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NSS E理論的成人學生混合學習投入度研究

孔 杏

（浙江開放大學 教學中心，浙江 杭州 310012）

一、引言

黨的十九大報告提出要“辦好繼續教育，加快建設學習型社會，大力提高國民素質”。未來社會是一個以學習為中心，以學習求發展的社會。開放大學秉承“人人享有優質教育”的目標，以有質量、低成本、大規模的特征成為我國全民學習、終身學習的學習型社會的重要支柱。開放大學不僅注重“教得好”，更注重“學得好”。“學得好”是學習者學業成就的直接體現。大量文獻指出，學習投入度是影響學生學業成就和學習持續性的關鍵因素，對學生的學業成就及未來的發展都產生深遠影響。通常來說，學員學習投入度越高，學習績效也會相應越高。學習投入度作為影響學習者學業成就和評估混合學習成效的關鍵指標，愈發受到教育管理者以及研究者的高度重視。開放大學學生大多為成人，具有較為豐富的社會經歷和工作經驗，但面臨家庭和學業、工作和學業的雙重矛盾，學習時間難以保證。因此，學習者的學習動機以及在此動機影響下投入到學習活動中的程度及持續性對其最終學業成就起到關鍵性作用。從另一角度來說，終身學習作為學習型社會的行動基石，其重視的是教育過程的“以學為中心”、學習者地位的“主動提升”、學習需求的“內驅”及學習責任的“自律”。意味著，無論是打造學習型社會的需要，還是對開放大學辦學質量的評價，學生學習投入度是我們需重點關注的內容。

傳統線下面授和在線自主學習相結合的混合教學模式是新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也是未來教育的主要發展方向。開放大學作為終身教育體系和學習型城市建設的重要載體和支撐，其混合式教學優勢和潛力正逐漸被彰顯和證實。對浙江開放大學學員在混合學習環境下學習投入度研究，一方面可以了解目前開放大學學員學習投入現狀和差異，如哪些專業學生學習投入較高，本科學員還是專科學員學習投入表現比較好，另一方面，也可以通過研究結果發現辦學過程中存在的問題，如教學機構對學生學習投入的支持情況如何，教師的服務工作是否到位等等，從而為提高開放大學辦學質量、擴大開放大學社會影響力相關措施的制定提供更具體的思路。

二、文獻綜述

國際教育領域對學習投入度的研究主要聚焦在學習投入度內涵分析和本質探索、學習投入度作用機制的實證研究、提升學習投入度的方式和路徑探究、學習投入度的測量和評估四個方面。其中，學習投入度的測量評估受到較多研究者的關注。

學習投入度的測量研究主要圍繞學習投入量表的設計及其應用方面。國內外經典的學習投入量表主要有課堂學習投入量表、全美大學生學習投入調查問卷、學業投入量表和在線學習投入量表。各量表在測量對象、使用范疇、測量維度、量表用途等方面存在異同。其中，全美大學生學習投入調查問卷(簡稱N SSE)是眾多測量工具中最有影響力的測量工具，該問卷不僅關注學生學習活動的精力和時間投入，同時也關注學校對學生學習投入的支持，從學術挑戰、主動合作學習、師生互動、豐富教育經驗和校園環境支持五個維度對學生學習投入度進行測量，已成為全美最權威、信息最為豐富的本科教學質量評估的工具之一。2008年，清華大學研究者羅燕等將NSSE問卷引入中國，并基于中國本土文化和高等教育情景等實際情況對問卷進行修訂和補充，形成了NSSE-CHINA，該問卷指標結構與NSSE保持一致，即設置了“學業挑戰度”、“主動合作學習”、“生師互動”、“教育經驗豐富度”和“校園環境支持度”五個維度，NSSE-CHINA在國內高校評估中獲得較為廣泛的應用。

