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新聞文本分析的修辭翻譯探索

◇南京工程學院外國語學院 王 琳

英語新聞文本中廣泛使用委婉語、比喻及仿詞等修辭手法，而文化差異等因素會導致在翻譯新聞中的修辭時較為困難，需要翻譯者了解修辭的用法及其文化背景。本文基于新聞文本分析的修辭翻譯進行探索，以期為同行提供參考。

語言作為一種思想交流的工具，必須借助一定的媒介才能實現其交流的功能，而這種媒介就是文本。英語新聞文本是一種將英語語言和新聞知識有機結合的文本形式，它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向廣大新聞讀者傳播信息，使他們能更方便地接觸新聞，看懂新聞。英語新聞文本的翻譯是以文章為信息傳播的載體，是以推動世界各國人民溝通為其應有目標的社會實踐后動。由于英語新聞文本較為廣泛地、頻繁地使用修辭手法，用來吸引更多的讀者，從而使新聞的傳播面最大化，最終達到新聞想要達到的宣傳效果，但同時也造成了英語新聞文本閱讀者的理解障礙，同時也對英語新聞文本的翻譯造成了一定的困難。

1 委婉語

委婉語是一種借助轉喻形式寄寓或暗示真意的修辭手法，即換一種角度或者換一種說法來表述相同的意思，以此取得理想表達效果。委婉語（euphemism）源自希臘語euph mizein其中eu-含義是well，-ph m 意思是speaking，加起來的意思即“說好話”[1]。委婉語是人們創造出來的一種文雅的語言表達形式，可以減少因為直截了當的措辭而產生的種種不愉快的聯想，使溝通更加順利。

委婉語源自于社會禁忌，當某一行為或事物為社會所禁忌，與之相關聯的詞匯也成為禁忌。比如在西方人用gosh或goodness來代替God以防止褻瀆神靈；在談及死亡的時候也常用委婉語，林肯在著名的《葛底斯堡演講》中就用a final resting place來代替graveyard，用gave their lives來代替died，讀起來更加有感情，更能體現他對逝去將士的尊敬。

委婉語的另外一個重要功能是體現禮貌和尊敬。比如英語中有不少關于容貌和身材的委婉語。形容一個人“胖”不說fat，而是說plump；形容一個人“瘦”也不說thin，而是說slim或是slender；如果要形容一個人長得丑，人們也會盡量避免使用ugly，而是用plain或homely。

對于一些比較底層的職業，人們有時候也會仿造一些高級職業的說法來稱呼它們，比如將hairdresser 稱為beautician，將plumber稱 為heating engineer，將mechanic稱 為automobile engineer以提升這些職業的檔次。小布什在父親葬禮上的悼詞中提及家人曾經與妓女做鄰居并共用一間廁所，體現父親的善良友好。葬禮是一個莊嚴的場合，悼詞中出現妓女（prostitutes）這一職業不合適，所以小布什用ladies of the night這一委婉語來代替。

在外交場合以及新聞報道中，人們會使用一些看似積極的委婉語來掩蓋問題的存在。比如西方一些新聞媒體和政客將經濟危機稱為depression，而不是economic crisis，以此來讓問題顯得不那么嚴重。又比如將poor areas稱為disadvantaged或者underprivileged areas，將slum（貧民窟）改為更好聽的說法special areas或substandard housing；軍隊入侵別的國家不說invasion，而是說preemptive action，以增加行動的合法性。

委婉語在文化進去和敏感領域的使用，不僅可以讓讀者產生較強的共鳴感，而且可以讓讀者對英語國家的社會心理和文化習俗有較深刻的了解。而從上述例子中也可以看出，我們通常會使用直譯或者意譯的方法翻譯英語新聞的委婉語。

2 比喻的翻譯

英語中的比喻主要有兩種，即明喻和隱喻。如果一個句子中同時出現喻體、本體、比喻詞，說明本體像喻體事物，這就是明喻。隱喻和明喻不同，是進行暗示比較的一種修辭手段。它們都屬于比喻的修辭手段，都是通過對比兩個不同事物的共同特征來實現比喻，區別是明喻通常指出兩者間的共同點，而隱喻是用一個具有形象意義的詞來直接成為某個事物。

