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宇宙數字媒體視域下空間環境設計的變革與創新

無錫突圍教育科技有限公司 尹靖

近年來，元宇宙空間設計正在朝著人們日常的生活領域與社交領域發展，當人們將各行業的應用環境轉換為數字化空間設計時，同樣需要提供與現實世界一樣的服務與體驗，從而創造真實世界與虛擬世界的功能互動性與價值共融性。但是想要實現這樣的元宇宙空間構想，目前的科學技術依然有些難度，還需要借助VR、AR 等較為笨重的交互設備來實現虛擬現實的體驗。人以獨立的數字身份自由地參與可能存在的數字世界，將可能成為未來空間設計的趨勢。

1 元宇宙的概念

按照北京大學評論員對元宇宙給出的定義：“元宇宙是利用科技手段進行連接與創造，是與現實世界映射與交互的虛擬世界，也是具備新型社會體系的數字生活空間”[1]。而有著“元宇宙第一股”之稱的Roblox 平臺，也首次提出了元宇宙八要素，即身份、朋友、沉浸感、低延遲、多元化、隨地、經濟系統及文明[2]。當然“經濟系統”的構建是最為重要的，這關系到未來元宇宙空間設計中的價值歸屬、價值流通與價值變現問題。

1.1 元宇宙的數字身份

在元宇宙的數字世界中，“身份”首先是最為重要的一環，它是人們在元宇宙世界中進行活動的基本憑證。當然身份的前提一定是以現實身體為基礎，后者是現實的存在，而前者則是能夠讓人們的交往關系相互被感知。這是人們創作元宇宙空間環境設計中必須要維護的基本原則，它是人們在元宇宙世界中進行活動的基本憑證。如現實世界中分門別類的職業一樣，元宇宙參與者同樣需要擁有一個專屬于自己的身份屬性，從而實現自己在元宇宙空間中所進行的一切社會活動的真實性。

1.2 元宇宙的空間認知

元宇宙空間中另外一個十分重要的屬性，便是對于“空間的重新認知”。過去人們在傳統的空間設計中實現的是一個材料堆砌的、空間圍合的、有功能屬性的、有文化定位的、有現實價值的一個實體的空間環境。對于虛擬空間的設計似乎不在專業的討論范圍內，新時代改變了許多現實的行為習慣，人們更容易接受移動互聯網帶給人們的便捷性，人們能否創造一種新的社交方式，脫離過去二維屏幕的移動應用，將人們的聯系建立在一個具有場所感、具身感、臨場感、認同感的深度擬真空間，從而重構虛擬世界中人與人之間新的關系，成為未來空間設計師重點研究的目標[3]。例如，Gucci 致力于探索時尚在元宇宙領域的可能，它們推出了一個Gucci Town 花園空間，給Z 世代的用戶創造和銷售用于游戲虛擬化身的數字服飾與配飾，以及它的虛擬商品等，這么多沉浸式空間場景的應用都在試圖模糊現實與虛擬的邊界，讓人們的社交、消費陷入了一個難辨真假的認知中去。所以對未來元宇宙空間設計的新認知，人們不可因為過于夸張的空間設計超過人現實身體的局限，而只能滿足不切實際的虛擬幻想，更應該結合現實的生活邏輯、具身認知、實現混合現實交互體驗的連續性和完整性。

2 元宇宙數字媒體視域下空間環境設計的變革

2.1 從物質設計到虛擬創意的轉變

早期的物理空間設計過程，首先需要實體邊界的圍合，構成一個有具體形態的空間，如博物館、寫字樓、商業綜合體、餐飲空間、城市街道景觀、公園、市政景觀、酒店空間等都無法脫離這個條件。但從元宇宙概念誕生以來，設計師不再單純強調物質的必要，信息流取代了部分設計工作，使空間設計得以數字信息的方式在虛擬空間中進行重新的建構。元宇宙數字媒體技術所塑造的空間環境，可以形容它為“Surrealistic（超現實的）”，人的社會性與社交方式都將被賦予新的意義。所有的參與者，可以將元宇宙空間作為一款“數字孿生”城市空間的替代品，通過混合現實技術與全息投影進行實現，不僅可以得到類似于現實的真實感受，也能夠創造出具有創意和想象力的空間，這樣的體驗方式，顯然要比傳統的物理空間更有好奇心。

著名參數化建筑設計團隊師扎哈工作室創造了一個位于元宇宙之中的自由主義微型國家（圖1），名為利伯蘭元宇宙（The Liberland Metaverse），所有的住戶都可購買環繞都市中心的核心空地，并以虛擬的身份訪問其中。超現實街區內可以實現大家的虛擬自治，以及允許通過自由探索實現自發秩序的未經城市規劃的區域。過去人們認為在現實世界中無法實現的設計元素都可以在此建構，無重力影響的懸空屋頂，超大能源損耗的內部硬裝，以及可以根據人的數量級來靈活增大與縮小自適應空間。所有的虛擬用戶身份都可以通過它的元宇宙平臺應用軟件訪問其中，包含進出市政樓，完成消費的店鋪，共享辦公區域，參觀NFT 畫廊展覽等，也可以參與購置土地經營業務等。設計者可以盡情的發揮才能，但同樣需要對具體的參數進行了解，只有確定科學的容積和尺度，才能讓參觀者擁有對空間的具身感與圍繞感，并塑造更有價值的場所精神。它淡化了人們對實體空間物質的關注，賦予了場景體驗更多的沉浸感，盡管依然需要借助物理空間作為媒介，但也同時拓寬了未來空間設計的可能性。

