平平面S1，可以得出結論：政策P1到P7是一個政策組合，在內容試圖通過規范化體育產業來推動各類體育消費，具有低同一性高針對性的特點，全面性變化以一次增高兩次降低為一個周期，共2個周期;P8到P10擁有較高的同一性和全面性，可能是下一個政策組合的開始，并在內容上開始指向體育設施方面。

4 總結與展望

通過以《體育強國建設綱要》為主要依據篩選維度，制作PMC政策評價模型并分析2019-2022期間上海體育政策以其中所有上海體育政策為組合的PMC均值8.75，單個政策均值5.182，因此2019-2022上海體育政策可以被視作《體育強國建設綱要》的后續落實。政策在內容上有較強針對性，全面性上有周期性規律，政策組合的強點在政策工具維度、政策對象維度、政策性質維度這類宏觀視角維度，弱點在政策版本維度、政策落實維度、政策激勵維度這類具體內容維度。上海體育政策在日后需要更加重視政策落實、政策激勵方面的全面性，并利用好政策組合周期性規律，加強周期內政策落實效率，縮短周期。

本文通過建立9個一級變量41個二級變量的PMC指數模型研究上海市體育局從2019年8月10日至2022年1月5日的11項政策，建立對應的PMC曲面，研究了這些政策的強點、弱點和一致性，政策組合的周期性規律和政策思路，發現這種基于Mario Arturo Ruiz Estrada假設的研究方法在政策研究方面有很大潛力，結合國內已有的經驗，詞頻統計和文本分析能為PMC指數研究的落實提供巨大幫助。但目前的不足之處在于兩個環節，第一是政策評價的變量篩選還需要找到更科學的方法，第二是在PMC圖形分析方面相關可靠的研究還比較少，還沒充分發揮其價值。對于這兩個不足的環節，如果能夠發展和優化，PMC指數分析法可能會擁有更廣的發展前景。

（作者單位：華東理工大學體育科學與工程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