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學生使用漢語近義詞偏誤典型案例分析

雍文婧

（天水師范學院 文學與文化傳播學院，甘肅天水 741000）

在漢語詞匯中，我們把意義相近卻又存在微妙差異的詞稱為近義詞，即“意義大同小異，或者意義相同但附屬色彩、用法、功能等不同的一組詞，是近義詞，也稱 ‘相對同義詞’ 或 ‘條件同義詞’。”[1]在對外漢語教學中，教學對象主要是母語為非漢語且將漢語作為第二語言的學習者。他們在學習和交流中，普遍存在語義表達不準確的問題，這實質(zhì)上是對漢語近義詞掌握不足和理解不準，即近義詞偏誤所致。本文擬對蘇丹學生漢語學習過程中普遍存在的近義詞偏誤問題，通過搜集語料和典型案例，進行歸納分析，并從語義入手，揭示近義詞之間的細微差別，探尋致誤原因，進而結(jié)合教學實踐提出相應的改進方法，為以后蘇丹漢語教學提供借鑒，也可為豐富對外漢語近義詞教學方法提供參考。

一、材料的獲取與主要存在問題

筆者于2013—2014 年前往蘇丹中國孔子學院做實習教師，為喀土穆大學中文系學生教授漢語。在教學過程中發(fā)現(xiàn)，由于母語差異和文化背景不同，蘇丹學生在漢語學習中最突出的問題是漢語近義詞偏誤問題。針對這一問題，在學生參加HSK考試前進行針對性輔導的過程中，通過自編近義詞試卷，依據(jù)學生學習經(jīng)歷和答題情況，進行分類和辨析，揭示近義詞出錯的共性規(guī)律，分析致誤原因，以期找到破解之道。本文研究素材和典型案例及語例的獲取過程具體如下：

（一）典型語例的提取

被調(diào)查者以蘇丹喀土穆大學中文系學生為主，人數(shù)38 人（見表1）。使用教材為北京語言大學出版社出版的《新實用漢語》（低年級使用）和《長城漢語》（高年級使用）。一般情況下，“外國漢語學習者一旦學完了漢語的基本語法并掌握了1500 個左右的常用詞語以后,就會遇到近義詞用法方面的問題”[2]，因此，在學生選擇上最低漢語學習年限以不少于一年為下限，大多數(shù)學習年限在3 年以上（見表2）。

表1 被調(diào)查者基本情況統(tǒng)計

表2 被調(diào)查者漢語學習情況統(tǒng)計

試卷命題中的近義詞選自我國對外漢語《新漢語水平考試大綱》1～6 級(2010 年，商務印書館)中的60 組近義詞。蘇丹喀土穆大學學生使用教材與該大綱完全匹配。試卷包括兩個部分，第一部分為個人信息收集，包括姓名、年齡、性別、學習漢語時間、母語、第二外語（除漢語）、HSK 水平、學習漢語目的、對近義詞的看法。第二部分為試題，主要通過語義、語法、語用層面，包括反義詞的使用，檢驗學生對近義詞的理解和掌握程度。試題題型包括選擇題、填空題、判斷題以及造句，總分60 分。

考試在漢語教學課堂中進行，采用閉卷方式，試卷當堂發(fā)放，當堂收回，答題時間控制在40 分鐘左右。參加考試學生38 人，收回有效問卷38份。考試獲取的具體結(jié)果如下：

（二）調(diào)查結(jié)果分析

被調(diào)查的38 名蘇丹學生中，學習漢語年限在三年以上者27 人，考試獲得一半得分以上者19人，得分在20～30 分者有14 人，占比最大，達36.8%。這部分學生大多學習漢語在三年上下，影響其漢語水平的關(guān)鍵正是漢語近義詞掌握不足、偏誤較多。從整體分析蘇丹學生近義詞的掌握情況，得出五點結(jié)論。

