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教育視野下的小學德育實踐體系建設

劉慧

關于學校德育體系建設，我想從生命教育的角度來談一談，主要有三個問題：一是生命教育視域意味著什么，如何理解生命教育的核心要義;二是小學德育實踐有哪些載體，分別是什么形態;三是在小學德育實踐體系建設中以什么為核心來進行。

一、生命教育的核心要義

對于生命教育視域的理解，還要回到生命教育內涵本身。請看這兩張圖：第一張圖是抗擊新冠疫情的，凸顯的是生命價值，生命至上、人民至上，這是每個人生活在今天這個時代的真切感受;同時，也凸顯了生命教育，人們從未像今天這樣需要生命教育。第二張圖，大家也很熟悉，人工智能軟件“阿爾法狗”戰勝圍棋世界冠軍李世石。這標志著人創造的智能機器人“挑戰”了人的智力，當然不僅如此，它還“挑戰”了人的體能、人所從事的許多種類的職業等。人工智能時代的到來，對我們的存在方式、對教育的發展、對社會的發展都會帶來諸多深刻的影響。它所引發的生存方式的變化，解放了我們的時間、體能和腦力。當然，也帶來一些不利的方面。那么，當我們有了更多的閑暇時間、更多的精力，要怎么活著呢？這就關涉到人的生命意義問題。所以，我想從今天所處的時代和未來的走向來談一談小學德育實踐體系建設問題。

近日，教育部發布《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進中小學課程教材指南》強調，“將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全面融入中小學課程教材，是實現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系列化、常態化、長效化的重要舉措，對培養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的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具有重要意義”。這個文件給了我們政策上的指引，對在中小學課程與教學中落實“生命至上，健康第一”的理念，切實開展生命教育，具有重要意義。

那么，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與生命教育是什么關系呢？我這兒有一張圖，以此說明。

中國內地開展生命教育20多年來，逐漸形成了多視角的生命教育，主要包含六個視域，即人生視域、生死視域、生命視域、安全視域、健康視域和教育視域。這個文件著重于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但在具體內容上，并不僅僅是安全和健康，它在小學、初中、高中的生命安全與健康教育內容上已形成一套進階體系，從小學重視知識、技能層面到初中重視原理層面，再到高中階段重視生命意義的教育。

那么，如何理解生命教育呢？我給出的界定是，生命教育是以生命為基點，遵循生命之道，借助生命之源，喚醒培養人們的生命意識、生命道德與生命智慧，引導人們追求生命價值、活出生命意義的活動。生命教育有著多維多層的價值，要推動生命教育，可從這幾個方面展開。

第一，在理念層面上，生命教育強調生命是教育的基點。從教育與生命的關系角度來看，教育不是目的，生命是目的，教育是為了生命的，生命需要教育來為其服務。今天，我們談“生命至上，健康第一”的觀點就是這一觀點的體現。今天的學校德育，也同樣要從理解生命與德育的關系高度來理解學生生命、教師生命與德育的關系。

第二，作為教育原則，生命教育強調遵循生命之道，開發生命潛能，關愛生命。教師開展德育必須要遵循兒童身心發展規律、兒童品德發展規律，這是遵循生命之道的體現。

第三，在內容層面上，生命教育強調要認識生命之真、踐行生命之善、創造生命之美。這是引導一個人回到所處社會環境的關系中，回到生命本身，通過生命之善來創造美好的生命存在。這也是和我國發展進入新時代，社會主要矛盾由原來的解決溫飽問題進入到實現美好生活密切相關的，也就是說，生命教育是為了滿足人對美好生活需要的。

最后，在教育方式上，生命教育強調向生命學習、生命影響生命、生命陶養生命。

概言之，生命教育是人類社會由工業社會向后工業社會轉型的標志，是由知識本位教育轉向以人為本教育的體現。它是素質教育的深化，也是本真教育的回歸，同樣也是教育的本質所在，也可以說是送給未來人和未來社會的“禮物”。

二、小學德育實踐的十大載體與形態

第二個問題是小學德育的實踐載體與存在樣態。在長期的教學實踐中，我們發現小學教育專業的本科生不是急需德育理論，而是需要德育實踐;小學德育課不能照搬德育原理，而是要回應小學教師在教育實踐中應該如何做德育。這引發了我們對小學德育存在于哪、小學德育有哪些形態、小學教師在德育實踐中到底應該怎么做的研究。正是基于對這些問題的思考與探索，并在其他青年教師的熱情參與下，經過五年探索，我們最終完成了《小學德育實踐》這本教材，并于2012年在高等教育出版社出版發行， 2014年入選“十二五”普通高等教育本科國家級規劃教材。

在這本書中，我們從小學教師在教育實踐中可資利用的德育載體出發，提出了學校德育實踐的八大載體。從教師的教育生活來看，德育載體有很多，其中，環境就是德育載體之一，做好環境建設，就是在做德育;還有關系、課堂、課程以及德育課程、活動、管理等，這些都是教師在日常教育生活中的德育載體所在，做好這些方面的工作就是在做德育。這一切的實現都離不開教師，而且教師本身就是一個重要的德育載體。

