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紅樓敘事中,元春以賢德立身,貴為帝妃,位極人女,足為仕女班頭。清代《紅樓夢》評點的相關論述,涉及名義、年齡、才德、賜物、其死等方面。關于名義,或為“氣數之天”,或示“椒房之貴”。關于年齡,年長寶玉十余歲,存年三十一歲,“次年”之說不足為據。關于才德,一者為人有“賢德”,一者為文有“鳳藻”。關于賜物,或“卻是有深意”,或“何有于寶釵”。關于其死,除了老太妃及周貴妃薨為之引,諸如點戲、燈謎、算命、戒奢等,亦皆兆其壽不永。其實,元春是另一種意義上的悲劇人物。
關鍵詞:清代 《紅樓夢》 評點 元春 “不永所壽”
元春,賈政嫡長女,王夫人所生。因賢孝才德入宮作女史,后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稱元妃。“金陵十二釵”之一。始見名于第2回。第5回判詞“二十年來辨是非”一首和[恨無常]曲屬元春。第17回、第18兩回元妃省親,自謂宮中是“那不得見人的去處”a。歸省之后傳諭大觀園不可禁封,命眾姊妹及寶玉進園居住,為一書情節發展之關鍵。第22回差人送出燈謎與眾人猜。第28回賞賜端午節禮。第95回因痰疾不治而薨。作為四春之首,元春上連朝廷,下系賈府,又是大觀園的守護神。清代《紅樓夢》評點b關于元春的論述,涉及名義、年齡、才德、賜物、其死等方面,梳理如次。
一、關于名義
清代《紅樓夢》評點中,論到元春名字取義的只有張新之、佚名氏兩家。評者認為,元春一名亦“具精意”(佚名氏《隨筆》) 。c
小說第2回首出元春之名——“政老爺之長女名元春,因賢孝才德,選入宮作女史去了”。張新之認為,“元”者善之長,“春”則生意也;書中以“元春”為氣數之天,故以此為名(第2回夾批)。d氣數,指人生或事物所存在的期限;天,狹義指與地相對的天,廣義即道。依張新之評點,一部紅樓即一部易理(第66回夾批)。元春乃“正月之卦,為《泰》居長”(第61回夾批),“元春”為氣數之天緣于生日之“奇”——“‘奇’則非正,故書中以元春為氣數之天”(第2回夾批)。如此推演,似云“元春”意味著世事變遷的最后定數。第95回賈府聞王子騰升職,已定正月二十日“宣麻”,而得死信于正月十七日。張新之注曰:“宣麻者,大拜也,大敗也。”全書至此,木已還,石已復,金玉已合,氣數之天已定,自可收拾——“既可收拾元春,自可收拾王子騰,氣數盡,則抄沒到矣”(第95回夾批)。收拾乃整治、消滅之意。毋庸諱言,張新之評點從性理出發,多有偏離文學批評的穿鑿之論,對“元春”之名的索解亦不例外,姑妄記之。反是佚名氏的說法切合元春身份,可資借鑒:“元春”得春氣之先,占盡春光,“故有椒房之貴”(《隨筆》)。椒房,西漢未央宮皇后所居殿名,又稱椒室。因以椒和泥涂墻壁得名,后亦用作后妃的代稱。據此可知,“元春”之名有伏封妃之根。
二、關于年齡
清代《紅樓夢》評點對元春年齡的關注,主要有姚燮、陳其泰、張新之、王伯沆、張子梁等幾家的評語,集中在第2回、第18回、第95回。