一是在近義詞的掌握情況上，總體水平并不高。不少近義詞對學習漢語五年以上的學生來說，也同樣是難點。二是學習漢語時間的長短與近義詞的掌握情況基本成正比。三是母語通用詞與漢語近義詞有差別的詞匯學生最難分清，也不易掌握。四是與蘇丹歷史文化習俗差異大的近義詞，學生不易掌握。五是在涉及范圍、色彩、程度、側(cè)重方面的近義詞時，學生最易出現(xiàn)偏誤。例如：

我家門前有一條小_______ _。（河、河流）

選項中的近義詞之間存在程度差異，有73.9%的學生選擇了“河流”這一錯誤答案。

二、蘇丹學生近義詞偏誤例證與辨析

漢語近義詞由于互相之間存在種種細微差別，應用時就不能任意相互替換，否則就會發(fā)生語義或色彩上的一定變化。而這些細微的差異，正是非漢語學生需要重點掌握、也是最難掌握的。如何把握近義詞之間的細微差別，準確運用近義詞表達對客觀事物的感情態(tài)度，以適應各種語體風格，這就需要具有一定的近義詞辨析能力。我們以蘇丹學生經(jīng)常出錯的語句為例進行辨析。

（一）理性意義類近義詞偏誤舉例與辨析

理性意義是詞義的基本組成成分，它是人們對所指對象概念的基本反映，在整個意義解釋中處于核心地位。在對外漢語詞匯教學中，應該首先向?qū)W生講解詞匯的理性意義。具體地說，近義詞的理性意義主要包括范圍大小、程度輕重、語義側(cè)重、概括的程度等方面。

1.“范圍大小”方面的偏誤

在近義詞辨析中，范圍大小就是所指對象的范圍有大小之別。

例1.我們生活在一個多么美好的時期呀！①（時代）

例1 中應該用“時代”替換“時期”。時代和時期在英語中都可以用“time”表示。漢語中“時代”所指時間較長，常常指歷史上以經(jīng)濟、政治、文化等狀況而劃分的某個時期，如“石器時代”“漢唐時代”；而“時期”指具有某種特征的一段時間，如“抗日戰(zhàn)爭時期”，與英語中的“period”更為相近。[3]在教學中，老師必須對此范圍進行區(qū)分，避免學生出現(xiàn)此類錯誤。

2.“程度輕重”方面的偏誤

程度輕重的近義詞是指有些同義詞之間在所指性質(zhì)的程度上有輕重之別。

例2.我沒有通過這次HSK 考試，老師非常絕望。（失望）

本例語義是自己的HSK 考試沒有通過，老師對他失去了信心，但用“絕望”一詞語氣過重。因為“絕望”指斷絕希望，不抱任何希望與信心，與英語的“despair”相同，而“失望”指感到?jīng)]有希望，失去信心，或因希望沒實現(xiàn)而不愉快，與“disappointment”相同。在這個語言環(huán)境下用“絕望”就過于嚴重，用“失望”比較恰當。而在阿拉伯語中“失望”與“絕望”都是“”，所以對于蘇丹學生來說容易混淆。因此，在涉及此類近義詞時，要給學生講清楚程度輕重的不同所產(chǎn)生的語用效果。

3.“語義側(cè)重”方面的偏誤

在近義詞辨析中，語義側(cè)重是指近義詞意義的側(cè)重點不同。

例3.要培養(yǎng)孩子對事物的觀測能力。（觀察）

此例應該用“觀察”替換“觀測”。在英語中“觀察”和“觀測”都是“observe”；在阿拉伯語中“觀察”和“觀測”都是“”，沒有語義側(cè)重的區(qū)分。而漢語中，“觀察”指仔細察看（事物和現(xiàn)象），側(cè)重于看和發(fā)現(xiàn)情況，多用于日常生活；“觀測”是指觀察測量（天文、地理、氣象、方向等），側(cè)重于測量計算出有關(guān)數(shù)據(jù)等，多用于科學研究和技術(shù)領(lǐng)域。此句的語旨為讓孩子多看多發(fā)現(xiàn)情況，因而用“觀察”比較恰當。

