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的荒唐后宮

張宏杰

漢武帝是一位著名的風流天子，他的后宮中不但美女無數，也美男成群，可謂荒唐透頂。

歷史學家說漢武帝“多欲”，在感情生活方面，漢武帝的多欲首先體現在他不止喜歡美女。美女只是他感情世界的半邊天。他的初戀是一個男孩子。漢武帝雖然后宮佳麗三千，花團錦簇，但子嗣并不很旺，二十九歲才有了兒子，這可能與他只把一半的精力給了女性有關。

漢代的開國皇帝劉邦就有男寵。按《史記》記載，漢高祖的男寵籍孺是一個典型的以美色取得寵幸的小人。這類人以婉順和諂媚之才得到了顯貴，與皇帝同起同臥，連公卿大臣都要通過他們去向皇上溝通自己的說辭。

不知是否由于劉邦的影響，西漢皇室中一直有公開的男寵傳統，美男出入宮禁，并不需要避諱人。劉徹在登基之前，就有了一位青梅竹馬的同性伴侶韓嫣。韓嫣出身名門，是韓信的曾孫，作為功臣之后，從小寄養在宮中，成為劉徹的伴讀。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性情相投，從莫逆之交，逐漸發展成了戀人關系。

劉徹登上帝位之后，韓嫣比之前更為受寵，兩人如漆似膠，難舍難分，公然同睡同起，毫不隱諱。漢武帝對他百般寵溺，韓嫣地位迅速上升，不但過起了鐘鳴鼎食的王侯生活，外出的儀仗扈從也一如天子。

漢武時代另一位著名的男寵是李延年。李延年出身倡優世家，他本人因為犯法，被處閹割之刑，發配到皇家獵犬的飼養所。幸運的是妹妹李夫人得寵，李延年得以結識皇帝。李延年能歌善舞，經過閹割，皮膚光潤，腰肢柔軟，歌聲高亢動聽。因此韓嫣死后，漢武帝將一腔柔情都傾泄給了李延年，將他升為協律都尉，總管宮廷樂舞之事，賜錢無數，佩二千石印，成為“內寵壁臣”。《史記》記述他“與上臥起，甚貴幸”。

衛青、霍去病之所以能成為一代名將，最初的機緣也居然是因為他們成了漢武帝的男寵。司馬遷在《佞幸列傳》中記載的都是歷代西漢皇帝的男寵，他在結尾說：自是之后，內寵嬖臣大底外戚之家，然不足數也。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

《漢書·佞幸傳》則把這一句改為“是后，寵臣大抵外戚之家也。衛青、霍去病皆愛幸，然亦以功能自進。”由貴幸改為愛幸，突出“愛戀”之意。顯然，司馬遷和班固都把衛青和霍去病列為漢武帝的男寵之列。

漢武帝不僅對女人是外貌控，對男人也是這樣。除了李延年這個例外之外，他的男寵大大都是高大勇猛、威武雄壯的類型。史籍記載，說漢武帝很欣賞一個叫欒大的方士，其中一個原因是他“為人長美”。欒大雖然不是他的男寵，但是他的審美標準可見一斑。韓嫣的先祖韓信身高“八尺五寸”，換成今天的標準一米九左右。因此有人推測，韓嫣也身材高大。史書有明確記載的是，韓嫣尚武而且習兵。

韓嫣精通騎射，武藝高強，為了迎合漢武帝北征匈奴的志向，還有針對性地進行了軍事訓練。事實上，如果他不是被太后賜死，很有可能早于衛青霍去病成為一代北伐匈奴的名將。

韓嫣死后，漢武帝為了寄托哀思，又把韓嫣的弟弟韓說接進宮中寵幸。韓說也武功出眾，得寵之后多次承擔重任，帶兵出征。

漢武帝的后宮生活，在今天看來，可謂荒唐。即便放在中國古代的歷代帝王中，也是少有的淫奢。其在位晚年，社會動蕩，宮廷內斗，導致“文景之治”的盛世急轉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