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琴,張旭娜
(蘭州交通大學 經濟管理學院,蘭州 730070)
政府規模的不平衡發展會導致很多負面的問題,比如政府規模過大對社會投資具有擠出效應,阻礙經濟的發展。由于政府規模影響著國民收入的再分配,政府規模過小又會限制政府的宏觀調控作用,因此適度的政府規模,有利于經濟增長和社會福利的增進(文雁兵2014)。對于政府規模的研究,目前主要集中在政府規模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研究,對于政府規模對社會福利方面的研究,不同學者根據不同的研究方法得出不同的結論,分別為政府支出規模能提高社會的福利水平,政府規模和社會福利呈現N型,以及政府規模不利于社會福利的實現。劉長生等(2008)研究發現,我國的政府規模對于社會福利指數具有顯著的影響,在我國未來經濟的發展之中,應當逐步增加政府支出規模,以促進我國社會福利的提高。文雁兵(2016)研究發現,2000年以來,我國省級政府規模與財政分權、轉移支付、經濟增長的交互作用對社會福利具有非線性影響,分別表現出N型、倒U型和N型。由于大多數文獻主要集中在全國和省級層面,并且大多數研究政府規模與經濟增長的關系,但是政府支出規模應以提高社會福利水平而不是以經濟增長為其最終目標。2013年,我國中央政府提出了“一帶一路”的戰略方針,我國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又是陸上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我國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穩定與和諧影響著整個一帶一路政策的實施。因此本文利用2000-2018年西北少數民族地區28個地州市的面板數據對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政府規模進行測度,研究政府規模對于社會的福利影響。
政府的目標是為了實現社會充分就業、經濟可持續發展、縮小城鄉收入差距以及提高居民福祉,政府的最終目標是為了實現社會福利提高,而不僅僅是單純的經濟增長,在當今經濟全球化、一帶一路的背景下,經濟的高速增長已經不是重中之重,提高居民福利水平,維持本國社會穩定不僅僅是對本國,甚至為國際和平穩定做出了貢獻,研究社會福利的提高變得格外有意義。在1972年時,美國經濟學家諾德豪斯提出經濟福利尺度概念,主張通過對GDP的校正得出經濟福利指標。阿瑪蒂亞·森提出一個簡單的用來綜合衡量社會經濟全面發展的福利指數的計算公式:
S=RY(1-G),
其中,S為社會福利,RY為人均收入增長率。G為基尼系數。這些學者甚至后來學者的研究都將社會福利與經濟增長聯系在一起,很少從社會角度分析社會福利水平。本文利用熵值法,分別用教育、社會公平、就業率和醫療水平四個維度衡量社會福利。
在關于信息論的研究中,熵是度量不確定性的一種方法。信息量越大,不確定性就越小,熵也就越小;反之則熵越大。因此基于熵的這種特性,我們能夠計算熵的大小來判斷某個基礎指標的離散程度,如果基礎指標擁有更大的離散程度,則該基礎指標對目標層的影響也就越大。所以,依據各項基礎指標的變異程度大小,利用信息熵這種方法,可以計算出各項基礎指標的權重大小,從而為多指標綜合評價體系提供決策辦法。熵值法的具體計算步驟如下:
設xij表示某年第1個城市第J項指標數值,其中i∈[1,l],j∈[1,m]。
(1) 對原始數據都進行無量綱化處理。由于本文四個指標都屬于正向指標,因此:
(1)

從式(3)中笛卡爾速度中獲得可用的離散樣本,然后可以用雅可比矩陣的列向量Ji來改寫式(3)的離散形式,得
(4) 計算信息熵冗余度:dj=1-ej;
社會福利水平指標的選取如表1所示。

表1 社會福利指標選取以及意義
1.模型設定和參數說明
為檢驗政府規模對社會福利的影響,本文選取2000-2018年西北少數民族地區28個地市州的面板數據,構建面板計量方程:
welit=β0+β1scait+sca2it+βjXit+εit,
其中,下標i,t分別為各個地州市的地區和年份,wel為被解釋變量福利水平,sca為政府規模,sca2為政府規模的平方項,X為一組控制變量,分別為經濟增長、人口規模、外貿水平和城市化率,ε為隨機擾動項,β為待估系數。
(1) 被解釋變量。目前學術界多使用綜合指標對福利水平進行測度,本文基于就業率,教育、醫療、社會公平四個維度使用熵值法建立一個綜合指標。就業率采用就業人口與年末總人口的比值來衡量,教育采用普通中學專任教師數與普通中學在校學生數的比值來衡量,醫療采用衛生機構床位數與年末總人口的比值衡量,社會公平采用農村居民人均純收入與城鎮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來衡量。
(2) 核心解釋變量。本文核心解釋變量為政府規模。對于政府規模,國內外學者主要采用四種度量方法:① 預算內支出或財政支出占GDP比重(范子英,張軍,2010);② 預算內外支出之和占GDP比重( 王文劍,2010);③ 政府消費支出占GDP比重(Sheehey,1993;Chen,Lee,2005;楊子暉,2011);④ 政府雇員占全部人口或者就業人口比重((Karras,1996)。本文采用政府支出即地區政府的一般預算支出占地區生產總值的比重來衡量。
(3) 控制變量。控制變量本文分別采用經濟增長、人口規模、外貿水平以及城鎮化率。其中經濟增長采用地區生產總值與年末人口的比值來衡量;人口規模采用地區年末人口的對數來衡量,外貿水平采用地區的進出口總額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衡量,城市化率采用地區城鎮的就業人口數與地區生產總值的比值衡量。所有與價格有關的數據均進行了平減。具體數據的描述性統計如表2。