由于這類近義詞大多數(shù)呈現(xiàn)為半同語素，因此可以從語素來進行分析，找出側(cè)重點及其近義詞之間的區(qū)別，減少近義詞使用偏誤。

4.“概括程度”方面的偏誤

在近義詞辨析中，概括程度方面是指具體與概括——也就是個體與集合。

例4.桌子上有三本書籍。（書）

此例應該用“書”替換“書籍”。課本中對“書”和“書籍”的解釋都是“book”，阿拉伯語中都是“”，沒有具體與概括之分。而在漢語中“書”是可數(shù)名詞，表示個體、可以受量詞修飾；“書籍”是抽象名詞，是書的總稱，表示集合。在此類近義詞教學中，要引導學生仔細區(qū)分具體與概括，以免誤用。

（二）附加意義類近義詞偏誤舉例與辨析

近義詞的附加意義大致分為感情色彩的不同、語體的差別和搭配的不同三種情況：

1.“感情色彩”方面的偏誤

近義詞感情色彩方面的差別主要指褒義和貶義的區(qū)別。褒義詞表達了對人和事物的肯定、贊賞、喜愛與尊敬之情；貶義詞表達的是否定、憎恨、輕蔑之情。介于褒義詞和貶義詞之間的稱為中性詞。

例5.做事之前要考慮結(jié)果，不能沖動。（后果）

此例應該用“后果”替換“結(jié)果”。“后果”指有害的或不幸的結(jié)果，與英語的“consequence”相同，屬貶義詞，如“后果自負/后果堪憂”。“結(jié)果”指在某種條件或情況下產(chǎn)生的某種結(jié)局，與英語的“result”相同，沒有褒和貶的色彩，是中性詞，如“最后的結(jié)果”。在教學過程中要讓學生準確地理解詞匯的褒貶色彩，減少偏誤。

2.“語體色彩”方面的偏誤

在近義詞辨析中，語體色彩有三個方面，我們依次舉例辨析。

語體色彩第一個方面包括口頭語體、書面語體和通用語體。口頭語通俗活潑，自然隨意，有時帶有方言色彩。書面語嚴謹規(guī)范，莊重典雅，常常帶有文言色彩。

例6.他的父親和媽媽是非常有名的歷史學家。（母親）

此例應該將“媽媽”改為“母親”。“媽媽”和“母親”都是子女對母親的稱呼。不同的是漢語中“媽媽”多用于口語和當面稱呼，與英語中的“mom”相似；而“母親”則用于書面語或較正式的場合，和英語中的“mother”相似。從這句話的語境來看，由于上文中出現(xiàn)了“父親”一詞，這里應該使用“母親”。

語體色彩的第二個方面為上下關(guān)系。中國是禮儀之邦，有尊老愛幼的傳統(tǒng)，提倡晚輩尊敬長輩，學生尊重老師，在語言使用上也要有區(qū)分。

例7.兒女應該多關(guān)懷父母。（關(guān)心）

此例應該將“關(guān)懷”改為“關(guān)心”。“關(guān)懷”和“關(guān)心”在阿拉伯語中同為一詞“”，沒有上下關(guān)系之分。而漢語中“關(guān)懷”在表述上級對下級或長輩對晚輩時使用，而“關(guān)心”屬于通用語。此句中兒女是晚輩，應使用通用語“關(guān)心”一詞。

語體色彩第三個方面為場合正式與否。在正式的場合一般用詞要比較莊重規(guī)范，而在非正式場合說話可以隨意一些。

例8.今天的會議到此結(jié)束，請大家一起去吃飯。（用餐）

此例中，“吃飯”和“用餐”的基本義相同，但是“吃飯”顯得隨便，不莊重。這句話的語境是會議結(jié)束時，屬于正式場合，應該使用“用餐”。而阿拉伯語中都為“”，沒有場合正式與否之分。