圖1 利伯蘭元宇宙

2.2 具身交互體驗的轉變

元宇宙數字媒體技術的應用將作為現實和虛擬連接的橋梁，實現多體系之間的相互促進。而空間設計中關于“在場性”的交互體驗感受正是未來元宇宙空間設計需要考慮的因素之一，它加速了空間設計的理念與元宇宙融合的過程。

交互體驗中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從體驗者的視角去感受數字化空間場景中的具身體驗感。在現實的空間設計中，面對面的交互方式是人們參與空間交互最直接的行為，是有條件的，也是具有一定局限性的。而元宇宙空間的具身交互能夠從更廣的層面拓寬空間設計的思路，使虛擬用戶、社交行為和空間環境之間形成更有沉浸感的互動，并提高社交活動的參與性、體驗性和具身感，從而使人的社會性交互體驗效果具有一定的提升。在交互技術的幫助下，受眾也能從多個層面對信息進行感知與了解。線上場景將與線下場景相互對比，形成兩種截然不同的場景體驗。原創虛擬空間“Virtual AKIBA World”（簡稱“VAW”）被日本稱為世界首個元宇宙車站商業綜合體（圖2），秋葉原是現實中的ACG圣地，VAW 再現了秋葉原站及周邊環境，所有參與的虛擬身份都可以及時的從應用端口輕松進入，通過掃碼即可從車站和車輛等真實場所無縫過渡到虛擬空間，通過檢票口查驗、乘坐電車，在車站附近行走漫步，與其他虛擬身份進行社交，感受虛實的融合。比如，人們可以自由的在此處逛街、消費、運動、社交、通勤等，每一位入駐商家都可以進行品牌宣傳、產品宣傳，實現虛實互聯的深入溝通、消費及體驗。

圖2 虛擬秋葉原車站綜合體一角

2.3 空間“在場”感官體驗的轉變

作品《感官世界》有一句名言，“我們的感官世界是以永遠變化著的一系列光、色、形、聲、味、氣息和觸覺為其特征”，人類對現實世界的了解，必須依賴各種感官方可實現。因此，學者梅洛·龐蒂在關于感官的現象學理論中，更加強調知覺整體性對空間的重要性[4]。這種關系的探討同樣可以延伸到元宇宙中空間環境設計的應用上，將單獨的視覺變化為多種感知組成的聯覺體驗。信息時代已為聯覺體驗提供了多種方案，打破了傳統媒體中不同信息媒介相互對立的關系，而是利用更加先進的技術，使參與者的多種感官認知集于一身，讓參與者更加全面地了解信息內容[5]。

因此，元宇宙中的空間環境將會是各種新型社交活動的場所媒介，通過對數字空間設計的重新建構，為參觀者帶來多彩繽紛的感官體驗。拋開展示方式本身的各種因素，空間場所對于信息的表現效果將會決定參觀者是否有一段清晰且具有沉浸感的經歷。在第17 個文化和自然遺產日，騰訊基于游戲技術打造的數字長城亮相，這是全球首次通過云游戲技術，實現最大規模的文化遺產，毫米級高精度沉浸交互式的數字還原，運用“照片掃描建模技術+騰訊自研PCG 生成技術+實時渲染和動態光照技術+獨有的云游戲傳輸流控算法等”。除了常規的在移動端欣賞長城的美景，還可以參與到長城的修復、勾縫、砌筑和加固等簡單的趣味活動，更加直觀地了解長城的修繕知識。

3 元宇宙數字媒體視域下空間環境設計的創新

3.1 空間環境設計功能布局的創新

元宇宙中空間設計同樣是數字藝術的一部分，它突破了傳統媒介的限制，使設計師在依靠數字技術進行創作時有更好的視覺效果。十年前，數字藝術必須通過實體空間才能進行具體的展現，與傳統的實體藝術展品相差不大。但如今的數字藝術正逐漸擺脫了實體的限制，觀念和參觀方式上都有了極大的提升，NFT（非同質化代幣）便是最好的例子，它向人們展現了程序編碼對美學的理解。傳統的空間設計布局已經難以滿足元宇宙空間設計豐富的想象力，靜態的設計手段難以適應數字技術的不斷更新。因此，空間環境設計也應與時俱進，突破固定的二維視角，在更加多維的世界中，展示出動態、可以交互的視覺形式。