對于英語新聞文本中比喻修辭的翻譯，應該盡量直譯，直譯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持原文比喻的表現力和感染力，盡可能做到保證其原汁原味。而直譯通常有保留喻體、替換喻體等兩種方法。這兩種翻譯方法可以用讀者所熟悉的形象來代替喻體形象，以求譯文與源語實現最大限度的等值。

2.1 保留喻體

馮慶華曾說，“為了保留原文修辭的特色，我們對這類修辭格盡可能采取直譯。但是應該掌握好直譯的分寸，切忌生搬硬套。”[2]盡管人類有著不同的民族、歷史，并且身處在不同的社會文化背景之下，但人類都生存在同一個地球之上，我們所面對的的地理環境、季節氣候，生存環境等都是有著或多或少的相同之處，而正是這些共性讓人類對自身及外部世界產生了或多或少的共識。也因此，我們在英漢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中能發現某些比喻的設喻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我們經常會發現本體、喻體形象和設喻形式上完全對應，甚至本體與喻體之間有時會存在著完全等值的對應關系，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盡量直譯。例如：He doesn't have an idea of his own.He just parrots what other people say.他沒有自己的觀點，只會鸚鵡學舌。英文中用parrots來映射他的機械重復，沒有獨立觀點，正好與中文的鸚鵡學舌兩相呼應，不謀而合，譯文與源語達到了完全等值的關系。

2.2 替換喻體

雖然人類有著一定的共性，但是身處不同的地理環境，有著不同的文化傳承，并由此形成了獨特的社會風俗等原因，各民族的文化在共性之中依舊有其獨特的個性。因此，英漢兩種文化的比喻中所采用的喻體形象就表現出明顯的民族特色。我們來看一個句子：He's not happy here—that's as plain as the nose on your face.在這個句子里，as plain as the nose on your face這個短語出自于莎士比亞在他的戲劇《維羅納二紳士》。瓦倫丁暗戀西爾維亞小姐，他的仆人開玩笑說，瓦倫丁對她的愛就像一個人的鼻子那樣明顯。在這個句子中，我們如果直譯，雖然能最大限度地保留喻義，但是在譯入語讀者看來卻十分別扭，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無法在譯文中表現原喻體形象，但是棄之不用有太可惜，這時就可以用譯入語讀者所熟悉的形象來代替原喻體的形象，即改變原文的喻體形象，使得譯語與源語最大限度等值。所以這句可以借用中文里有相似意義的歇后語“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事”來翻譯。

2.3 舍形取義

由于中西方文化始終存在著巨大差異，因此英漢比喻翻譯中往往會出現不對應的現象。也就是在譯語中無法體現原喻體中的形象，譯語中也無法找到相應的喻體形象來取代。針對這類的英語比喻，我們只能放棄原喻體形象，由形象轉為非形象，力圖將信息傳遞準確。例如：The venture has been widely dismissed as a $264 million white elephant.這個句子如果直譯，中文讀者會不明其意，因為白象的喻義無法在中文中找到符合其意的表述。White elephant 一詞來源于印度。從前泰國國王如果不喜歡某人，就會送一只大白象給他。白象是稀有且珍貴的動物，受到保護，而且是泰國皇室的象征，不可以被屠殺，但是飼養起來的耗費卻十分龐大，因而往往導致受贈白象者苦不堪言。所以white elephant除了白象的意思外，還有“無用的昂貴物品；華而不實的東西”這層意思，通俗點來講就是“又貴又沒用的東西；累贅”。因此，上面的句子可以譯為普遍認為該2.64億美元的風險投資華而不實。

3 仿詞的翻譯

朗文現代英語詞典對于仿詞的定義如下：a word coined for a particular occasion and not accepted into general usage.即為了某種特定情境而臨時創造的、未被普遍接受并使用的詞。

作為一種通用術語，仿語是語言使用者為了某種特殊目的或表達某種特殊意義而臨時創造出來的。它是語言慣例的一種變體，其原型可以在給定名稱的熟悉諺語的預設單詞或引文中找到。這種修辭手法不僅在形式上與原有詞語保持了相似的特點，而且在內容上賦予了新的思想。仿詞雖然是臨時創造出來的，但是在新聞文本中卻廣泛存在，對于這種修辭手段我們基本可以采用以下手段。