評者發現,書中關于元春年齡的前后說法多有不合。姚燮認為,據第2回冷子興所云,大年初一生元春,次年又生寶玉,“與元春只差一年”,而“后文說元春二十六歲時,寶玉方十二歲”(第2回眉評),意似竟差十余年。同回稍后,冷子興又云元春因賢孝才德選入宮中作女史,“上文既云元春生后一年即生寶玉,則此時寶玉方七八歲、元春不過十歲內,如何便知其‘賢孝才德’即‘入宮作女史’耶?殊欠細”(第2回眉評)。張新之于此似有同問:寶玉小元春一歲,元春已作“女史”,“寶玉年紀當有多大?”(第2回夾批)發問方向有異,言外之意則一。再者,第86回寫元妃生于甲申年。那么,省親時實系二十九歲,寶玉是年十五歲。當寶玉三四歲時,元春已十七八歲,故能教幼弟之書,想元春此時尚未入選為女史。后元妃于甲寅年薨,“書中作四十三歲,殊不合”(姚燮第18回眉評)。元妃生于甲申年正月丙寅,至甲寅年乃三十一歲。本年王夫人五十二歲,生元妃時二十二歲,是則元妃存年當以三十一歲為準,“原刻作四十三歲,大誤”(第95回眉評)。據此“故知‘次年’二字之謬”(姚燮第2回眉評)。
張子梁亦看出了不妥:冷子興曾言,元妃生于大年初一,次年即生了寶玉,算來不過年長一歲,省親時“又有長姊幼弟之說,豈不自相矛盾乎?”(第18回夾批)陳其泰大致認為,元妃之年“長于寶玉十歲上下”,省親“時當已二十四五歲矣”(第18回眉批)e ;王伯沆經過推算,去了“上下”:據冷子興所說,元妃長寶玉一歲。考第95回元妃薨逝年三十一歲,是年甲寅。第119回寶玉中鄉魁年十九歲,是科丙辰,距元妃薨又二年。即元妃薨時寶玉年十七,“元妃蓋長于寶玉十四歲”(第2回批) 。f如此,怎樣理解冷子興“次年”的說法呢?姚燮疑為冷子興“得之傳聞,隨口演說”(第2回眉評),王伯沆認為是“順口之詞,甚不足據”(第2回批)。張子梁則云:“要知子興之說,特風聞耳,原不必認真;況作是書者,特欲寫一場迷離夢事也,又何必計歲數哉!”(第18回夾批)由此,不可以此疵之。張新之單云“是書作者為賦子虛,寶玉年譜可不作”(第18回夾批)。或許,元春之年正是作者“故作罅漏,示人以子虛烏有”g呢。
三、關于才德
清代《紅樓夢》評點對元春的才德亦有一定關注,“才德固好”(王希廉《護花主人總評》)之說當有為人、為文兩面。
其一,為人有“賢德”
小說第2回,冷子興說元春“因賢孝才德,選入宮作女史去了”。女史,古代女官名,以知書婦女充任,掌管有關王后禮儀等事,之于元春當屬此意。張新之提醒“賢孝才德”四字需要“重看”,姚燮指出“為后文晉妃伏脈”(第2回側批),即第16回元春因才“晉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有了椒房之貴。第18回皇恩浩蕩,元春得允省親。脂硯齋肯定元春崇尚節儉、惡繁悅樸的“身分天性”(庚辰本第17回夾批) h,贊其“忙命快請”外眷進見,“謙之如此,真是世界好人物”(有正本第18回雙行批)。嘉許元春回宮后傳諭眾姊妹和寶玉入住大觀園,“不使佳人落魄,花柳無顏”(第23回),正是“韻人行韻事”(庚辰本第23回夾批)。其實,元春世情洞明,人情練達,主要“表現在對宮墻內外、家里家外的人情事務的思慮和處理上”i。孝敬父母之外,對祖母關愛有加,對幼弟呵護備至。第71回賈母壽辰,元春送來厚禮,“金壽星一尊、沉香拐一支、伽楠珠一串、福壽香一盒、金錠一對、銀錠四對、彩緞十二匹,玉杯四只”。得知大觀園的對額多出自寶玉,“且知寶玉竟能題詠,一發可喜”,對寶玉詩文上的“果然進益”,未負“平日切忘”(第18回)深感欣慰。綜合來看,元春的“才”與“賢孝”“賢德”是分不開的,于是才有死時在賈母夢中與說“榮華易盡,須要退步抽身”的那句“令人發深省”(東觀主人第86回批) j的話。惜乎清代《紅樓夢》評點論之不詳,或許元春的為人之才毋庸置喙?