從空間環境設計師的角度出發，在進行元宇宙空間設計創作時，精細高端的電腦參數化建模可以豐富空間設計的功能布局，這也是設計過程中額外的驚喜，因為技術與想象力共同賦予了空間設計新的生命力，所以在虛擬空間設計中可以創作許多新的社交體驗功能空間或游戲空間，在帶給設計師創作靈感的同時，也可以使創作者有機會去表達自己的觀點和理念。當空間設計的展現方式不再受到物質的限制，就能更好地表達開放式美學。例如，數字空間不再需要現實空間中的儲藏間、消防出口、衛生間、工作人員食堂、備餐間、儲藏間等，而可以改為商業會談區、娛樂區、舞臺區、展品區、兒童教育區，以及私人專屬活動區等富有主觀功能的社交空間，或是觸覺感官上增加一段有趣的體驗，使參觀者更加沉浸的感受這個空間。

3.2 空間環境設計媒介的創新

元宇宙為空間設計的媒介帶來了突破，元宇宙空間是現實與虛擬世界的交界，需要人們通過交互設備進入。當前AR 與VR是最為主流的兩款交互設備，使設計師能夠不再受到平面的限制，更加自由地表達空間作品的視覺效果，并拓展具身的感官體驗，從而全面滿足現代體驗者的需求。例如，在空間設計師的作品創作中，可以參考“3D 電影”的方式，改變設計作品單一的二維結構。通過聲音、電、光等技術手段，加強空間作品的渲染力，從而達到由傳統媒介向新媒體轉型的目的。這為空間環境設計帶來了更多的解決思路，三維立體不僅是空間設計的發展趨勢，同樣也是未來元宇宙發展的基礎。沉浸式場景的建造，在數字孿生、虛擬現實、增強現實等技術的發展下，也變得完善而簡潔。3D建模、動態視頻編輯等相關軟件也在傳統的PS、AI 基礎上，輔佐設計師進行空間環境的設計工作。雖然空間設計更多是注重人們的視覺體驗，但是包括聽覺、觸覺乃至嗅覺等認知，在未來都應當得到滿足，這些感官知覺的拓展與延伸，能使沉浸式場景更好地展開。相比于視聽技術上的進步，元宇宙其他感官功能的搭建相對較為緩慢。空間設計師應當合理地運用數字化技術，通過新技術帶來的新媒介來增強空間的體驗效果，使參與者有更好的體驗和認知，這也是目前空間設計工作開展最為關鍵的目標之一。

3.3 空間環境設計審美感知的創新

元宇宙的出現為空間設計美學提供了全新的視角，當設計師實現材料和成本自由化設計后，可以進行多次設計實驗模擬，從而找到自己想要的藝術效果。從美學角度上來看，元宇宙使得空間美學在虛擬空間和時間中呈現出非線性解構與不斷拼接的狀態，以此重新構建社會的連接方式[6]。我們不單單可以原封不動的復制一個所謂的數字孿生空間環境，還可以在現實空間之外打破禁錮，利用元宇宙的虛擬影響給人們帶來了無法比擬的體驗感和沉浸感，創作自己的原創元宇宙空間。韓國（Com2verse）公司宣布將于22 年下半年讓旗下公司所有員工入駐元宇宙，正式開啟元宇宙上班生活的時代，公司大樓內部的景觀風格偏卡通，但與真實的現實生活差別其實并無太大差別，辦公室的前臺區、門禁卡區域、垂直電梯等現實辦公場地的功能一應俱全，當每一位員工靠近其他員工的狀態時，各自頭頂上都會彈出各位員工的視頻狀態，聽到實時的語音對話，來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之后，伴隨著角色落地的動畫，用戶的第一視角則會變成一個完整的工作臺狀態，元宇宙的電腦桌面也會隨之鋪陳開來。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元宇宙中對感官的全面捕獲也可能會創造一種虛假幻想，甚至形成人們常說的“美學暴力”。與現實不同的是，每個元宇宙參觀者獲得的美學體驗實際上空前一致，個體的同質化接觸將會使傳統信息傳播差序格局被打破。相比較于圖畫、音頻，多維一體的元宇宙藝術有可能使個體信息接收解碼的感知能力逐步下降，甚至可能降低人們的想象力和思維能力，這也是未來社會需要擔心的事情。

4 結語

元宇宙的出現并非偶然，而是多個行業、多種技術和多種表現手段的集合。同時也為藝術和科學找到了一個能夠完美兼容的空間。在此基礎上進行空間環境設計，突破了傳統設計學的局限，參與者可以感受到現實與虛擬的對接與融入。元宇宙本身既包括虛擬，同樣也無法脫離于實際，設計師在此基礎上設計的空間環境可以包括超常的創作理念，實現虛擬中的藝術美，同樣也能清楚感受其在現實中是否可行，不要脫離現實身體活動的邊界。在空間設計的造型部分，設計師應當充分考慮科學、藝術，以及參與者之間的共生關系，通過設計語言的變革，加強參觀者的具身體驗。此外，設計者還應當兼顧其他感官功能，從而滿足參觀者全方位投入的需要，在符合法律法規的情況下，讓更多的參觀者能夠感受到設計師本人的理念與創作想法，引發彼此的共鳴。因此，元宇宙對于空間設計師是一個極大的發展舞臺，相信未來還能有更多的藝術表現方式，讓兩者之間碰撞出更大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