3.“搭配差異”方面的偏誤

詞語之間的搭配關(guān)系主要表現(xiàn)在三個方面：語義關(guān)系不同，語法功能不同和用詞習慣不同。

一是理性義的語義側(cè)重不同常常導致搭配關(guān)系不同，從理性意義看，它們是語義側(cè)重不同，從附加義看，是搭配的語義關(guān)系不同。

例9.十二月二十六日是世界偉人毛澤東的生日。（誕辰）

此例應該使用“誕辰”。“生日”用于任何人，“誕辰”一般用于偉大的、值得尊敬的人物。毛澤東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締造者，是偉大人物，應該使用“誕辰”。而阿拉伯語中沒有嚴格的區(qū)分，“生日”和“誕辰”都是“”。

二是語法功能不同，即詞性差異。

例10.這個教室的環(huán)境給我的覺得很好。（感覺）

“覺得”是動詞，可以帶賓語，但不能充當賓語成分。“感覺”既是動詞，也是名詞，可以作賓語。在這個句子中缺少賓語成分，因此使用“感覺”恰當。

例11.我很同情她的不幸遭受。（遭遇）

“遭受”是動詞，不能做賓語。“遭遇”既是動詞又是名詞，可以作賓語。此句的賓語部分出現(xiàn)錯誤，應該使用“遭遇”。

第三方面是習慣搭配。習慣搭配就是語法功能一致、語義差別不明顯的情況下，搭配關(guān)系各有自己的固定對象。比如：“充分”一般與理由、時間、準備等詞搭配；“充沛”與精力、雨量、體力等搭配。

例12.他是一個十分優(yōu)良的人才。（優(yōu)秀）

“優(yōu)良”和“優(yōu)秀”都有非常好的意思。但是“優(yōu)秀”一般修飾人、成績、作品等。而“優(yōu)良”不可以修飾人，一般用來修飾品行、成績、作風等。漢語近義詞中有大量的固定搭配，學生在學習中應該特別注意詞匯的積累。

三、偏誤原因與改進建議

（一）偏誤原因分析

劉珣在《對外漢語教育學引論》中指出：“第二語言學習者偏誤的來源是多方面的，是由多方面因素造成的。”但最主要的是存在母語負遷移、目的語知識負遷移、文化因素負遷移和學習環(huán)境影響四個方面的因素。[4]194－199這為我們揭示蘇丹學生使用近義詞偏誤的原因提供了一把鑰匙。

1.母語負遷移

學習者在不熟悉目的語規(guī)則的情況下，只能依賴母語知識，因而同一母語背景的學習者往往會出現(xiàn)同類性質(zhì)的偏誤。對初學者來說，這是其偏誤產(chǎn)生的主要原因之一。母語負遷移又特別體現(xiàn)在目的語語音的學習中，用學習者第一語音規(guī)律代替目的語是中介語語音的一大特色。[4]194如“我學習在喀土穆大學”，而漢語中通常為“我在喀土穆大學學習”，這就是由于阿拉伯語中語法為“主語+動詞+介詞+賓語”，而漢語為“主語+介詞+賓語+動詞”。再如“我要吃飯在餐廳”，而漢語為“我要在餐廳吃飯”，阿拉伯語一般會把動詞放在地點前面，而漢語把動詞放在地點后面。

2.目的語知識負遷移

學習者把他們所學的有限的、不充分的目的語知識，用類推的辦法不適當?shù)靥子迷谀康恼Z新的語言現(xiàn)象上，造成了偏誤，也稱為過度概括（overgeneralization）或過度泛化。這類偏誤一般在其母語中找不到根源，而且不同母語背景的學習者常常出現(xiàn)同樣的偏誤。[4]195如阿拉伯語中的“安靜”和“寧靜”都是“”，但是在漢語中其用法及側(cè)重點是不一樣的。漢語中可以說“請保持安靜”，但是不可以說“請保持寧靜”。而蘇丹學生會按照自己母語的習慣來使用這兩個詞語，從而導致偏誤。