其二,為文有“鳳藻”
小說第18回寫元春游幸、題額、賦詩。先從“有鳳來儀”“紅香綠玉”“杏簾在望”“蘅芷清芬”等處,登樓步閣,涉水緣山,來至正殿,“擇其喜者賜名”。評者認為,元春題名“大觀園”實在“通極”(東觀主人第18回批),所題匾額“顧恩思義”與上文“體仁沐德”四字正對(王伯沆第18回批),改題匾額,亦“極新穎佳妙”(陳其泰第18回眉批)。例如,把“紅香綠玉”改成“怡紅快綠”,就“改得妙”;因為“香”“玉”二字不如“怡”“快”二字“靈奇”(王伯沆第18回批)。而且,所有賜名如瀟湘館、怡紅院、蘅蕪苑、浣葛山莊等“俱佳”(東觀主人第18回批),所題絕句“落落大方,肖為天語,自不雕琢”(張新之第18回夾批),所題對聯亦“妙在堂皇不落小樣”(王伯沆第18回批)。不過,陳其泰認為對聯“恰不見好處,可知應制無佳語也”(第18回眉批)。元春自云素乏捷才,所題不過“聊以塞責,不負斯景而已”,張子梁亦云“觀所題句,亦非過謙”(第18回夾批)。元春表示異日再行補撰《大觀園記》并《省親頌》等文,且倡議妹輩與寶玉各自題額賦詩。可知元春乃“風雅”(東觀主人第18回批)之人,自有后來命住大觀園的“韻人”之舉,堪副“鳳藻宮尚書”之實。
四、關于賜物
相對而言,清代《紅樓夢》評點論析元春賞賜端午節禮的較多。小說第28回敘元春賞賜端午節禮,寶玉、寶釵的一樣,黛玉與三春的一樣。多數評者認為這段文字大有文章,主要觀點約為兩端。
其一,“卻是有深意”
此語出自東觀主人。原句是“元春卻是有深意,且亦是寶釵之足令愛也”(第28回批),姚燮眉批直錄。的確,寶釵才貌雙全,又很會做人,得元春的欣賞自在情理之中。關鍵是一旦與寶玉的親事聯系起來,“元妃節禮,寶玉與寶釵一樣”(王希廉第28回回末總評)就成了一個令人玩味的信號。評者認為,一是意味著“不但賈母屬意寶釵,即元妃亦同有此心”(王希廉第28回回末總評)。而且,借此烘染金玉之緣,“以見無人不屬意于寶釵耳”(陳其泰第28回眉批)。二是元妃在端陽送來節禮,“給了一對香串子,更是寶玉同寶釵結親的征兆”(《新譯》第11回批) k,因為連黛玉都有“元妃賜物又適相同,似更為金玉撮合之助”(佚名氏第28回評)之憂。由此可知,才德兼備的元春,知賞黛玉仙源之詩,卻獨貽寶釵香麝之串,似乎“釵玉相同,已定金玉姻緣”(張新之第28回夾批),故而“后此之以薛易林,皆元春先啟其端也”l。
其二,“何有于寶釵”