隨著信息技術的飛速發展，混合學習成為教育變革的新常態，混合學習環境下如何提高學習投入度也成為學者關注的問題。趙春等提出基于活動理論的混合學習投入度研究框架，并驗證了該研究框架對提升混合學習投入度具有創新意義。馬婧等針對混合學習環境設計學習性投入量表，并對量表各維度特征及對學習性投入的影響進行了實證分析。周媛等將基于行為、認知、情感三維度的調查量表用于三種不同類型混合教學活動中，以此分析不同類型混合教學活動學生學習投入產生差異的原因。已有學習投入量表研究大部分針對傳統院校，以大學生為主，只有少數學者針對傳統院校以外的群體開展學習投入研究。李爽等以遠程學生為研究對象，編制遠程學生學習投入量表并進行實踐應用，從而了解遠程學生學習投入情況。張國慶等在本土化的NSSE-China工具基礎上編制了“開放大學學生學習投入度量表”，該量表包括“學術挑戰”、“學習參與”、“多元交互”和“環境支持”四維度，通過量表的實際應用，了解上海開放大學學生的學習投入現狀及影響因素。已有的學習投入度研究，在量表維度設計方面已較為成熟，行為、情感、認知的三維度和NSSE-CHINA的五維度是較為公認的投入評測維度，楊立軍等在某高校NSSE-CHINA調查問卷數據的基礎上構建了大學生學習投入的三維度結構模型，模型較好的信度效度指標驗證了NSSE-CHINA的五維度與行為、情感、認知三維度的相互契合。學習投入度量表的設計除了考慮評測目的外，還需要考慮研究對象及其特征，此外，不同群體學習方式及經驗不同也會使得量表之間存在差異。線上線下相結合的混合式教學在一定程度上能滿足成人學習者學習時間不固定、學習方式多樣化的需求。本研究以浙江開放大學學員為研究對象開展學習投入度調查，調查問卷以本土化的NSSE-China的五維度為理論基礎，在參考李爽等編制的遠程學生學習投入評價量表的基礎上，將結合浙江開放大學實際情況調整后的NSSE-CHINA學習投入度量表運用到實際調查中，借此對學員混合學習投入度的現狀以及對其產生影響的各種因素進行了解。

三、量表設計

本研究主要是了解浙江開放大學學員在混合學習環境下的學習投入情況。因此，量表在參考NSSE-CHINA問卷五維度內容基礎上，結合詹妮弗·弗雷德里克斯的學習性投入三維度理論，針對浙江開放大學實際辦學情況進行設計。問卷內容既包括對行為投入的測量，也涵蓋對情感投入、認知投入的測量。問卷由兩部分構成，第一部分是測量對象的基本信息，第二部分是具體測試題目即學習投入度量表，涉及到的主體包括兩方面，一是學員，主要了解學員在整個學習過程中的投入情況；二是辦學機構，反映學校為了促使學員學習投入而采取的措施。量表題目采用李克特五點計分法，選項依次為完全不符合、不符合、一般、符合、非常符合，分別記1分、2分、3分、4分、5分，量表題目共25題，具體題目如表1所示。

表1 混合學習投入度量表

為保證問卷的適用性，研究者在浙江開放大學本部隨機抽取20名學生，通過網絡和面對面訪談形式搜集反饋意見，根據整理出的反饋意見對問卷表述中存在的問題進行修訂。將修訂好的問卷通過問卷星進行發放，共回收問卷206份。被調查學員中本科學員85人，占41.26%，專科學員121人，占57.7%。被調查者年齡集中在26-40歲之間，占到總調查人數的65%。其中，26-30歲學員占25.2%，31-40歲的占39.8%。此外，40歲以上學員占16%，26歲以下的占18.9%。

四、結果分析

(一)問卷分析

1.信度。信度分為內在信度和外在信度。內在信度指調查表中的一組問題是否測量的是同一個概念，也就是這些問題之間的內在一致性如何。克朗巴哈系數是最常用的內在信度判斷指標。因此本研究通過計算全量表以及五個維度分量表的克朗巴哈系數來檢驗量表的內部一致性。計算結果如下表2所示。全量表克朗巴哈系數為0.98，五個分量表的系數為0.934、0.932、0.942、0.961和0.953，均大于0.7，因此認為量表的內在一致性較好。