表2 2000-2018年西北少數民族地區數據的描述性統計
2000-2018年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政府規模對社會福利的實證結果如下表3所示,為了使實證結果穩健可信,本文的計量模型分別采用了固定效應模型、隨機效應模型,差分GMM模型以及系統GMM模型,其中模型(1)代表固定效應模型,模型(2)代表隨機效應模型,模型(3)采用的是差分GMM模型,模型(4)采用的是系統GMM模型。本文通過hausman檢驗,p值為0.000 0,因此在選擇靜態模型時,應當以固定效應模型為主,隨機效應模型為輔;動態模型中,相比差分GMM,系統GMM可以提高估計效率,我們選擇一階段系統GMM估計法進行統計分析,差分GMM模型實證結果作為參考。

表3 2000-2018年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實證結果分析
從表2可以看出,四個模型中政府規模的二次項sca2的系數均為負數,政府規模sca的系數均為正數,并且顯著,說明政府規模與社會福利呈現倒“U”型的關系,當政府規模小于最優的政府規模時,隨著政府規模的增大,社會福利逐步增加,直到政府規模達到最優政府規模,政府規模繼續增大,政府規模大于最優政府規模,此時社會福利隨著政府規模的增大逐步減小。最優的政府規模按照模型(1)~(4)計算可得分別為1.919、1.921、2.03以及2.01,說明西北少數民族地區最優的政府規模在1.9~2.1之間。從數據中看,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政府規模平均值為0.382,個別值政府規模才大于2,說明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政府規模處于一個發展的階段,政府規模較小,此時提高政府規模,可增加社會的福利水平,因此政府應加大政府對公共品、教育、醫療等等的支出,從而提高西北少數民族的地區的福利水平,縮小西北少數民族地區與東部以及中部地區的差距。
經濟增長對于社會福利的影響為正,與現實情況相符,經濟發展水平越高,社會福利水平越高,這個結果有力的驗證了(諸大建,徐萍,2010)的結論,政府在努力兼顧公平的同時,效率也是不可忽略的,福利的提高很大部分還是依靠經濟的增長,在想把蛋糕瓜分平均的同時,把蛋糕做大也可提高居民的效用;人口規模對于社會福利的影響為正,不同于東部發達地區以及中部地區,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地廣人稀,提高人口規模可增加勞動力,勞動力是一種重要的生產要素,適當增加人口規模對于西北民族地區來說能提高社會的福利水平;外貿水平對于社會福利影響為負,說明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在對外貿易中,并未享受到對外開放帶來的紅利,政府應當大力發展西北少數民族地區比較優勢產品,逐步提高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在國際貿易中的地區,趕上中部以及東部地區對外開放的步伐,享受對外開放的成果;城市化率可提高社會福利水平,城市中的醫療、教育可顯著提高農村居民的福利水平,加大城市化進程,縮小城鎮收入差距,對西部少數民族地區來說,是百利無一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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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據來源:《中國統計年鑒》、《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及甘肅、青海、寧夏、新疆各省發展年鑒
我國學者對于政府規模的研究,主要停留在政府規模對于經濟增長的研究,對于社會福利水平的研究較少,對于西北地區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本文將視角放在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利用2000-2018年平衡面板數據,采用靜態的固定效應模型、隨機效應模型以及動態的差分GMM模型、系統GMM模型,研究政府規模對社會福利的影響,得出結論:
第一、政府規模與社會福利呈現倒“U”型的關系,最優的政府規模為1.9~2.1,目前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政府規模大部分小于這個區間,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政府規模較小,應逐步加大政府支出,提高政府規模。
第二、經濟增長、人口規模、城市化率對于社會福利影響為正,外貿水平對于社會福利影響為負。對于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政府來說,在大力發展經濟的同時,應當兼顧公平,對于農民工提供社會保障、加大農村教育的投資力度、讓每個孩子都有學可上,降低城市的落戶標準,加大城市化水平。雖然西北少數民族地區在對外開放的過程中,外貿水平的提高并未提高社會福利水平,甚至外貿水平的提高降低了社會福利水平,政府應當繼續加大對外開放的力度,優化西北少數民族地區的外貿產品,提高外貿產品的國際競爭力,爭取在國際貿易中保持收支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