此語出自佚名氏。王伯沆認為,元春端陽賜物“必有先入之言,決非元妃意也”(第28回批)。那么,元妃之意為何?據佚名氏分析,元妃的頒賞“非于釵玉符合,特于釵玉加重耳”。寶玉本愛弟,相待宜優,況為賈母、王夫人所鐘愛,“故重賞以示恩眷之隆,以博重幃之喜”;寶釵乃外姻,于禮宜敬,非若黛玉、李紈、鳳姐可平等,“故亦重賞以寓加敬之意,以昭親疏之分”。加重之物率如此,適從其同,不加重之物率如彼,亦從其同。“然則元妃賞寶釵加重者,敬客之道也;于黛玉不加重者,親親之道也”。即便以親戚論之,與黛玉是姑舅姊妹,與寶釵是兩姨姊妹,也是黛近釵疏。元春既以親親之道待黛玉,以客禮待寶釵,個中情事了如指掌。識者早知黛玉不列于親戚客數之中,而與李紈、鳳姐同為自家人,親事已訂可想而知。“何有于寶釵,更何須有事可憑,有言可證哉?”何況可憑可證者,在襲人背地沉吟,看賈母、王夫人光景及鳳姐往往露出話來,“寶玉正配必是黛玉無疑”(《隨筆》)。因此,于寶釵而言,元妃賜物之意乃“外之也”(王伯沆第28回批)。
五、其死
清代《紅樓夢》評點就元春之死也有一些說法,而且大多側重某些征兆的品悟。元春死在第95回書,除卻第5回的判詞和[恨無常] 曲,之前還有諸多預兆。
例如,第18回“皇恩重元妃省父母”,元妃點了四出戲,脂硯齋認為第二出《乞巧》出自《長生殿》,“伏元妃之死”(有正本第18回雙行批)。王希廉、黃小田認為第四出《離魂》為元春“薨逝先兆”(第18回夾批) m,張子梁則認為四出戲總“隱元妃生平”(第18回夾批)。第22回“制燈謎賈政悲讖語”,元春燈謎“能使妖魔膽盡摧,身如束帛氣如雷。一聲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成灰”的謎底是爆竹。脂硯齋為此感嘆元春“才得僥幸,奈壽不長,可悲哉!”(庚辰本第22回雙行批)張新之指出此為“元春讖,重氣字”(第22回夾批);姚燮認為“末句已伏早死之讖”(第22回眉評);哈斯寶則云元春“暴興暴亡,正如爆竹”(《新譯》第9回批);張子梁直言“兆其不永壽也”(第22回夾批)。唯佚名氏概論賈政“硯臺”、元春“爆竹”、迎春“算盤”、探春“風箏”、黛玉“更香”、寶玉“鏡子”、寶釵“竹夫人”等,都暗合七人身分,“壽夭窮通亦見于詞表,可與警幻仙姑《紅樓曲》參看”(第22回批)。還有第58回的老太妃薨,第86回的周妃薨,“皆為元妃薨逝引子”(王希廉第58回回末總評)。特別是后者,“演元妃必先陪一周妃”(張新之第72回夾批);中幅寫周妃之薨,“特以映元妃榮華之不久”(張子梁第86回回前評)。而且,本回補敘的算命一層,亦“為本年元妃薨逝埋根”(王希廉第86回回末總評)。值得注意的是,張子梁還由元妃省親“時時以奢華相戒”,推其“大夢將醒”,知其“不久于世”(第18回夾批),獨具只眼。想來世之素“以元春為有福”者,何異于“甕里醯雞”(陳其泰第3回總評)?