2.效度分析。效度是指問卷能否真實測得我們希望了解的內容，即結果與目標間的接近程度。效度分為內容效度、效標效度和結構效度。本文采用探索性因子分析驗證各因子與題項的對應關系，從而檢驗量表結構效度。通過計算，得到KMO值為0.961，Bartlett's球形檢驗結果=6478.826(p<0.000)，表明比較適合做因子分析。由于本研究事先預設了5個公因子，因此在公因子提取時采用手動輸入的方式設置公因子數，并對經旋轉后的因子載荷矩陣進行分析，從而檢驗公因子包含題項實際值與理論值的一致性情況。結果顯示5個公因子的累積方差達到83.26%，總體解釋率較高。表3、表4分別為公因子包含題項的理論值和實際值。

表2 成人混合學習參與度五維度結構的信度檢驗

表3 公因子包含題項(理論值)

表4 公因子包含題項(實際值)

將表4實際分析結果與表3理論結構進行對照，發現5個公因子的實際值與理論值基本上保持一致。題項1在設計時是歸入“學習挑戰”這一公因子，但實際檢驗結果顯示該題的載荷系數在“策略應用”維度上最高，表明該題需重新進行修改調整。另外，題項10、11預期是在“學習參與”維度中，但實際的載荷值在五個公因子上的表現都不明顯，意味著要對題目進行修改或者直接刪除。

(二)混合學習投入度分析

1.學習投入度整體分析。在剔除存在問題題項的基礎上，對總量表和學習投入度五維度進行分析，從而了解浙江開放大學成人學員混合學習投入度的實際情況。表5為學習投入度整體分析結果。

表5 混合學習投入總量表與分量表項目統計量

分析結果顯示，總量表均值為3.979分，表明此次所調查的浙江開放大學成人學員在混合學習環境下學習投入度整體良好，學員學習積極性高。在五維度中，平均分排在第一位的是“環境支持”，為4.1738分，其次為學習挑戰、學習參與、策略應用和多元交互。說明學員感受到學校對其學習發展給予了較大的支持力度，采取了切實有效的措施，學校在辦學過程中將“以學習者為中心”的理念落實到實際中，為學員提供了高質量的教學與環境支持服務。相較于其它維度來說，“多元交互”雖然排在最末位，但均值也有3.83分，說明學員在與班主任、任課教師以及其他同學的交流合作方面稍顯不足，但仍存在上升空間，這可能也和成人學員大多數為在職工作者，具有多重社會身份有關，成人學員主要依靠自身努力完成課程學習，相互的交流協作比較欠缺。

對量表中所有題項的均值進行分析，排名前十位的題項如下表6所示。可以發現排名前十的題項均值均大于4分，其中“環境支持”維度的題項有5個，“學習挑戰”維度題項有3個，“多元交互”維度題項有2個。具體來看，排在前三位的題項都屬于“環境支持”維度，表明學員在學習過程中得到班主任和任課教師的較大幫助，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反映浙江開放大學教職工責任心和服務意識較強。

表6 排名前十位題項得分

2.不同特征學員學習投入度分析。對不同性別學員的學習投入度進行分析，結果顯示，不同性別學員整體學習投入度及學習參與、學習挑戰、多元交互、策略應用和對環境支持的認同方面均不存在顯著差異，表明男性學員和女性學員雖然面臨的工作、生活和家庭事務不同，但對于學習的投入程度大致相同。

對不同年齡段學員的學習投入度進行分析，結果發現不同年齡層學員在“學習參與”和“多元交互”兩個維度上存在顯著差異(p<0.05)。在不同年齡段中，18-25歲的學員“學習參與”和“多元交互”得分最低，分別為3.69分和3.46分，兩維度得分較高的是51歲以上學員，得分為4.4分和4.2分，41-50歲學員在兩維度上得分排名均在第二。表明年紀越大的學員學習積極性越高，在面授課和釘釘授課中的參與情況越好，同時在學習過程中更樂于通過溝通交流的方式解決遇到的問題。對不同層次學員的學習投入度分析顯示，本專科不同層次的學員學習投入度整體情況不存在顯著差異，但在“學習挑戰”維度存在顯著差異(p<0.05)。具體來看，本科學員“學習挑戰”維度得分為3.82分，低于專科學員的4.13分，說明專科學員與本科學員相比，在面對學習困難時，會以更加積極的心態去應對，學習目標更明確，具備良好的學習習慣。