3.文化因素負遷移

有的偏誤不完全是語言本身的問題，而是由于文化差異造成語言形式上的偏誤，或是語言使用上的偏誤。究其原因，不外是受本國文化的影響，或是由于未能正確理解目的語文化所造成的。[4]197比如在漢語中，我們將母親的父母稱外公、外婆，父親的父母稱爺爺、奶奶。而在英語與阿拉伯語中，“爺爺”和“外公”的英文都是“grandfather”，阿拉伯語都是“”；“奶奶”和“外婆”的英文都是“grandmother”，阿拉伯語的解釋都是“”。在漢語的母系親屬稱謂中有個“外”字，“外”字的使用是因為母親、祖母和妻子都是外姓人，而姐妹、女兒早晚都要嫁到外姓人家成為外人，因此，她們的親屬當然只能是“外親”了。而這些在阿拉伯語中是沒有的。

再如漢語中的兄弟姐妹分別為“哥哥”“弟弟”“姐姐”“妹妹”。而在阿拉伯語中“姐姐”和“妹妹”都 是“”,“哥哥”和“弟弟”都是“”。以上這些親屬稱謂蘊含深厚的倫理色彩，稱謂的不同往往是含有文化因素的，因而學生不了解這些文化差異就很難真正地理解并使用。

4.學習環(huán)境影響

這種因素是一種外部因素，學習環(huán)境的不良影響主要指教師解釋和引導不夠嚴格，甚至示范的不正確，教材的科學性不強或是編排不當，課堂訓練偏差等。[4]199外部因素所造成的學習中的偏誤，有的是由于對一些“老大難”問題的研究至今尚未取得滿意的結(jié)果，因此，不論在教材中還是課堂上，目前還無法把它解釋得更科學，更透徹。也有一些是屬于教材編者或教師的態(tài)度問題，比如說，有的教材漏洞太多，有的教師面對學生的問題，在沒有充分把握的情況下輕率地給以答復，這些都易造成不利的學習環(huán)境，成為偏誤的來源之一。

（二）對應的糾錯方法

針對蘇丹學生常見偏誤原因，依據(jù)以上分析和教學實踐經(jīng)驗，在堅持適用性、操作性、規(guī)律性、針對性原則的基礎(chǔ)上[5]，我們可以通過以下糾錯方法和建議，引導蘇丹學生改進學習方法，盡可能避免近義詞偏誤發(fā)生，不斷提高學習效果。

1.掌握漢語語序習慣

由母語負遷移導致的語序錯誤屬于語法范圍，同時嚴重影響著學生表達的正確性。教師可以在學習新句型的初始階段，進行適當?shù)恼Z法分析和語法操練，幫助學生形成正確的習慣。在此基礎(chǔ)上，在遇到新的近義詞后，學生可根據(jù)其詞性，完成正確的語序造句。

2.設(shè)置語言情景，強化對比訓練

針對目的語知識負遷移導致的近義詞使用錯誤，教師可以重點分析意思相近卻不能互換的近義詞之間的差別，通過設(shè)置情景來對比不同的近義詞。例如通過展示兩幅圖片，一幅反映空曠的大自然，一幅反映內(nèi)向的女孩，用“寂靜”來形容前者，用“安靜”來形容后者，從而使學生明白，二者中，“寂靜”側(cè)重于形容自然環(huán)境，“安靜”則既可以形容環(huán)境，也可以形容人。

3.拓展文化背景知識

針對文化因素負遷移導致的近義詞錯誤，教師需要細致了解不同近義詞所涉及的文化背景知識，通過寓言故事、電影、背景知識介紹、中阿文化對比等方式使學生了解不同近義詞產(chǎn)生的原因，進而有效掌握近義詞的區(qū)別和用法。漢語中有很多近義詞有褒貶義、口語和書面語、謙辭和敬辭之分，比如漢語中同樣稱呼妻子的詞，“賤內(nèi)”就是謙辭，“夫人”則為敬辭，這些近義詞往往蘊含一定的歷史文化知識。再如漢語中對人類生命的結(jié)束——“死”就有多種表達，常見的“去世”“逝世”和“斷氣”“完蛋”等都是死的近義詞，但前者是含有褒義的書面語，后者則帶有明顯貶義，而且口語色彩很濃。在學習了一定數(shù)量的此類近義詞組后，可以適當帶領(lǐng)學生總結(jié)帶有特定語義色彩的詞。