綜上,作為僅居釵黛之后,排位第三的金釵,元春以賢德立身,貴為帝妃,位極人女,足為仕女班頭。“在宗族關系上,她是賈府‘老祖宗’的孫女,在政治上,她卻是賈府真正的‘老祖宗’”n,然而作為賈府家勢興衰遞變的分水嶺,榮府歸省卻使元春雍容尊貴、情理兼至的大家風范得到承認。作者于元春著墨不多,卻同樣引起清代《紅樓夢》評點的一定關注,所評涉及名義、年齡、才德、賜物、其死等方面。關于名義,或為“氣數之天”,或示“椒房之貴”。關于年齡,年長寶玉十余歲,存年三十一歲,“次年”之說不足為據。關于才德,一者為人有“賢德”,一者為文有“鳳藻”。關于賜物,或“卻是有深意”,或“何有于寶釵”。關于其死,除了老太妃及周貴妃薨為之引,諸如點戲、燈謎、算命、戒奢等,亦皆兆其壽不永。今人視之,“以社會角色論,她屬君臣關系中的君、主奴關系中的主,位居尊上;以家庭位置言,她是祖孫關系中的孫、父女關系中的女,輩屬幼下。理性使她自愿嚙那深宮寂寞的苦果,強迫自己履行貴妃的義務和儀節;感情又使她難割舍親子之愛、天倫之樂的血緣紐帶”o。 元春向家長提出奉勸和忠告,不單在于她的貴妃身價,更在于她對家事的洞若觀火。如曰“大觀園原系十二釵棲止之所,然工程浩大,故借元春之名而起,再用元春之命以安諸艷,不見一絲扭捻”(庚辰本第23回眉批)。不見扭捻固是作者匠心,命安諸艷又何嘗不是元春的巧思?“在某種意義上,元春可以說是理想世界的創造者”p。 元春不久夢歸,或由冊圖中的“弓”借影為“宮”,“櫞”借影為“元”(姚燮第5回眉評),探得元春死于“朕躬禁錮”(第16回)的寓意。可是,“相逢虎兔”卻成了清人“觀后便知”(姚燮第5回側批)、今人確不能知的時間之謎,諸如“甲寅”說、“寅年與卯年之交”說、“甲申”說等,何況還有其他比附之義?至于元春端陽賜物,古今閱者多持“金玉姻緣的支持者”之說。脂批有云:“作人要老誠,作文要狡猾”(甲戌本第8回眉批)。作者慣弄狡猾,“用畫家煙云模糊處,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蔽了去”(甲戌本第1回眉批)。如此,豈能貪念“寶釵羞籠紅麝串”(第28回)之思?
a 本文所引《紅樓夢》正文皆據馮其庸《八家評批〈紅樓夢〉》,文化藝術出版社1991年版。
b 《紅樓夢》評點,從乾隆十九年(1754)脂硯齋重評《石頭記》,到完成于1938年的王伯沆評點《紅樓夢》,四十多家中可見者有二十多家。本文“清代《紅樓夢》評點”是指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脂硯齋、東觀主人、王希廉、陳其泰、張子梁、哈斯寶、張新之、黃小田、姚燮、佚名氏、王伯沆等十余家。張子梁《評訂紅樓夢》,今藏于山東省圖書館。
c 〔清〕佚名氏:《讀〈紅樓夢〉隨筆》(影印本),巴蜀書社1984年版,第7頁。
d 馮其庸:《八家評批〈紅樓夢〉》,文化藝術出版社1991年版,第48頁。(王希廉評、張新之評、姚燮評皆據此本,不另注)
e 劉操南:《桐花鳳閣評〈紅樓夢〉輯錄》,天津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91頁。
f 王伯沆:《王伯沆〈紅樓夢〉批語匯錄》,江蘇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31頁。
g 涂瀛:《紅樓夢問答》,一粟:《古典文學研究資料匯編》,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146頁。
h 〔法〕陳慶浩:《新編〈石頭記〉脂硯齋評語輯校》,中國友誼出版公司1987年版,第306頁。
i 曹立波:《〈紅樓夢〉中元春形象的三重身份》,《紅樓夢學刊》2008年第6期。
j 曹立波:《東觀閣本研究》,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4年版,第362頁。
k 〔清〕哈斯寶:《新譯〈紅樓夢〉回批》,亦鄰真譯,內蒙古人民出版社1979年版,第51頁。
l 青山山農:《紅樓夢廣義》,一粟:《古典文學研究資料匯編》,中華書局1963年版,第211頁。
m 李漢秋、陸林:《黃小田評點〈紅樓夢〉》,黃山書社1989年版,第118頁。
n 楊光漢:《論賈元春之死》,《社會科學輯刊》1980年第3期。
o 呂啟祥:《紅樓夢尋味錄》,山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54—55頁。
p 余英時:《紅樓夢的兩個世界》,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2年版,第98頁。
作 者: 何紅梅,文學博士,曲阜師范大學文學院講師,研究方向:古代文學。
編 輯: 康慧 E-mail: 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