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關系如何建立“護欄”

黃仁偉

不論是討論烏克蘭危機還是討論中美關系，我們都要認識到一點——美國犯的一個最大的歷史性錯誤，就是在冷戰后把俄羅斯重新“打造”成為“美國最大的敵人”，這個錯誤是無可挽回的。今天所有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這個錯誤造成的，而它本來是可以避免的。

美國和俄羅斯本可以重新成為朋友，結果卻不可挽回地成了敵人。類似的錯誤，在世界歷史上早就已經有過，就是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后無限制地懲罰德國，最后導致希特勒在德國出現，最終發生了二次大戰。“二戰”后美國吸取了這個教訓，對德國和日本做了比較溫和的處理，他們沒有再成為美國的敵人。而對俄羅斯、對前蘇聯，美國沒有吸取這個教訓，而是認為可以無限制地壓制，甚至于再次分裂。這樣的做法，把俄羅斯逼到了墻腳，出現了今天這樣的悲劇。如果把這種思維也用在中國身上，美國無限制地逼迫中國、壓制中國，無限制地忽視中國的核心利益，它是不是又在犯一個類似的錯誤呢？

就中美關系而言，一定要避免這樣的錯誤。美國要搞一個“亞洲版北約”，然后無限制地壓制中國，甚至要中國放棄在臺灣的核心利益，這樣的做法不會成功，只會造成中美關系越來越緊張，而且會無限制地緊張下去。

所以，中美要想走向合作，一個重要的前提是，美國不能無限制地打壓中國，要求中國放棄自己的核心利益。否則，中國為了捍衛自己的核心利益就可能做出一些預防性的動作，由此產生的問題根源就在美國的做法。

美國提出過一個很重要的建議，即中美關系要建立“護欄”，以避免中美關系掉進深淵。的確，我們現在要認真地把這個“護欄”建立起來，中美關系如果不能更好，也要防止其變得更壞，防止惡性循環。

中美之間的對話不僅在學者之間，雙方還應該有更高層次的對話，而且要包括多個層次。

第一層次是全球安全和全球經濟穩定，這和以前的中美戰略對話不同，它不是講雙邊問題。第二層次是亞太安全和亞太經濟穩定，包括阿富汗、伊朗及其他可能發生的問題。第三層次是新的安全問題，包括太空、網絡、深海、人工智能、極地等全球公域問題。第四層次則涉及中美之間最容易擦槍走火的領域，即南海、臺海、東海的海上和空中脫離接觸和防止出現危機的預警機制。第五層次的對話涉及中美熱線基礎及借鑒美蘇在冷戰后期達成的許多條約和協定，應該借鑒這些機制來達成中美之間的一些重要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