3.1 直譯

當原型已經為譯入語讀者所熟悉，甚至已經融入了中國文化，我們使用直譯的方法來呈現譯文，這樣既能原汁原味地展現內容，又不會給譯入語讀者造成任何理解方面的困難。例如：If firmer evidence emerges that 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sighted boy,parents and educationalists will have to examine changing the balance.這個句子中出現的仿詞來源于諺語“All work and no play makes Jack a dull boy.”即只工作不玩耍，聰明孩子也變傻。這個諺語是英語國家的家長和學校教育孩子的經典說辭，最早出現在十五世紀英國作家 James Howell 的諺語集《Proverbs in English,Italian,French and Spanish》（1659）中。數百年來，無數次地被用于書籍、影視作品中，也因此在這個諺語被翻譯成中文后廣受年輕人的歡迎，因而將該句譯為“如果有更切實的證據表明只工作不玩耍，就會變得近視，那么家長和教育家就需要研究一下如何調整兩者的平衡了。”用直譯的方法完全不會造成讀者的閱讀障礙。

當語篇中使用的仿擬詞通過語境法被認為是原型仿擬詞時，就可以用直譯法將仿擬詞和語境進行翻譯，使目的語讀者也能很好地理解句子中的仿擬詞。例如In writing this book I have had more specially in mind three classes of readers.I can hope that I have not,in consequence,fallen between three stools.（我寫這本書的時候，心目中是以三種讀者為對象的。我只希望這樣做不至于三方面全部落空。）stool 是凳子，在兩個凳子之間猶豫，不能決定到底要坐哪一個，結果往往是兩個凳子都被別人坐去了，所以人們說“兩頭落空”或者“兩邊不討好”的時候都會用fall between two stools這個成語。而在上文中作者點出了是以三種讀者為對象的，所以讀者能非常清楚地了解作者的意思。

3.2 加注釋

有時，新聞源語中仿擬詞的完全直譯會使普通讀者難以理解其修辭手法。這時可以添加注釋，幫助讀者體驗原文的修辭效果，了解原文的社會、政治、文化和歷史背景。例如下面這個句子：Nominated for best films for 2024,both sequels to the 2014 films,were American Bustle and Newton's Law.由于描述的是未來的情境，句中兩部電影的名字都是杜撰的，American Bustle是2014年的美國電影American Hustle《美國騙局》的仿詞，在翻譯時不妨直接譯成《美國騙局II》。需要注意的是，我們應該謹慎使用加注釋的方法，應該在不破壞新聞的簡潔性這一原則的前提下，而注釋也不應該太長，不能過于頻繁，否則會使譯文顯得非常冗長。

3.3 意譯

有時新聞中仿擬詞的直譯完全不符合譯入語的語言習慣，讀者很難理解譯入語。在這種情況下，這時可以通過意譯來進行翻譯。例如：Men hate an"uppity" woman;they also hate an"aggressive" woman.Ours has been a Jane Crow society for several thousands of years.男人們不喜歡“傲慢的女人”，也不喜歡“敢作敢為的”女人。我們的社會幾千年來就是一個歧視婦女的社會。在這個句中，Jane Crow是仿擬了 Jim Crow。Jim Crow這個名字源自1830年代一個音樂劇演員在劇中扮演的一個黑人角色的名字。到了1838年時，Jim Crow已成為“黑鬼”的代名詞，尤其在美國南方各州流行，是白人對黑人的侮辱性稱呼。Jim是男性的名字，而Jane是女性的名字，這里在翻譯的時候只能采用意譯的方法進行翻譯，才能讓讀者更加準確地理解作者的意思。

4 結語

由于中英兩種語言存在著巨大的地域文化差異，而新聞又對客觀性有較高要求，從而會導致一部分讀者因為有很好地理解源語國的歷史、文化背景和用語特征，無法充分體會新聞中的精彩之處。因此，在翻譯新聞文本時，翻譯者不僅要對字面意思有精準的把握，同時還要充分了解兩種語言中的文化差異，從而能靈活使用各種翻譯方法，力爭原汁原味地傳達新聞文本的本意。