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義軍,潘子龍
(哈爾濱商業大學 經濟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28)
數字經濟是將數字技術作為一種新型生產要素,使其與實體經濟融合,促進生產率提高,進而實現高質量發展的新型經濟形態。加快推動數字產業化,推進產業數字化轉型是建設數字中國的重要一環。新冠疫情期間,線下交流的受阻更是促進了一系列數字服務的廣泛應用。據《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2020》統計,2019年我國數字經濟增速高達15.6%,成為我國經濟增長的重要助力。
推動制造業優化升級,增強出口競爭力是“十四五”期間加快發展現代產業體系的重要途經。2020年3月,工信部發布《關于推動工業互聯網加快發展的通知》,鼓勵制造業與數字技術緊密結合,實現高度的產業數字化,從而促進制造業更好地優化升級。其中,制造業出口技術復雜度是體現制造業轉型升級和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指標,決定了產品的出口競爭力(盛斌等,2017),能很好地衡量制造業出口質量水平。因此有關影響制造業的出口質量的研究就尤為重要。目前,正處于數字經濟的蓬勃發展與制造業轉型升級的階段,那么數字經濟的發展促進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作用機制為何?準確解答這些問題有利于把握數字經濟發展產生的宏觀經濟效應,對未來我國相關政策制定有著重要意義。
目前,關于數字經濟發展對制造業的影響主要集中在全要素生產率提升上。數字經濟的高質量發展通過降低交易成本、減少資源錯配等推動了制造業整體生產率的上升(黃群慧等,2019);而且該促進效果呈現區域異質性,其對相對落后的中西部地區全要素生產率的提升更大(楊慧梅等,2021)。諸如此類的研究均基本表明數字經濟發展促進了我國制造業的全要素生產率提升,有利于我國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
隨著我國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提升,企業的出口質量也隨之受到影響。曹毅等(2021)認為近些年我國企業出口質量不斷提升受到了全要素生產率的顯著影響;程寶棟等(2021)研究制造業服務化對出口產品質量的影響,得出制造業服務化以全要素生產率作為中介對出口商品質量產生顯著作用。
綜上所述,本文得出以下研究假設:假設一:數字經濟發展有助于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假設二:數字經濟發展促進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中,全要素生產率起到了中介作用。
為考察數字經濟發展對我國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的影響,現設定以下計量模型:

其中i表示省份,t表示時間;etc表示制造業出口技術復雜度;digeco表示數字經濟發展情況,Z是一系列控制變量,包括制造業營業成本,技術市場成熟度(技術市場成交額占地區G D P比),研發投入(固定投資占地區G D P比),政府干預(政府一般預算支出占地區G D P比),人力資本(高中及以上學歷人數占比);u為省份固定效應,ε為隨機擾動項。其中,營業成本數據來自《中國工業統計年鑒》,其余控制變量數據來自《中國統計年鑒》。
1.數字經濟的測度。本文選擇《中國數字經濟發展白皮書》的測算框架作為標準。《白皮書》將數字經濟拆分為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本文選擇計算機、通信和其他電子設備制造業產值及服務業中的信息傳輸、計算機服務和軟件業的規模以上企業收入作為數字產業化的衡量指標;而產業數字化被定義為非數字產業部門運用數字技術及產品帶來的產出和效率的增加,由于該種方式在測度上存在技術和數據上的不可行性,因此本文挑選部分指標,建立產業數字化評價體系,用以衡量各省各時期的產業數字化水平。最終獲得的數字經濟評價體系指標如表1所示。

表1 數字經濟評價體系
在構建數字經濟評價指標后,為對不同時期不同省份的數字經濟發展程度進行衡量,本文選擇熵值-T OPSIS法對評價指標進行降維,獲得我國各省份在各年間的數字經濟水平得分,由此完成對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的測量。
2.制造業出口質量的測度。本文選擇制造業的出口技術復雜度反映其出口質量的水平,本文使用的計算方法是:計算出每一類產品的勞動生產率,以每一類產品占產品總出口的比例作為權重進行加總,進而得出該地區的出口技術復雜度。其數學表達式如下所示:

其中i表示省份,j表示產品或行業;則ex表示i省份j產品或行業的出口額,ex表示i省份的總出口額,prody表示j產品或行業的勞動生產率,等于該產品或行業的增加值比從業人數,etc則是i省份的出口技術復雜度。此外,由于缺失省份各行業的出口額及《國民經濟行業分類》與進出口商業編碼的直接對應關系,因此本文參考盛斌(2002)所提供的國民經濟行業和H S編碼對照表,并參照陳曉華等(2021)研究的做法,剔除掉生產資源密集型,藝術類和未分類產品的行業。該部分數據來自國研網。
3.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的測度。全要素生產率(T FP)衡量企業生產效率的指標,其中DEA法被廣泛應用于全要素生產率的測度中。本文以各個部門的營業收入作為產出,員工人數作為勞動投入,固定資產作為資本投入。本文參考魯曉東等(2012)采用的研究方法,對樣本中名義變量以2013年為基期進行平減。該部分數據來自《中國工業統計年鑒》。
表2列(1)是數字經濟對制造業出口技術復雜度的一元面板數據回歸結果,回歸結果通過1%顯著性水平下聚類穩健t檢驗,回歸系數為0.278顯著為正,說明數字經濟發展顯著促進了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列(2)是引入控制變量后的回歸結果,回歸系數依然顯著為正,并且組內R-s q上升,模型解釋力度進一步增強;說明數字經濟對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產生正向影響。假設一成立。
本文選擇T FP作為中介變量,驗證數字經濟發展是否通過影響全要素生產率促進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本文通過逐步檢驗回歸系數檢驗中介效應。在基準回歸基礎上,檢驗中介效應的回歸模型還需分為兩步:第一步為中介變量t f p對核心變量d i g eco進行回歸,驗證核心變量回歸結果是否顯著;第二步是將中介變量t f p引入基準回歸模型進行回歸,驗證核心變量和中介變量回歸結果是否顯著。兩組回歸的計量模型如下所示。

其中,模型各變量含義和模型(1)基本一致,θ和μ'分為兩組計量模型的省份固定效應,μ和ε'分別為兩組的隨機擾動項。回歸結果在表2中(3)(4)列呈現。
其中列(3)是中介變量t f p對核心變量d i g eco的回歸結果,由回歸結果可知,回歸系數0.180,通過1%顯著性水平下的t檢驗;列(4)是在原模型中引入中介變量t f p的回歸結果,由回歸結果可知,核心變量d i g eco和中介變量t f p的回歸系數分別為0.116和0.742,且系數顯著。由此判定中介效應成立,數字經濟發展在一定程度上通過提升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促進了制造業的出口質量升級。假設二成立。

表2 回歸結果
本文通過建立數字經濟發展評價體系,對各省各時期數字經濟發展水平進行量化評分,并探究數字經濟發展對各省份制造業出口質量升級的作用機制。結果表明,2013-2019年間,數字經濟發展促進了各省的出口質量升級,其作用機制包含數字經濟通過促進制造業全要素生產率,進而促進了各省份的出口質量升級。
1.我國應加快數字化人才培養的進程。加快高等院校中數字化相關專業的覆蓋,推動數字經濟專業的布局,并對其提供相應的師資政策傾斜。
2.我國應助力出口高質量的制造業企業的發展。政府應為積極提升出口質量的制造業企業提供相應的資金支持,同時運用政府公信力為其背書,助其打開國際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