表7是本科五個維度最高和最低得分情況。不同專業學員在各維度表現出不同的學習投入特征。行政管理專業學員在五個維度中的“多元交互”、“學習挑戰”、“學習參與”三維度得分最高，表明該專業學員學習投入度較高，特別是在與教師、同學的相互溝通、面對學習困難時的態度以及實際行動參與方面尤為突出。而會計學專業的學員則在“策略應用”和“環境支持”兩維度上表現最為突出，得分都超過了4分。反映出會計專業學員能靈活運用所學知識，而靈活運用的前提是基礎扎實，掌握程度較好。另外，在學校所提供的教學支持服務方面會計專業的學員感受度也是最好的。

表7 本科各專業五維度得分

表8是專科五維度最高和最低得分情況。結果顯示專科工商企業管理專業的學員在五個維度中的四個維度得分是最高的，表明該專業的學員整體學習投入度較高。人力資源管理專業在五個維度中的三個維度得分都是最低的，反映該專業學員與其他專業學員相比，學習投入度比較欠缺，可進一步深入研究其原因。與本科中會計學專業學員對學校教學支持服務感受度最好不同，專科中感受度最好的是工商企業管理專業學員。

表8 專科各專業五維度得分

五、總結與思考

本研究在借鑒N SSE-C H I N A問卷五維度內容及詹妮弗·弗雷德里克斯的學習性投入三維度理論的基礎上，設計出“混合學習投入度量表”，實證檢驗表明該量表具有良好的理論構想，并具有較好的信度和效度指標。與已有投入量表相比，該量表最大的特點是針對浙江開放大學實際辦學情況，具有較強的針對性，因此該量表能較為全面、有效的對浙江開放大學成人學員學習挑戰、學習參與、策略運用、多元交互及環境支持維度進行測量。

量表的整體分析結果表明，浙江開放大學在校學員在混合學習環境下學習投入度整體情況較好，學員學習氛圍濃厚，這與學生積極的學習態度以及學校優質的教學支持服務密不可分。在五維度分析中，通過學員真實感受所體現出辦學機構服務水平的“環境支持”這一維度得分排在五維度中的第一位，也充分反映出學校在學歷補償教育和全民終身學習教育服務中發揮了顯著作用。在整體分析中得知，學員在“多元交互”維度的得分排名處于末位，即在相互溝通和協助方面還較為欠缺。為此，相關部門和任課教師可在這一方面做更多思考。例如任課教師可以通過線上線下教學活動設計來達到促進學員之間通過小組討論和協作的方式來共同完成學習任務，在這一過程中借助微信、釘釘、qq等實時溝通工具以及云班課、微信公眾號、各類學習平臺等充分調動學員的學習積極性，通過多樣化的途徑加強師生之間、生生之間的交流；相關部門也可開展如座談會、技能學習、手工制作培訓等內容豐富的各類活動達到促進交流的目的，增強學員歸屬感，營造良好氛圍。對不同年齡段學員的學習投入度分析得知，年紀較大的學員學習積極性更高，在面授課和釘釘授課中的參與情況更好。因此，教師在開展以小組為單位的教學活動時，可將這些學員安排為各學習小組的組長，通過核心人物的影響力傳導積極向上的學習態度，從而提升整體學習投入度。對不同層次學員的學習投入度分析顯示，本專科學員在“學習挑戰”維度存在顯著差異。專科學員比本科學員學習目標更明確，具備更良好的學習習慣。為此，可針對本科學員開展更為深入的學習投入調查，從而深入挖掘出影響學員學習投入的各類因素并進行分析，為進一步提升辦學質量提供依據。

學習投入度的測量必須依靠精準的測量工具，因此在后續的研究中，課題組將對本次研究設計的量表進一步優化，對存在問題的題項進行調整，逐一解決題項與維度不對應、題項在各維度載荷系數不高等問題，力求運用更高質量的測量工具開展調查獲取相關數據，從而獲得更為精準、全面的數據，為實施提升開放大學成人學員學習投入度策略提供參考依據，這同樣也是實現開放大學內涵發展的迫切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