2017年，教育部發布《中小學德育工作指南》，其中規定德育內容包括理想信念教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教育、生態文明教育、心理健康教育;實施路徑和要求包括課程育人、文化育人、活動育人、實踐育人、管理育人、協同育人。結合這份文件，我們又提出了第九個、第十個德育載體，即家校社協同、網絡生態。需要說明的是，之所以用“載體”而不用“途徑”或“方法”，是因為載體是內容、途徑和方法的統一體。這是因為，對小學教師來說，僅僅知道有什么德育內容、可以使用什么德育方法、可以憑借什么途徑還難以做好德育，而是要將德育內容、方法、途徑統一起來，并且有共同指向，這才是德育載體的本意。

另外，當下我們不僅僅要談德育載體問題，而是要上升一個層面，要研究德育體系。剛才，有幾位教授談到目前學校德育之散的問題、多的問題、不聚焦的問題等等，都表明德育需要整體化、體系化，唯有如此，才能解決學校德育實際問題。所謂體系，是指一定范圍內或同類的事物，按照一定的秩序和內部聯系組合而成的整體，是由不同系統組成的。可見，體系是一個比系統更上位的概念。也有學者指出，體系的概念是由系統的概念擴展而來的，系統是相互聯系與作用的元素結合，而體系是由相互聯系與作用的系統的結合。借人體為例來說，人的八大系統之間協同配合，才能使人體完成各種復雜的生命活動。今天，我們談德育體系建設應高于原有的德育系統之說，也就是對學校德育的方方面面進行系統化，并使之體系化，以提高德育實效。

那么，小學德育十大載體之間具體是怎樣的關系呢？請看下圖。

我把小學德育實踐體系分成四部分：一是小學德育載體所包含的十大方面，包括教師、關系、環境、課堂、課程、活動、管理、網絡、家校社、德育課程。二是載體建設，每位小學教師都承擔著德育工作，小學教師做德育就是做德育載體建設，把這些載體建設好，就能達成德育目的。三是德育形態，這是德育載體建設所達成的樣子。我分別給出了修飾詞，以此表明德育形態，比如，教師作為德育載體，應成長為“生命教師”，這是教師載體的德育形態;依次，和諧關系是關系載體的德育形態，無論是師生關系、生生關系，還是師師關系、教師與家長關系等，只要做到了和諧，就蘊含著德，就發揮著德育的功能。同樣，還包含溫馨環境、生命課堂、育德課程、豐富活動、人本管理、生態網絡、家校社協同、專業親人的德育課程等德育形態。四是德育目的。通過德育載體建設，形成十大德育形態，才能有效完成立德樹人這一根本任務。

三、以生命教師為核心的小學

德育實踐體系建設

那么，在小學德育實踐體系構建中最核心的部分是什么？答案是教師，因為所有的載體建設都需要由教師來完成。這就進入到第三個問題的思考，即什么樣的教師才能夠擔負起這樣的德育工作，為學校德育體系建設作貢獻呢？我的答案是生命教師。也就是說應以生命教師為核心，進行小學德育實踐體系構建。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大先生”“四有好老師”“四個引路人”等重要論述，它們之間有何關系呢？我認為，“四有”是“大先生”內在的、必要的素養，“四個引路人”是“大先生”的落腳點。只有具備“四有”品質，才可能做到“四個引路”，才有可能成為“大先生”。所以，習近平總書記強調，“教師不能只做傳遞書本知識的教書匠，而要成為塑造學生品格、品行、品位的大先生”。

那么，這樣的大先生，可以用一個比較形象的概念來表達，就是“生命教師”。所謂“生命教師”，就是能以生命為本、以生命為師、為生命之師的成己達人的大先生，這應該成為回應生命視角下小學德育實踐構建以教師為核心的落腳點。在此，我想強調的是，生命教師在開展德育工作、促進兒童品德發展方面，應具備如下三方面的品質與能力。

一是要懂兒童，要具有理解兒童生命與生活的能力，包括能夠理解兒童生命的天性、需要、經驗、感受等。作為生命教師，必須要知道，兒童有被關注的需要、認識規則與參與游戲的需要，也有追求人生意義的需要，這是基礎。除此之外，作為生命教師，還要能理解兒童的生活，比如，理解兒童生活的價值、兒童生活的特點等，學會尊重兒童的生活，同時還要能準確讀懂兒童的表達。兒童有自己的表達方式，兒童表達是其需要的外化，作為教師必須學會讀懂兒童的表達，這是合格教師的專業功夫所在。

二是要懂德育，要具有促進兒童品德發展的能力。從專業的角度來說，作為生命教師，要承擔起德育的工作，就必須掌握有關德育的基本理論，掌握品德發展的規律與特點，了解學生品德發展的狀況，并能夠根據兒童品德發展現狀和品德發展規律，對兒童進行因材施教的培養，促進兒童品德發展和人格完善。在這方面，教師需要不斷進行學習、接受訓練，并在實踐中及時總結經驗。

三是做優質自己，追求自我發展。這是從教師作為個體生命的角度來提的一項要求，并且這是成為或作為生命教師最為重要的一項素質。對教師而言，其自身成長是根基，只有自身不斷發展，才可以有效承擔、順利實現學校德育的要求。作為生命教師，理應立足教育職場，不斷開發自身潛能，積極適應變化，努力實現自身價值;能夠享受美好生活，過好每一天;能夠追求卓越，綻放生命精彩。這是因為教師本身就是最重要的德育元素，德育實踐的十大載體建設都離不開教師自身優秀的品行、能力和身心狀態。

責任編輯︱趙 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