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大偉

徐駿/新華社
最近一段時間,中央紀委國家監委網站密集公布了多名中管干部的處分通報。其中,有七名中管干部存在新型腐敗現象。
實際上,在十九屆中央紀委五次全會上,習近平總書記便對當前的反腐態勢作出一項重要判斷:“傳統腐敗和新型腐敗交織,貪腐行為更加隱蔽復雜。”
在現實生活中,那些相較于傳統腐敗更加具有隱蔽性的腐敗行為,被稱為“新型腐敗”。
比如上述七名中管干部中,中央防范和處理邪教問題領導小組辦公室原副主任彭波“靠網吃網”;貴州省政協原黨組書記、主席王富玉“通過民間借貸獲取大額回報”;甘肅省委原常委、省政府原黨組副書記、常務副省長宋亮“利用職務便利在審批成立小額貸款公司、獲得融資貸款等方面為他人謀利”;山東省人大常委會原黨組成員、副主任張新起“在企業經營、工程承攬等方面為他人謀利”等,就屬于新型腐敗。
目前,有九種賄賂的新形式可以被稱為“新型賄賂”:以交易形式收受賄賂;以收受干股的形式收受賄賂;以開辦公司等合作投資名義收受賄賂;以委托請托人投資證券、期貨或者其他委托理財的名義收受賄賂;以賭博形式收受賄賂;以特定關系人“掛名”領取薪酬的方式收受賄賂;由特定關系人收受賄賂;收受賄賂物品但并不辦理權屬變更;在職為請托人謀利,離職后收受財物。
其中,比較典型的形式包括:
——以正當市場交易為表現形態的賄賂。在這一形式里,最常見的就是購買房產。開發商只要在市場價的基礎上稍微打一點折扣,就可以輸送幾十萬元甚至上百萬元的利益給官員。比如,北京市委原副書記呂錫文從扶持企業所開發的高檔小區中,以低價購買了五套住房,市場差價達2000多萬元。
——以收受股權代替賄金的干股型受賄。比如,深圳市發展和改革委員會能源與循環經濟處原處長李鐳,用職權幫助某科技公司和某環保公司,向深圳市發展改革委成功申報政府扶持資金和政府投資項目。事后,他從某科技公司以每股1.5元的價格購入50萬股原始股,又從某環保公司收受干股50萬股。據核算,李鐳從這兩筆股權交易中獲利高達550萬元。
——利用無公共權力的特定關系人收取賄賂。特定關系人指的是與國家工作人員有近親屬、情婦(夫)以及其他共同利益關系的人,能夠以多種方式協助公職人員謀取利益。比如,湖南移動公司原黨組書記、總經理王建根安排其情婦張茜在有利益關系的某公司工作,企業老板編造了兩名員工的名字,給張茜多發了兩份工資,甚至張茜離職后還領取了一年的薪酬,共計69萬余元。

從上述分析可以發現,新型腐敗的產生至少有三大根源:
一是在與反腐措施相互博弈中逐漸演化出新的腐敗類型。比如,廣東省韶關市公安局原局長葉樹養在長期收受賄賂中竟然總結出“五不”原則:“不主動索要錢財、不辦事不收錢、不催討該給沒給的錢、不討價還價、不嫌棄送多少錢”。
二是隨著社會環境變化滋生出新的腐敗土壤。比如,隨著市場經濟蓬勃發展,再加上國家在財政、審計、金融等領域的制度逐漸完善,腐敗的形式也從貪污(自體腐敗)逐漸轉向更加隱蔽復雜的行賄受賄(交易型腐敗)。
三是新技術帶來了新的腐敗手法。比如,在微信聊天群里搶紅包,在網絡平臺直播過程中通過打賞可以兌現金等,形式多樣。
歸根到底,解決新型腐敗的根本之策在于對公共權力的有效監督。
要著力完善現有的黨和國家權力監督體系。經過長期權力監督和反腐敗實踐經驗的積累,中國逐漸形成了符合中國國情的權力監督格局。但從目前看來,不同監督形式之間相互銜接的程度還不夠。因此,黨的十九屆六中全會明確了堅持和完善黨和國家監督體系的具體要求:構建以黨內監督為主導、各類監督貫通協調的機制,加強對權力運行的制約和監督。
要著力破解“一把手”權力監督的問題。2021年6月印發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對“一把手”和領導班子監督的意見》,針對“一把手”權力監督的問題提出了許多解決之策。
要善于運用互聯網和信息技術手段來助力權力監督。打破不同政府部門之間的信息壁壘,解決不同層級政府之間信息不對稱問題。如果能在兩個方面都有所作為,將極大提升權力監督的有效性。
(摘自七一網 七一客戶端/《人民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