4.選用優(yōu)秀教材

針對學習環(huán)境造成的近義詞使用錯誤，教師除了運用以上糾錯方法幫助學生形成正確的語言知識系統(tǒng)外，還需要所有從事對外漢語事業(yè)的單位和個人的努力，針對不同的地區(qū)，編寫和選用更符合當?shù)丨h(huán)境和學習者特點的教材。

5.改進學習方法

首先要樹立信心，保持積極的學習態(tài)度。興趣是最好的老師，對于愛好漢語的外國學生來說，樹立信心和保持積極樂觀態(tài)度是學好漢語的第一步。在學習中鼓勵學生克服懼怕心理，引導他們主動從范圍大小、程度輕重、語義側(cè)重、概括程度、感情色彩、語體色彩、搭配差異等方面進行近義詞分辨。同時要多做、多練、多總結(jié)。針對自己容易分辨錯誤的近義詞進行分析，避免再次出錯。

其次要從理解近義詞基本詞義入手。在學習中，應該把近義詞練習作為重點，多練習，多對比。要從理解詞匯的基本意義入手，然后根據(jù)所學內(nèi)容，歸結(jié)其屬于哪一類型，圍繞語法、語用、語義進行分辨。[6]

最后是熟記例句。學習中盡可能多地選擇積累典型例句，通過一些詞語的典型搭配進行反復識記辨別，就能熟能生巧、舉一反三。同時，在這一過程中也可以加強語感訓練，避免出現(xiàn)錯誤。在HSK 考試中，有類似的近義詞辨析的題目，學生可將其作為范例進行識記并分析。

這些糾錯方式只是筆者結(jié)合教學實踐的一些個人見解，還需要不斷在實踐中運用發(fā)展，而且學生偏誤的糾正，也并非某一種方法就可以做到的。作為研究者，還需不斷在相關(guān)教學和偏誤理論的基礎(chǔ)上，聯(lián)系教學實際，不斷發(fā)現(xiàn)具有針對性、可行性的糾錯方法。

（三）對教師教學的啟示

一是要強化對近義詞詞義的認識。如在《長城漢語》1 第一單元生詞中出現(xiàn)的“你”和“您”，其注釋為“you”。漢語中“你”可以稱呼任何人，“您”用來尊稱師長、地位高或者受尊敬的人，但阿拉伯語中沒有“你”和“您”之分，所有人打招呼都是用“”，通過比較分析使學生有較明確的認識。

二是要結(jié)合語境開展教學。如阿拉伯語中“煽動”與“鼓動”是同一個詞。但漢語中“煽動”帶有貶義，而“鼓動”是中性詞。因此，教學中對于這類詞語要側(cè)重于色彩意義重點講授；同時注意固定搭配和使用俗成，如“煽動”指鼓動別人去做壞事，“鼓動”是用語言、文字等激發(fā)人們的情緒，使他們行動起來。結(jié)合特定語境教學能夠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近義詞。此外，也可以從語義平面、語法平面、語用平面采取相應對策達到教學效果。[7]

三是在遇到近義詞的時候要進行全面的分析。從理性意義與附加意義上進行詳細的講解，蘇丹學生對于語義側(cè)重、語體色彩和搭配的掌握不容樂觀，教師應該對學生進行專題訓練。在教學過程中，一定要結(jié)合例句，一一分析，對近義詞的辨析進行指導，讓學生多理解運用，盡量減少偏誤。

注釋：

①全文例句中偏誤的近義詞用下劃線標出，句子后括號內(nèi)注明正確的近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